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鹤林冰冷无情的脸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像是琵琶断了弦再也绷不住,懊悔地拍打自己的嘴巴,嘟嘟囔囔着:“她还未过门,巫山鹤林你……你怎么敢……敢……唉~”
一边抬着若轻若重的步子走到桌前坐下,一边单手撑脸不由地摩挲着眉骨,忽地拍了下桌子起身,转眸仔细一想:“她迟早是我巫山鹤林的人,那……那也不算……不算……轻薄……唉~”
阴阳佬怪在门外听得他在房内唉声叹气,捂嘴笑花了脸,清了声嗓子,敲了两声门,推开门,打趣他:“巫山兄弟,何事愁眉莫展?眉琑都拧成一股绳了,莫不是弟妹……又……闯祸了吧?”
“漆雕兄,你……”他伸手指向阴阳佬怪欲言又止,红温的脸颊,压不住的嘴角,甩了甩衣袖,对着阴阳佬怪露齿笑了笑。
随后,示意阴阳佬怪坐下。
巫山鹤林沏茶之际,竹青淮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拖着左腿,浑身是血,发丝凌乱,“掌司使……”
口吐一腔热血,昏倒在门口。
巫山鹤林发怔一下,起身衣袖拂碰装有热汤的茶具,碎落一地,速跑过去:“竹青淮!!!”
萧时初背着巫山鹤林的算盘出城前往地下客栈,但总觉得有人跟随其后,回头却无异动。
化雪寒天,今日出城的人格外稀少,萧时初独自走在茫茫无际的雪地,一影游走。
倏然,高于一头的影子藏于身后,她开始眼神涣散,身子不由地颤抖,踉跄地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猛地顿步回首指向他。
“别动!”
那人紧急停步,刀刃直指他的鼻骨。
“是我,时初。”
那人解开脸上的布蓠,露出还未褪去稚气的清俊脸庞。
“美娇娘?”
毛君子指弹少女的手,夺走匕首而随手扔掉,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什么‘美娇娘’?”眼睛上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我倒觉得你这个美娇娘……”
他的脸凑得非常近,萧时初的身子渐渐倾斜,眼见至弯腰极限,很是嫌弃地用手将他的脸转向一侧,责斥道:“不是,你能不能别学巫山鹤林臭不要脸,随意撩拨女子,学点好的吧。”
毛君子倒吸口凉气,紧抓她的手,“既然你觉得他巫山鹤林臭不要脸,对你不留情面,三番五次置你于死地,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不休!”
“萧时初,你就活该……”毛君子放下她的手,“不对,我活该,我活该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明知你与他……却仍在幻想……”
萧时初摔倒在雪地里,满脸诧异地看着他,这人胡说八道什么,言情小说看多了吧,真当自己是话本中爱而不得、含情脉脉的男二?
随即捡起匕首别在腰间,撅着屁股爬起来,掸了掸身上雪,捂着屁股走到他面前,撩起帷纱,仰头看他。
阳光洒在她那立棱的脸上,明艳又朦胧,令他躁动的心在此刻静了下来,转而瞥了她一眼,双臂交叉,傲娇转过身去。
“小气鬼,我还没生气呢,你倒是生气起来了。”
萧时初头也不回地走开。
“萧时初!萧时初!萧时初!”见她不曾回应,无奈只好跟上去。
走到她身旁,唠唠叨叨:“哎,萧时初,你是聋了么?”
“什么‘萧时初’?唤我‘大哥’,我叫‘大哥’,再说,‘萧时初’是你这做小弟的能叫的么?”
“萧时初,你别上纲上线昂。”
她戏精上线,撺紧袖口掩面哭腔:“我上纲上线,多日不见,毛君子出息了,把我这结拜的大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你你……”
“我什么我?”
……
小学生般斗嘴斗了一路,晃眼间,萧时初踩空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像坐滑滑梯滑了数丈远。
“啊啊——”
“咣”的一声,撞到一棵巨型的胡萝卜,晕头晕脑瘫坐在旁,恍惚间眨巴着眼睛,仿佛进了莫高窟的壁画中,有龛皆是佛,无壁不飞天。
金光缭绕,飞舞者衣衫飘动,俯瞰众生万象。
仙乐飘渺,舞姿妖魅撩心弦,笑对人生百态。
蔷薇下洒,温柔乡里醉客眸,多情郎竞风流。
若自己是名郎君,怕是也逃不出这**香窝。
在这纸醉金迷的温柔乡,女子也怕是会徘徊流连的。
萧时初仔细瞧了瞧此处,倒不像是为生活拮据流落至此的小妖而设的客栈。
她顶着额头包不知所措对付热情上前的妩媚郎君,香手喂香酒,越喝越有劲头;捏肩又捶背,不知待几时。
“萧时初!!!你的眼睛是摆设么?走路能不能看看路,不久前遭受捕兽夹,今日又掉进这……破洞……”
毛君子对着地洞大喊,却无回声,心再不愿却还是下了洞。
果不其然,毛君子也招架不住一帘幽梦,钗头凤曲绕指勾,情留席上头。
良久,萧时初小脸红扑扑,无力拂手挡酒,侧过脸来,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大喊一声:“毛君子!救救我,救救大哥,大哥招架不住啦~”
毛君子已彻底沦陷,无暇顾及她。
萧时初只好翻找香囊里巫山鹤林送给她傍身的骨哨,以备不时之需。
她吹起了骨哨,巫山鹤林闻声而动,闪现销金窝。
见数名男子围着她,还碰她的腰!!!
她竟敢左拥右抱,吃花酒!!!
巫山鹤林上前伸手左右一巴掌,将他们推开一丈远,而后坐在她身边,气得将脸撇向一侧。
萧时初拉着他袖口,“师父~你终于来了。”
巫山鹤林挣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茶里茶气说了一句:“爱徒倒是挺会享受啊。”
她踉跄地爬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师父~你听我解释,是他们……是他们己己硬凑上来、招惹我的,我一介弱女子,怎么挡得了这些……”
看着这群在那捂着脸喊疼乱嗷嗷叫的男妓,一脸嫌弃,转头似是在委屈诉苦,“怎么挡得了这些骚包~呜呜~”
“花酒好喝么?”
萧时初犹豫两秒,抬眸试探闪回,“好……不……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没……没师父沏的茶好喝又养生。”
巫山鹤林醋得能听到齿间摩擦的声响,捏着她的脸,“小鬼,你还犹豫……”
随后一把将她像孩童一样抱起,她双腿夹在他腰间,双臂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阖上双眼。
他抱着她迈开腿正想走,却被一个还存些血刚之气的男妓拉住脚腕,质问道:“阁下是何人,抢了我……我的生意?”
巫山鹤林扫视一圈,放狠话,“我是她的夫君,她是我娘子,今日在此说明,你们这些不男不女的骚包,休敢再碰她一次!不然,我不介意把这温柔乡变成尸骨乡,用着你们的尸骨,接着奏乐接着舞!”
“夫君?”萧时初猛地一抬头望向他。
“怎么,你有异议?”
鼻尖相碰,萧时初看着他那吃人的眼神,摇了摇头,重新趴在他肩头。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时初贴在其耳畔低语:“师父~他们没你长得好看~”
“少拍马屁!”
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
“兔帅!”
月宝着一身华服、腕颈戴着重甸甸的黄金珠宝,在烛光映衬下异常耀眼,但从其眸中可看出,透着一股不安,匆匆赶来,眼神也是忽闪不定。
这是我认识的月宝吗?
萧时初来不及细想,指着毛君子的方向,说:“月宝,毛君子就托你代为照顾了,明日……我再来上工。”
巫山鹤林将她放到榻边,嗅了嗅她身上被男妓蹭上的胭脂味,猛地将她的外袍扒下来,扔在地上。
接着又嗅了嗅,看着她,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现今他就是头疯狼,不可与他抵抗,她欲言又止,“我……我自己……自己脱,你转过去。”
巫山鹤林背对着她坐,双手撺紧榻边,抠下一块木屑。
她脱完将被褥裹在身上,蜷缩在床榻里处。
巫山鹤林回头瞧向她,盯着她直犯怵,臀部往前挪了挪。
“你干什么?”
他的眼神淫邪阴沉,带着一丝得意与放肆,浅浅勾起一抹唇角,接着往她身旁挪去。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她双腿往后扑棱,紧紧裹着褥子。
他反手放下床帘,向她伸过手去,她害怕而紧闭双眼。
他笑了。
老毛病改不了,还是总爱挑逗她。
将她裹在褥子里的秀发拨了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人。
他再次伸手理了理她脸颊间的碎发。
静静地坐在那注视着她,一炷香过去了,也不觉得眼睛酸痛,怎么都看不够。
然而,萧时初却顶不住了,本就饮了酒的她,酒劲上头,困得不行,奈何眼前“色狼”还未离开,不得不防。
瞌睡得频频点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这颗心……只为……”
见她脑袋摇摇晃晃,起身下榻,为她点了安神香,灭了灯便退去。
巫山鹤林拖着沉重的身子返回房间,看向榻上的人一眼,便坐在桌边,喝下阴阳佬怪沏好的茶。
“那丫头,可还好?”
“除了惹了一身骚气,旁无大碍。”
阴阳佬怪笑了笑,安慰他:“吃点花酒,无伤大雅。”
巫山鹤林争论道:“无伤大雅?她……她是个有婚约的人,若不是……唉~”
“我这颗真心,她何时能看到?”
说完,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下。
阴阳佬怪接着说道:“现在大致确定,他身上的毒与毛君子那小子不日前中的毒是同一种毒,鬼面人到底有何来历?就连我这双阴阳眼,都查探不了他们的行踪。”
上回救治萧时初与毛君子的医仙便是正时游历郦江的阴阳佬怪。
得知伤患是她,虽多年未见,但往日的种种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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