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马球比赛二
“堂姐快快请起,快点儿把郡主给扶起来。”皇帝伸了伸手,自有身边的内侍去扶起老夫人。
“妾身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陛下圣颜,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值了。”老夫人颤巍巍的站起来,真是年纪大了,她现在除了过年的时候远远的能够跪拜一下圣颜,其他时候哪还有机会。
老夫人略带讨好的话语让长公主浑身冒冷汗,没想到堂姐竟然也会拍马屁。
“堂姐说笑了,宫里永远都是堂姐的娘家,堂姐什么时候想要回娘家看看了,随时都可以。”老皇帝有点儿好笑,他对儿子严厉,但老夫人毕竟是他堂姐。又不碍着朝堂什么事儿,他乐意给老夫人一点儿颜面。
老夫人坐在座位上面的时候,旁边的长公主很是无语的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
“你说你至于么?每年宫宴的时候,你不是每次都参加了么?”
老夫人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留下来的泪水,“公主说笑了,每次都参加,却是连着圣上的脸都看不清。”这些年,他们家的位置距离圣人是越来越远了,明明是自小玩到大的,如今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再说了,她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仰仗的是荣国公的权势。老国公爷去世,又是后继无人,能够被人记住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少。
“那你说你怪谁,当初赵无限可是提议让你带着两个孩子去边关,你死活不去。你非要孩子读书,可偏偏两个孩子读书上面没有一点儿天赋,倒是白白浪费了你的苦心。”
语气里面不免嘲讽,可惜的是老夫人根本就听不出来。
“哎,谁说不是呢。但凡他们能够读书稍微上点儿心,哪怕就是中个举人,我就是拼着老脸不要了也要求到公主跟前给他们安排一条出路。”
公主被老夫人那理直气壮的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堂姐真真是越过越糊涂了。
以前在宫中多少还能听懂好赖话,现在竟然连着好赖话都听不懂了。
真是可惜了赵无限赵将军,如此封神俊秀的一个大将军,遇到了这么一个蠢笨的妻子。
赵熙朗和赵广胜原本很是拘谨的坐在下面,可随着下面的战况越来越激烈,赵熙朗还能克制,赵广胜却是已经趴在栏杆上面。
“哎呀,不应该这样走位的,应该绕过那个大胖子。”
“哎呀,直接射门啊,就这么一点儿距离了,还不敢射门,真是窝囊死了。”赵广胜快被下面打马球的人都要气死了,这些人骑术精湛可就是太过死板。
原本安静的看台因为赵广胜的叫喊,热闹了起来。
老皇帝看着赵广胜站在栏杆跟前,激动的叫喊着,手臂都要挥出残影了,可见他内心是多么激动。
“怎么?你也会打马球?”老皇帝好笑的看着激动的少年,赵广胜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家西苑,更不是郊外的马场。
挠了挠头,“回圣上,不过就是小子几个玩耍罢了,比不上军营里面的将士。”这个时候的他,倒是还懂得一点儿谦虚。
老皇帝看着下面的马球场,他能够看得出来下面那些人太过的遵守规矩,做事儿太过谨慎反而是失去了不少先机。
赵广胜内心松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到皇上呢,内心说不拘谨是不可能的。
正要回到座位上面,皇帝对他招了招手。
“若是让你下去打马球,你能拦住刚才那个球么?”皇帝自小也玩过马球,可以说精通此道。打马球虽然规则很多,但规则之外的东西更多。只靠着一板一眼,想要赢过兵强马壮的瓦剌人根本就不可能。
赵广胜摇了摇头,“对方投篮的人力道太大,根本就拦不下来。不过在传球过程当中,那个梳着三个独辫子的是个弱点,那人瘦弱,力道不足,而且灵活性还不如那个胖子。我觉得可以从那个独辫子手中抢过来。”
皇帝点了点头,这小子说的和自己想的一样。皇姐一力担保,若是赵广胜上场,定然能够出其不意,打败瓦剌的小王子,他才同意让赵熙朗作为备选。
现在听着赵广胜对下面马球场的分析,内心之中多少对这个少年有点儿另眼相待了。
坐在下面的太子眯着眼抬首看着这会儿跪坐在父皇身边的少年,自然能认出是赵家的人。
“父王,那个赵家小子嚷嚷的人尽皆知,看来是一个会打马球的。”皇孙李祁延挑眉冷笑道,“这赵家为了能够在皇爷爷跟前出头,不但连着大长公主的关系都给走通了,竟然还想在马球上面胜过人家瓦剌。”
李祁钰一身朱红色锦袍,一双剑眉入鬓看着很是英气。但因为脸上敷粉,嘴唇上面竟然还点了朱丹,整个人显得阴柔。
“姑母都说赵家少年在打马球上面很有天赋,而且年龄还小,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李祁钰淡淡的说道,手中转着酒杯,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
太子敛眉低首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李祁钰性格鲁莽,行事高调。但确实长得最像父皇少年时期。加上李祁钰虽然说话行事霸道,功课不错,最能讨父皇的欢心。因此,对于这个儿子,太子内心之中总有点儿不喜。
赵家早早的都沉积下去了,边关的军权现在在付将军手中。
付将军虽然掌管镇北军十多年,可据他所知,这么多年不少底层将士对赵无限很是怀念。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拿出来上百万两银子去安置退伍将士。
若是赵无限的孙子,真的能够另辟蹊径重回镇北军,怕是镇北军会军心不稳。
“今天本来是四王叔家的上场,不知道皇爷爷会不会改变主意。”李祁钰也不是傻子,金鼎楼的一面,让达尔罕等人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大哥说笑了,这上场之人尤其是能说变就变的。”旁边的李祁延淡淡的说道,李祁钰听了对着他冷笑了一声。
真是蠢货,这眼看着成人组都要败了,若是少年组再败了,他们大秦的脸面真真是要被瓦剌人给摁在地上摩擦了。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等到一场对决结束,大秦的成人组的确是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整场上面一颗球都没进。
皇帝对着赵广胜和蔼的招了招手,等到赵广胜走到跟前之后才轻声问道。
“下场让你上场,你可是有信心。”
“回圣人的话,草民也不过刚刚接触马球两个月时间,不敢保证。”赵广胜内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到了。
“但小子定然拼尽全力。”赵广胜抬起头,少年一双明亮的眼睛,让老皇帝内心也生出一股子信心。
“好,那就等会儿你上场。”老皇帝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咱们大秦的脸面就交给你了。”
赵广胜抬起头,心脏砰砰直跳。这会儿的他,顾不上思考失败之后是什么后果,更顾不上圣人临时换人意味着什么。
他目光坚定,“皇上,我能请我的几个同学一起上场么?一会儿上场之人,草民没有和他们磨合过,不清楚他们的实力。若是能有同学上场,草民敢保证,第一局至少是个平局。”
圣人看着下面少年的目光,有好奇,有敬仰,更有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圣人蓦地笑了,对上少年不解的目光。
“好,不讲是平局还是败了,朕都不会怪你。你把你几个同学的名字报上来,朕这就让人去宣他们。”皇帝对内侍招了招手,让他带着赵广胜下去挑选合适的马。
“皇上。”老夫人和赵熙朗两人都忍不住祈求,但对上皇帝那漠然的眼神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四皇子听到皇帝的传话很是吃了一惊,等到那人走了之后,才对旁边的儿子说道:“你皇爷爷换人了,你若是还想上场,就要做好辅助;若是不想上场就说一声,爹这就给你皇爷爷说去。”
四皇子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习武,就是喜好游乐。连着儿子,也是跟着他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李祁珩自认为在京城里面对玩乐这方面,没有人比他更擅长的了,当然除了他爹。
“哦,竟然临时换人,换成谁了?我还说要见识一下那个瓦剌小王子的球技呢。”李祁珩语气之中的不以为意,他上场不过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现在皇爷爷突然换人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比他更合适?
难道就是刚才在看台上面上蹿下跳的小子?
不过贵为皇子皇孙,要他给别人做辅助那不是丢了他们李家的脸了么?他,还是在看看再下决定。
“想下场,就下场。什么辅助和主攻,要我说只要能把瓦剌人的气焰打下去大家脸上都有光。”四皇子了解儿子的秉性,他做事儿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说不得父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换人的。
李祁珩却是摇了摇头,“我一直以来都是主攻,既然要换人,定然不是说换我一个。说不得那小子也带着人手呢,我还是再看看,若是下场需要替补了,我再上去。”
四皇子听儿子如此说,也是点了点头,让人去给父皇回话去了。
赵广胜也是丝毫不客气,把自己认为打得好的,骑术精湛的名字都交了上去。潘家还好,儿子刚会跑就在马背上面长大的,骑术最是精湛;焦家却是反应有点儿迟疑,他们可是文臣啊,现在要他们家的小子去打马球,但内侍在那里等着呢,只能看着焦文铭跟着内侍走了。
石家这面,石家的二公子也被内侍宣走了。石夫人握了握儿子的手臂,儿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虽然早有准备,可内心之中却还是担心的紧。
“到了场上,一定要听从指挥。虽然你在军营里面训练的时候,都是你指挥,但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意气之争,打好配合。”石将军叮嘱道,石家老二点了点头。
他是军人,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
“赵广胜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我,多谢了啊。”姜家的姜俊琦对着赵广胜的肩膀锤了一拳,赵广胜揉着自己的肩膀。
“你自己多大的力气你不知道啊,别还没上场呢,你就把我的肩膀给弄伤了。”
姜俊琦嘿嘿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收着力气呢,放心吧。”姜俊琦是典型的力大无穷,在书院里面稍不注意就弄伤了同学,为此没少被先生告家长。
但,他们姜家是武将之家,姜俊琦力气无穷对于武将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儿,祖宗保佑啊。
嘴上道歉,可内心却是欣喜儿子/孙子的力气又大了。
“石大哥,你投球最是精准,你负责投球;家乐你骑术最是精湛,又精通御马术,负责在关键时刻出手知道么?文铭你鬼点子最多,在场上随时观察他们,这一次上场的说是有瓦剌的小王子,你负责找出来。”
“那我呢?”姜俊琦急切的问道,这说来说去就没有他的安排啊。
“你?我可是有大用处的。”说着,对着焦文铭点了点头。焦文铭一把揽着姜俊琦的脖子,弄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家乐,你这一次主要是扰乱对方视线。不过也就只有前半场,等到对方发现你的目的之后,定然会想法子要把你弄下去。”
潘家乐点了点头,前半场他们只要保持优势,等到下半场自然会有其他人上场。前半场,只能靠他们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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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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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马球比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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