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梧实在不理解晏承野为什么非得看他的牙医证。
晏承野拿着裴雪梧的牙医证,一个个字看过去,然后拿牙医证拍了拍裴雪梧的脸,半挑眉半叹气道:“小笨蛋,你看最后编码上是不是不太对?”
裴雪梧被他勾得心痒痒的,笑道:“什么?小晏,那是国家统一编码。”
晏承野一时失语,“额……怪不得好长一串。总之,你就是个小笨蛋,我今天带你去补习牙科知识,你乖乖听话。”
裴雪梧道:“不是去约会吗?”
晏承野正色道:“约会的事情不着急,你必须先把你的职业搞好,明白吗?”
裴雪梧配合道:“好的,你等等。”
他蹲在门口,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地上扣着,腕骨处挽着的黑色衬口衬得指节白皙,却分明有力。
晏承野心中一动,移开视线。
门里的小柔以为有饭吃,屁颠屁颠跑上来。然后跳到裴雪梧怀里。它看到许久未见的晏承野,又汪汪大叫了两声。
裴雪梧诚恳道:“抱歉,它见到你太开心了。这两天你搬出去,它一直见不到你,它还以为你今天出门带上它,现在可能是难受,委屈得一直在叫。”
狗一直委屈地叫。
晏承野有几分心软,“也是,毕竟是我跟你说好的要带你出去,也不能临时带你去补课。这样,补课这事儿不着急,先带狗出去吧。”
裴雪梧点点头,他松开小柔的手,小柔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跑到饭盆里吃饭去了。
裴雪梧轻叹一声,“没办法,我先跟你单独出去。”
晏承野不禁笑出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想伸手去拉裴雪梧,想到手里还拿着牙医证,秉持着不能在裴雪梧补习前,让裴雪梧拿证件出去招摇撞骗的想法。晏承野把证件咬在了自己的嘴里。
晏承野伸出手,握住裴雪梧的腕骨,微向上挑眉,含糊不清地说道:“走啊,哥哥带你出去玩。”
裴雪梧问道:“你这么含着,累不累?”
晏承野道:“累,总不能让叔叔你拿走吧?”
“我不拿。”裴雪梧道。
他弯腰,按住晏承野的肩膀,用嘴咬到了牙医证的另一边,含到了嘴里。
裴雪梧笑道:“证件照是不能随便给的,我咬走。”
他离得很近,身上那股幽幽的黑茶香气又开始飘动,一丝丝,扣入心弦。
晏承野忽然就乐了。
真漂亮,真好看,如何呢?不就是比谁会钓人吗?
晏承野把牙医证松开,嘴里没咬着东西,他看向空空的掌心,将食指轻轻举起,放在唇边,然后举起,再放到裴雪梧的额头上,潇洒收手。
“小狗拿好。”晏承野懒洋洋道。
他带着几分得意,掩盖不住地想要炫耀自己做了件多么帅气的事情,耳尖还发红。裴雪梧没忍住想笑,他一想笑,牙医证就直勾勾往下掉。
路过的小狗叼走了牙医证。
晏承野道:“啧。”
他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裴雪梧也很想假装没看见,但牙医证是他的牙医证,晏承野也是他的晏承野,所以非要有一个人跟狗抢证件,那还是自己比较合适。
裴雪梧蹲在地上,“泰迪,小狗,把证件交过来。”
棕色卷毛泰迪叫了两声,并不理睬。
小柔从门里冲了出来,“汪汪!!”
卷毛泰迪交出了牙医证,灰溜溜地跑掉了。
晏承野连忙捡起牙医证,往兜里一塞,“快走快走,别呆在这里了,烦人。”
先带裴雪梧去电影院,晏承野买了两张电影票《回家》,虽然晏承野从来不看戏剧,但既然裴雪梧说想看,晏承野还是连夜恶补了一下戏剧。
戏剧里的人不能说鬼哭狼嚎,只能各唱各的,里面的台词也没点活人感,淡淡的像个伪人。晏承野不太明白裴雪梧为什么爱看这个,只能尊重。
《回家》的戏剧非常冷门,晏承野在门口给裴雪梧买了爆米花,才陪裴雪梧进去。
裴雪梧端坐在那里看开头的广告,表情也淡淡的。
晏承野突然就领悟了,这裴雪梧,不也挺伪人的吗?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人不长嘴,之前婚礼的事到现在都没给自己道歉,昨晚上大半夜在宿舍门口摆蜡烛,真的不太像真人。
晏承野没说什么,把爆米花塞给裴雪梧。
裴雪梧微微一笑,“谢谢。”
晏承野摆摆手,“没什么,叔叔你看,看的时候吃点,别无聊。”
裴雪梧其实根本不喜欢戏剧,他不理解为什么晏承野真的买这两张票,难道文科生真的都很喜欢戏剧吗?
裴雪梧强行延伸道:“这里开场的海鸥,让我想起一句诗,未来是一只灰色的海鸥。”
晏承野提起几分兴致,“普拉斯的《生命》?”
裴雪梧道:“嗯。你喜欢他的诗吗?”
晏承野掀了掀眼皮,屏幕上的《回家》讲述的是农村妇女于玲儿回家的故事,现在于玲儿正在海边喂鸡,鸡不停奔跑,真是生机勃勃。
晏承野甚至想起了自己奶奶的老照片,他奶奶在家乡种大棚,包地,也是戴着这种红色的围巾。
裴雪梧道:“其实他的《神秘论者》写得也不错。”
晏承野觉得他们说的跟演的已经不是一个东西了,硬着头皮道:“对啊,天空是一座铁钩厂的比喻确实很有灵气,一般人很难将这两个东西联系在一起。”
裴雪梧看见戏剧里的于玲儿开始杀鸡,动了动嘴唇,“嗯……额,你吃爆米花吗?”
晏承野道:“我一直在吃。”
因为太难看了,晏承野补充道。
裴雪梧无奈一笑,“能给我留点吗?我也想吃。”
他们两个人默默吃爆米花,晏承野都吃完了,这出戏还没有结束。晏承野眼皮打颤,迷迷糊糊靠在裴雪梧旁边。
他的脸起初靠在裴雪梧的肩膀上,慢慢滑动,最后整个瘫到了裴雪梧的右手边。
年轻Alpha的脸很软,嫩得连分化特征都不显著。裴雪梧轻轻低头,看到晏承野乖乖的表情。
一点也不拽,连眼睫毛都是有规律地抖动。晏承野的脸随着呼吸鼓起一块小小的包。偶尔戏剧里的于玲儿大喊一声“我的老天爷”时,晏承野会下意识吸一口气,像受惊的小动物。
真可爱。
裴雪梧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晏承野顿时安静下来,影院里很黑,又这么安静,他安心地睡觉,裴雪梧安心地看他。
片刻后,裴雪梧听到晏承野小声嘟囔了一声,裴雪梧俯下身,听到晏承野低声的一句话:“我的老天爷啊,真难看。”
裴雪梧忍不住笑道:“是啊。”
半小时后,晏承野才醒来,他第一时间看前面,发现戏剧快结束了,感动地找着爆米花的残渣,又咬了一口。
裴雪梧帮他捂耳朵捂得手发酸,晏承野的手放在旁边。
晏承野坦诚道:“其实根本就不好看,我都睡着了。”
裴雪梧道:“确实不好看。你睡着的时候,她又杀了第三只鸡。”
但是晏承野挺好看的,裴雪梧想,现在想摸一摸晏承野的手,毕竟自己手都酸了,轻轻碰一下总可以吧?
晏承野感慨道:“鸡好惨啊。”
裴雪梧伸手碰到了他的手指,低声道:“嗯。”
晏承野看向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吧,满足你。”
他反手甩开裴雪梧的手,从兜里拿出牙医证。
晏承野拿出正红色的牙医证,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是不是想要牙医证?”
裴雪梧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撩人撩得也很失败,过两天一定要表白。
裴雪梧叹口气,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想要你的手。”
晏承野一愣,脸上有点发烫,开玩笑般试探道:“我的手是小鸡爪吗?嗯?”
裴雪梧道:“不是,只是想抓一下你的手。”
晏承野故作正色,顺便握紧他的手,“不合适吧,裴叔叔,我们不能这样做。”
裴雪梧小声道:“我给你捂耳朵捂得手麻。”
晏承野笑道:“那好吧。你的手一直在抖。”
他捧起裴雪梧的手,帮忙揉着关节。晏承野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发福利,医生的手可真好看,很难想象这双手竟然还要帮人拔牙还要沾上血。
晏承野心软,“算了,你看你这样的,乖,还是不要当牙医了。下次再碰到拔错牙的,可不会有我这么好脾气的人。”
他耐心地劝说裴雪梧,裴雪梧差点说出自己是故意的。
他沉吟片刻,“……嗯,你脾气好。”
晏承野挑眉道:“也就对你这样了。”
他还准备带裴雪梧去吃西餐,结果裴雪梧的表情时刻在变化,就跟白纸上的调色盘一样,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晏承野其实心思没那么细,但很关心别人,更爱思考。最经典的一次是明女士作为Omega的发情期到了,赶晏承野出去玩,准备和老晏美美渡过一个夜晚。晏承野就蹲在门口哭。
他以为他妈得绝症了,哭了一天,嗓子都哑了,后来还听见他妈在屋子里叫唤,甚至恨上了老晏。之后那段时间晏承野天天干家务,放学回来就陪明女士聊天,一直坚持了七八个月,明女士越活越滋润,晏承野才明白,想多了。
他现在又犯了这个毛病,裴雪梧的面色不好看。
晏承野关心道:“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还是你刚才手抖冻到了?你说。”
裴雪梧摇摇头,“没什么。”
轮到晏承野的脸色不好看,两个人好好出门逛街,把对方逛成这样不行。他不担心裴雪梧身体,开始担心裴雪梧的精神状态。
晏承野不安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杀鸡的女主角了?”
裴雪梧摇摇头,本来不想说,不料晏承野担忧地看着他,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
该是时候了,是吗?裴雪梧一直想告诉晏承野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小晏,你的腺体牙……是我故意拔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晏承野的脸色更差了。
不能仗着人家恋爱脑欺负人家。
虽然他之后也没少欺负你,但你要知道真欺负晏承野的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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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牙医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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