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市的花鱼海鲜广场走进来六个奇怪的人。
他们全都带着墨镜,为首的男生气定神闲地穿梭在一排一排的玻璃缸前,其余几人在后面一言不发。
“你们想吃什么?”白鹤秋回头,“鱼?虾?”
“看着都挺好吃的,都好大。”贺文凯局促地把手放身前握好,转头问邢雁峰,“你一般吃什么?”
“我喜欢吃螺。”邢雁峰如实回答。
“那、那……”
这些人平时也不怎么吃海鲜,不知道哪些好吃,而且这一顿是白鹤秋请客,他们也不敢放开点,白鹤秋意识到这点后主动在前面帮他们介绍,而后开始买自己平时爱吃的,担心他们吃不饱就多点了一些。
蛏子、花螺、大螃蟹、皮皮虾……最后还点了两只大花龙虾,点的时候后面四人看到价格后齐齐惊恐地看着邢雁峰。
“我们吃不完吧。”陈芷玥小声说。
“是不是有点贵。”熊易林摸摸后脑勺。
“先吃,吃不完我们带走。”邢雁峰放低声音,“你们要来他可兴奋了,昨晚都没睡好。”
“这倒不是这个问题。”贺文凯摸摸下巴,“应该不会发生超前消费的情况吧。”
在高中时他们是能感觉到白鹤秋的生活不拮据,家庭情况应该是比他们要好的,但今天这顿饭的花销还是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不会,你们放心吃吧……他平时也不会这样花。”
“你都不愿意花我的钱。”白鹤秋在前面听的一清二楚,转身抱着胳膊慢悠悠道。
邢雁峰一激灵,走上前帮他拎东西,边走边解释:“我自己现在也能赚呀,平时也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而且你送给我好多礼物。”
比如那件昂贵的西装,拿到手后邢雁峰心花怒放爱不释手,两个人在家里穿着玩的时候还差点擦枪走火。
白鹤秋不可置否,笑了一声转头对朋友们说:“不要在意价格,越不在意价格吃的越香。”
……这句话从某种方面上来看是真的有理啊!
四位远道而来的人见他这样也不扭捏纠结,大大方方的接受款待,假期人多,附近可以加工海鲜的饭馆都是人,他们在后面等了一会才排上一个大圆桌。
海鲜的做法可以自己选,饥肠辘辘的几人眼睛就没离开过厨房的方向,等端上来后立马大快朵颐。
白鹤秋选的这家店还是他室友推荐的,果然室友没骗人,店里把海鲜加工的十分鲜美,其余几人吃的头也不抬,熊易林吃了几个螺,又吃了点龙虾肉后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再他还准备继续吃的时候被白鹤秋拦了下来。
“吃不惯吗?不喜欢吃不用勉强自己。”白鹤秋说,“这家店还有小炒肉、炒饭什么的。”
“也没有吃不惯,就是……”熊易林挠挠头,“那我点份蛋炒饭吧,再蘸点菜汤。”
蛋炒饭很快就端上来,熊易林意思意思问了句有没有人要吃,见他们都摇头后端到自己面前用勺子挖饭吃,这些人都饿了,吃饭吃的贼快,本以为吃不完的海鲜也都见底,最后还剩下一点花螺,熊易林咽了咽口水,悄咪咪的又拿了一个,抬眼便见所有人都在看他。
“你们看我干嘛?”
“怕你没吃饱。”白鹤秋说。
“那没有,这盘炒饭可大了。”熊易林咽咽口水,“我想再试试,炒的真的挺好吃的。”
他又吃了两个螺,在嘴里嚼嚼细细品味,咳了两声脸色扭曲。
“咋了。”邢雁峰关心,“觉得腥吗?”
“不是,挺好吃的。”熊易林郁闷,“你们这海鲜不管看起来还是吃起来都很好吃,但为什么也卡嗓子啊?”
……卡嗓子?
什么卡嗓子?
白鹤秋缓缓放下筷子,收起笑容,脸瞬间变得苍白。
“怎么卡?”陈芷玥表情也不太对了,撑着桌子站起来。
“就是卡喉咙啊?”熊易林莫名其妙道,“你们不会吗?嗓子还有点痒。”
嗓子、还有点、痒。
“你们不会吗?”熊易林看到他们的表情也有点害怕,不死心地继续问,
“真的不会吗?”
好好的嗓子怎么会痒呢?
“你过敏了啊!大哥!”贺文凯腾地站起来。
“我找医院。”白鹤秋迅速做出反应,拍了把邢雁峰的肩膀,“人太多了一辆车坐不下,你先带他们回酒店。”
“……行。”邢雁峰担心,“需要我们的时候一定要说。”
离的最近的医院打车只要十分钟,熊易林就这样云里雾里地被拽上车,车都开一半了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就是过敏。”他呆呆地说,“我刚刚才知道。”
“你现在怎么样?”白鹤秋观察他的状态。
“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熊易林不适地咳了几声,“以前在飞沙吃海鲜的时候也这样过,那会就感觉卡嗓子,喉咙会痒,过段时间就好了,其他倒没什么……我还以为是被冷冻过的海鲜吃起来会卡嗓子,没想到是因为过敏……”
看来过敏的不太严重。
白鹤秋暂时松了口气,对他说:“以后就别吃了,对身体不好。”
“好可惜。”熊易林悲叹,“真的好好吃。”
今天这一天过的也是戏剧。
早上在飞沙,中午赶飞机,晚上吃了个饭人直接进医院了。
急诊里也有不少人,他们兵荒马乱的挂了号,找医生诊断完后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瘫坐,白鹤秋想报个平安,给邢雁峰拨了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对面那人也不知在干什么一直没接,等白鹤秋打算挂断重新拨后才接通。
“喂?”邢雁峰关切道,“他怎么样?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不用,过敏的不严重,我们已经开好药了,现在准备回去。”
“……你们、休息一会也行。”邢雁峰奇怪地停顿。
“怎么了?”
“外面下雨了,很大。”
“……我们没带伞……唉,一会去买吧,那我等雨小点再走,先挂了。”
“嗯嗯,拜拜,注意安全。”
……
……我也要注意安全。
邢雁峰嘟地挂断电话,缓缓转头,面色铁青地望着某个方向。
“你离开前怎么不关纱窗啊!”他悲鸣,“酒店不是一般都会把纱窗关好的吗!”
“我刚进来的时候想把窗户关上,离开前想透透风又打开了……谁知道就走几个小时它就会进来啊!”贺文凯站在床上抓狂,“也不一定是窗户的问题吧,说不定之前就在房子里了。”
酒店内的桌上正爬行着可疑的生物,通体暗红,长度大概有人类中指那么长,腿毛清晰可见,两根触角在微微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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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贺文凯捂住嘴,痛苦地闭眼,第一次想拥有时间倒流的能力,“怎么这么大……你上吧,你有经验。”
“我也怕啊。”邢雁峰也捂住嘴,叫都不敢叫,怕虫子飞嘴里,“我们宿舍有两个人不怕蟑螂,我还没打过……这只也太大了,我在宿舍见到的和食指一样长。”
“你好菜。”贺文凯吐槽,“和食指一样长的虫子也很大好吗!”
“……那你上?”
“我更菜。”贺文凯光速滑跪,“……它在搓腿,我不行了,我们怎么办,今天要死在这里吗?”
“……我去找酒店的人帮忙。”邢雁峰慢慢后退,“你把它盯住了。”
“我怎么盯!”贺文凯惊恐,“这是我能盯住的吗!你来盯,我去叫。”
“……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邢雁峰也怕大虫子,前世他一个人在海明打拼的时候都是硬着头皮上,这辈子活到现在才见到一只蟑螂,太久没见,胆量又变得比米粒还小。
“可以打电话给前台!”贺文凯灵机一动,慢慢往床头柜的电话那边挪,谁知蟑螂迅速飞起,振翅声清晰,翅膀张开后显得更为硕大,二人在房内呲了哇啦乱叫,两人像猴一样蹦了会后才发现蟑螂正好飞到电话那块。
“完了。”邢雁峰靠在门边痛苦闭眼。
这蟑螂还真是能待,就停在床头柜不动了,邢雁峰慢慢往窗户那边挪,迅速把纱窗拉上,防止更多虫子飞进来。
窗外的雨也渐渐变小,他们的身体肌肉紧绷到酸痛的程度,也不敢出门,怕出去后没人看着不知道蟑螂跑到哪里,可怜巴巴地缩门口等虫子自己飞走。
突然,宛若天籁地敲门声响起,邢雁峰连忙后退把门打开,用一副看救世主的表情看着来人。
“怎么这副表情?”白鹤秋刚拉开门就见到他苍白的脸,探头往里看的时候笑了起来。
“什么东……啊啊啊啊啊!”可怜的熊易林过敏刚好点就遭受到如此打击,站在走廊上不肯进门,“快弄走,快弄走。”
“我来吧。”白鹤秋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从衣柜里找了个衣架把虫子往地下赶,把鞋一脱再啪地拍死,动作干脆利落,十分娴熟。
他抽了两张餐巾纸想抓起来,想了想又走出门对贺文凯说:
“你要不要去前台问问,就说房里有蟑螂能不能换……”
他转身就看到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三个人,话还没说完就笑出来。
“辛苦了。”邢雁峰收起录像的手机,上前捏捏他的肩膀,“我要把这段录像永远珍藏。”
贺文凯与熊易林也纷纷对他竖大拇指,下楼找酒店的人说明情况,折腾了一会终于处理完毕,白鹤秋与邢雁峰拎着大包大包的特产打车回家,白大壮在家等了一天,见他们拎着一堆东西回来瞪大眼睛,在吃的旁边转圈。
“以前没遇见我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白鹤秋突然问。
邢雁峰知道他问的是哪个时期,回忆道:“就那样过……那会没钱,也租不了好房子,我买了个封死的蚊帐,努力不让它们爬进床里,实在不行就打,反正总会打死的。”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我胆子变小了,以前我还是敢打的。”他抱住白鹤秋,用下巴蹭蹭他的头顶,“我努力再让胆子变大点。”
白鹤秋笑着抬头亲他的脸,调侃道:“不用努力也没关系,这种时候你就在我后面当拉拉队吧。”
“……让大壮去,它刚好能运动运动。”邢雁峰搂住他的腰,重重亲上他的唇。
白大壮歪头看他们,乖巧地坐在地板上,等主人们回房后才悄悄跟过去,不满地挠挠锁住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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