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们两除了潜逃,也有可能暂时不在家而已,马朗还想再找一些线索,没有立即离开。
只是苏颖子不在家,敲门也无济于事。
马朗寻找其它邻居,“你们知道这户人家去哪了吗?”
邻居们打量他,听着他说着一副标准的江市口音,知道他并非本地人,没多少人愿意去搭理。
倒是有个年轻女人热心说了一句,“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找一下房东,一般退房后房东都会过来看一眼的。”
马朗问了房东电话,守在苏颖子家门口,正要打电话给房东,突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谁啊?”
他闻声回头。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站在楼梯口,圆脸卷发,手里拎着菜篮子,正上下打量着他。
“我找苏颖子。您是?”
“我是房东。”妇女语气平淡,绕过他掏出钥匙,“你是她朋友?她没跟你说吗?”
“她……怎么了?”马朗顺势问道。
妇女“啧”了一声,显然提起这事就有些不快:“退了!昨天晚上临时说的,坏规矩!合同上白纸黑字要求提前一个月通知,她倒好,拖到最后一刻才讲。要不是看她一个人带着个有病的孩子不容易,我这押金是不可能全退的。”
“她是一个人走的吗?”马朗紧盯对方,“还是和对面粉店的李树山一起?”
妇女正准备开门的手一顿,警惕地重新审视马朗:“你到底是不是她朋友?问这么细干嘛?”
马朗不再迂回,亮出证件:“警察。正在调查案件,需要您配合回答几个问题。”
妇女脸上闪过惊讶,随即让开门:“……进来吧。”
房间内略显空荡,已有搬离的痕迹。马朗坐下开口:“请问您贵姓?”
“姓闵,叫闵英。”
“好的,闵女士。据您了解,苏颖子和李树山的关系怎么样?”
“镇上谁不知道他俩好上了?”闵英语气肯定,“一个单身妈妈,一个老光棍,要不是因为那孩子,估计早凑一块过日子了。”
“两人关系亲密到这一步了,此话…当真?”
“那随便问啊,附近镇上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好上了。”
“那你刚才提到的周徽,又是怎么回事?”
闵英叹了口气,话匣子打开了,“那小姑娘,模样是真俊俏,就是可惜了……这儿有问题。”她指了指脑袋,“时不时就得去镇上的心理诊所。哎,就是因为这病,李师傅才一直没法真正跟苏颖子成家。”
马朗:“你们邻居都知道周徽有这个病?”
“那不是?一见到男性,无论年龄,就开始控制不住尖叫发疯呢,犯病频率还挺高的,连李树山都没办法亲近她。”
“看见男性就犯病?只对男性尖叫犯病吗?”马朗警惕地问。
“对啊,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闵英好奇地说:“警官,你来找苏颖子,该不会实际上是查周徽的吧?”
“怎么这么问?”
闵英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似笑非笑,“我们其实都猜,那小姑娘是不是之前被……”
闵英点到为止,不忍说下去。
而马朗的心脏却被猛敲一下,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只是此时闵英的话更加加深了他的猜测。
马朗眉头皱起,突然想起初见那天,周徽见到他时,那突然尖叫的反常模样,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闵英见马朗不说话,只当自己猜对了,又自顾自地说,“这两年徘徊在苏颖子家门口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混混太多了,警官,会不会是那些小混混干的?”
马朗面无表情:“谢谢配合,你说的话对我很有用,但不要无端猜测。”
他起身离开,却把闵英的话放在了心上。
周徽……
也许可以去查查她。
马朗立即回到警局,调查周徽主要在什么医院治疗,甚至还让手下干警调取苏颖子周围监控,找出闵英口中那几个总在苏颖子家门口晃悠的小混混。
誉镇公安局也十分配合,追查李树山和苏颖子的同时查医院、查混混。
次日,马朗就凭线索来到誉镇儿童心理医院,这儿的门面并不大,且藏在一排老旧的临街店铺中,蓝色的招牌有些褪色。
马朗推门进去,一股消毒水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
前台坐着一个年轻的护士,正低头写着什么。
马朗对她出示了警官证,“你好,市公安局的。想查询一位过去在这里进行过咨询的小患者的档案记录,警局已经提前和你这里的主任打过招呼。”
护士显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说:“啊……好的。请您稍等,我需要联系一下主任。”
等待的间隙,马朗环顾四周。
墙壁被刷成温和的浅黄色,贴着卡通贴画,试图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刻意维持的安静,却隐隐给人一种压抑感。
不一会儿,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女性走了出来,胸前挂着“主任医师:王婧”的牌子。
“马警官是吧?请到我办公室谈吧。”王主任的声音温和。
办公室内,书架上摆满了心理学书籍和文件夹。
王主任请马朗坐下,神色略显凝重:“刚刚小刘已经跟我说了,您是想调阅周徽小朋友的病历?”
“是的,这关系到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希望您能全力配合。”
“保护患者**是我们的首要职责,配合警方办案也是我们的义务,可马警官,在没有正式文书之前,我们一个字都没办法透露。”
“我有协查函,其它文书还没这么快拿到手。”
王主任在电脑上操作着,调取档案,“我没办法跟你透露太多,只能简单说她的主要病情。”
马朗点头:“我理解,任何专业判断都对我们有巨大帮助。”
“周徽小朋友的表现出的症状,如对特定性别的极端恐惧、睡眠障碍、以及通过绘画等媒介表现出的创伤性再现,这些都高度符合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C-PTSD的临床特征。”
王主任停顿了一会儿,“而这种创伤的成因,通常与长期、持续的侵害有关,我们曾经建议苏女士报警……”
“但她拒绝了?”马朗接口道。
“是的。她表现得非常恐惧和抗拒,只是坚持要求我们为孩子做心理疏导。后来,她们的治疗就中断了。”王主任叹了口气。
马朗沉默着,记录下关键信息。
侵害?什么侵害?周徽的侵害对象是谁,苏颖子又为何阻止报警?
马朗想要询问更多内容,王主任却皱眉:“实在抱歉,除了主要病情,看诊的谈话内容以及病历记录,暂时还没办法给你们看。”
线索呼之欲出,却因为手续问题不得不停在这里。马朗有些不甘停止脚步,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就在此时,他电话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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