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谢韶俊美温柔的脸,晏清不禁心猿意马: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吗……
“瑶华!”
倏地,一道凌厉的女声在晏清头顶响起。
晏清猛然回过神来,心头一跳。
这是沈曦的声音。
沈曦通常叫晏清的小名“姣姣”,生气时便会连名带姓地叫她。此时大概是顾忌在场人多,不欲暴露身份,才只叫了她的字“瑶华”。
晏清抬头看去,果然瞧见沈曦正叉腰站在二楼栏杆处,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晏清暗道不妙,匆匆对谢韶道:“我今天和人有约了,下次再说吧。”说罢,她脚尖一转就急急往楼梯口走去。
谢韶这次没再阻拦,只有视线追随着晏清的背影而去,依依不舍。
晏清刚刚上到二楼,就被沈曦弹了个脑瓜崩。
沈曦恨铁不成钢道:“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谢璟了吗?现在怎么又跟他说话了?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你恐怕又要跟他走了吧?”
“哎呀,好姐姐你听我说,”晏清连忙挽住沈曦的胳膊,解释道,“刚刚那不是谢璟,那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叫谢韶。”
“哈?”沈曦半信半疑,“谢璟还有双胞胎弟弟?”
“对啊,我也是才知道……”晏清开始复述谢韶的身世和先前的闹剧。
说着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谢韶那双温柔如春水的眼睛,面颊飞上一抹霞红。
沈曦见状,立马明白过来,震惊得瞪大眼:“你不是会看上这个谢韶了吧?”
“我才没有!”晏清下意识地反驳。
沈曦根本不信,“呵”了一声,道:“我算是看透了,你其实就是喜欢那张脸吧。”
晏清不满道:“我哪有那么肤浅。”
说着,她鬼使神差般地往楼下瞥了一眼。
令她意外的是,谢韶还停留在原地,且正仰头望着她。对上她的目光,他莞尔一笑,如春水初生,桃林初盛。
晏清瞬间心跳加速,连忙收回目光。
他、他这是干嘛啊……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沈曦乘胜追击:“你看,是不是?”
晏清想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否认。
谢韶那张俊美而温柔的脸,确实让她很心动。
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比起谢璟本人,她更喜欢的,是他那张绝色的脸。
这一年来,她日思夜想的,不就是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能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吗?
晏清莫名地不大想面对这个事实,辩解道:“哎呀,他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温柔,我还不能心动一下了?食色性也嘛。”
沈曦还想说些什么,但晏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连忙拉着沈曦往雅间里走:“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咱们快进去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晏清和沈曦落座后,先有侍者端来瓜果点心和酒水,接着便是舞者登场。
一列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鱼贯而入,个个裸露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看得沈曦两眼放光,饶是晏清也被惊艳了一下。
激越的鼓声响起,舞者们开始表演气势磅礴的兰陵王入阵舞,动作刚劲有力而又不失美感,堪称“视觉盛宴”。
沈曦笑得合不拢嘴,晏清却看不进去。
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谢韶。
她觉得这样不好,努力地想将其赶出脑海,但每每都以失败告终。
她忍不住在心里斥责自己:也太没出息了吧,怎么才见了一面就对人家如此恋恋不忘啊!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她,“食色性也”嘛。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有点后悔。
那时她担心沈曦生气,走得太急,竟然连个联络方式都没留下,谢韶日后可怎么寻她报恩呀……
不对,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可是谢璟的亲弟弟啊!万一她和谢韶真有了点什么,以后见到谢璟多尴尬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谢璟又不喜欢她,他们两个清清白白,也尴尬不到哪里去吧?而且,依谢璟那冷心冷情的性子,想必是不会介意的吧?
晏清胡思乱想了一阵,见沈曦依然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歌舞表演,便悄声吩咐身边的碧蓝:“去问问东家,谢韶走了没。”
碧蓝无奈地叹了口气,领命退下。
不出片刻,碧蓝带回了“谢韶已走”的消息。
晏清目露失落。她想了想,又道:“让人去帮我打听打听谢韶。”
“是。”
小半个时辰后,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晏清借更衣之由去到另外一间雅间,听取回禀。
“据谢韶的几个同乡所说,谢璟和谢韶确实是同胞兄弟。谢璟是先出来的,很顺利,生谢韶的时候却难产了,足足生了两天才生下来,母亲王氏筋疲力尽,血崩而亡。他们的父亲谢宁远对王氏情深似海,认为是谢韶克死了他的妻子,从此厌恶上了谢韶,并将他过继给了自己的堂弟谢宁容。
谢韶到谢宁容家没几年,谢宁容的原配妻子便因病去世,谢宁容觉得是谢韶克的,便也开始讨厌谢韶。以至于后来,杜元义等人欺凌谢韶时,他视若无睹……”
听到此处,晏清心里堵得慌,觉得谢韶实在是可怜。他际遇如此凄苦,却还能温和待人,实乃不易。
“四年前,谢宁容的续弦因病去世,不久续弦所生的儿子也意外离世,后来谢宁容自己也因触犯律法遭了杖刑,很快也死了。谢韶为双亲守孝三年,去年结束孝期。他在守孝前就已经考中了秀才,去年参加乡试,拿下了解元。前几日,谢韶参加了春闱会试。”
那他还挺聪明的嘛,不愧是和谢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晏清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倾身追问:“还有呢?”
“哦!”侍卫立刻心领神会,“谢韶没有妻妾,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感情纠纷。”
晏清笑逐颜开,大度地赏了侍卫一片金叶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熟料一开门,晏清便对上了沈曦阴沉的脸。
晏清浑身一震,讪笑道:“阿曦……”
沈曦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毫不客气地一把捏住晏清的脸颊肉,骂道:“晏瑶华!你这个色迷心窍的大色鬼!”
“哎哟!”晏清吃痛惊叫一声,然而她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反驳更不敢斗气。
她揉了揉泛疼的脸,蹭上沈曦肩头撒娇:“好姐姐,我知道错了嘛,原谅我吧~”
娇声软语一过耳,沈曦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住晏清的肩膀,严肃地问:“你现在是真的喜欢上谢韶了?”
晏清贝齿轻咬红唇,低声辩解道:“也不能说喜欢吧,就是有好感……”
沈曦不与她争论这点,直接发出灵魂拷问:“谢韶知道你的身份吗?知道你喜欢过他的亲兄长吗?他真的不会介意吗?”
晏清:“……”
好心情突然全没了。
“所以你先别喜欢,等确定了这个再说。”沈曦道。
晏清垂头丧气:“我知道了嘛。”
沈曦点到为止,转而道:“好了,想必你是没心思看歌舞了,我也看饱了,眼下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去乐游原走走?”
此处离乐游原很近,坐马车一刻钟就能到。
晏清点头应下:“好啊。”
*
与此同时。
乐游原脚下,一辆简朴的马车停下,谢璟从中走出,身着一袭玄衣,头顶戴着帏帽。
他放目望去,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陈怀远正朝他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朝陈怀远叉手见礼:“抱歉,我来晚了。”
“无妨,我也才刚到一会儿。”陈怀远笑了笑,转而又打趣道,“长清,你衣柜里竟然还有玄衣?”
“自然有,只是不常穿。”谢璟淡淡答道。
他素来不爱玄色,只是近来夜里时常下雨,浣洗的衣物总是干不了,他又不想连续几天穿同一件衣裳,就只好穿这件。
今日阳光明媚,乐游原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谢璟与陈怀远一边悠悠踱步,一边谈论上次没聊完的学术问题。
正聊得入神,突然听旁边几个青年八卦道:“哎,你们听说没,公主不喜欢谢长清了!”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的呀!我有个表姐与沈家娘子有些交情,沈家娘子说是公主亲口说的!”
陈怀远颇感惊讶,侧目瞥了谢璟一眼,只见谢璟面色平静,没有半分波澜。
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璟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讥诮弧度。
这时,又有一人兴致勃勃地说:“哎,听说最近公主和许小将军走得很近呢……”
“许小将军一直喜欢公主,你不知道吗?”
谢璟墨眉微蹙,淡声开口:“陈兄,我们快些走吧。”
陈怀远点点头:“哎,也好。”
加快步子甩掉那几个八卦青年后,陈怀远继续方才的话题。
谢璟莫名有些烦躁,始终无法认真投入交谈。在第五次发觉自己走神后,他决定找个地方调整心情。他对陈怀远道:“陈兄,我去更衣一趟。”
“行,那我在前面那个亭子那儿等你。”
*
“姣姣,我去更衣,你等我一下。”
“好。”
沈曦匆匆离去,晏清瞧见前方隐约有几株樱花,迫不及待地想欣赏一番,便留了两个侍从在原地等候,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往前走去。
绕过一株大树,一个玄色身影映入晏清眼帘。
这人背对着她,头戴帏帽,身形颀长,风姿翩然出众,晏清一看便知,他是谢韶无疑了。
这么巧?他不会是专程跟过来的吧?
晏清先是感到意外,旋即不由得弯起了唇角。她理了理仪容,大步朝谢韶走去:“喂,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谢韶没有回答。
晏清蹙眉:“你怎么不说话啊?”
“谢韶”缓缓转过身来,伸手拨开面纱,露出一张俊美至极,却也冷淡至极的脸。
晏清脚步一顿,表情也凝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谢韶,是谢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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