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完毕,可能还会有些痛,过几天就好了。”
家入硝子用湿纱布拭去他右手手腕上残留的血迹,露出其下肉粉色的新生皮肤。
伤口原本深可见骨,但此时已经基本复原,过几天就可以磨损成正常的肤色,不留痕迹。
七海建人试着活动手腕,果然有些隐痛。
“谢谢。”
“不过你会出现在医务室门口,还真是久违了,这次的咒灵很强?”
七海建人将手表戴在右手上,拉下衬衫袖口:“还好,是我判断失误。”
家入硝子将夹着纱布的手术钳扔回铁制器皿中,靠着椅背,挑眉看向他,眼神揶揄:“要通知家属吗?”
“不必了,只是小伤。”
七海建人起身穿好西装外套,向门外走去。
.
世界融合已有两年,他仍在做着咒术师的工作,莲也仍在原来的会社,只偶尔会应高专众人的委托来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大家在这12年间等得太久,触底反弹,想经常见到她才找的借口而已。
今天请她去带学生,明天有棘手的咒灵要她帮忙。经过12年的发展,整个咒术界就属高专的人力资源最丰富,这么拙劣的借口也不知道是哪几个笨蛋想出来的。
但莲每一次都会来。
来了以后又会被拉着参加各种女子会,同事聚会,师生联欢会……总之就是用各种莫名其妙的名头胡闹着玩。
虽然锐评前辈们喜欢胡闹,但七海建人其实也并不讨厌这样的聚会。嘈杂的氛围,总让他在回忆起自己的高专时光。即使那时每天的日子鸡飞狗跳,但也足以担得上一句美好青春。
但变化是在某天猝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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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年前,同样是世界融合的一年后,一场聚会上。
到尾声时,看着被偷换了酒精饮料,结果差点使出术式的五条悟、忙于压制对方,完全失去了素日优雅的夏油杰、酒蒙子学姐三人以及仍对桌上美食意犹未尽的灰原雄,七海建人轻叹一声,对姬野莲说:“那么我送你回去吧。”
——而后被对方大笑着拍背调侃“不愧是七海海,真有绅士风度,你不觉得你在他们几个之中都格格不入了吗?”
莲学姐确实喝醉了,清醒时还稍显拘谨,现在跟学生学到的称呼都乱讲。
姬野莲:“但这点酒我还醉不倒,一个人也可以走,七海不想留下来多玩会儿吗?”
“莲学姐才是。”
“你不懂。”对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再喝就要宿醉头痛了,这就是成年人对自己酒量的精准把控!”
“……那还真是厉害。”他无奈敷衍。
两人都喝了酒,七海建人本来打算打车,但被姬野莲拦住了。
她的脸颊上浮起醉酒的薄红,眯眼笑着,暖意融融:“天气很凉爽,我家也不远,就顺便散步醒酒吧。”
隐约间,记忆里的某刻与此时重合。
但他面上只是淡淡点头:“好。”
.
走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凉风携走身上的热气,只余微醺的飘飘然,姬野莲舒服得眯起眼睛。
曾经的学弟似乎以为自己醉的过头,所以才这样雀跃,一点都没有平时冷淡自持的样子,但姬野莲知道不是的。
酒后自控是一个成熟社会人的基本素养,平时她醉酒后也只是安静地一言不发。如今她这样话多,只是因为和他们聚在一起,真的很高兴。
“呀——还真是不可思议,人到中年竟然会多出一群超自然系朋友。”她用类似于中年秃头高管的调调感叹道。
这句话槽点太多,七海建人一时不知该先吐槽“你离中年还远”、“你自己明明更超自然一点”还是“语气有点恶心”。
“那位能使世界融合的超能力者不就是原本就身处这个世界么。莲学姐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更超自然的那一方吧。”
姬野莲原地站定义正辞严:“怎么会!在这之前,我所处的世界可是完全没有咒灵除灵之类的超自然现象的!”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的废弃大楼传出“轰”的一声巨响,两人回头望去,只见灰尘从楼宇间滚滚落下。大楼侧面,两道身影从灰尘中极速窜了出来——似乎是一个瘦小锅盖头的男孩提着一个黄发成年男子,稳稳落在对面街道的巷子中。
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人,视线全被爆炸声吸引,只姬野莲和七海建人看到了从楼上跳下的两人。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仍能被街对面两个听力敏锐的咒术师勉强听清。
“师傅,除灵任务完成了。”
“哦~mob,干得不错嘛,不愧是我的徒弟!走吧,请你吃拉面,多加两片叉烧哦。”
那个……好像是隔壁阿姨家的小孩。
望着两人在夕阳中远去的背影,姬野莲以手扶额,眼神已然死了有一会儿。
“……完蛋了,这个世界完蛋了。”
“你就认命吧。”七海建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好吧,我认命了。毕竟面对世界融合这么重大的事情,一个只会魔法少女变身的死鱼眼社畜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姬野莲死鱼眼,两手一摊。
“就好比远处驶来一辆失控列车,眼前的两条轨道上,一边是六个健全的人,另一边是身患癌症即将死去的老者,而我……”
是电车难题啊,七海建人想。虽然电车难题跟现在的话题一点关联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强行扯上了关系,这样胡说八道的样子确实很莲学姐。
而依照他对学姐曾经以及一年来的相处,也能大致判断出她的选择会是“什么都不做”。
姬野莲:“而我只是一个拿着马桶揣子路过的普通人。”
“……”七海建人脚步一顿。
转头,姬野莲面无表情、却又煞有介事地对他点了点头。
但凡换个人在这里,除了过于天然的灰原雄,都要狠狠吐槽她的笑话太冷,然后大笑出声。
但七海建人不会,他已经是成熟的社会人士了,于是七海建人淡定自若地与她并肩继续向前走去。
“什么?你难道不吐槽了吗?!”
对于他平淡的表现,姬野莲反应强烈,她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七海建人的表情,随即消沉地垂下头去。
“我的生活中好不容易多出一个吐槽役……”
“唉……”七海建人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妥协,“这梗太老了吧,莲学姐。”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吐槽,姬野莲满足了,步子都轻了两分:“你也不用还喊我学姐啦,都毕业这么多年了,直接叫‘姬野小姐’就……总感觉这样反而更生疏了。啊,干脆像硝子他们那样,直接叫我莲就好。”
她这样说了,七海建人于是从善如流。
“莲。”
男性低沉沙哑的嗓音吞吐着亲昵的称呼,猝不及防地在耳边响起,姬野莲一怔,回复慢了半拍:“……哦、对,就是这样。”
明明是她提出的改变称呼,实践起来反倒是她自己不适应,七海建人注意到她的窘迫,还来不及觉得好笑,就听她继续说:
“那……礼尚往来,我应该叫你建人?”
莫名的,在她说出他的名字时,像被火焰灼伤那样,他的食指抽动了一下。
沉默,有些热气的沉默在本该清爽的黄昏蒸腾了起来。
“不不不不不不……”姬野莲酒醒了大半,连连摇头,打破了氛围,紧接着求证般看向他,“还是‘七海’听起来更好吧?对吧?”
“……”
七海建人深色镜片后的眼睛与她对视。
良久,他说:“但是不太公平。”
慌乱在优秀成熟社会人姬野莲的脸上一闪而逝:“那干脆改成互称姓氏,你叫我姬……”
“不过总比黄毛老婆这种称呼要好。”七海建人打回了她的修改申请。
姬野莲一愣,反应过来这个已经一年没用过的称呼,当即往地上一缩,抱头蹲防。
“老师!这个吐槽太犀利了我接不住!”
下一秒,她飞快地念了句什么,一株白色蘑菇破土而出…不,是站了起来。
有的人戴上了面具,但同时脱下了面具。
刚刚还羞耻不已的人,此刻面无表情,毫无耻感,理直气壮,镇定自若地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
“黄毛老婆,我就喊,咋了?”
七海建人对这个称呼同样免疫,略一点头:“嗯,那‘建人’呢?”
“建……”
白色蘑菇缩了回去。
七海建人原地站定,等了很久,蘑菇才从地里重新长出来。
他的脸上挂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姬野莲没注意,只是干笑:“哈哈,说起来,前几天我翻旧照片才发现,这具身体的脸其实和年轻时候的我还有点像呢。”
生硬的转移话题,但七海建人只是点点头:“现在也有三分像。”
“嘛,美人的五官都是相似的。”
眼看话题成功转移,她就放松下来。
“不过你们都没什么变化,一眼就认得出哦,即使你戴上了这么奇怪的眼镜……是为了咒术师的工作?”
“算是吧。”
“这么说来,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会一直从事咒术师的工作。”姬野莲低头碎碎念:“难道是高专文凭太不好找工作了……?”
“……也还好。”七海建人的语气中很有几分无奈,“在咒术界改革稳定一些之后,我中途尝试过其他工作,只是一小段时间,我就发现了。”
“什么?”
“一般劳动也是狗屎。”
“高论啊。”社畜姬野莲深感赞同,不住地鼓掌。
“既然两边都让人疲惫不堪,还不如挑选我擅长的一边,攒够了钱就去国外养老——我是这么想的。”
鼓掌声停了下来。
或许是她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吧。
七海建人偏头看去,就见姬野莲托着下巴皱眉思考。
“莲?”
“嗯…别吵,我在思考,以现在的月薪还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搬去北欧。”
“……结果你也想这么干啊。”
姬野莲“咔”地打了个响指指向他:“刚刚那个吐槽的时机很绝妙!”
“……”
把他堵到沉默,姬野莲才满足地收起脸上的笑意,正经起来。
“不过,我很佩服你。”
七海建人侧目,姬野莲不知何时变了回来,纯黑的眼瞳并不像曾经那么简单易懂,似笑非笑地微眯着。
但这双眼睛的主人从不吝于表达自己。
“游戏这种媒介真的很便利对吧?战斗和杀戮隐藏在二维画面中,就可以免于道德的谴责。”
“但你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姬野莲笑着,反倒安慰起后辈来,“我和你们不同,可是很会逃避责任的,反正一切都是时臣的错……咳咳抱歉串台了,总之能帮到你们也值了。”
“我在玩游戏,可你们都是真枪实弹地在战斗……我想说的话有很多,但简而言之,你明明是主动选择了更危险也更能帮助到他人的工作,就不要谦虚啦。”
“……谢谢,但如果没有学姐,我或许不会回来。”
他指的是灰原雄差点死亡那次,如果没有莲,那恐怕会成为终身的打击。
莲摇摇头。
“不会变的。”
这一声轻而笃定,像是对方的自语。
“什么?”
姬野莲抬头注视着他,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化作她眼里的暖意:“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回到咒术界。”
“责任感,无私,泛爱,听起来矫情又好像和你无缘似的词汇,正是你的温柔之处。”
“那份对于现实的疲惫让人产生共鸣,你的选择才更让我敬佩。”
七海建人同样凝视着对方。
那双眼睛里饱含的感情是什么呢?朋友间的欣赏?对于曾经的虚拟人物的喜爱?或者说,钦慕?
夕阳西下的傍晚,时间却仿佛再次回到那个热气蒸腾的晚上,某种酸麻的痒意从心脏滑到指尖,又被主人不动声色地压下。
那原本只是简单的悸动,属于少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应该在年岁流逝中平静下去,可当她再一次对自己那样笑,他的心脏却再次猛烈跳动起来。
浅笑着、只是说出了内心所想的女性,对眼前人的心理毫无所觉。但见他只是注视着自己,良久都没有说话,她也有些喉咙发紧——敞开心扉的尴尬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为了掩饰尴尬,她先发制人:“哈哈……怎么,被我夸害羞啦?”
七海建人只是摇头,喉中呼出一道深深的喟叹,感慨道:“你说得对,谢谢,莲。”
又来了,他又直接喊自己的名字。
素日严肃正经的人突然放柔了声音说话,让姬野莲头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声音极富磁性,十分悦耳。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走去。
姬野莲猜测自己的脸上一定是“噌”得红透了,不然,她的脸怎么会突然像发烧一样滚烫?
不不、只是叫个名字而已,犯不着这么害羞吧?又不是青春期的笨蛋少年了!
她猛地一拍自己的双颊,在七海见人意外地问她“怎么了”时,又怂怂地回了声“没什么”。
七海建人或许意识到什么,体贴地没有再问。
天已经暗下来了,两人继续并肩而行,莫名的暧昧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蔓延,但姬野莲已经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打破这种氛围了,于是他们放任。
这便是一切的起始。
.
七海建人提着一袋食材和日用品回到家时,家里的灯亮着。
门口松软的地毯上印着可爱的猫咪图案,七海建人将眼镜放到鞋柜上,又将钥匙串放到怪物宝箱收纳盒中。
食物的香味从厨房传出。
这样的香味让七海建人有些讶异。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木质地板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姬野莲兴致高昂,宛如打猎归来的雌师那样骄傲地举着手里的叉子,叉子上插着一个虾仁。
两只猫咪围在她脚边,随着主人雀跃地咪咪叫着。
“我成功了!西班牙蒜味虾!”在苦练了一个多月,家里也飘了一个多月的焦糊味后。
“真了不起。”
他指的是她明明可以用变身后的作弊方式直接从原材料做出完整菜品,却偏偏坚持亲力亲为,一个多月以来,每天下班回家烧焦一盘虾仁练习的毅力。
不,倒也不是每天都烧焦,偶尔是没断生的。
“快尝尝!”姬野莲本想直接递给他,临了却又收回,脸上挂上了某种奇妙的笑意,手中的叉子上下摆动着靠近七海建人,“小飞机来咯~”
眼看着她把自己当小孩哄着玩儿,七海建人绷着脸——在虾仁飞到嘴边时顺从地含住了叉子。
“如何?”
对上那双满含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七海建人柔软了表情:“很好吃,和从前味道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姬野莲发出了类似于“伪装成勇者队伍成员的魔王在身份被揭穿时的笑声”那样由低至高的笑。
两只猫猫闻声奔逃回猫窝旁的纸箱子里去了。
她看起来对自己产生了某种错误的认知:“我,其实是厨艺天才呢。”
“不,你还是专精这道菜吧。”
为了那些梦想被做成正常菜品的食材们,七海建人有责任约束自家女友膨胀的自信心。
他提着食材进入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当然,第一步是收拾姬野莲留下的那宛如战场遗迹般的厨房。
姬野莲从他背后冒出,看着这一片狼藉,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我会和你一起收拾的啦……”
七海建人挽起袖口:“不用了,你去等着就好。”
“嗯……嗯?那我去整理你买回来的日用品。”
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炒菜在锅中滋滋冒着香气,锅铲碰撞的叮当声间,姬野莲跑进厨房换上新的洗洁精,自己先挤了一点在指尖嗅嗅。
“嗯,白桃真好闻,以后就买这个味道了。”
“好。”
她洗干净手,趴到他背后——顺便将手上的水渍在他背上摁个印记。
“菜快好了?那我先盛好米饭端出去哦。”
“嗯。”
饭后,两人窝在宽大松软的沙发里,以电视上播放的综艺笑声作为背景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后天就是交往一周年纪念日了。”
“哦——时间过得真快啊。”
确实如此。
在察觉到自己的心动后,从未探究过两性关系的七海建人先生连夜制定了一套详实的追求计划。
而后被同样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恐怖直球怪姬野莲小姐举着鲜花打了一记猝不及防的直球。
“对不起,黄毛老婆,我发现我好像真的馋你身子,现在送西班牙蒜味虾还能加好感吗?”
非常莲式的不正经告白。
不必多说,这一记直球直接打废了他的所有计划,但这非常棒。
交往十个月后,两人同时担忧着“十个月就同居是不是有点快了”,行动上却很诚实地开始联系搬家公司。
又过两个月,就到了现在。
七海建人将手机递给姬野莲:“我预订了温泉旅馆,对你来说,或许可以算是圣地巡礼。”
他跟着姬野莲倒是学了不少新奇词汇。
温泉旅馆正是灰原雄亲戚所开的那一家——被姬野莲炸掉厨房的那一家。
在旅馆开业没多久后,附近山区就进行了度假旅游区的深度开发,吸引了不少游客。旅馆的生意蒸蒸日上,12年间扩建翻新了两三次。
旅馆最好的客房,可以提供私人温泉。与恋人在山石翠竹的布景中,在月夜下享受温泉,听着就令人神往。
姬野莲刚要夸赞,突然想起什么,又不怀好意地笑着戳戳身边人的胸膛:“但是对你来说算是不愿回忆的黑暗历史吧?”
只见她0帧起手直接在他怀里变成白毛模样,下一秒点唱机已然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沙发旁边,开始播放35亿的小曲。
七海建人:?
他沉默一瞬,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个想把三位前辈埋进土里又苦于实力不足只好被迫接受日式霸凌的夜晚。
但还没等姬野莲得意多久,七海建人便长臂一伸按下点唱机的暂停键,另一手遮住怀中人的眼睛,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还请放过我吧。”
交往一年,心细入微的七海建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弱点。
“唔……是谁放过谁啊。”
姬野莲一手捂着麻麻痒痒的耳朵,另一手握住他遮着自己眼睛的手腕,忍不住抱怨着。
她变了回来,自动点唱机也随之消失。
七海建人刚想放下手,但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却没有松开力道。
意识到不妙的时候,怀中人已经举起他的手腕,抬起头,眯眼看向他。
“你的手表怎么戴到右手上了?”
“……”
姬野莲向来是直截了当的。还不等七海建人做出什么解释,她便已经脱下他的手表,抚上了手腕上那道伤痕。
她叹了口气:“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伤的很严重吧。”
从身后的角度,七海建人只能看到她的发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家入小姐帮我治疗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姬野莲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对我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我又不会因为担心不允许你继续做咒术师的工作,也知道你懂得衡量利弊,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七海建人用空出的左手梳理着她的发丝。
他的恋人清醒而理智,他知道,但……
“抱歉,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看到你受伤,我当然会心疼,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承担。”
既然她的恋人认为自己的价值是成为咒术师去帮助他人,那她就去支持。
“想要在你受伤的时候能成为你的依靠,想要更多的去夸赞你。”
一个轻轻的吻,如同羽毛般落在那道疤痕上,皮肤泛起一片酥麻痒意。
七海建人的呼吸乱了一瞬。
“辛苦了,那只伤到你的咒灵除掉了吗?”
“……除掉了。”
“那就好。”
姬野莲敛眸掩下眸中暗色——如果那只该死的咒灵没死,就用炸弹狠狠教它做灵。
紧接着,她转过头,鸟雀似的轻啄了下他的唇角,笑道:“一定有很多人想要感谢你,我也向你道谢哦。”
“不客气。”抱着自己的人稍微换了姿势,更紧密地将自己圈起来,声音有些低哑,“我也有回礼。”
“等等、你说的回礼,它正经……!”
“咪嗷?”
好不容易学会了正经猫叫的某只黑白奶牛猫疑惑地从房间中探出头来,想看看自己的主人在做什么。
“咪——”
而后就被另一只体型稍大的猫猫咬着后颈拖了回去。
我真的有在很努力写感情线的,真的(闭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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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海海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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