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户,今日安平村村长来报,说山里猎户打猎时,看见一伙人在山里,有二十余人,男子看着健壮有力,还有女人和小孩,其中一男子腰上还佩有匕首”王平安一把掀开帘子进来,这人面容齐整,身体壮实,看上去孔武有劲,很是憨厚正直,任百户所总旗。
林浮星刚认识王平安时,他因遇见军中的一浑人调戏女子,上前阻拦,与那人争执,此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又仗着姐夫是百户,尽干些龌龊事,军中不乏有人对其不满,但畏于权势,却也不敢招惹他。
王平安当时硬是阻拦,把那小子并其一干手下打趴下,不过没下重手,后被告至他姐夫处,被罚二十军棍。
这事过后,大家都以为此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王平安可没想白遭罪,只是一直暗中观察,等一个机会给两人教训,终于在一天发现那浑小子与附近山头的土匪有联系,他并未声张,后来持续追踪发现此事与百户有关,王大毛就想了个法子把此事告诉给他的对头吴百户,一番运作,后面这两人也丢掉职位入了大牢。
林浮星偶然知道此事后,帮他说了几句话,没叫这把火烧他身上,这之后,两人倒是存了一份情义。
“你去叫上人,跟我一起去看看”林浮星眉间微皱,这边有他们在,叫得上名的山头早让他们清了,不大可能有这个规模的土匪,怕有人浑水摸鱼,他打算亲自过去。
……
春末夏初,山上,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山中也是林深茂绿,来到安平村后山,林浮星一众人掩于林间。
“老大,你看,就是前面那间屋子,”王平安指着前面一处茅草屋说。
顺着看过去,那茅草屋实在简陋,恐怕只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不过屋子看着不小,只在院子处活动的人就有二十人,老小男女皆有。
但林浮星也看到,那周围有一颗需两人合抱的大树,树上叶深,一处树枝处轻摇,看这情形,这群人恐怕是来者不善。
只见那群人中,虽有女人小孩,但女人偏少,小孩也是只有两三人,且都身着简单,无一人带珠钗手环,男子多是高大孔武,同时,他也注意到那院中外围几人,虽动作随意,眼神却不时观察四周,眼带戒备。
林浮星想到王天明百户今天出勤临桂县,距这三刻钟多的脚程,立刻叫人去报信,看这警戒程度和房屋窗户人影流动,给上令牌,打算让县里守备军一同过来。
叫住人,看这村里也不平静,怕县里也生事端,叫县里也留人多加戒备。
又吩附手下下山疏散村民,在安平村的上山路上警戒,又示意王平安与和李大锤与他一同去茅屋后侧,其余人则在此待命。
茅草屋后侧也有两人看守,林浮星本来打算静观其变,但有人通报,说是有两人刚才来了茅屋,已经进了屋中,林浮星只能冒险向前。
树上的人看不见屋檐下的地方,但那两人一人站在外面显见处,另外一人基本成一列,从屋檐下过去,必然暴露,从院中过去又要防树上的人。
林浮星捡起碎石击向左前方的一只兔子,吸引三人注意,两人看见附近草丛有动静也急忙望去。趁此机会,林浮星悄然向前用剑身劈向一人,王平安也同时向另外一人发起攻击,两人昏倒后被拖到暗处。
林浮星让王平安剥下两人衣物后,李大锤与另外一人换上假扮巡视,王平安从屋檐处绕回林中警戒。
林浮星直接靠近窗户处,紧贴窗边听屋里动静。
屋子里有人正用南越语交谈,一人声音嘶哑说道“将军非要我们等到明天,要我说,我们现在就带人直接下山把那群村民杀光,反正明天人就到齐,就一天的时间,不会有人会发现”。
另外一个地位应是高于前者,直接厉声,“闭嘴,将军的决定也容你置喙”。
前者虽面有不甘,但到底不敢再说。
“安心待着,都到这一步,万一提前动手,让人发现,岂不前功尽弃”另有一人开口道。
……
呵斥之人正是乌金,隶属于呼延炳领军的前锋,三十左右,身型干瘦,看上去到没有被训斥的人有震慑力,平时脸上常带着笑意,不过那双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乌金一手好轻功,武功也是以速度居长,平时杀人前喜欢折磨对方,手段更是残忍至极,但因武功高强,在呼延炳手下也是混的如鱼得水,此前也少遇敌手。
…...
听到此,林浮星神色晦暗,眼神低垂,向后悄悄退出,看着旁边欲醒的两人,走上前直接了结了两人。
林浮星与另外一人互换衣服,假作巡逻,让其去换王平安上来,叮嘱他去到前院林中,叫上弓箭手上树,左右方各留三人,若打起来牵制一部分人就行,不必追击,其余人原地埋伏。
林浮星知道两人估计瞒不了太久,刚才探听了下,后面几个大屋估计有五十余人,前后屋结构又相似,后面中间屋子的人地位要高一些,那估计前屋也得有七十余人,这群人数得有一百五十。
看外面的女子也有着装利落,面带英气,行走间也飒爽有余,像是经过训练的,加上考虑到部分女子肯定是南越人,为壮大力量,估计这部分人也都是会武的。
林浮星一行三十人,淮南县的匪患严重,军中一千人前两天去剿匪,其余人又在周边巡逻,估计赶不过来,留守军中人数已是极限,无法调动。
王百户今日带有三十余人,县中虽有三百守备军,但他与临桂县守备也没有多少交情,即使有令牌,怕是借调也不易,估计过来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后。
唯今之计,只得尽量拖延时间。此外,林浮星让李大锤关注这屋里的几人,若是真打起来藏于暗处,想办法擒住。
林浮星靠大树边的屋边缘巡查,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了,脸上黑巾蒙着。
听见脚步声,林浮星就立刻靠墙背侧身站着,这蒙面人过来后看见他背向于他,走了上来,没等靠近就被一把捂住口鼻,挣扎了一下,匕首直从胸口插入,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将人拖至另一边,扒下衣物,让人把尸体扔林中去了。
警戒的人也在另外一边截住了送餐食的妇人,林浮星重新取回匕首后,换上前院人的衣物,又让另外一人换上巡逻人的衣服。
林浮星再稍作装饰,就直奔前院去了,拉着个椅子在左方朝外坐着,这样坐了个半刻钟后,听见后方有人过来,就起身走向后院,来人叫了一声没听见回应,就也跟着,到了后院,就也被抹了脖子,照葫芦画瓢给送到林子里。
就这样,去前面林子叫上王平安后,就又去了前院,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王百户也到了。
送完饭食的妇人迟迟没回去,只怕再这样会生疑,且守备军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林浮星与王百户合计,与其让被发现对方做好准备,不如,先想办法解决院外的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于是,林浮星让李大锤站到明显处装晕,树上的人看见人倒下后,果然让前院的人前去查看情况,院中过来数人,未走近时全被按住一刀解决,
同时,王百户也拉弓一箭射向树上,人未落地就让人给扶住挂在树枝上,院中的人也全被制住,男人直接一刀,女人小孩给挟住,这时里边的人也听见动静,不过出来的人在院中就让箭给射中,逼得他们不得不进屋去,进去后,弓箭手倒也没继续射击,乌金听到消息直奔前屋,后屋也赶忙拉开窗,还没看清,直射来十几支箭,急忙关上。
乌金让人拿着盾牌弓箭出去,后面人跟上,向树上射去,都几乎未见人倒去,原来弓箭手刚才射击后,就往后退了拉开距离,只是仍呈包围之势。
乌金见状,让女人和小孩从左方撤去,男人则跟在后面。王百户见此情形,大骂敌人卑鄙,林浮星倒是早有猜想,毕竟为了安全,不可能全部用南越人。
这时,只看见有十数人倒下,先前林浮星借机去了伙食房,将蒙汗药下到水缸里。
侧方烟雾缭绕,扔完烟雾弹后,将士们急忙将女人小孩转移出去,这中遇见有人动刀剑的,直接按令杀了。
乌金看对面不足十五人,直让领队带三十人上前,济川军中带队人是李二哥,厮杀起来后,看对面还在来人,李二哥当即带人向后退,来到一个树木稀少的斜坡,南越人刚追到这,一人就惊慌大叫。
“有落石!”
“快走!”
不过来不及了,只见坡顶有大石滚落,十几人当场身死,其余人也是狼狈逃窜。
这边院中,乌金带人往后院撤去,与林浮星等人拼杀起来,却未料到,一大堆正燃烧的柴火被丢过来,一阵烟熏火烤,林浮星趁人视线模糊,让大家向两边靠去。
弓箭手直接齐发弓箭,院子里哀声、惨叫声不绝。
气的乌金破口大骂,提着弯刀就向林浮星袭来,林浮星侧身一闪,反手一剑捅去,乌金见势闪躲,乌金身法轻妙,林浮星也不居人后,长剑又袭向乌金面首,简单,直接,迅猛,剑光中都透着杀意。
一时间刀剑声霹雳不断,两人你来我往,身上渐生伤痕,乌金大力挥出,使出一柄弯刀,刀势沉稳,招招直逼要害,刀砍向林浮星脖颈,林浮星身体后仰,以剑相抵,乌金直接改劈为压,一脸得意,林浮星反应极快,往他膝上一扫,乌金失痛,但刀还是稳稳压着,林浮星的刀法也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线,使剑却又是轻灵飘逸。
剑压到脖子留下一抹血痕,林浮星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手腕发力,以剑逼刃上挑,撞开了刀刃。
旋身一转,踢向乌金后腰,乌金一个踉跄后转身,眼看剑身将至,眼睛发红,足尖轻点,气沉丹田,全身内力聚于大腿,急速往后退去,林浮星并未放弃攻势,急驰而上,手上长剑化作一点寒星直刺向乌金腰腹,乌金再想出刀已是不及。
“噗嗤!”一声,剑刺入身体半尺,林浮星握着剑并未继续刺进去,只是手中剑一转。
“嗯一一额”乌金吃痛身体向下倒,瞳孔放大,浑身紧绷,脸上肌肉抽搐,面色发青。
林浮星终于开口,音色清冷“你们来大周,意欲何为”。
乌金不答,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声调几乎低得诡异,“想要我说话,不--可”能,没说完呢,就一口血喷出,脖子往前倾,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林浮星,一字一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过,你……”
没等他说完,林浮星手腕发力,慢慢地转动剑柄,看见对方瞬间煞白的脸和骤然收缩的瞳孔,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眼也未抬,利落地拔出剑又往里捅去。
“噗嗤”一声闷响,乌金脸上的狞笑停滞,所有的神采便瞬间从眼中熄灭了。
林浮星面色变冷,哼笑一声,眼神里似暗芒流过,手指捻了捻,看来南越此次所图不小。
这时王百户也一路杀一路靠近林浮星,路上连砍五人,南越人一时竟不敢向前,一时这成了个真空地带,看林浮星身上有伤,王百户本想让其后撤,林浮星摇头不语,看着撕杀的场景,两人直奔对面,击杀数人。
济川军平日训练有素,以一当二不在话下,林浮星手下这支队伍更是身经百战,王百户武力不凡,带领队伍以少敌多,仍气势如虹。
南越人那边也尽是精兵强将,挑选的以一当十之人,虽乌金倒下,但依旧不减颓势,两方战局胶着。
林浮星和王百户则是向南越两领头人靠近,猛击之下,擒住两人,王平安和李大锤两人将其余两队的带队击杀,南越见此气势稍减。
远处人声嘈杂,临桂县的守备军终于到了,局势扭转,院中人尽数被拿下。
下山后,山脚下只见一官兵和一南越人尸体,问后方知,先前疏散村民的人江然回来后,怕有人从后面逃脱,让村里猎户去到山另一边记下逃下山人数。
江然这边,先拦下来一人,后见又有两人下山,没有拦截,只是远远跟着这两人,还好遇上守备的官兵来了。
江然则去了山后面,听猎户说,有两人下来不久,往里面的山里去了,他立马奔去,在山背半山腰处截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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