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晕倒?”白鹤秋心疼,“你还在医院吗?”
“真的没事。”邢雁峰强调,“我写数学的时候还没不舒服,出考场的时候突然昏了,医院那边检查完了也没什么问题,现在正在回家路上。”
……这又是什么强颜欢笑的语气。
白鹤秋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张嘴想多问几句,又忽然想到他正拿着叶丽华的手机,现在也说不了什么,只能堪堪止住话题。
“没事就好……你回家好好休息。”
“嗯!”邢雁峰的声音变开朗了不少,“回去我再联系你。”
时间渐渐晚了,白鹤秋吃了个晚饭在桌前看理综的题,心里还在惦记着邢雁峰的身体,一个字也没看下去,出神地盯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在电话响起的刹那秒接。
“喂?”对面的人带着鼻音说,似是意识到了声音的不对劲,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叫,“鹤,鹤秋?”
“嗯。”白鹤秋回应。
“鹤秋。”他又叫了一声,叫完后在电话后面偷笑。
“怎么了。”白鹤秋听到他的声音后把心放回肚子里,耐心地说。
“没事,突然想叫你。”邢雁峰的声音变小,听着像把手机拿远了。
“你在哭吗?”白鹤秋绷着脸严肃道。
“没有,我刚拿个东西。”邢雁峰的说话声又变的清晰,声音还是有点鼻音,“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你呢,身体怎么样?”
“完全正常。”邢雁峰嘿嘿笑,“今晚还多吃了一碗饭。”
“……小心积食。”白鹤秋说,“生日快乐。”
邢雁峰听上去很高兴,“嗯”了一声在电话后面小声笑,笑声黏黏糊糊的,听的白鹤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趴在桌上听他说话。
“我今天十八岁了,你要叫我哥哥。”
“……你就比我大一天。”
“今年不一样,现在我是成年人,你是未成年人,进游戏还有防沉迷的。”
白鹤秋笑的无奈,含含糊糊地叫了哥哥,叫完后还声明:“是今天限定,再过几个小时我也要十八岁了。”
“那也值得。”邢雁峰今天尤其开心,又缠着他,“你能不能多叫几次。”
“你不要得寸进尺。”白鹤秋捂住脸,“雁哥?峰哥?”
“你真的答应了。”邢雁峰大笑,赶在他闹脾气前真心道,“谢谢,我很高兴。”
“……嗯。”白鹤秋把手机免提打开,彻底趴在桌子上。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这句话在现实中简直就是召唤鸡皮疙瘩利器,白鹤秋下意识的抖了几下,带着手机扑到床上,把脸埋被子里。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邢雁峰卡壳,声音忽然又变小,仔细听能听到细微的吸鼻子声。
他停了好一会没说话,白鹤秋从被子陷阱中爬出,靠在床头认真地端着手机。
“……雁峰。”他轻声叫。
“嗯。”
“你真的没事吧?”
“没有。”
“但你现在在哭。”
电话后面顿了几秒,果断承认:“对。”
邢雁峰绝对不是爱哭的性格,在他面前哭泣的次数不多,突然这样白鹤秋也慌了,把枕头拉过来随便抱怀里,斟酌着要说的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哭的那个人说完那句“对”就没有后续了,一看就是不想细说的样子。
……该怎么办,现在去追问又有可能让他更难过。
白鹤秋将目光移向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坐直身子柔声问:“你现在想见我吗?”
“现在想见我的话我可以马上去见你。”
“……不管我在哪都可以吗?”邢雁峰笑了,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白鹤秋没搞懂他的意思,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我家到他家就十几分钟,这不是随便走走就到了。
当然白鹤秋也不是什么神经大条的人,敏锐的感知到了邢雁峰的情绪,只当是他现在情绪敏感,感性大于理性,又补充了一句。
“你如果失踪了我也会去找你的。”
“我知道。”邢雁峰笑着说,“你肯定会做到,但你现在不用来见我。”
“我明天考完试能不能去你家找你?”他小心翼翼地说,“待一会就行。”
“当然可以。”白鹤秋皱眉,“……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用那种试探的语气说话。
听着生疏又陌生。
他对邢雁峰的态度感到不满,又害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努力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害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隔着电话根本说不清楚,要面对面聊才行。
白鹤秋决定明天在沟通,在挂电话前对他说:“你想留多久都可以,如果想过夜记得带上书包,还有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邢雁峰重新恢复活力,“明天还要考一天,你先忙,挂了,再见。”
电话被嘟的挂断,室内重新恢复安静,白鹤秋被他今晚的异常弄的摸不着头脑,努力聚精会神的看理综的题,带着疑虑睡去。
三模考试的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昨天的雨水在干燥的气候下已迅速蒸发,现在已见不到什么水痕。
下午白鹤秋刚走出教学楼就见邢雁峰冲他笑着挥手,天空万里无云,刺眼的太阳激的白鹤秋眯着眼看人,把手挡在脸前面和他一起回到家里时才注意到他的脸色。
邢雁峰表情明朗,眼睛有些肿,白鹤秋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就转过身想好好看看他的脸,目光不经意扫到他的左胳膊,眉头紧紧皱起。
“胳膊怎么青了一大片。”他用指腹轻轻触碰,“疼吗?”
“昨天晕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邢雁峰忽然紧紧抱住他,没受伤的右胳膊箍在他腰间。
“生日快乐。”他说,“十八岁啦。”
说完后他突然扑过来把白鹤秋吓了一跳,把手也放在他的背上环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
白大壮坐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干瞪眼,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这两个人类进屋,跳到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有点痛。
腰间的手越箍越紧,白鹤秋不想打破浪漫的气氛,趴在邢雁峰肩膀上忍了又忍,等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偏头咬了一口邢雁峰的脖子。
“疼。”他小声道,“你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啊,抱歉抱歉。”邢雁峰连忙放开,“对不起。”
午后的暖阳斜斜照进室内,将毛茸茸的橘猫周身渡上一圈橙黄,白大壮正睡的开心就被拎起来放到一边,困惑地甩甩头。
刚才在门口不动的两位人类身影交叠,头靠在一起倒在沙发上。
“困了就去床上睡。”白鹤秋突然被抱着躺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抬头盯他下巴,拍拍邢雁峰的胳膊建议。
“不困。”邢雁峰亲亲他的头顶,玩他脑后的黑发,感慨道,“哇……这沙发真舒服,是软的,比木头沙发舒服多了。”
“你家不也是软沙发吗?”白鹤秋笑着说。
“之前租的那个房子沙发是木头的,我想躺也躺不了。”邢雁峰往下蹭了蹭,与他额头抵额头。
“我能不能亲亲你。”他眨眨眼,“寿星。”
白鹤秋眯眼,捏住他的脸,凑上前用嘴碰碰他的唇。
“我昨天就想问了。”他把拇指和食指收紧,“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客气。”
邢雁峰无辜地睁大眼睛,含糊道:“……我有吗?”
“……有。”白鹤秋垂下眼帘。
“比如?”
这种事要自己意会啊,笨蛋。
白鹤秋害臊,耳朵泛红,轻咳两声开口道:“你想来我家可以直接来……想,咳,亲也可以直接亲,不用问我。”
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侧脸,白鹤秋还没来得及闭眼唇就被俘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地望着他温柔遣倦的眼。
眼睛被一只手遮住,白鹤秋的睫毛清扫邢雁峰的手心,颤了几下后顺从地闭上眼。
呼吸紊乱,气息交缠,下巴和颈侧都落上温柔的吻,白鹤秋失神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眼前的场景因涌上来的生理性泪水变得模糊。
身体不可避免地涌上燥热,邢雁峰克制的把唇在他的锁骨上贴了贴,把脸埋在他颈窝。
“……昨天说过的话我想再说一遍。”他喃喃道,“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我也是。”白鹤秋攀上他的肩膀,偏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变得相同,内心的某处变得柔软敏感,他们拥抱着彼此,感受脉脉温情。
“……我该走了。”邢雁峰做了很艰难的决定,不情愿地坐起来。
压在身上的人突然离开,白鹤秋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凉飕飕,坐起来理理凌乱的衣领,低下头握住他的手。
“怎么走的这么早。”他不舍。
“我和家里人说饭点回去。”邢雁峰用拇指揉他的手心,“……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
不知道会做什么。
如果他是猫,那白鹤秋的存在就像猫薄荷,一旦靠近就想牢牢贴在他身上不放手。
“总之,我需要防沉迷。”邢雁峰认真道。
“你昨天还说我需要防沉迷。”白鹤秋忍不住笑出声。
“我说的是游戏,你又不是游戏。”邢雁峰说,“而且今天你也不用防沉迷了,你已经成年啦。”
“知道了。”白鹤秋起身来送他,“快走吧,叔叔阿姨他们还等着你回去。”
外面阳光正好,白鹤秋在邢雁峰下楼后还站在窗边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外面的邢雁峰像是早有预料,冲着白鹤秋家的方向挥挥手后才小跑着往家走。
玻璃反射出模糊的倒影,白鹤秋侧目望着自己,手指抚上锁骨处淡淡的红印,摇头笑了笑。
还挺显眼,明天要怎么见人。
他去小药箱找了个创口贴试试能不能贴住,在镜子里看到更清晰的印记时又回想起刚才在沙发上的触碰,脸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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