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无奈,却还是耐心解释道:“韫宜,我不是要赶他走,只是京中流言太多,
他一个外男住在后院,对你名声不好,我在贡院附近为他安排了宅院,环境清幽,更适合他备考。”
“名声?”苏韫宜冷笑一声,“夫君现在知道在乎我的名声了?当初那些说我‘攀附将军’的流言,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
堂哥是我的亲人,住在府里天经地义,那些流言本就是无稽之谈,何必当真?”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林煜辰的心上。
他知道她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可他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不能这么做。”苏韫宜的语气软了些,眼底却带着固执,“堂哥第一次进京赶考,身边没有亲人,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照顾他。
你若是真的为了我好,就别赶他走,好吗?”
看着她眼底的恳求,林煜辰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他最见不得苏韫宜这样的眼神,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罢了。”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既然你想让他留下,那便留下吧,只是往后,你们还是注意些分寸,别再让那些人抓住把柄。”
苏韫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多谢夫君!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林煜辰心里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笑道:“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苏韫宜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夫君,我去告诉堂哥这个好消息。”
说着,她便转身跑出了书房,像只快乐的小鸟。
林煜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罢了,只要她开心,温玉留在府里就留在府里吧。
大不了他多盯着点,绝不让那些流言再伤害到她。
苏韫宜跑到听竹轩,将林煜辰同意他留下的消息告诉了温玉。
温玉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太好了,韫宜,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们是兄妹啊。”苏韫宜笑着说道,“堂哥,你安心备考,府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嗯,我知道了。”温玉点点头,看着苏韫宜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却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苏韫宜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又和他聊了几句备考的事,便转身回了晚晴院。
她现在心情极好,连带着之前那些流言带来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
林煜辰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想起苏韫宜刚才的笑容,想起她爱吃的芙蓉糕,便起身,对门外的侍卫说道:“备马,我要去城南。”
侍卫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将军。”
林煜辰翻身上马,直奔城南的芙蓉糕铺。
京里人都知道他是“妻管严”,若是让别人看到他亲自去买芙蓉糕,定会被笑话。
可他不在乎,只要能让苏韫宜开心,这点笑话又算得了什么?
芙蓉糕铺前排队的人很多,林煜辰耐着性子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刚出炉的芙蓉糕。
他小心翼翼地将芙蓉糕放进食盒里,催马往将军府赶去。
他想快点回到苏韫宜身边,想快点看到她吃到芙蓉糕时开心的模样。
刚进将军府大门,就看到青禾急匆匆地跑来:“将军,您可回来了!夫人正在后院呢!”
“后院?她去后院做什么?”林煜辰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温公子说想吃夫人亲手做的莲子羹,夫人便去小厨房亲自为他做了。”青禾连忙说道。
林煜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冒着被人笑话的风险,亲自去为她买芙蓉糕,她却在为别的男人亲手做莲子羹?
他快步往后院走去,刚走到小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苏韫宜和温玉的笑声。
“堂哥,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苏韫宜的声音带着笑意。
“嗯,很好吃,韫宜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温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夸赞。
林煜辰站在门口,手里的食盒仿佛有千斤重。
他透过窗户往里看,只见苏韫宜正端着一碗莲子羹递给温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那一刻,他心里的酸意与怒意再次翻涌上来。
他甚至想立刻冲进去,将那碗莲子羹摔在地上,质问苏韫宜到底把他当什么。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温玉是她的堂哥,她为堂哥做碗莲子羹,本是人之常情,他不该这么小心眼。
可胸腔里的闷气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转身,默默地往回走,手里的芙蓉糕再也没有了送出去的勇气。
走到前院,他看到一个侍女路过,便将食盒递给她,声音冷淡:“把这个送到晚晴院,给夫人。”
侍女愣了一下,连忙接过食盒:“是,将军。”
林煜辰没有回书房,也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径直走出了将军府。
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在京城里闲逛。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寞。
他想起自己和苏韫宜的过往,想起她为他绣的护膝,想起她刚才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厉害。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像对温玉那样,对他露出那样温柔的笑容?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苏韫宜在小厨房里陪温玉吃完莲子羹,刚回到晚晴院,就看到侍女送来的芙蓉糕。
“这是将军让奴婢送来的,说是给夫人您的。”侍女说道。
苏韫宜愣了一下,拿起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刚出炉的芙蓉糕,还冒着热气。
她心里一暖,林煜辰竟然又去给她买芙蓉糕了。
可她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
林煜辰既然买了芙蓉糕,为什么不亲自送来?还要让侍女转交?难道是生她的气了?
她想起刚才在小厨房和温玉说笑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
林煜辰不会是看到了,又误会了吧?
“将军呢?他去哪里了?”苏韫宜连忙问道。
“将军送完芙蓉糕就出去了,好像是去城外了。”侍女说道。
苏韫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城外?这个时辰去城外做什么?他分明刚从城南回来,难道真的是看到她和温玉在小厨房说笑,生气了?
她捏着食盒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冰凉。方才为温玉做莲子羹,不过是因为温玉提了一句“小时候最馋你做的莲子羹”,
她念及旧情,又想着他备考辛苦,便顺手做了一碗,竟忘了避嫌。
“青禾,备车,我要去找夫君。”苏韫宜猛地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青禾连忙应下:“夫人,城外天黑路滑,要不您先等等?将军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不等了。”苏韫宜快步走到妆台前,随意拢了拢头发,“他若是真的生气了,我必须当面跟他解释清楚。”
她不能再让误会发酵了。
昨日的隔阂才刚消散,她不想再回到从前那种疏离的状态。
刚走到院门口,却见林煜辰的身影出现在回廊尽头。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晚风凉意,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色依旧沉着,只是眼底的戾气淡了些。
苏韫宜脚步一顿,心口的慌乱瞬间被松了口气的暖意取代。
她快步迎上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夫君,你回来了?”
林煜辰看到她,脚步也顿了顿。
她穿着一身浅碧色的衣裙,站在廊下的灯笼光晕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像只等主人回家的小雀。
他心里的酸涩忽然就软了大半,可想起小厨房的画面,又刻意冷硬了语气:“嗯,刚回来。”
苏韫宜察觉到他的疏离,连忙上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他,指尖刚触到布料就有些发烫,
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夫君,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堂哥在小厨房了?我不是故意的,堂哥说想吃莲子羹,我……”
“我知道。”林煜辰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温公子是你堂哥,你待他好是应当的,我没生气。”
他嘴上说着没生气,可语气里的冷淡骗不了人。
苏韫宜咬了咬唇,从袖中拿出一块叠得整齐的帕子,递到他面前:“夫君,擦擦汗吧。”
帕子是她前几日绣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针脚细密。
林煜辰看着那帕子,心里的坚冰又化了些,伸手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脸。
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她身上的脂粉气,萦绕在鼻尖,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芙蓉糕……你吃了吗?”林煜辰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苏韫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还没呢,刚想热一下,夫君特意去买的,我要好好尝尝。”
说着,她拉着他的衣袖往晚晴院走,“夫君,你也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热些菜,我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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