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的第二天,海明市市中心某家定制西装店内来了两位年轻的客人,为首的那位淡定自若,跟在他身后的那位略显局促。
这是要干嘛?
邢雁峰头皮发紧,也不好意思在店员的注视下问,乖乖跟在白鹤秋后面走。
“两位是第一次定制西服吗?”店员迎上来亲切地问。
“是的,您方便给我们介绍介绍吗?”白鹤秋率先回答。
你不是来过吗?
邢雁峰暗戳戳的戳他后腰。
白鹤秋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让他噤声。
前世十八岁时他想为自己定一套西服,在海明市跑了许多家店,有些衣服做的不错店看他年轻想坑他,有些热情接待的店西装做的又没让白鹤秋满意,他买了好几套,这家服务和服装做的都不错。
但想着邢雁峰是第一次来,让店员多介绍介绍也好。
接待他们的店员拿了两盒方形的东西出来,翻开后是不同材质的布料,巴拉巴拉地介绍每种布料的不同,邢雁峰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在听天书,店员说出的话快速飘过他们的耳朵。
一会这个材质,一会那个材质,邢雁峰听的头皮发麻,强打起精神继续听,生怕白鹤秋会问他要选哪个。
布料介绍环节到了尾声,白鹤秋听了七七八八,见身边人愣神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笑了笑拉着他站起来。
“先试衬衫?”
“行。”邢雁峰尴尬地捂着手背挑了几件衬衫进试衣间。
军训时太阳太大,他在脸上涂了防晒霜,在手上却没涂,结束后两只手就像带了黑丝手套,和身子不是一个色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白回来。
这家店样衣也很多,不用听一大堆话邢雁峰也变得精神,在店员的推荐下先试了两套黑色的。
天鹅绒材质的西装从远处看显得更黑更哑光,摸起来手感也很好,白鹤秋摸了摸他的袖子,对他说:“你现在看上去像音乐家。”
送生日礼物的人很满意,收礼物的人在镜子前左看右看,面色犹疑。
“这个颜色是不是显老?”
前世他因为工作需要穿衣服总穿深色的,现在突然又穿上深色西服总觉得自己从18岁瞬间飚回26,不好的工作回忆袭来,弄的邢雁峰有些抗拒。
进门时白鹤秋对店员说这件衣服要在成人礼上用,店员一听他说这句话乐了,心想这个年纪的男孩不都想让自己变得成熟么,怎么这个反而嫌自己变老了。
想想归想想,生意还是要做的,店员马上给他推荐了几件浅色的款式,邢雁峰又试了带格子的浅咖色与轻薄的浅灰色,目光停在某件米色的西装上,着魔般的拿下来往白鹤秋身上比。
“你穿这个颜色好好看。”
“我试试。”白鹤秋已经穿好衬衫,现在才试第一个外套,刚套上的瞬间他就喜欢上了这个颜色,在样衣处转悠了几圈没找到更合适的,马上拍板把这件定了下来。
那件浅灰色西装的款式和米白色的很像,邢雁峰想和白鹤秋穿差不多的,紧接着他后面选择了浅灰色的西装。
“你觉得怎么样?”白鹤秋担心邢雁峰在迁就他,悄声问,“喜欢吗?”
“喜欢。”邢雁峰说,“外套看着没那么正式,咱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也能单穿。”
这么好看的衣服买完后只能放家里自己欣赏实在是太亏了。
衣服定制需要时间,量完尺寸后他们就去附近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邢雁峰下意识地往驾驶座上走,还没开门就被拦下来。
“我来开吧。”白鹤秋跨步坐进去,握着方向盘冲他笑,“今天是你可以使唤我的日子。”
差点忘了还有三日使用权这回事。
邢雁峰痛快点头,跨进副驾驶笑道:“三天好长,我都不知道该叫你做什么了。”
“骗人。”白鹤秋毫不留情道,“昨晚睡觉的时候我看到你在偷偷看手机了。”
昨天放假,晚上他们俩都没住宿舍,结果邢雁峰这人大晚上不睡觉,切好几个屏狂搜“情侣约会要做什么”,屏幕把白鹤秋闪起来好几次。
邢雁峰自知理亏,讨好地捏捏他肩膀:“把你弄醒了?”
“我马上又睡着了,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白鹤秋说,“什么都可以,我陪你。”
“那……”邢雁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咱们开房车出去住一晚上吧,明早走后天回。”
“你已经付完钱了?这么快。”白鹤秋惊讶地看着屏幕上app的界面,“时间怎么是从今天开始的?”
“昨天太兴奋就租了……”邢雁峰挠挠头,“车里要铺褥子,我们可以今天先整理整理。”
“行。”白鹤秋转动方向盘,“提车点在哪?我们直接去吧,然后你把车开回家。”
他们两在飞沙时就拿到了驾照,回海明后白鹤秋为了出行方便买了辆轿车,最近也没什么时间出去露营,他还没有买房车的心思,现在又要和邢雁峰开着房车出去旅行,想买房车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B型房车车身没那么大,限制也不多,进停车场也没人管,他们抱着褥子被子还有小电锅说说笑笑地往楼下走,等把车内里整理好后累的直不起腰,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家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旅程。
有些人觉得房车环境逼仄,生活不方便,但白鹤秋很享受与邢雁峰一起去旅行的日子,狭小的环境也成为情感的温床,让他们变得更加紧密。
第二天一早他们带着猫出了门,白大壮在车里新奇地转来转去,跳到桌上扒着窗户看蓝天,在被车晃的受不了时跳到邢雁峰的腿上。
“咱们去哪个点?”白鹤秋平视前方,“一号还是二号?”
前世与邢雁峰经常开车跑出去玩,经常去的那些点都被他们定了编号,一号是山里的某个露营地,二号则在某个海边自驾露营点。
“去二号吧。”邢雁峰安抚小猫,“想去玩水。”
白鹤秋点点头,转动方向盘娴熟地拐了个弯往目的地前进。
树木减少,海滩若隐若现,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邢雁峰开窗呼吸清新的空气,兴奋地探头往某个方向指。
“鹤秋,开去那个位置,那边离公共厕所近!”
黑水箱倒起来麻烦,只住一个晚上,有公共厕所就不用在房车里上厕所了,那个地方简直就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海浪涌来的阵阵声响有时能卸下人心中的负担,已经有些人开着小车过来扎帐篷,白鹤秋把车停好,招招手让小猫过来给它穿好溜猫绳,抱着他往沙滩的方向走。
白大壮的头在乱转,警戒地看四周,只敢在主人脚边踩一踩,而后就扒着他的腿不放,白鹤秋把它抱起来后它才显得闲适许多,趴在他胳膊上往海的方向看。
细沙钻进洞洞鞋的感觉不好受,白鹤秋一手抱猫一手拎鞋子在沙滩上慢慢走,脚尖触及到扑来的海浪,直至蔓延到整个脚踝。
手臂上忽然溅上一片水,罪魁祸首看他甩手的样子哈哈大笑转头就溜,白鹤秋又气又笑,抱着猫在后面追他。
他体力不太好,现在又抱着猫,哪能追上邢雁峰,追了几步后心生一计,蹲在地上蜷缩起来。
脚步声由远至近,白鹤秋把脸埋进猫毛里忍笑。
上钩了。
“你生气啦?”邢雁峰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慌张地晃晃他的肩膀,见他没反应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海浪再度涌上来,白鹤秋用手迅速在水里捞,清凉咸湿的海水哗啦啦淋湿邢雁峰半个身子,他一个不留神又往后趔趄两步被沙子绊倒在水里,下半身透心凉。
白鹤秋笑得停不下来,躲开邢雁峰想抓他的手往后逃了几步,和白大壮一起躺在沙滩上。
猫咪被抱的不太舒服,用爪子推着他胳膊从缝隙中挤出,趴在他头顶用爪子扒拉沙子。
“你!”邢雁峰蹲在他旁边拍他的肚子,把沙子往他腿上堆,“……我内衣都湿了。”
白鹤秋肚子笑岔了气,捂着腰侧起不来身,猫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用爪子扒拉他的手。
“没事。”白鹤秋呼噜呼噜小猫的脑袋,转身又摸摸邢雁峰的头。
“快去洗澡。”他笑道,“我也要洗。”
刚来海滩没多久房车内狭小的淋浴间就进了人,洗衣机也派上用场,外面的天越来越热,他们打开空调,舒舒服服地在卫生间内洗了个澡,边看窗外的风景边在桌边煮面吃。
“要扎边帐吗?”邢雁峰问。
“先睡觉吧,有点困。”白鹤秋耷拉着眼皮说,“外面太热了,晚上凉快点的时候我们再出去。”
车外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又有些人带着家人朋友到这边来露营,在露营地边说笑边扎帐篷,邢雁峰把车内所有帘子都拉上带好耳塞后抱着白鹤秋在车后面补觉。
他们昨晚睡得晚今早起得早,现在都被黏在床上,中途醒醒睡睡好几次,又被困倦感拍倒。
白大壮无聊地跳到他们两中间趴好左闻闻右嗅嗅,仰躺下来玩自己的尾巴。
海滩上的行人由多到少,露营地来短暂露营的人也收起帐篷准备回家,又有两三辆房车开进露营地,彼此都默契地停远了些。
太阳快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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