深夜,盛京城皇宫内,丑时刚过半,一位穿着极不合身太监服低着头看不清脸,身法矫健的躲过了皇宫巡逻的禁军,从常年失修破旧宫苑里的狗洞费劲爬了出去,他身后站在一位因长年沉默寡言,不怒自威,右脸上带着一道伤疤的俊朗不显年龄的男子看着这一切。
“少统领,快爬,等会禁军察觉到就来抓吾了。”
“非要这般走?”
“对,戏本上就是这样说的,逃婚一定要爬狗洞!”
“你是太子。”有道伤疤的男子看着“太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提醒。
“吾马上就不是了,吾那父亲可不喜我,这样更好如他愿。”
“你错了,他谁都不喜。”
“对,嘿嘿,你说的对,咱们快走吧。”穿着太监服的少年低声催促还挺拔身姿站在那里的少忠。
可惜少忠没有听从少年的话爬狗洞直接飞跃墙头,再次落在少年身侧。
“少统领,从今日起我不叫李慕楚,我叫楚李。”
“楚李,处理?这词好吗?”
“本太子起的肯定比他起的好,你管什么谐音,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只能听我的,少统领你听到了没?”
“……”少忠冷眼看着李慕楚,一直看的他有些心虚。
“......我要先去你府上换件衣裳。”
“殿下,我已经答应陪你出宫,该回东宫了。”
“不可,我还没有逃婚成功。”
“殿下,主子会生气的。”
“你……好,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把你房间放着母亲...呜呜呜。”少统领少忠直接捂住李慕楚的嘴,带着他从破旧隐秘宫墙离开皇宫。
一个时辰后,盛京城主街安丞相府中的橙院寝室内,一位妙龄女子的美貌容颜,柳叶秀眉,鼻梁微挺,红润的嘴唇,还带些稚嫩的脸庞,正陷入噩梦中。
“不!”安橙被噩梦彻底惊醒,她不喜人在跟前伺候,她自己出了一身薄汗,她擦着白皙额头上的薄汗,拉开床幔走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走到窗边朝外望去,已经近四更天了,天空蒙蒙亮也不似深夜那么黑了。
夏末时的尾巴一连几日空气沉闷的很,安橙刚想转身再睡个回笼觉,就被一颗小石子贴着脚边划过,滚了几下停止不动了,窗边也被人大力掀开后又合上。
安橙这才反应过来,她忙后退到床上,从枕头下拿出来这几日因为被噩梦纠缠用来防身用的短刀,死死握在手中,双眼中满是恐惧和害怕,刀刃对着闯闺房的黑衣人。
“不用怕,是吾。”一身黑衣人解下脸上的面纱,把真容露了出来,来人正是李慕楚他比安橙高了半个头,身姿挺拔,模样五成随了女皇,桃花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嘴唇不薄不厚,棱角分明,俊朗偏偏少年郎,如松间明月、气韵不凡,可那翘起二郎腿破坏整个气质,他没有去看安橙,可以说好不感兴趣,他随意的坐在圆桌旁圆凳上。
他端起刚刚安橙没有放回去的水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打量整个寝室。
金丝楠木的拔步床,皇室才能用的轻蚕丝床幔,果香中掺杂的墨香,丝丝清风冲淡了墨香,李慕楚也能分辨出这是上好的荣宝斋的松烟墨,更不说在深夜屏风上绣工也在栩栩如生的展开,就是图形看不太清,柜中、梳妆台上女子喜欢的精细摆件,不懂的人瞧上都知道是不俗之物,一间寝室就这般奢靡,橙院果然如传中这般是女子梦寐以求的闺房。
“吾记得你是叫安橙,对吧,不愧是安丞相独女,你这房间摆设比齐家都高雅别致,显然你规矩也是很多,吾不喜这般女子,所以......吾要离开盛京城了,来和你说一声,你让你父亲去找皇上退婚吧。”
安橙听着李慕楚说的每个字,都和她看过的书中的太子说的话是一模一样,她手脚渐渐冰冷,手止不住得颤抖,短刀掉落在床上,她去捡也没有捡起来,她死咬着红唇,把那句马上脱口而出的“为什么!”说出口。
李慕楚他听着声音有些不放心,天还未亮起来,正要起身看一下,床上传来一道有些稚嫩带着颤音:“...好...我知道了。”
李慕楚挑了挑眉峰,没有想到安橙答应的这么快,他还想多解释一句,远处突然传出一道短促刺耳的声音,他不能再耽搁时间,在安橙几个眨眼间他已经从窗户处原路离开。
“你可以向皇上提要求,母亲她偏爱女子,她肯定会答应。”
安橙看着已经合上的窗户,紧张的神情才逐渐放松下来,她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从小娇生惯养养着,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她抹去脸上的泪,重新躺下,手中的未开刃的短刀又被她握着手中。
最后一句话是没有的,安橙努力回想那书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安橙紧闭双眼她要去梦中书去,看看梦中不一样能改变吗?
王朝盛世十八年皇宫内,夏末初秋天气见凉爽,卯时,太极殿宫内寝宫房门被打开,走出一位面容硬朗的中年男子,两鬓已有白发,身穿玄色金丝锦衣,依旧宽肩窄腰,位高权重久了举手投足间尽显天潢贵胄,刚把寝室门关上回头就看到东宫太子的贴身太监吴公公脸带着急来回踱步。
“怎么了?他又闹什么蛾子了?”
“楚王贵安,太子他......他不见了!”吴公公说着已经跪了下来,满头都是着急忙慌跑出来的汗珠。
“去哪啦?”
吴公公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太子殿下,留下了一封信。”
楚瑾渊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母亲、父亲,这婚现在不想结,原谅儿臣不告而别。
“他好大的胆子,把皇上放哪里了,给本王好好找!”
“是!”吴公公被楚王冷声训斥吓得一嘚嗦,急忙安排禁军在皇宫里天翻复地找。
楚瑾渊也没有心情日常习武,转身走近未央宫寝宫,看到女帝李清乐已经起身,面容如年轻般艳丽,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贴身嬷嬷玉竹正给她梳着乌黑的发丝,二人含笑说着什么。
“李慕楚逃婚了,那,这是给咱们留的书信。”
李清乐看着楚瑾渊阴沉的脸,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笑脸也消失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迟来的叛逆?”
“跟谁学的,还有三个月就要成婚了,让人家姑娘怎么办?身为九洲王朝的太子,这般不负责,怎么能放心把这九洲交给他!”楚瑾渊说着手在身旁的桌上重重一拍。
“周家的姑娘,朕怎么记得是他自己选好定下的,当时喜欢的不得了,还给人家起外号,叫人家什么‘橙子’,这几年没有见就变卦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联想到前些日子有旁敲侧击告诉李慕楚,等他成婚后就把皇位传给他,看来他当时没有说什么,在这等着呢。
半晌后,楚瑾渊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抬头去看镜中美颜:“殿下,你们母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李清乐也通过镜子去看楚瑾渊怀疑的神情,桃花眼微微一弯:“朕可没有事满楚王,就是不知道慕儿可有事瞒着你吗?”
楚瑾渊察觉出不对,“少忠今日没有入宫,看来他也在帮太子,真是胆子不小!”
“瑾渊,朕是想,还是先找到慕儿再定罪也不迟。”
“哼。”楚瑾渊转身离开去安排找李慕楚。
“主子,王爷,这么多年还是耿耿于怀少忠不成婚之事。”
“玉竹,你还说他,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想,半辈子都过去,再不找就迟了。”
“嘿嘿,主子这事不急,急不来。”
李清乐看着玉竹耍赖般憨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安丞相府的后院橙院,有一位刚刚起身伸着腰打着哈欠的妙龄女子,身形高挑,腰肢纤细,该胖的地方一点肉也没有少,两个贴身侍女正在给她穿着贴身内衬,因安夫人是齐家女,外衣不是很华丽,正常的素色锦衣流云裙,不过没有遮住妙龄女子的美貌容颜,还带些稚嫩的脸庞,着实是个美人。
“小姐,你眼睛怎么这么红?那里不舒服吗?”
安橙神情明显一愣后,又恢复正常,不经意间扯开话题:“阿书,今日做什么?”
“小姐,你不能再伸腰打哈欠,礼数。”
“今日做什么?”
“今日该绣嫁衣了。”
“什么?嫁衣不是宫里准备吗?为什么我还要绣?”
“小姐,齐家女要礼数周全,夫人定下的让你也绣一套。”
“为什么,为什么!”
“小姐,不能大呼小叫,礼数、礼数。”
安橙看着自己贴身侍女这几天,像是魔怔了般,做什么事都喊着礼数,这不能那不能,平日自己在外面伪装成都想要看到的淑女,就私底下释放释放现在都不行了。
安橙深深叹了口气,阿书看着安橙这般模样没有忍住低头偷笑。
“就知道偷笑,怎么不知道帮你们主子分担点。”
“小姐不是我们不帮,夫人旁的两位嬷嬷这段时间一直盯着,我们也怕呀。”
“你们真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安橙还想再嘲笑嘲笑她房间的奴婢,就听门外传来母亲身旁的嬷嬷喊话:“小姐,夫人让你去她院子里用早膳。”
主仆二人同时噤声,互相看了看仪容都很好,互相点点头,双手放腰间,轻抬脚步走出了寝室,安橙带着笑给向嬷嬷客套:“齐嬷嬷,辛苦这么早跑一趟。
“小姐,您客气。”说着颔首行礼。
齐嬷嬷没有过多热情寒暄,转身带着主仆二人往安夫人齐慧院子里领。
安夫人多年的教书育人,身上带着为人师表的严肃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安橙,看着她标准的颔首问安,才满意脸色缓和下来。
“起来吧,橙橙你学的不错,今后一定要养成习惯,可记住了?”
“女儿,记下了。”
安夫人怎么能看不出自家女儿不高兴,但皇命难为,“橙橙,为娘……”
“母亲,我自愿进宫的,太子长得丰神俊朗,女儿很是欢喜的。”
母女二人都不希望对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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