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您的说法,八夙是O世代20年生人?”戴子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惊掉的筷子,“而且……你算他爸爸,前教算他妈妈?”
“我记得我只说过一个肉坨坨。你咋个就断定是八夙了?”金迟赫有些意外,夹了块好肉送到小蝴蝶嘴边。
小蝴蝶掌心外翻地捂住嘴,礼貌拒绝了金老板的投喂:“谢谢您,金先生。我吃饱了,您该吃这顿饭的第一口了。”
“金老板真有爱心。一看就是个好父亲。”尤莉安感慨道:“一顿饭下来,净看见您喂这位蝴蝶先生了,您还一口没吃上呢。我喂孩子都没那么下细,奶瓶让他自己抱,我得了空就要扒两口。”
“故事听得太入迷,都忘记这茬了。夫人你慢慢吃,孩子我带着。”戴子韩赶忙抱过孩子,找补道:“得亏刚才孩子没在我手里,不然掉的就不是筷子了。”
金迟赫圆场道:“我可不敢把他当孩子。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联合政府国安部主席是也。没有他的授权,我根本起不了这个家。这不得常常阿谀着点?”
“八夙继承了母体,虽说有不死不灭的特性,但过早离开了发育环境,陷入休眠。直到22年后,他在血池中发育成熟,才重新以婴儿的形式诞生于世。”小蝴蝶捡起了先前的话柄:“所以,八夙依旧算是O世代42年生人。”
“原来如此。”戴子韩似有领悟:“可是,我教生物的嫂子说过,大多数XXY都只有一套完善的生殖系统,另一套不是存在畸形就是无法使用。前教既然能生下八夙,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女性生殖系统完善,而男性系统就……”
“我没有发言权。”小蝴蝶思索了一阵,盯向金迟赫道:“也许,您可以问问金先生。”
“我俩也就差不多吧。”金迟赫似乎回忆般,伸手比划了一阵,最后落了一根指头到小蝴蝶的脐上两指,“大概就到这儿吧。”
见一桌人都陷入了沉默,金迟赫撤回了他的指头,打起哈哈:“我没概念,乱指的。男士们不要较真,自信点啊。”
小蝴蝶淡然道:“那逻因并非诊断书里所说的XXY,而是‘本源’。‘本源’有两套生殖系统,可以通过两种形式完成繁衍:一,有性繁殖,使雌性正常受孕,诞下子嗣;二,无性繁殖,在自己的体内合成胚胎,通过寄生的方式,找到任意宿主诞下‘自己’。O不同,O以寄生人类的形式诞生,获得了人类的躯壳,还可以和人类男性完成有性繁殖。”
“联合政府监测局一直以来所说的‘通过监测环境异动,划分新旧世代’,便是因为‘本源’诞生时,会有特定的能量波动,监测到这种能量波动之后,就会开启新世代。”摊手间,小蝴蝶用指缝卡起高脚杯,敬向金迟赫:“敬这位‘时代先驱’。O相关的研究样本,就劳烦您来提供了。”
“我忽然有些不想见他了。”
一切仿佛是尘埃落定了。那逻因一向不满卑傩坐了家主的位置,碍于塞维亚崇敬极了卑傩,始终不好发作。只在偶尔会问:“如果卑傩没赶上我爹死,他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塞维亚往往顾左右而言其他。逼问紧了便说:“想这么多干什么,除了给自己讨不开心还有什么作用?”
那逻因又说:“如果坐在这个位置的是我,你会像崇敬他一样崇敬我吗?”
塞维亚总是避重就轻:“阿耶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我崇敬他,和他坐没坐上高位、成没成大事又有何关系呢?我爱你,跟你在什么位置、我崇不崇敬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逻因又问:“如果哪天我做了错事,你会怎么做?”
塞维亚被问了太多不切实际的问题,索性也发挥想象道:“那必须得看情况。若是你哪天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该装傻养你的野孩子,还是干脆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呢……”
那逻因还要追问,塞维亚便只能吻上去堵他的嘴,一亲一个迷糊。这种回避问题的方法,塞维亚屡试不爽。久之,那逻因逐渐在唇舌之战上落了下风。
某日,坊间传出怪闻曰“塔吉拉那私通,所出皆私生,律王室无有血脉传人。”
谣言愈传愈盛,平民百姓几乎信以为真。久之,朝上官员都不由得怀疑揣测,朝间总有躲目窥视、私下窃语。
鹘兰六年,卑傩在大臣持之以恒的谏言后,另立了律族王妃。
这律族王妃不是别人,正是他那逻因的胞妹——丝提娅。得知妹妹自愿嫁与卑傩,那逻因旋即将她锁在闺中,吞匙告之:“腌臜泼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配得上我天仙一般的妹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将丝提娅交给你的!”
卑傩不怒反忧,连声劝道:“好好好,不嫁便不嫁……那逻啊,钥匙是能随便吞的吗?听话,现在就跟我去联邦洗胃!”
丝提娅闻言大急:“要嫁!要嫁!哥哥,你莫要阻拦!我守身如玉二十四载,便是为了清清白白地嫁与他!”
那逻因气极,一腔怒火无处施放,转眼瞥见塞维亚呲着口大牙傻乐,骂道:“笑什么?你也是腌臜泼才!”
塞维亚于是小声嘟囔:“我长得如此英俊,勉强还是配得上你这个天仙吧……”
后来,且祢胥家次子在腹时,王妃传来已有身孕的喜讯,届时,敏珠也总算将迎来第一子。喜上加喜,卑傩欣允且、敏二人不必朝见,以便照顾孕妻。
某日又有奇怪的流言传出,称卑傩大限将至,世将改朝换代。
这天上朝后,塞、那带了个太医就来到卑傩书房,卑傩正处理成堆的公文,其中七成皆为那逻因上奏,余下三成乃敏珠上奏。
塞维亚将文书推到两边,腾出一片空当,急匆匆对卑傩说:“他们都说你要死了!还批什么奏折?我专门把太医喊来,给你看看到底得了什么劳什子病。”
那、塞一左一右地静候在太医两侧。太医诊完了脉,没号出什么毛病,只说是气血虚浮,乃长期操劳所积,多作休憩便能调理。
“太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传出谣言,要逼草原之主退位?”那逻因一手撑在桌上,俯身向卑傩,玩笑似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让位给我,让有心之人没有可乘之机。”
卑傩没有多作考虑,直接应道:“我这就起草公文,让位给你。”即从暗格里取出一张文书,盖大印,递至那逻因手中。
那逻因认真地看了一遍文书,发现卑傩并未骗他,居然真的早早撰写了退位诏令。他神色一变,将诏令往案上猛地一砸,左边一扫、右边一推,桌上的公文哗啦啦飞落一地:“儿戏!君主之位岂能说让便让!你未免太不把我当一回事!”
塞维亚方才放下心来,眼前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出,登时也急了,道:“儿戏!退位的诏书是能随便盖章的吗?”说着便抄起诏令撕了个粉碎、扬得精光;忽而惊觉此文书不能外传,薅起渣滓就往嘴里塞。
卑傩劝阻不能,一个字都没来得及掏出来,他无奈地蹲在塞维亚身边,向那逻因道:“义弟啊,我没有不把你当一回事……你有治世之才,是能担此大任的人。你、敏珠、我三人,谁来坐这个位置都合适。”
卑傩走回桌前,拉开左手边一个暗格:“今日想替我的位置是你,我便从这儿将公文拿给你;”他将暗格合上,又从右边踢开一个机关:“若是敏珠想替我的位置,我也一样能从这儿将公文拿给他。”他将机关归位,短暂地思索后,又补充道:“我就准备了你俩的,若是加布、且祢、塞维亚他们找来,我是万不能把位置给他们的。”
那逻因怒气更甚,掀桌道:“你倒是未卜先知,早早便拟好了敷衍我的东西!谁要你这么好心?我今日若是接了旨,明日就会为天下人所耻!”
塞维亚噌地站起来,大骂道:“那逻,打你开口的第一句我便开始忍你了。本就是空穴来风的传言,你不仅不想着如何姑息,反而跑来添乱、说什么让位给你;阿耶纵容你、任由你胡来,处处都在配合,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都搞不懂你了,阿耶哪句不是为了你好?到了你这儿全成了阴谋诡计!阿耶退让至此,还要怎样你才满意?”
那逻因冷笑:“说你阿耶一句,你便恨不得还我十句!一口一个‘阿耶’,你还是那个阿耶怀里没断奶的娃娃呢?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塞维亚一步不让:“我维护我阿耶还不对?老子既尽父子之情,又尽君臣之谊,忠孝两全!传出去怎会叫人笑话!”
卑傩一直插不进话,在二人间打了半天手语。塞维亚终于注意到了他的窘迫,忽然就换了一副面孔,对那逻因赔笑道:“好了,那逻——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歇了吧。明日你陪我多睡会儿,晚点再一起上朝。”
那逻因不再说什么,揣着手走在前头。
塞维亚踩着月光追了一路,也没能牵到那逻的手。
金迟赫:从我的经验看,因因应该没有第二种繁衍方式。
小蝴蝶:金先生,时代不一样了,他二阶段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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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流(前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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