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旖旎的温热尚未散去,晨曦已透过柴房的缝隙,温柔地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苏宁云先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宁愿言安静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冷峻与防备,显得格外柔和。想到昨夜的缠绵,她的脸颊不禁又飞起红霞,心中却盈满了难以言喻的踏实与甜蜜。
宁愿言也很快醒来,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羞涩却亲昵的气息。然而,宁愿言的眼神在短暂的温柔后,迅速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郑重。
她坐起身,握住苏宁云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云娘,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苏宁云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她。
“昨晚……”宁愿言耳根微红,但目光坚定,“我既逾矩,便不能委屈了你。乱世无常,未来难测,我怕……怕若有变故,今日之亲昵,反成他日之芥蒂。”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我们去后山,拜天地吧。让天地神明做个见证。然后,我把我的过去,原原本本告诉你。”
苏宁云的心被这番话深深触动。她明白了宁愿言的顾虑与担当。是啊,在这朝不保夕的年月,一份明确的承诺和彻底的坦诚,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珍贵。她用力回握宁愿言的手,眼中泪光闪烁,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两人悄悄起身,整理好衣物,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来到了后山一处开阔安静之地。这里视野开阔,能望见远处连绵的山峦和脚下宁静的小村庄。
没有红烛高香,没有凤冠霞帔,只有蓝天白云、青山黄土为证。
宁愿言拉着苏宁云的手,并肩跪下。她率先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山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宁愿言(她第一次对天地说出了真名),今日愿与苏宁云结为夫妻。生死不弃,祸福同当。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苏宁云泪水滑落,跟着哽咽道:“我,苏宁云,今日愿与宁愿言结为夫妻。生死不弃,祸福同当。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简单的誓言,却重逾千斤。她们对着苍茫天地,重重磕了三个头。至此,她们的关系超越了世俗的界定,有了天地为证的庄严。
起身后,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
接着,她们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宁愿言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讲述了自己的身世:那个早已覆灭、带给她一身医术却也带给她无尽伤痛的家族,以及她孤身逃亡的经历。
苏宁云也细细诉说了自家的变故,父母的惨死,书香门第的湮灭,以及那仅存于希望中的伯父伯母。
彼此交托的不仅是过往,更是全部的信任与脆弱。她们终于真正地、完整地认识了对方。
最后,宁愿言从贴身的衣物里,取出一个用细绳紧紧系着的、磨损得光滑温润的小小物件——那是一枚材质普通却雕刻得极为精细的虎符状玉佩,只有指甲盖大小,是家族给每个核心子弟的印记,也是她仅存的、与过去有关的物件。
“这个你收好,”她将玉佩放入苏宁云掌心,“若……若将来不幸失散,或遇到无法决断的危难,可凭此物去任何一家‘济世堂’药铺,那是……我家从前暗设的联络点,或许能得一线生机。见它如见我。”
苏宁云珍重地握紧那枚还带着宁愿言体温的玉佩,然后也从自己颈间解下一根红绳,上面系着一颗小巧玲珑、色泽温润的雨花石。这是她小时候父亲在金陵河边为她拾得,亲手打磨,她一直贴身戴着。
“这颗石头不值钱,”她将雨花石放在宁愿言手中,泪中带笑,“但它跟着我很久了,就像爹爹还在看着我。你带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若你见到它,就要记得,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来找我。”
两件信物,交换彼此最深的牵挂与承诺。
她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之中。
天地为证,信物为凭。此生此世,生死相交,超越生死。无论前路是荆棘遍布还是万丈深渊,她们都已决定,携手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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