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座百年一遇的流星雨那天，乔熹正坐在宿舍的阳台上，抱着一罐啤酒，喝得醉醺醺的。
她竖起中指，对着夜空中的流星大喊：“来一道雷，劈死那个骂我智障的四眼吧！”
她的声音在宿舍楼里回荡。
楼下传来宿管阿姨的怒吼：“308的乔熹！大半夜发什么酒疯！”
乔熹缩了缩脖子，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她眼前浮现出今天在导办被当众羞辱的场景。
褚一晨，那个全校女生疯求的A大校草，计算机系的天才学霸，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了推金丝眼镜，对她正在复习的考研资料嗤之以鼻：“这种智障题目都做不出来，还想进黄教授的组？”
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憋出一句“你才智障”，然后落荒而逃。
没办法，人和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
她不会的数学题，没准人家是真会！
“不就是长得帅点，成绩好点，家里有钱点吗……”
乔熹嘟囔着，又开了一罐啤酒。
酒精作用下，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她隐隐约约看见天空上的流星像是闪了一下似的。
次日清晨，乔熹是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声惊醒的。
“北京时间，五点！”
一个低哑且咬牙切齿的男声从她枕边传来。
乔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宿醉的脑袋疼得像是被锤子砸过。
她眯着眼睛摸索声音来源，原来她的考研专用老年机。
遭了，忘记今天有事，不能去图书馆，忘记把它关机了。
乔熹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把它拽了出来。
幸亏她们宿舍是木板床，若是上下铺或者上床下桌的条件，她可能也不会被好心肠的室友给拖到床上，只得在阳台冻一夜。
“什么鬼！”
乔熹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自己跳出了一条文字：「看够了吗？智障。」
一瞬间，乔熹的睡意全无。
她瞪大眼睛，正以为自己喝多了酒还没睡醒呢，屏幕立刻跳转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界面，
下一瞬，褚一晨的高清照片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机里。
更加诡异的是，那照片还在眨眼睛。
“卧C！”
乔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你敢扔试试。”
褚一晨的声音就这么从手机屏幕里冷冷地传来，乔熹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床上。
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死死盯着手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褚一晨？”
“不然呢？”
褚一晨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似乎跟他的情绪有关，手机都震动了一下，像是在表达着不满。
乔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梦……
“这……这怎么可能呢……”
乔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摸着手机，像是看看是不是谁搞得恶作剧。
“别乱摸！”
褚一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乔熹被吓得一激灵，手机直直落在了被子上。
“咔嚓！”后摄的闪光灯亮了一下。
“你干什么！”
乔熹将手机翻过来，屏幕上褚一晨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才她被偷拍的照片。
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宿醉后脸都是肿的。
“做屏保！”
褚一晨的声音冷冰冰的。乔熹来不及跟它废话，退出去后，两眼一黑。
八块腹肌的美男照，真的变成了她的丑照！
“我跟你拼了！”
乔熹气得脸颊发烫，抓起手机作势要往墙上砸。
手机发出极烈的震动，震得她手都麻了。老年机的声音本就变大，此时手机里的褚一晨又把声音放到了最大，震得乔熹不得不松开手，捂住耳朵。
“根据《智能设备保护法》第3章第5条，故意损坏高价值电子设备可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是什么鬼法律！”
乔熹左右张望，找到自己正常使用的智能机，打开浏览器就要去搜索。
“我说的。”褚一晨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你别搜了，智障。”
乔熹绝望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这一定是场噩梦，等她再醒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然而，半个小时后，当乔熹洗漱完毕准备去上课时，那个老年机里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APP，甚至一打开，褚一晨的大脸就在里边，用看垃圾的眼神睥睨着她。
“见鬼了！”
乔熹将手机仍回床上，拿上书包就要出门。
“把我带上！”
褚一晨的语气根本不是商量，是命令！
乔熹气得不行，逆反心理下，开口就反对：“你会自动报时，你不知道吗！”
“你插耳机，今天有黄教授的计算机系统结构，你去帮我请个假。”
又是命令的语气！
乔熹气得直翻白眼。
“大哥！谁家老年机会有耳机孔啊！”
嘟嘟嘟！
第一小节的课上完，包里的老年机发出巨大的震动声。
「我知道了！！！！！」
乔熹在信息页面打出一条消息后，又迅速删除。
她将老年机的耳机带上，揣着它跨越大半个阶梯教室，走到讲台去找黄教授。
“老师，褚一晨让我找您帮他请个假。”
黄教授推了推眼镜，狐疑地打量着乔熹：“褚一晨？他怎么自己不来找我说？”
裤兜里，老年机震了一下，褚一晨的声音从耳机传入她耳朵里：“说我家里有急事。”
乔熹乖乖照做。
黄教授此刻已经点头了，却还是多嘴问了一下，“什么急事，请个假的功夫都没有。”
褚一晨的声音响起前，乔熹报复性地抢先一步：“相亲！他妈催他回家相亲去了！”
相亲！？
黄教授眉毛一跳，显然是被惊到了。
“那你是……”
“我是她学妹，家里住得近。”
“哦~！”黄教授拉长声音，“我是问你的名字是？”
“乔熹。”
乔熹指了下桌面上的名单。
黄教授看了一眼，点点头。
“行，我记住了，下节课我就提问你，正愁找不到学生跟我互动，回答问题呢。”
什么！
乔熹感觉自己跟被雷劈了一样！
完了！
天塌了啊！
褚一晨的声音在耳机里轻笑：“你惨了。”
乔熹咬牙切齿地在手机上打字：“都怪你！”
“怪我？”他语气轻蔑，“是你自己嘴快想诬陷我，自作孽不可活！”
乔熹深吸一口气，气得直接拽掉了耳机。
上课铃响起，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地听着课，不敢溜号，不敢开小差。
左等，右等。
黄教授也没提问她。
时间还有三秒就要下课了。
乔熹正准备松口气，突然听见黄教授的声音：“乔熹，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她脑子一片空白，站起身来，刚要开口。桌洞里的老年机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报时声，混在下课铃声里都格外明显。
“北京时间，十一点整。”
这是……
褚一晨的声音？
黄教授狐疑地往乔熹这个方向瞧，可压根没看见声音的主人。
他抬手，示意乔熹坐下，“行了，下课吧。”
乔熹的脸色爆红，跟猪肝似的。下节课要换教室。她囫囵地将东西一股脑塞到书包里，浑浑噩噩地跟着室友往外走。
“喂！”
室友程嘉撞了她一下，“你什么时候把老年机的铃声换成褚一晨的声音了？怎么做到的？”
乔熹脸上笑得十分僵硬，“就……老年机自己带的啊，也不是什么褚一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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