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聊!啦!”
臧夫子离开的第二天,神经大条的江雅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接下来的几天,又把馆驿附近的山山水水逛了个遍。未经工业污染的山林湖泊,山清水秀已不足以形容它的清新自然。
可惜,江雅是个俗人,没有手机拍照到朋友圈和小红书,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无所事事的她,闷得恨不能自挂东南枝,以试试能不能再穿越回去。
常言道,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永远不要小觑任何一个无聊人士的智慧与决心。
臧达离开的第六天。
一大早,展禽就看见江雅跟小度两个人在大堂的桌子上鼓捣什么,走过去一看,却原来是江雅在教小度削木头。
展禽还是规矩地行了个礼叫了声:“夫人,早安!”
江雅却是兴奋道:“展大人你来的正好!小度手脚太笨,快来帮我做个东西!”
展禽正色,拱手一拜:“先人之礼,居丧期内,早间晚间都要哭泣尽哀,夫人不哭已经是非礼,现在还面露笑容,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江雅连忙低头认错,乌溜溜的眼睛却一直在转个不停,起身回礼道:“展夫子教训的是,只是昨天晚上梦见夫君教给我一套物事,说以此可以振兴鲁国。我想趁着还没忘记,就赶紧将它做出来,以免辜负夫君的嘱托。小度手脚笨拙,还请展大人予以协助,切莫耽误夫君的大事。”
展禽连忙应承道:“斧斤之术,展禽并不擅长,要么我给夫人找一位匠人吧。”
江雅忙不迭点头:“有道理,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快去快回!”
不一会,展禽就领了位身材高瘦的老头回来:“夫人,这是丰督,我问了侍卫,附近就属他的手艺最好。”
看得出来,江雅很是高兴。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个老头子看着颤颤巍巍的,手艺应该没得说,这回总要结束这无聊透顶的日子了。
江雅连忙交代了自己的设想,手舞足蹈、连比带画;丰督却听得似懂非懂,眉头紧锁。一上午的时间,总算鼓捣出了一个成品来。
展禽小度上前一看,只见这小木块宽约一寸,长约一寸半,中间刻着一个圆环,圆环中间还刻着一圈箭头一样的符号。
展禽他们看的莫名奇妙,江雅却捏着这个小木块不住摩挲,饱含泪水,恍如隔世。
是了,是了!这美妙的花纹,独特的手感,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江雅不由得顺手一板,霸气一喝:“自摸!一筒!”
有道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江雅兴奋之下用力过猛,不小心一下子就把木块拍烂了,纤纤小指上还扎了根木刺,殷红的鲜血更衬的指若削葱。
小度赶忙过来给江雅止血,丰督惴惴不安的说:“夫人恕罪,这木块太薄了而且还没来得及打磨……”
江雅却兴奋地打断他道:“不要紧,不要紧!就照刚才那尺寸,这个给我再做四个!还有其他我跟你说的花色,每样做四个!”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了成功的经验,再加上专业的技术,终于,一副木制的麻将及配套的桌椅被成功地打造了出来。
打铁趁热,趁着丰督在,江雅拉着一头雾水的众人分头坐定,准备先来一圈,边打边告诉他们规则,所谓“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江雅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众人显然不蠢,三圈过后就都熟悉了规则,不由得都来了兴致。江雅却大手一挥道:“玩这个必须得分个输赢才行。”
小度小声道:“夫人,我没钱。”
展禽正义凛然:“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江雅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两下,道:“也行,那我们不打钱,输了的钻桌子。”
丰督忙不迭的摆手道:“哎哟,夫人,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
江雅不耐烦的道:“没事,你输了让小度代你钻!”
小度显然就是展禽说的“小人”,笑嘻嘻的脸上仿佛写了三个字:无所谓。
战局一触即发,展禽很快就掌握了麻将边出牌边闲聊的精髓,利用出牌的空挡,当起了好奇宝宝:“夫人,这麻将为何只有三个花色?三万!”
“嗨!就是代表着天,地,人的意思。七条!”江雅一门心思惦记着要胡的绝张,随口瞎掰。
“哦!此话怎讲?九万!”展禽显然很有探索精神。
“你看这圆圆的一筒,是不是像‘天圆地方’里圆圆的天呀?一筒!”江雅接着瞎编。
展禽恍然大悟:“哦!夫人大才,展禽不及也!但这‘地方’的地,是指何物?八万!”
“就是条子咯!前后没有终点,代表着延伸无尽的大地。七条!”江雅有点烦,这七条紧打不退。
“那这’万’字为何又能代表人呢?一万!”
江雅陡然惊醒,“因为…因为…”支支吾吾间随手丢了个八筒。
“哈哈,胡了!清一色单调八筒!多谢夫人!”展禽满脸大喜。
江雅气急,本来桌上没出八筒,自己准备换牌的,被展禽一问,就给忘了,结果还放了这个鬼的大番子,气死人!
江雅恨恨地站起来,突然想起前世跟大姐表哥他们玩牌的情景,不禁又莞尔一笑,躬身准备钻桌子。
展禽连忙站起来拦道:“夫人身份尊贵,而且教给展禽如此深奥的学问,乃是我的老师,怎敢叫您作此不雅之事。”
江雅一顿,“展大人谬赞,若非夫君托梦所授,江雅又怎会懂得如此深奥的物事。而且总不能让人说我以大欺小,小度!”
小度不情愿的站起来,钻了一下。
战局重开,展禽显然还在想刚才的问题,接着问道:“夫人,我知道了!这个万字,是不是指的‘万舞’,所谓‘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所以能代表行‘万舞’的人!”
江雅不由得虚擦了把汗,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心里狂呼庆幸,还好之前为了省事,没把“东西南北中发白”全做出来,不然真的会被这个好奇宝宝害死去。
“由此可推,每色九种牌,代表着数之极,之阳;每种牌四张,又代表着之四象,合起来一百零八张牌又暗合天罡地煞之数,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博戏,竟含天地之理,阴阳之变!实乃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夫人之才,展禽佩服!”
江雅满脑黑线,这神神叨叨的展禽,竟然比自己还能扯,不去当神棍可惜了,连忙抓个牌,岔开话题道:“对了小度,你之前不是说齐侯叫吕诸儿么,怎么公子彭生又叫他姜诸儿?六万!”
“因为齐国始封君是太公望,吕氏姜姓,所谓‘姓者,统其祖考之所自出’,公子彭生如此称呼,是想点明齐侯不顾祖考,残灭同姓,以加重齐侯的罪过,夫人如此高才,怎会不知?八筒!”展禽显然没想到江雅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难道夫人借此考我?这未免也太小瞧我展禽了吧!
“哦!原来是姜太公的后代,那这么说我也…”江雅连忙住嘴,心想:老爸老妈呀,不是女儿不孝非要改名换姓,这还好都叫jiang雅,不算偏的太离谱,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们就将就将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江雅显然看出了展禽他们略带疑惑的鄙视,赶忙抓了个牌回来又顺手指了指脑袋:“五万!”
“胡啦!”小度兴奋的跳了起来“我终于胡牌啦!”
江雅暗恨,这真活见鬼了,前世的时候就知道,不会打牌的人手气好,没想到到了这边还是这样!
小度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接的江雅的炮,眼瞅得江雅越来越黑的脸,连忙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夫人你也该休息了。”
江雅暗赞,算你识相,点头接道:“也好,督翁,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众人散场,江雅突然想起,如果丰督不来,不就三缺一了嘛,连忙叫道:“督翁,明天记得早点来,我们继续把这套麻将打磨打磨!”
丰督转身回礼,以示收到。
夜幕降临,又是‘充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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