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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密探

颜良从昏沉中苏醒,眼前依稀还残留着刀光剑影。他勉力想要撑起身子,却牵动周身伤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不由闷哼一声。

“别动。”文丑立即上前扶住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紧张。

看到文丑安然无恙,颜良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他顺着文丑的手臂握住他的手腕,指腹下意识摩挲着他腕间脉搏,仿佛要确认他的存在:“你的伤……”

“是你的伤更严重。”文丑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怒,在榻边坐下无奈叹了口气,“这里是绣衣楼。墨家用偃甲换掉我们之后,广陵王殿下出手相助,将我们安置在此处养伤。”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你昏迷三日,我……”

文丑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息,颜良听懂了他未言的担忧。他笨拙地想要安慰文丑,“我真的没事”一边说边作势要起身。

文丑轻按住他,无奈轻笑,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别乱动,当心伤口。”

方才还气势十足的颜良顿时怔住,当真被定在原地安分了下来。他轻咳一声,目光游移,强作镇定地转移话题:“应当好好感谢一下殿下……”

“殿下不是沽名钓誉之人,此时应当还在处理公务,不急于一时感谢。”文丑看着颜良苍白的脸色,心口微微发紧。颜良刚被袁基下毒,伤未痊愈就又冲上战场,此刻脸上毫无血色。

累日来的出生入死,让俩人心头都有些沉重。文丑想让气氛轻松些,眼波流转间忽然有了主意:“上次殿下来袁氏军中时,那只随行的绣云鸢,你还记得吗?”

提到这个,颜良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它在此地?”

“应当是在殿下书房的暗室里。”他俯身靠近颜良,轻笑道:“想去看看吗?我今日刚巧得知了绣云鸢的食料放在何处。”

广陵王劳累了一天,深夜还需到书房处理公务。尚未走近暗室,便听得里面传来欢快的鸟鸣,夹杂着隐约的人声:“够了,颜良,不要再喂了。”“它还没吃饱,别饿着它。”

广陵王推门而入,长叹一声:“我说啊,两位,你们如今在世人眼中已是死人了,形势所迫,还是低调些好。比如不要大半夜搞得绣云鸢这么兴奋,整个楼里都能听见它的叫声。”

两人目前对外的身份虽是已死之人,但不可能一世瞒得过袁氏的耳目。况且广陵王也没有很用心隐瞒,默许二人在绣衣楼养伤期间将此地转了个遍。四处招摇撞市不论,书房暗室,简直是两人每日必定按时打卡的地点,楼中不少人都见过这对“已故”将军。

前几日伍丹在回廊上听见书房里绣云鸢疯了一样叫唤,以为有异常,推门进去就看到楼主口中已经战死沙场的两位主角,当场惊叫一声“有鬼”。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日,整个绣衣楼都知晓了这个秘密。过不了多久,袁基那边必定也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广陵王怕是又得费一番功夫哄那位长公子了。

“哎呀,实在对不住殿下。”文丑坐在书案前,纤长的手指熟练地投茶冲盏,执起茶壶轻倾,碧绿茶汤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稳稳落入杯中。他将茶盏推到广陵王面前,唇角含笑:“殿下尝尝?我泡茶的手艺尚可,毕竟也是在大户人家里侍奉过的。”语气轻快,丝毫不像是来赔罪的。

大美人在侧,广陵王哪还有心思认真处理公务。她接过茶盏轻啜一口,茶汤入口醇香,毫无涩意。但她仍强作正经模样:“文丑将军就这么赔罪,未免有些草率。”正经不过片刻,她跃跃欲试的手还是按捺不住了——指尖轻轻勾上文丑的发辫。

文丑轻笑一声,主动将辫子递上前去。二人心知肚明没有因为绣球的事真生气,不过是午后闲聊罢了。东扯西扯交谈了一阵后,文丑似是随意提起:“殿下是想要我和颜良为绣衣楼做事,还是想要墨家效力?”

广陵王闻言微微皱眉,这话说得倒是有些伤人了。“本王无意墨家。前几日出手相救也并无所图。”

她心下疑惑,平日颜良和文丑形影不离,此刻怎么只见文丑一人在此陪她逗留许久。尤其刚才那句十分奇怪,若她真想要墨家效力,早在文丑和袁基针锋相对时便可螳螂捕蝉,何必绕个圈子救下二人再号令墨家?文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通这些?

她下意识用笔杆理了理额前刘海,将发丝拨回精确的三七分弧度,忽然灵光一现:文丑这是在牵制住她,此时她身处南账房,书房中的绣云鸢岂不危险了?

文丑见广陵王手中的笔一顿,便知她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轻笑着有些耍无赖道:“末将告退了,不打扰殿下处理公务了。”

文丑走后,广陵王捶胸顿足,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暗叹美色误人。

等广陵王忙完公务前去查看绣球时,它已经再次吃得珠圆玉润,在架子上酣然入睡。这些天颜良负责喂食绣球,蒯越负责哄它入睡,结果绣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体型眼见着圆润了一圈。而这两个“罪魁祸首”,此刻正在院中与傅融一同修缮小菜地,毫无惭愧之意。

文丑颜良二人在绣衣楼的相处十分融洽自在。白日里若是不在一处,便各自帮着楼中处理事务:文丑精通机关之术,帮着检修了不少暗器装置;颜良则和其余武将负责督导侍卫操练,整顿防卫。

这日文丑忙完暗室机关修缮返回住处,途经一片花圃时,见一个白粉发色的青年正站在花泥中,小心翼翼地为每一株花卉修剪枝叶。长发如瀑散落肩头,沾染了些许泥土,他时不时要伸手拨开碍事的发丝。

文丑驻足看了片刻,上前温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束发。青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面容,腼腆点头。文丑便为他编了条松散辫子,临别时青年赠他一朵粉芍药,笑容纯真。

文丑将花带回住处,寻了个白瓷花瓶插上。恰在此时,蛾使前来拜访,问道:“文丑将军考虑得如何了?是否要加入蛾部?”

广陵王不能再放任这两人在绣衣楼闲逛了,否则绣球迟早要变成圆球。于是她命四部尽快给两人安排职务。

蛾部首座听说此事后极力争取,几乎踏破门槛。他十分欣赏文丑统领蜉蝣军的理念,立志要将文丑招入麾下。不过每次来拜访时,总见颜良将军如木雕般立在一旁,虽不说话甚至态度彬彬有礼,却莫名让人感到压力。而与文丑将军交谈时,话头总是不知不觉就被带偏,导致蛾使每每乘兴而来,快意而归,但一事无成。

文丑往桌边瞥了一眼,这次颜良的态度似乎软化了些,虽然仍一言不发,但至少是坐着了。文丑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对蛾使干脆道:“嗯,那就加入蛾部吧。”

蛾使转向颜良,象征性问了一句:“颜良将军呢?”

果然,多余问这一句,颜良毫不犹豫:“和文丑一样。”

这些天颜良一直对文丑加入蛾部之事隐有不悦,却憋在心里不说。蛾使离去后,当晚文丑沐浴完毕,靠在颜良腿上,任由对方为自己擦拭湿发。他手中拿着刻刀把玩雕刻着一个小巧机关,语气戏谑地问道:“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没有。”颜良嘴上否认,手中的动作却顿了顿。

文丑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颜良的手背:“蛾部是死士,可是乱世之中,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他抬眼对上颜良的视线,“况且虽是死士,也不是注定一死,我可舍不得你。”

颜良闻言耳根微红,脸上那点不快早已绷不住,低声道:“我没有生气,本来就不该干涉你做决定……”

文丑乘胜追击:“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他抽走颜良掌心一缕半干的发丝,侧身坐到他腿上,指尖勾着他衣领懊恼般唤道:“猜不出来了,兄长。”

颜良瞥了眼触手可及的桌上花瓶中的花,勉强挤出句话:“你帮别人编头发。”

文丑顿时了然——哦~原来颜良看到了,这是在吃醋呢。因着这个认知,他心情大好,趴在颜良身上,拿出刚才捣鼓的机关——一只精致的木雀鸟,送到颜良手心。

文丑精通墨家偃甲术,制作这些小玩意惟妙惟肖。方才颜良帮他擦头发时,就看到文丑用刻刀精心雕琢鸟羽。文丑时常会做一些小机关送给颜良,而颜良每一件都无比珍视。

文丑就着颜良的手,轻拍了一下雀鸟的后背。下一秒,这只小鸟竟在掌心轻颤,羽翼收拢,砰然化作一朵粉色的芍药花,与花瓶中的那朵一模一样。机关精巧,变幻只在瞬息之间,连近在咫尺的颜良都未看清其中关窍。

颜良看得怔住,指尖轻轻触碰花瓣,眼中闪过惊喜。

文丑轻声道:“小张将军非要送我一朵花表达谢意,我便顺口问他,你可会喜欢什么花。”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我看你对花瓶里那朵花不甚在意,连看都不看一眼。”文丑将颜良手中突然出现的芍药拿走,状似疑惑问道:“难道小张将军说错了,兄长不喜欢芍药?”

颜良脸颊泛红,低声道:“喜欢。”指尖小心翼翼地将芍药护在掌心。

文丑向前倾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轻声问道:“那为何既不看花,也不看我?”

颜良的目光终于从地板上移到芍药上,又挪移到文丑的脸上。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望着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烛光在文丑眼中跳跃,映出一种罕见的温柔。颜良的心跳不由加速,他看见文丑微微扬起嘴角,那是一个带着些许狡黠却又真诚的弧度。

就在这时,文丑轻轻吻了上来。颜良的手不自觉地搂住文丑的腰,另一只手仍小心地护着那朵芍药。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将这些时日在战场上险些失去彼此的恐惧与牵挂都倾诉其中。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文丑眼中水光潋滟,颜良忍不住又追着一个轻吻,掌心贴着他后颈将人揽近……烛火噼啪作响,映得帐中暖意融融,二人相拥而眠,在这月余动荡后久违得心安。

广陵王是真的受不了绣球再胖下去了,两人刚定下部门归属,第二天就接到了任务。

蛾使将府衙地图在桌上铺开,指尖点过几处关键位置,做最后的部署:“此次行动关键在于伍丹,扮作小妾混入府中伺机刺杀,事成之后发送信号,我等便从外围接应。”

一切商议妥当,伍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坚定:“好!”就在这时,文丑突然打断:“伍丹去太危险了。暗杀只可一人潜入,若是出了什么事,她难以脱身。”

蛾使为难地说:“这也没办法,蛾部就这么几个女孩子,这次卧底只能扮作小妾混进去,实在没什么人选。”

文丑斩钉截铁道:“我去。”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到文丑脸上,亭中一时寂静。几个蛾部成员交换着眼神,有人假意劝道:“这恐怕有些风险……”另一人立刻接话:“是啊,而且伍丹那身衣服应该穿不了,不过库里好像还有大码女装。”语气中难掩期待。

最终文丑以资深的卧底经验和昳丽的容貌,力排众议——如果那几声装模作样的劝阻也算异议的话。当他一袭华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众人都看直了眼,半晌蛾使才轻咳一声掩饰失态,唤回众人神志。

颜良来接应时,正赶上风雪渐浓。他刚完成传谣任务与小队分开到达接应地点,便见一顶软轿停在巷口。轿帘掀开,猝不及防看到一个明艳不可方物、身着女子华服的文丑站在漫天飞雪中。雪花落在他墨绿的发间和浓密的睫毛上,衬得他肌肤胜雪,唇若涂朱。一身华丽的衣裙外罩着雪白狐裘,在风中轻轻摆动,宛如雪中绽放的白梅。

颜良一时看得怔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文丑的身影,直到对方走近才慌忙移开视线。文丑见状唇角微扬,故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狐裘扬起优雅的弧度。

“你这身乔装身上披的是什么?”颜良强作镇定地问道,视线却忍不住飘向文丑被狐裘衬得愈发白皙的脸庞。

文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嗓音故意放柔:“是被夫君从正室衣箱里偷走送给外室的狐裘呀。”

颜良努力维持严肃表情:“太危险了,下回还是换种方法。”

文丑不依不饶地凑近,“我扮起来比真正的女子如何?”他捧着颜良的脸,故意眨着眼睛,“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

成功把颜良逼得面红耳赤后,文丑心满意足地拉起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拉着他离开,却没有往绣衣楼的方向去。

颜良疑惑地问:“去哪?”

文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戏谑,嗓音压低:“找一块地,与你私奔。”

其实绣衣楼根本不缺人干活,给两人硬派任务是真的担心他们继续喂胖绣球。文丑早已与广陵王谈妥,待颜良伤愈之后,需回墨家安置门徒。不过这只是一部分缘由,更重要的是他想满足颜良一直以来隐居安定的心愿。

虽然乱世之中这个想法实在艰难,但至少墨家安定下来的这些时日,他想让颜良能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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