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狗放进卧室,小狗很快就自己探索起来,他跟陈隅介绍,“它叫朵朵,性格很好,前天早产两个都夭折了,我把她借你们三个月,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老板说着,朵朵就在地板上乖乖趴着。
“朵朵可是他的不动产,在网络上也是小有名气。”苏清寒在一旁提醒,“你好好对人家。”
“知道。”陈隅点了点头,“放心。”
狗舍老板要陪着他们一起去医院接小狗,最后回来安顿好,确定朵朵不排斥再走,一行人又开车去医院。
坐到后座,苏清寒这才有机会好好和祁颂打个招呼,“祁老师好,我是陈隅的发小,姓苏,苏清寒,他们都叫我全名,您随便怎么叫我都行。”
“你好,祁颂。”
“这次来得匆忙,这是我给您的见面礼。”苏清寒双手递了个正方形盒子给他,怕他拘束,又介绍道:“是颗雨花石,挺久之前在别人那收的,纹路很像只奔跑的小狗,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这个胜在合时宜。”
“谢谢,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我很喜欢。”祁颂接过,他没想到苏清寒竟然会送礼物给他,“抱歉没准备,礼物我下次补上。”
“不用……”
“不用。”陈隅替苏清寒说完接下来的话,“你不用给他,我帮你回。”
本来也不需要回礼的苏清寒也不跟他客气,“那感情好,不过也不要你回,一个月后你生日,哥们就不给你准备了。”
“本来就不需要。”陈隅倒是和他默契,趁此机会,顺带让他帮个忙,“也跟谭畅他们说一声,真不需要,有需要会找你们,这礼物就别送来送去了。”
“行。”苏清寒也觉得有道理,“年纪到了,不是小时候了,咱们几个人每年送来送去光想想就觉得头大。”
闻言,坐在副驾驶的祁颂突然开口,“陈隅生日,往年你们什么安排?”
“就一起聚聚吃个饭喝点酒什么的。”苏清寒答。
“今年……”祁颂问陈隅,“要不要来家里?”
“……”陈隅望向他,他注意到祁颂的眼睫在颤,他内心远不如现在表现出来那么平静,他很紧张甚至焦虑,“不急,我还没有单独跟你过过生日,再说你生日就在我之后一个月,咱们俩自己过多好。”
苏清寒受不了这虐狗气息,在背后不阴不阳给陈隅出主意,“你们可以去旅行,从阿隅生日那天起到祁老师生日那天结束,全程腻在一起。”
“……”陈隅斜了眼后排,“你要不看看我们现在去接什么再说?”
“是哦。”苏清寒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地,“你们还得养儿子呢。”
……
小狗好像和昨天没什么区别,被护士放在祁颂手上时还在睡觉,哼哼唧唧的。
护士摸了摸它的小脑壳,“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接了,它也算是福大命大,余生无忧了。”
祁颂双手捧着,这是他见到这只小狗以后第一次触碰到,手心还能感受到它一呼一呼温热的鼻息,心不自觉软了下来,“谢谢你们照顾它。”
“应该的。”
陈隅很快办完手续,祁颂用一个软绵绵的垫子包着它抱着,抬眼示意陈隅来看。
陈隅像昨天那样,不过昨天是隔空,今天是亲手点到,点了点小狗的额头,然后又点了点祁颂的眉心,跟他们道:“我们回家。”
陈隅在路上告诉祁颂,他留了联系方式给医院,让他们有需要时转交给昨天那个女生,方便她有需要能了解到情况。
小狗一路都没醒,只是中途拱着身子往祁颂手心蹭,蹭到满意的位置,又继续哼唧着睡觉。
朵朵母性很强,只是和小狗接触了下就完全接受了,开始认真舔崽喂奶,狗舍老板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和苏清寒一道离开了。
陈隅开了个罐头,陪祁颂一起坐在床上看两小只。
“你说它能活下来吗?才出生两天,医生说有夭折风险的。”祁颂看着小狗,开口问。
“他看它大口干饭的样。”这小狗可能是第一回尝到母乳的味道,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吞了,整个房间都是他嘬嘴的声音,陈隅无奈,“相比这个,我们更应该关注朵朵的月子生活吧。”
“也是。”祁颂被小狗的霸道画风弄得感慨都无处发,它实在看上去太有生命力了。
“欸?”陈隅偏头,问他,“你有没有发现,小狗和我、我和你,我们三个生日是隔31天这样排开来的,它还真是……还真是。”陈隅想了个说法,“就应该和我们是一家人。”
确实……祁颂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希望它健康长大吧。”
小奶狗很快就用自身行动告诉祁颂它能不能活下来的答案。
到家第三天,左眼就睁开条缝,大了一圈。
到家第七天,就被朵朵叼着到处送,陈隅眼前放放,祁颂眼前放放,又大了一圈。
到家第十天,眼睛完全睁开了,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全是“睿智”,又又大了一圈。
家里处处都是它的哼唧声。
到家半个多月,小狗开始每天半撑着滚圆的肚皮肚皮贴行地面,在卧室里到处匍匐。
祁颂每次想观察它的状态,都要在卧室里找一小圈,哪个位置都可能刷新。
朵朵每次看到祁颂来找,就会鬼灵精地把它叼回窝,没人来找就任它探索,自己玩自己的。
到二十天,祁颂看着被陈隅带到客厅到处爬、三五步一踉跄的小狗,心生惆怅,问陈隅,“它肚子吃成这样……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朵朵他爸说不会。”狗舍老板朵朵他爸已经成了陈隅最新的常用联系人。
“你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了吗?”陈隅提醒他,“总不能一直小狗小狗这样叫吧。”他给祁颂提建议,“要不我们叫它迎春花?小迎?小春?小花?小黄?”
话音刚落,没牙小狗就张嘴吧唧祁颂的拖鞋边。
祁颂总感觉这位以后能把家拆了,眼皮一抬,直接忽略了陈隅那些一点儿也不好听的名字,只道:“鉴于我在追你,名字我虽然还没想好,但它跟你姓。”
“啊?它还得有个姓氏?”陈隅也是第一次听说给狗冠个姓氏的,但祁颂都这么说了,“行吧,随你。”
“等等。”祁颂眼睛亮了,“你刚刚说什么?”
陈隅愣愣重复了遍,“我说我同意,都随你啊。”
祁颂越想越觉得不错,决定了,“那它就叫陈随吧,一听就是你儿子。”
“是挺像我儿子。”陈隅无奈,“可它听起来更像个人。”
“我们平时叫它小名,又不叫它全名,而且我们俩的姓氏组成,左右结构合并同类项,这个随字正好也有。”祁颂把被迫害的拖鞋从小狗嘴里弄出来,“你说是吧?随随……”
听他这么说,陈隅完全折服于祁颂缜密闭合的逻辑,真心觉得这是个无敌合适的好名字。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性格真随了陈隅的随随以后有多能折腾。
“对了。”祁颂喝了口水,注意力从随随身上移开,“你过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这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看的陈隅后背生凉,“什么事啊?”
“我以后想自己去做心理咨询。”
“怎么突然说这个?”陈隅态度有些抗拒。
祁颂开口就给了他一个不可能拒绝的理由,“我不能一直追你,一直不和你在一起吧?我跟你说等我好起来了我们就在一起,如果连一个人去做治疗都做不到,那算什么好起来,我想快点好起来。”
“可是……”陈隅沉默了,他觉得自己思想确实存在问题,祁颂只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那么慌,祁颂有一点不那么需要他,他反而开始慌。
“你离我近点。”祁颂朝他招手。
陈隅连人带椅子挪到他面前,“嗯?”
祁颂抬手去碰他两侧的头发,手指嵌入发丝间感受了下,道:“检查看看你最近掉头发的情况。”
陈隅眼中闪过丝讶异,“你知道?”
“你守着我那时候可是全天贴身守,我当然知道。”祁颂给他理好发型,说:“现在好多了,别担心,陈隅,所有事情都得有个开始,你不放心的话就叫司机接送,好不好?”
陈隅眼尾终是缀起几分笑意,顺着他的心思,点了头,“好,做你想做的事。”
“你也是。”祁颂半认真半玩笑道:“要是有需要,我帮你约郑医生?”
“才不需要。”陈隅一口否决。
祁颂自己单独去做咨询的第二周,陈隅生日前三天,时隔这么久,他终于有了第一个自发的单独行动。
陈隅和司源司女士一起飞抵港城,花2.72亿拍下了那块看中已久的蓝钻。
当天去当天回。
这一行为,连司源都赞了他一声“败家子”。
回去后陈隅没说这一天去了哪,祁颂倒也没问,因着临近生日,只当他是回了趟家陪父母。
陈隅生日前一天,祁颂一大早就等在他房间门口。
陈隅推门,正准备去看看祁颂醒了没,看到的就是祁颂乖巧站在门口心事重重的样子,早起的困意瞬间散了个无影无踪。
他连忙问:“怎么了?”
祁颂只说:“明天或者今天晚上让你的朋友们来这儿帮你过生日吧。”
陈隅看着他,祁颂说这句话时几乎整个人定在原地,每一次呼吸和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那样。
他突然意识到从那天在车上祁颂试探提起,到今天,祁颂可能每天都在思考这件事。
“你想见他们吗?”陈隅只问。
祁颂沉默了两秒,告诉他自己的答案,“……想。”
听他这么说,陈隅心里酸酸涩涩的,他抬手摸着祁颂的后颈。
那个位置……是过年那会在安岚修剪桃树,树枝划伤他的地方。
伤口早就好了,当初的血痂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祁颂被他摸得有点痒,微微偏了偏头。
脑海中闪过些画面。
这伤快好的时候,血痂将脱没落,祁颂觉得痒,可陈隅不让他抓,反倒去吻那处舔舐,把他弄得更难受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祁颂也不会定了规矩,追人期间不允许他亲。
“可我不想。”陈隅看着他的眼睛,轻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我不想你再追我了。”
“你什么意思?”祁颂顾不上其他,很着急地按住他放在自己脖颈间的手,“我哪里做得不好?”
陈隅指间用力,让他认真看着自己,“你应该……是做得不太好。”
这下祁颂是真的懵,他是第一次从陈隅口中听到他说自己不好。
他给陈隅讲过去的时候没有,他没办法跟陈隅交流的时候没有,他凶陈隅让他滚的时候也没有。
祁颂很慌,下意识舔了舔唇,一瞬间,他竟然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定定地看着陈隅。
不过,陈隅很快就给了他答案,“因为你在为了我勉强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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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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