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心化为无形的箭咻地射入他的心脏,白鹤秋低头无声地笑,揉揉泛红的耳尖。
离一模没几天了,考场内除了桌椅不能有别的东西,在离放学还有五分钟时教室内就开始躁动,白鹤秋清点桌上的东西,打算先带一部分回家,免得考试前一天东西太多带不回去。
“后面呢?你们还说了什么?”邢雁峰快速收拾好,把凳子倒过来往桌上一放站在旁边等他。
“出校门再说。”白鹤秋拍拍他胳膊,把千斤重的书包背好。
学校附近的便利店还亮着灯,入口都是穿红色校服的学生们,在旁边一点的地方有店家在卖特别大的旋风薯塔,白鹤秋看着眼馋,但晚饭在食堂又吃了很多,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想吃就买。”邢雁峰看穿他的想法,“吃不完我帮你解决。”
冷风嗖嗖,炸物放进油锅的噼啪响声刺激人的食欲,白鹤秋淋上番茄酱,嘴唇在烫烫的土豆上碰了碰,吹了几下后咬了一小口便马上把薯塔放到邢雁峰嘴边。
“你这么快就饱了?”邢雁峰没反应过来。
“……不是。”白鹤秋嘴里食物还没嚼完就开始笑,用另一只手挡在嘴前面含糊不清地说,“我想让你趁热吃。”
邢雁峰如梦初醒,咬了一大口又被烫的嘶哈嘶哈,土豆在嘴里打了一圈架后艰难咽下,有些窘迫地说:“我好没眼色。”
“没关系,我有时候也没眼色。”白鹤秋云淡风轻的继续小口吃,温柔回应,“我还蛮喜欢你这样的。”
温柔的宽慰让邢雁峰有些害羞的用手蹭蹭鼻尖,他想在靠近一点,但看到后面便利店不断走出来的同学们后堪堪收回想搭在白鹤秋肩膀上的手。
“我们两个平时表现的很出格吗?”他堂皇。
“我觉得没有。”白鹤秋理性地说出自己得出的结论,“贺文凯和我们关系很好,太了解我们了,所以可能才发现不对。”
平心而论白鹤秋真的觉得他们确实没做什么很出格的举动,班上的其他男生玩疯后什么都干,有互坐大腿的,体育课上还有让人背着跑的,每个举动都比他们做的动作要亲密。
……难道是氛围不一样?
反正也没几个月就要毕业了,白鹤秋暂时不去想这件事,继续说白天与贺文凯的对话:“我告诉他后他有点伤心。”
邢雁峰心下一沉,嘴角耷拉下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鹤秋又喂他薯塔,“他可能有种自己被防备了的感觉,对我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有什么?”邢雁峰纳闷,随后反应过来,“啊……我好像有点懂了。”
薯塔只剩最后一口,白鹤秋慢慢嚼,嚼完才说:“有件事我要征求你的意见。”
“你说。”
“我想高考完后找个时间告诉他们我们两的关系,你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我本来也不想瞒着朋友。”邢雁峰秒答,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你才意识到吗?”白鹤秋笑着撞他肩膀。
两个人在恋爱中都是零级小菜鸟,搀扶着在新手村里横冲直撞,边吵架边告白就算了,告完白后也没人问“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而后就稀里糊涂的做了好多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事。
“我以为,”邢雁峰语无伦次,两只手捂着后脑勺,在原地转了个圈,无言感叹,“哇……这,”
“但这种事是不是要在很有仪式感的时候做。”他紧张地说。
“……我其实也这样想。”白鹤秋想到自己当时哭的惨兮兮的样子有些窘迫,抓着书包带低头不敢看他,“那个时候太……仓促了。”
寒夜的冷风中二人的脸通红,心像路边烤红薯的火炉一样火热。
“雁峰。”白鹤秋唤他,语气有些低沉。
“怎么了。”察觉到他不一样的语气,邢雁峰挺直脊背,双手不知道放哪,捏着裤子揉来揉去。
“如果我和你说,还有件事瞒着你,你会怎么想?”他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
邢雁峰乱动的手停住,望着白鹤秋的眸子逐渐变得深沉,夜色渐浓,寒意也涌上,将他呼出的气变成一道道白雾。
“和我做的那个梦有关吗?”他语出惊人。
白鹤秋肩膀猛地一颤,抬头怔然地望着他。
“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个梦和平时做的梦很不一样,我有一种曾经经历过的感觉。”邢雁峰上前一步,认真地盯着他忽然变得湿润的眼,“还有就是我和你说我做了什么梦的那天你的表现也有点奇怪,虽然鹤秋你平时对我也很温柔,但那天抱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把我当成容易碎的玻璃。”
白鹤秋晃了两下,脱力地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胳膊里。
心中关着秘密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一半,来人温柔的在门外轻叩而后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为潜意识最深处带着伤痛的回忆照上阳光。
“你好聪明啊。”他闷闷地说。
“谢谢夸奖。”
“……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也不知道你会信多少。”
“我信的,我真的信。”邢雁峰也蹲下来,拍拍他的胳膊,“鹤秋说的我都会信。”
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捏了捏白鹤秋的手臂,“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那会觉得是错觉,现在想想可能也不是。”
“你那天问我有没有做噩梦的时候,我突然头很痛,然后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片血。”
……血?
“你现在怎么样?”白鹤秋抬头,眼眶已经红了,把手搭在邢雁峰的肩膀上,自己都没意识到用了多大的力气紧紧捏住他的肩膀,“头疼吗?有没有难受。”
“不疼,不难受。”邢雁峰轻轻拍他的胳膊,放柔语气安抚他的情绪。
他其实还有些云里雾里,但从白鹤秋的反应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打算终止话题,拉着白鹤秋的手腕扶他站起来,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半抱着他走,开朗地说:“都好晚了,先回家吧。”
白鹤秋执拗的没动,仰头盯着他,语气有些抖:“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我怕你觉得我疯了,还有害怕你听到后会……突然看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大概有多不好?”邢雁峰认真回望,“我承受能力很强的,不用太小看我。”
“……快死的那种不好。”
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抽象,邢雁峰试图理解,握紧他的肩膀,呼出一口白雾:“鹤秋现在能看到吗?”
“可以。”白鹤秋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哑了。
平时不刻意想就想不起来,但只要提到这件事,那场车祸的各种画面就鲜活的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跳入他的脑海,让他再次体验当时的恐惧与绝望。
“如果是我们一起经历的事的话我想听,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邢雁峰说,“但如果提到这件事你就会难受,我不听也可以……鹤秋,你其实是想告诉我的,对不对?”
白鹤秋轻轻点头,在他温柔的声音中抬手拭了拭眼尾。
“还有两个多月。”他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哑,“等高考完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故事有点长,可能会说很久,你要耐心听。”
“好啊。”邢雁峰笑道,“你说一晚上都没事。”
“一晚上可能说不完。”白鹤秋的心情恢复了不少,现在也笑的出来了。
“那就两晚、三晚,你说我就会听。”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在分别的路口白鹤秋将邢雁峰拉入阴暗的树影下,注意到四周都无人后大着胆子轻轻抱了一下邢雁峰。
“明天见。”
糟糕的血色回忆逐渐消失,转为对明天的期待,邢雁峰看着白鹤秋离开的背影,转身走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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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某天清晨门口突兀地站了一群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他们几乎都把包背在前面当垫子,靠在围住校园的铁栏杆上看书。
今天是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的第一天,白鹤秋来的比较早,打算在校门外临阵磨枪再多看看复习资料,捂着一只耳朵背语文,等过了几遍后又清点了一遍透明笔袋里的东西后才背着包进校。
班主任在考试前一天再三强调考场纪律,这次模拟考试除了文具外要将剩下的东西都放在考场外的桌子上,白鹤秋把衣服口袋里的东西都清空,找到考场按规定走进去后看到一个让他不悦的人。
庄博义坐在他后面百无聊赖地玩橡皮,抬起眼皮看到他后迅速低头玩手指,腿在桌下一抖一抖的,在他坐下前又抬头看他一眼。
他抖腿的时候会撞到桌子,连带着前桌的凳子也一起抖,白鹤秋刚坐下就被弄的心烦,快考试了也不想多生事端,把凳子往前挪到碰不到后桌为止。
他的表现有点奇怪。
白鹤秋隐隐觉得庄博义有些不对,但马上要考试了,他也懒得分神去想这些事,闭着眼在脑子里快速过知识点,考试铃响后迅速进入考试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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