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郎环说明,白玉已知晓红衣女子莹乐是雍洲将军府独女。莹乐有三个哥哥,且母亲是当今咸阳王的姐姐,杨眺长公主。
莹乐身份尊贵。白玉有些怕,但已经招惹了,只好照例出门逛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郎环提醒白玉莹乐正找她算账,白玉全当不闻。郎环等人着重看守白玉一人,最终白玉在院子里关了三天之久,又开始作妖。
这跟被囚禁没区别。
白雪提醒郎环,白玉心智晚熟,贪玩,就是葵水都比寻常人女子来了晚两年,叫郎环好生看着,不要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郎环应着,频频摇头:“女君没教她男女之事吗?”
白雪一怔,看着郎环问出了什么事情。郎环狭促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白玉亲过他。白雪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确实是该教一教了,怎能这般胡来。”
“多谢郎环将军,白玉顽皮,你莫要放在心上。”白雪温雅娴静,朝郎环拜礼:“她若再招惹,你揍她便是。”
郎环抱剑还礼:“女君客气了,郎环如今只是普通兵士,并非将军,喊出去叫人笑话了。”
“郎环将军~郎环将军~郎环将军~”
白玉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偷听两人讲话,她有意作弄郎环,喊的郎环面红耳赤,羞赧死了。气不打一出来,礼节也不顾了,直接握着剑就去追人。郎环一追,白玉就跑。白玉不好关,她会武,能翻墙,因此有五六个侍卫是站在房顶上守着的。
白玉翻身跳上墙,引得一众侍卫跟随。不一会儿,驿馆的墙头上就站了一排人。白玉调皮,作势要往下跳,引得几个没把握的侍卫跳出了墙头,摔的直骂。没掉下去的,捂着肚子跟白玉一起站在墙头幸灾乐祸。郎环严厉呵斥:“快将女君带下来。”
“是。”
一众侍卫跟在白玉后头沿着墙头走,好似驿馆杂耍的。
前面一个白衣女子领头,身后跟着数十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白玉难抓,还不能伤着,侍卫们很难办,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叫白玉折腾的不轻。白玉顺着墙头走了一圈,然后纵身跳往更高处。
白玉站在灰瓦上,没站稳似的左摇右晃,吓得郎环同一众侍卫心里一紧:“女君,快点下来!”
“不要,我要出去玩,要么放我出去玩,要么陪我玩。”
郎环踩着院子里的大枣树跳上房顶,白玉一个没注意,就看见郎环站在自己面前,一张脸黑的吓死人。郎环拉着白玉的胳膊,要将人从房顶拽下去,灰瓦松动,稍有万一就会掉下去,白玉身量小巧,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估计是要残废的。
两人拽扯间,叫围在驿馆外面的路人看了笑话。路人中有两个是将军府的奴婢,认出了白玉便是那日在朝阳楼的女子。
郎环跟白玉在房顶扯,白玉死活不愿意下去,侍卫找来白雪。
“白玉,快点下来。”
白玉摇头晃脑,她知道白雪并不会将她如何,反正下去也会被骂,不如先闹出点名堂来。郎环同白玉在房顶坐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白玉被晒的犯了困。迷糊着,问郎环是怎么黑成这样的,郎环本懒得搭理她,最后回答说雍洲兵士都是这副模样,他们从几年前就开始接受操练,如今已经是正式的兵士了,只待打仗,便能有机会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
白玉困的眼直流泪。
房顶上不禁日头大,风也十分大,白玉揉了揉眼睛,困倦的问为什么要建功立业。
郎环不屑跟无赖一般的女子说自己的雄心壮志,只白眼说当了大将军,就不用在这小小的驿馆陪白玉这样胡闹的疯女子。
白玉立即瞪大了眼睛,清醒过来。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也是,疯女子。”
白玉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是在房顶上,白玉掀起房顶上一块灰瓦就要去砸郎环,郎环抬手就挡住了白玉细瘦白嫩的手腕,恶狠狠的说:“就你,还要打我,你信不信我一下就把你从房顶上推下去,摔死!”
白玉不信,郎环不敢,谁不知道她们三姐妹是公子冰的人。白玉将掀起来的瓦片重新安装回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纵身跳下了房顶。她耳朵上仍然戴着碧绿色耳垂,腰间是一条鹅黄色的腰带,身子秀丽轻盈,只是人太过刁钻。
这乖张的性格,将来她的郎婿不知要吃多少苦。
郎环跟着下了房顶,侍卫说白玉回房间休息了。
“这女君闹了这么久,终于消停了。”侍卫们纷纷摇头。这事不好办啊!提心吊胆的站房顶上哪有在校场上训练轻松,侍卫们松了口气,要死要活:“我说,不知明日还有什么折腾人的法子等着我们呢!”
郎环拿出苦酒默然不语,喝了一口。侍卫们接过苦酒,一个接一个的闷。
午时白玉没吃午饭,一直睡到申时,侍人给白玉端来青菜豆腐,白玉不吃,说要吃牛肉。白雪听白玉这么说一脸震惊,去摸白玉的脸颊,询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要知道,师父当年要喂白玉吃肉,白玉吓得死活不从,宁愿上吊也不沾一丁点荤腥。
白玉摇头晃脑,说自己没病,就是要吃肉。
白雪叫侍人去弄肉来,白玉又叫来白霜一起吃。白玉把肉递到白雪嘴边,被白雪给回拒了。
她们本来是尼姑,白雪性情寡淡,唯一爱好便是自己的师兄,好似她对俗世的**都转移到了师兄一个人身上。
“白玉,你是不是忘记师父说的话了?”白雪在一旁看白玉狼吞虎咽的吃肉。白霜还小,捧着一小块慢吞吞的啃。
郎环站在门外听着。
白玉说做尼姑太苦了,她不要做尼姑了,要还俗,要做一个红尘女子,每天吃肉喝酒。郎环噗嗤一笑,他身旁的侍卫自然也听见了,都在偷笑白玉之前竟然是做尼姑的。白玉竖起耳朵听见他们笑了,咽了肉,预备等着酒足饭饱之后在跟这俩人算账。
郎环总是嘲笑她。
看山嘲笑,如今不愿做尼姑了,要吃肉也要被嘲笑。
白玉对这群庸俗的人很无语。
吃完肉,白玉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白霜第一次吃到肉,越吃越觉得香。看着白玉往外走的背影,决定以后就跟着白玉师姐混了,至少白玉师姐的眼光是好的。她们都喜欢龙飞凤舞的大字,现在又都喜欢吃肉喝酒了。
“师姐,等等我。”
白玉吃的太尽兴。吃撑了肚皮,正围着院子的枣树消食,郎环坐在门前的围栏上看着她一圈圈打转。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白玉抱臂而立,凶狠的比这两根手指在自己的眼珠子上虚晃,吓唬郎环:“还看!”
郎环冷哼一声,不再看她,仰头看头顶的红木房梁。
跟郎环值守的侍卫再看啃肉的白霜,他被馋的咽了咽口水,白霜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手里的美味,也学着白玉凶狠的模样和姿势吓唬那名侍卫。
“哈哈哈.....”
把白玉逗的扶着枣树,笑弯了腰。
白霜捂着自己的肉,背着侍卫悄悄的啃,那侍卫被白玉笑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女君别再笑了,求您了。”
“哈哈哈....”
白玉笑的更厉害了,瘦弱的肩膀都颤抖起来,郎环连连摇头,又仰头看向房梁。
“出来出来....给我出来。”
门外一阵吵嚷,白玉被吸引,要往门口走,被郎环拦住:“带女君进屋里去。”
白玉挣扎着,还是被刚刚想吃肉的侍卫带了进去,白霜自觉的也跟着进屋了。
“你不要抢我的肉,我师姐会武功,一刀劈了你!”白霜奶声奶气的对身前的侍卫说:“听到没有,我师姐会挖了你的眼睛。”
侍卫挠了挠头,对白玉颔首:“女君见笑了。”
白玉说:“屋里还有肉,你若吃便自己拿。”
侍卫偷笑,握着剑的手激动的发抖:“多谢女君恩赐。”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吃上了肉,才知道这是白玉使坏。
白玉高高审视着侍卫,说这天下没有白吃的肉,侍卫不能放任白玉出去,一块肉收买不了他。侍卫放下肉,遗憾的回味嘴里的咸香,抵抗诱惑,誓死不从白玉。
“出来出来,叫那贱人给我出来!”
白玉觉得门卫喊叫的人声音十分耳熟。
“我怎么觉得这人我认识呢!”白玉拿起苦酒喝了一口,想起来了,是那个红衣女子,将军府莹乐。
白玉放下酒壶就要往外走,侍卫立刻横臂拦在她面前:“女君还是不要出去了。”
“偏不。”说着白玉就要往外走。
白玉拿起一块肉,趁其不备塞进侍卫的嘴里:“好吃吗?”
侍卫点头:“有点好吃。”
说有点好吃,那就虚伪了。
白玉:“那就不要拦我了。”
侍卫看了看嘴里的肉,狠狠咬了一口,跟在白玉身后要白玉小心,说他可以守在女君身边,保护女君,只要有肉吃。
白玉摆手:“不用,吃你的肉吧!”
她出门往门口一站,果然就见莹乐拿着马鞭,握着佩剑,带了一小队骑士围了驿馆。驿官在前挡着,不停解释说女君定然是看错了,驿馆没有穿白衣的小姐。实际上这驿馆有两名穿白衣的小姐,白霜还年幼,是丫头。
“见过女君。”
白玉正打算站在门口喊打,就看见吃肉的侍卫叼着肉拜了拜白雪。
白雪着一身白衣,身形同白玉差不多。
“白玉,回去。”
白玉乖乖听话,躲在门后看见白雪帮她挡来算账的莹乐。
“女公子。”白雪一来,郎环立即合上青铜剑,拜首间看见躲在门后的白玉正朝自己挤眉弄眼。
郎环甚感心累,不予理会。
只见白雪悠悠行礼,莹乐盯着白雪的脸细细打量。
思及前日,又用马鞭抬起她的脸,凑近了看。莹乐看出这白衣女子果然不是朝阳楼戏弄自己的人,便要作罢。
“刚刚是你站在房顶耍杂技?”莹乐看了看白雪身段,这明明是个娴静温雅的白衣小姐,同前几日在朝阳楼戏弄她的完全不同,莹乐不禁怀疑问:“你一看便是读书的,怎的还会翻墙,休要骗本公子,不然扒了你的皮,剁了你的肉当花肥。”
白雪和白玉因长在尼姑庵,均生着盈盈不可一握的身段,都爱穿白衣。
不好!
白玉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子,怕是要露馅了。
她一个劲的指着自己的耳坠给郎环看,郎环顿悟后大惊失色难掩,终叫莹乐看出端倪。
“你在看什么?门后有谁?”莹乐摆手招呼自己的侍卫:“来人!破门。”
还没等破门,就见那噙着肉的侍卫站了出来,举着双手叼着肉块:“哈哈....女公子,我偷肉吃被你逮到了。”
莹乐皱眉,郎环立即配合演戏,夺下了侍卫嘴里的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居然就偷吃上了,不是说了了一起吃,你为何全都塞自己嘴里,这上面沾了你的口水,叫旁人还怎么吃!”
叼着肉的侍卫满脸通红:“这怎么能怪我,怪这肉实在是太美味,怪你跟它无缘,我只好吃了。”
郎环拿着那块肉摊在白雪跟前告状:“女君,你看,明明是一起分吃的肉,如今叫这小子一个人糟蹋了!他都没给我留一口!”
白雪莞尔,面不改色对郎环说锅里还有,有很多肉,人人都有份,不必争这一块,叫人家看了岂不是笑话我们吃不起肉。
莹乐:“.....”
郎环听了白雪一番话,又气势斐然将那块丢给侍卫,嫌弃说:“女君说锅里还有,你吃吧!吃完就不要再吃了。”
白雪给莹乐行礼:“女公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莹乐顿感无话可说,叫侍卫们退了。听口音这一众人等并非雍洲中人。
可莹乐匆匆跑来,心里还有气,上马扬踢气焰嚣张的唬白雪。
马儿高大,尘嚣四起,白雪娇柔,顿时抬袖作遮挡。
白玉要恼了。
郎环正在门内,还未来得及护住她,就见一黑衣公子旋身而来,将白雪带离了马蹄下。
莹乐不敢无故伤人,只是吓一吓这里的人,她自小就要这般风光。
那料来了一个身手极快的人,如同黑旋风一样带走了人。
“谁!出来。”
那黑衣男子扶着白雪定住。男子身后策马追来的侍卫到了,嘴里十分焦急关切的喊着公子。
在场的侍卫纷纷拜礼。
雍洲以黑为尊,策马的侍卫们下了马,站在莹乐马前吆喝:“这是我雍洲大公子,谁敢造次!”
周围本看热闹的庶民纷纷朝黑衣男子五体投地一跪。
白冰是雍洲贵族,不得不舍弃了白衣,穿上彰显身份的黑色,他搂着怀里的人柔声关心:“小雪,没吓到吧?”
白雪摇头:“没事。”
藏在门口的白玉听见是白冰来了便大喜过望站了出来:“师兄!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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