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碑文缝隙中迸发而出,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就,破解了?”常少岩看着眼前出现的狭窄通道不禁呆了一呆:“我们好像没有歃血为盟吧?”
“那叫引血为契。”樊知越在背后揉了揉被光刺痛的双眼:“常少岩你要不回去补补课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你能不能学成什么。”
“仙门大比应该很快就到了吧?”沈音瞥了常少岩一眼,点了点头:“是该好好补补课了。”
常少岩无奈地仰天长叹:“我一个丹修,手无缚鸡之力,参加仙门大会也没什么用呀,最多只是去拖个后腿罢了。”
“问题不大,你就去招摇过市一下就好了。”孟语宾拍了拍好哥们的肩:“仙门大会有时师兄和傅师兄撑着呢!轮不到我们什么事儿。”
“你一个金丹后期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樊知越忍不住皱眉:“该不会是准备弃赛吧?”
“非也非也!”孟语宾晃了晃脑袋:“这名么,师尊还是会替我报上去的,逃不掉!”
“那你还能理直气壮!”樊知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只见孟语宾一副无甚所谓的态度:“正如你所言,我只是一个蛊修,能打得过谁呢?”
他笑了笑:“万一对面是个什么法修或剑修,亦或者很不小心对上了太华宗那群异灵根的,我不赶紧认输,难道还等着人蛊尽废后被抬去鹿鸣峰丢人现眼吗?”
在一旁看着壁画出神的傅念突然道:“我这一次或许不参加了。”
“为什么?”孟语宾闻言一怔:“你不是一直都想打败那个叫什么……上岳宗的阮溪棠吗?怎么突然就不参加了?”
“他已经是化神期大圆满修士,而我……”傅念苦笑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一个元婴中期,拿什么来打赢他?”
樊知越疑惑:“可是你们剑修不是可以越境杀人吗?”
“他也是剑修。”
“……”
见人不语,傅念垂眸自嘲地笑了笑:“横竖我去了也挣不上好名次,打赢了后辈还会被骂倚老卖老,不如少遭些罪吧!”
“这里看起来应当是一个密室或者古墓之类的地方。”沈音燃起了火把,对着墙壁上的石刻一笔一画地仔细观察着。
林清大致看了几眼,不太确定地问道:“这里好像画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发现了什么?”傅念将思绪从上岳宗里抽离了出来,就着林清的话头向前走了两步。
“你看这里。”沈音指着墙上刻着的壁画道:“持剑的这个人背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很是空旷,应该曾经发生过一起大火把周遭烧了个干净。”
“这怎么能看得出是大火烧的?”常少言好奇道:“这里除了光秃秃的也看不出什么啊?”
沈音领着人倒退了两步,手指落在了其中几幅画上:“你看这里,有个人提着剑从火海里冲了出来,持剑走到了这块烧焦的了空地,地上有厚厚的灰烬,不远处的大火在燃烧,不是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这里的大火刚被扑灭吗?”
常少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傅念反倒是对着中段的几幅石刻看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个人一路手舞足蹈穿山过海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且不管是做什么,你们只需要看最后的这一幅石刻。”沈音一路向下走到了密道的最底部,仰头看向占满了整个巨石大门的画:“那个人最终选择将剑埋在了这个地方。”
“这是……剑的一生?”傅念走上前来,惊讶地说道。
林清盯着那几道群魔乱舞的石画出着神。
“看出来什么了?”冼峥走到了林清身边问道。
“这几幅壁画的内容,说的应该是某人在驯服这把剑。”他指着墙上,猜测道。
“驯服?”沈音讶异:“你的意思是这柄剑不是他的?”
林清摇头:“我只是揣测,不一定准。”他的手指点上了那人的几个动作:“你们不觉得这几处,持剑的人特别像被剑拽着走吗?”
“真的诶!”常少岩睁大了眼睛:“像是那柄剑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
他一巴掌拍上了林清的肩头,激动地大叫一声:“林清,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就能发现其中关窍!”
林清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被拍的地方,谦虚道:“过奖了,只是猜测,不一定是真相。”
“那这个石门,怎么打开?”孟语宾尝试着推了推,却发现巨门纹丝不动。
“楚长老当时说石门一般有多少种打开的方式来的?”樊知越打了个哈欠,认真问道。
“法阵。”冼峥第一个回答道。
“钥匙,最常规的途径了。”沈音叹气:“但我们没有钥匙。”
“声音好像也有?”常少岩不确定地挠挠头。
傅念补充道:“还有用血打开的,方才上岳宗的那些人......”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了一下,泄气地咽回了后半句。
“要不,试一试?”沈音求证似地看向众人。
“我没意见。”常少岩率先表态。
冼峥和林清点了点头。
傅念温和一笑,说了声:“好”。
“你们两个呢?”沈音看向说着悄悄话的两个人。
“我们没问题!”孟语宾代替了樊知越答道。
樊知越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悄悄地戳了一下孟语宾的背,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傅师兄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好。”
孟语宾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当事人,把樊知越拉去了一边:“他一向如此,运气总是比旁人差了些,你这段时日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上岳宗便是了。”
“为何如此说?”樊知越不解:“是不是和那个阮溪棠有关?”
孟语宾点了点头,叹息着:“上岳宗出了个绝世天才,每次仙门大比总是能拔得头筹。傅师兄运气不好,每次抽签都对上他。”
樊知越睁大了眼睛:“这么倒霉!”
孟语宾点头:“你想想,寻常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即便突破不了步虚,最少也该化神中后期了。傅师兄前几次大会就是顶着金丹和元婴的境界上去打的,所以才一直被上岳宗的人当笑话看。后来这笑话看多了,也就传开了,现在整个仙门里,连那些三灵根四灵根的外门弟子也敢瞧不起他。”
“傅师兄是单灵根对吧?”樊知越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了:“那他为什么只得金丹后期呢?这分明不合理啊!”
“因为他一直都是自力更生,没人教他呀!”孟语宾眼带惆怅道。
“怎会如此!江长老不是他的师尊吗?怎么会没有人教呢?”少女的惊呼不经意间道出了人间苦楚。
“你或许不知道剑修多费钱吧!”孟语宾长叹一声:“随着修为的精进,他们的剑要不断地捶打淬炼方能跟得上修为。剑身锤炼的精度直接决定了他们能将剑招发挥出多大威力,锻打一次就要百万灵石起步。”
“这么贵吗?!”
短短几句,凌岩峰在樊知越的印象忽然从高不可及的巅峰变成了不知民间疾苦的销金窟。
“是啊!凌岩峰绝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着江长老在山下打挂算命一个一个子挣回来的。不是说江长老不负责任不管徒弟,是他实在没有时间,有心也无力啊!”
樊知越沉思了一下,结结巴巴地想要补救着什么:“那楚长老呢?他不也是凌岩峰的长老吗?”
孟语宾惋惜地摇了摇头:“楚长老白天要给学子上课,晚上要备教案,能亲自指导傅师兄的时间也不多。”
“余师姐他们?”少女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给傅念找着希望。
“他们就更不必说了,这姐弟二人常年流浪在外,据说是在追查白峰主神陨的真相,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一次的。况且他们也没有什么立场来指导教学,毕竟傅念是江长老的弟子。”
他负手而立,看向前方认真尝试着以血试阵的人:“有时候我都在想,一个人的命到底要苦成什么样,才把一个天赋异禀的人逼到如此境地。”
“你别看他人淡淡的很柔和,心底想必早已疯了。推己及人,我若是他,未必能像他一样保持着面上的温和谦逊。”孟语宾无不感叹地说道。
“傅师兄好可怜啊!”樊知越躲在后面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你们两个在那边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沈音在前方探出头大声喊道:“还不赶紧过来试阵!就差你们两个了!”
“我们?”樊知越指了指自己,小跑两步走上前去:“需要做什么?”
“咬破手指,在门中的这个图腾上点一下血试试。”沈音指着一块被染红的石雕道。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依次照做。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反应?”傅念看着纹丝不动的门犯了难。
林清眼波流转,看了看徐徐关闭的结界,道:“我们每个人在秘境里看到的字都不一样,想必是有什么说法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依次用血把字拓上去?”沈音睁大了眼睛,茅塞顿开道。
“有道理,我先试试。”傅念又一次在指尖蛮狠地一咬,将“落”字地写了上去。
沈音紧随其后跟了个“万”,而后林清顺着碑文的顺序在开头填上了第一个字:“凤”。
“凤凰落,万物生,这究竟讲了个什么故事?”将“物”字写完的常少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帕子擦着手上的血,看着面前不尽相同的字迹,喃喃道。
随着樊知越最后一个字落成,“咔”的一声,石门开始震动,一条裂缝缓缓打开。
“成了成了!”樊知越雀跃着摇着孟语宾的手臂踮了两下脚。
孟语宾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随着石门的开启,漫天如凤凰纹般的祥云映入眼帘。一柄参天宝剑被无数巨型铁链锁着,斜插在正中间的岩石高台上,四周尽是断裂的红色深谷。
沈音睁大了眼:“这是……刚才壁画上的那柄剑吗?”
林清心神大震,看向高台,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剑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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