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坐落的地方靠近山林,村里人很少来,最近吃得好。
李今安长胖不少,过的比在村里的日子还要滋润,反倒没那么期望回村了。
甚至一点不想要回去,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吗?
他不是蠢货,不需要这家人一层假情假意的血缘关系。
“我不会和你回去,告诉爹妈,分了家就是分了家,没有回去一说,你也赶紧走吧。”
说罢,李今安毫不留情关门,将李天赐隔在门外,半个字不想再多说的态度。
“你不是一个人住吧?”
李天赐突然慢悠悠道,抖了抖手里的旱烟。
门关到仅剩条缝隙,李今安一把拉开门,眯起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来这破的住不了人,你来才几天啊?有空修了个栅栏,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在家里好吃懒做,刚才在厨房看见了两个好板凳,也是别人做的吧?”
李天赐心机重,观察能力强,不是个蠢的。
一语道破。
“他是谁?”
自家小弟弟,模样俏,白白嫩嫩的比城里公主还要娇气,村里多少男的红着眼惦记着呢。
他可没少被那些个男人打探过李今安,平时他最看不起没男子气概的男人,如今李今安生的越发好看了,他反倒懂了村里男人的龌龊想法。
不能生孩子正好,想怎么弄怎么弄,还不用担心随便搞搞就怀孕,麻烦。
他家不算有钱人家,能借着李今安攀上镇上的有钱人家,家里不就发达了。
李今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细细的发抖,他知道纪凛的存在瞒不住李天赐了,语气轻松随意道,“你不知道他?”
“山后头来的人,在山里住来这打猎,是个打猎能手,比咱爸强多了,没地方住,我就收留了他,最近几天也是,跟着人家吃剩的胖了不少。”
他半真半假的参话,听不出什么大破绽,毕竟差不多算是实话,不过纪凛的真身是狼万万不能暴露。
“真的,没骗哥?”李天赐已经信了大半。
李今安无所谓的耸耸肩,“爱信不信,他脾气不好,一会等他回来看见栅栏被人弄坏了,我可不会说你是我哥。”
久住在山里的人很少,但有,他们被称为守山人。
上一个守山人是村里屠夫的爷爷,听说力大无穷,一人打死了一头吃人的棕熊,性格阴晴不变,村里人听到这号人往往又畏惧又敬仰。
毕竟住在吃人的深山里头,没点真本事早死了。
想到自己踩烂的栅栏,李天赐眼皮一跳,灰溜溜的走了。
*
天逐渐变长,白天的时间更多,冬天的时候早早的感觉天黑了,如今白天更长了,李今安看了看乌黑的天空,觉得今天黑的太快。
他站在院子里,盯着回来的那条路,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眼睛都看酸了,天彻底黑了,再也看不清路了。
李今安叹了口气,回到屋子里,觉得闷闷的,便打开窗户。
土炕早几天刚修好,能睡人了,纪凛加宽了炕以后还没来得及睡过。
当初非要加宽,害他在草堆里睡了好几天。
不过……
李今安说心里话,自从他的身边有纪凛以后,细心的照顾,他再也没受过苦。
他一屁股坐在炕边,和怄气坐在未干的土炕时留下的两瓣印记刚好重合,在炕的外侧放枕头的地方,一般纪凛睡在这里。
李今安心里有事没注意,他脱了鞋子和衣服紧紧裹上被子蜷缩在炕上的一边。
半夜,凉风吹的人骨头冷,好不容易困的迷迷糊糊睡着,刺骨的寒风吹进窗户,李今安打了个哆嗦被冻醒了。
他起身伸出手关上窗户,赶紧钻回被窝,被窝里仿佛如何暖不热,李今安体寒,容易手脚冰冷,蜷缩成一团取暖。
突然想到有纪凛在的时候,被窝里永远暖烘烘的,他还以为被子保暖呢,原来是纪凛身热暖的。
想来也是,每次他摸到纪凛手的时候,都是暖暖的有点糙,很像村里实打实的汉子。
隔天下午,李今安等了一整天,从白天等到傍晚,回来的小路上没有出现他等待的身影,一个人也没有,烦人的大哥也没再来。
李今安躺在院子里的椅子等着等着,越发的孤单寂寞,奇怪平时他总一个人呆着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他低头,脚边的蚂蚁搬家,排成条有规律整齐的线。
有句俗话说蚂蚁搬家,天要下雨。
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村里人都知道没有云代表今天是个好天气,不会下雨,奈何他不是个正统的村里人。
内心默默的祈祷不要下雨。
千万不要下雨。
他把纪凛交待给他的饭吃了,还把洗的衣服晾干晒上了,又去附近拿条小溪里打水,把水缸填满。
做完这么多事,李今安累的眼前发黑,一看才到中午,再看小路上,纪凛还是没回来。
天逐渐变得更暗,依旧没等到纪凛,李今安更加的焦躁不安,担忧的猜测纪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终于,沉沉的树荫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庞大身影缓慢靠近。
步伐稳重,背上仿佛托着一大只什么。
李今安定睛一看。
是纪凛!
“你回来了!”他喜悦的迎上前,爬在栅栏边上,双手抓住栅栏的竹子,却被困在院子里离开不了一步。
“纪凛,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
纪凛的神情仍然看不出任何的疲惫,脚下加快了两步,仿佛有无穷尽的力气。
背上单手扛着一头野猪,右手拎着富贵的后脖颈。
见到李今安,富贵激动的嚎叫。
纪凛放开富贵,冲到他脚边激动的上蹿下跳,李今安差点被激动的富贵扑倒在地,笑着摸狗头,“好了富贵哈哈哈。”
越走进,李今安看得纪凛背上的野猪越发的庞大,看起来足足有二三百来斤那么重。
他望着纪凛满眼的开心,语气娇嗔的埋冤,“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一天了。”
“怎么不回屋去?”
纪凛单手轻易掰开铁圈,推开栅栏门,将野猪仍在院子里,“外面冷。”
他走了很远的路,面上却没半点疲倦,脸不红气不喘的,不过额角冒出点细汗,衣裳还是昨天离开时候的样子,除了鞋上粘了很多泥土。
李今安没发觉他语气中隐隐的喜悦,看着一大头野猪都傻眼了。
指着野猪话都说不匀,“你打猎打的?”
“嗯。”纪凛用水盆接了盆水,捧着水扑在脸上,三两下变的清清爽爽的。
他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的蛇,发梢和下巴尖处滴水,又像巡视领地的野兽,盯着李今安问。
“家里来人了?”
李今安全部注意力开开心心的在死掉的野猪身上,计算着这头野猪两个人能吃好久好久,很不甚在意的道。
“我大哥来了,你把富贵救上来还打了头野猪回来?哇塞!太牛了吧。”
纪凛见他崇拜亮晶晶的眼睛,偏过脸去,表情冷漠,耳根子却悄悄红了个透,“家里没吃的了,回来路上遇上了顺手打了,他来干什么?”
最后纪凛像是随意的问道,语气不是很好。
李今安嗫嚅了下,不知道怎么说,敷衍的道,“没啥事,就是来看看我,问我愿不愿意回去。”
“你要回去?”纪凛眼神突然很沉。
他摸了摸脚边摇尾巴的富贵的脑袋,神情有些落寞。
“我才不回去呢,他们把我赶出来,哪有还厚着脸皮回去的,况且有你在我在这过的很好,干嘛要回去。”
纪凛嗯了声,突然站起来和他面对面对视,拉着纤细的双手手腕,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道。
“不许回去,主人,你走了我怎么办,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
“那、那当然了,我是你主人,捡了你肯定要对你负责啊。”李今安任由纪凛握的有些发紧,露出个甜甜的笑,拉长着尾调软软的。
兽人都很固执的吗?
李今安知道别的兽人,但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纪凛了,虽然纪凛有时候表现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有些太强烈。
他总觉得可能。
有可能。
纪凛把他当作了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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