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在院子里踩积雪,她把院子里的雪都踩实在了又用脚踢散接着踩。头天没化的雪已经不如之前松软,白玉溜神心里藏着事。
她正烦恼着怎样才能找建宁玩呢!就见师兄杨冰又来了小院“幽会”师姐。
“你怎么又来了?你是有家室的?”白玉抓起一把雪气势汹汹朝杨冰杀过去,小白狐跟癞皮狗不共戴天:“你这个坏人,是不是在欺负师姐,我告诉你,有我在,师姐绝对不会委身于你。”
杨冰身后跟着侍人,低低压着头,要看不见脸了。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杨冰想越过白玉。
白玉一把雪砸向杨冰:“你说谁小丫头骗子,你就是辜负了师姐的真心的人,你就是坏人!”
杨冰已经不爱跟白玉斤斤计较了,丫头大了不由“爹”:“行了行了,师兄知道错了,你不就是想出去玩?”
“我准你出去玩,可以在王宫里随便玩,你不就是要找扬洲来的小建宁玩,我可听郎环说你俩打了许久的雪仗呢!”说着,杨冰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铜鱼坠,鱼嘴吊着一根穿着乳玉的黑绳,吊在白玉眼前荡悠:“师兄把铜鱼坠给你玩,你知道这铜鱼坠子有多厉害吧?”
健康王都得给三分薄面。
“知道知道!”白玉立即两眼放光,眼馋这枚象征着自在的铜鱼坠很久了,她踮脚去够:“师兄,你真的要把这铜鱼坠借给我玩吗?”
杨冰轻松就能拿捏白玉,他像白玉那么大的时候心里装的早是天下了。白玉幼时也爱学着师兄把天下挂在嘴边,不过兄妹二人乃同道殊途。
一个要天下,一个要归与天下。
一拿一放,背道而驰。
“你乖乖的,日日都在院子里恭迎我来,不朝我扔雪砸东西,我就日日借给你。”
白玉立即没出息的答应了:“好啊好啊!我愿意,日日恭迎师兄,这院子太闷了。”
“还有这院子里的梅花树,不能再损坏。”杨冰盯着白玉,见白玉点头。
“行,今日就当给你个甜头,拿起玩吧!记住...不要冒犯太后和大王,不要靠近王殿。”杨冰想了想,又说:“最好就待在世子宫内同世子们玩好了,那一群小孩,还愁没人跟你玩。”
“我知道了师兄,你快点给我吧!”
看着白玉眼巴巴的模样,杨冰终是无奈,将铜鱼坠给了白玉。
雍洲宗室都有铜鱼坠,最早铜鱼坠是用来提醒雍洲宗室齐心协力,辅佐君王,毋能生二心。慢慢的铜鱼坠便代表的是整个雍洲贵族。
“切记,不可意气用事!”莹乐那事大家都还记着。白玉稳稳的捧住铜鱼坠,抬脚越过杨冰就往院子外边溜:“知道了师兄,你真的很啰嗦。”
“唉!这丫头可怎么办!”
这一幕幕,白雪可都看在眼里。
“都这么贿赂白玉?”都知道白玉爱自在。
白雪接杨冰进屋子里,白霜同姝秀跟杨蛟一起读书练字去了,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闷:“今日怎么来了?”
“白玉整天撒丫子跑,白霜跟蛟儿玩的来,姝秀忙着府中事物,你可是没人陪的。”杨冰替她拢了拢氅衣:“我不放你走,又冷落了你那才真是负心汉了。”
白雪轻笑一声:“白玉小孩子气话你也放在心上,挺会编排自己..”
“那怎么办,我们两情相悦之时那里会晓得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两人在屋里坐下,窗子外面是残雪红梅,杨冰给白雪冲了蜂蜜水,叫侍人摆上他带来的糕点:“尝尝吧!夫人。”
“...”
于杨冰而言,白雪远比院子里的梅花惊艳。
这梅花树是他亲生栽在院子里的。
**
白玉拿着铜鱼坠喜滋滋的到了世子宫外。世子宫很大,比三宫六院还要大。院子里有许多侍人,却看不见正经的公子们。
白玉喊来一个侍人问:“扬洲世子住在何处?我要找他。”
侍人躬身弯腰,请白玉跟自己走。
饶了好远,白玉不禁感叹,暗自督促自己加强锻炼。
世子宫本载着花草树木,奈何这个季节都是光秃秃的枝杈,偶然才见的一束梅花,却不似她和师姐住的院子开的那般漂亮。亭台楼阁水榭都有,居然还有一座高高架起的红木桥....侍人们该有几百号人,来来回回随处可见扫雪的侍人结伴。
雪迹寥寥,白玉脚下踢了一块石子滚落在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她问在前面带路的侍人:“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扬洲世子住的靠里。”
“为何一早看不见世子们?”
“哎吆,您是不知道,这些个世子们没几个耐寒的,都缩在暖阁里窝着,正是化雪的时候,天寒地冻,谁敢出来到处乱跑。”
侍人瞧了一眼身量单薄的白玉,提醒说:“女君可当心,当心着寒。”
白玉哈哈两声,摆手说:“无碍,我自小身体硬朗。”
侍人立即应合:“女君看着便是有福之人。”
“从哪看出来的?”
“.....呃,奴婢觉得您眼熟,当时那个“白玉”吧!”
白玉原本开心,听了侍人后来的话就不再跟她搭话。侍人估摸自己应当言错,就紧闭住了嘴。
“女君,扬洲世子便住在此处。”说着侍人便告知门口的雍洲守卫:“这是大公子的人,要见...”
白玉最怕的就是这侍人这副样子,她同师兄杨冰未必要一同并论。
“不必不必..多谢姐姐。”白玉钻到前面同守卫说:“我是白玉,来找建宁,你去禀报。”
守卫抱剑:“简华君此前交代过,女君进去吧!绿萼公子同莹乐公子也在。”
白玉如遭雷劈:“....”
莹乐怎么会在?
白玉心中胆寒,她身上那一身鞭痕还未曾淡化。她不能细想莹乐和自己的事情师兄从中为她做了什么,可她知道庙堂势力错综复杂,师兄能养着她就已经不错了。莹乐是将军之女,就算为了师兄,她不能再开罪。
....白玉叫苦,难不成一直装孙子!
“女君?”守卫喊了两声发怔的白玉:“女君是否要进去。”
“要的要的,要进去。”
咬咬牙,白玉进了扬洲世子住处。
果然听见里面有女孩子的欢笑声。
冤家宜解,不宜结,就当给彼此机会一笑泯恩仇吧!内院的门由扬洲侍卫守着,白玉报了自己的姓名,侍卫便开了门,说简华君曾提前交代过。
院门一开白玉就看见建宁坐在正堂门外台阶上发呆,一脸愁容。
“建宁!”
建宁只觉得等的花都谢了,在如愿看见白玉的那刻眼中一亮:“白玉,你总算来了!”
分别半年又在相逢尝了甜,两人才明白思念是何种滋味,等待有多煎熬。建宁立即跳跑过去,拥住白玉。白玉叫建宁搂在怀里,哈哈笑:“你想我了嘛?我来找你玩了。”
“想啊!我一直等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建宁把人抱的紧紧的,生怕她跑了一样:“你不在,我觉得日子好无聊,总是想到跟你在一处玩时的快乐。”
“我也是,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白玉说:“师姐叫我看书,我总是看不下去,但我却时常想打杨洲我们一起看书的日子,没有你陪着,我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怎么样?”
“好啊!”
“你答应了我便当真,日后谁都不能反悔。”
“嗯,我不会反悔的。”白玉想都没想。
心跳贴着心跳。
“哈哈哈...你看看,这俩人,不知道搂搂抱抱做什么!小建云不能看。”绿萼用帕子挡住建云的眼,看白玉和建宁的笑话。莹乐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人,跟着绿萼一起笑。
白玉和建宁才黏糊的松开了彼此,却跟藕断丝连一般,难舍难分。
“白玉,这位是豫洲女公子,绿萼,哪位是将军府女公子,莹乐,她们来陪建云玩。”
建宁笑着说:“这是白玉,我们曾在扬洲认识。”
莹乐没什么反应,白玉尚在娇羞中。绿萼比她们年长几岁又早熟明理,把她们都当做小孩子。
“看来那么感情很好啊!”绿萼叫小建云去热米酒:“快来,一起坐着,外面多冷!”
白玉和建宁一并进了屋才注意到莹乐一直冷冷的打量着白玉。
建宁悄悄问白玉:“你们认识?”
白玉点头:“有点过节。”
建宁了然,以她对白玉的了解,在看这一番情形,察觉不止过节那么简单。
莹乐淡淡一笑,带着白玉落坐。
绿萼同莹乐并排坐,小建云坐在尊位一头。
“...”绿萼照顾着这群孩子给她们到了米酒汤:“你便是白玉?早就听说过你了!”
白玉笑,凭着那一句“得白玉者得天下”只怕九洲贵族们无人不识的她,今日就连雍洲的一个侍人都认得她。她早料到麻烦,却才意识到有多难脱身。
“绿萼姐姐,你好漂亮,师兄同我说过你,你是洛阳王唯一子嗣,将来肯定是要继承王位的。”
白玉一说,众人便齐齐陷入可怕的沉默。建宁早有见解,绿萼自知处境,至于莹乐...
“怎么了?”白玉只能看见表面的波谲云诡,无法察觉暗里的较量。她知道要打仗了,却不知世子们入雍洲,同样是一场仗。
这一场不见刀光的仗,流的血,堆叠的白骨却不可小觑。绿萼看出白玉是真的天真无瑕,并未跟她多言。
建宁在一旁晃了晃白玉的手,把乘着热米酒的耳杯递到白玉唇边:“我觉的雍洲米酒酸酸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你有喝过雍洲的苦酒吗?比这个还酸上千倍。”说着白玉又小酌了一口:“我觉得这个米酒是甜的。”
“确实甜。”绿萼也尝了一口,瞥见小建云正大口的喝:“等会,小孩子能喝吗?”
“...可以。”白玉不确定,看向建云的小叔叔:“建宁,这孩子能喝吗?”
建宁拧着眉思量了一会儿,建云被盯得放下杯子,说:“我不喝了。”
绿萼轻笑了一下:“不醉人你就能喝。”
白玉说:“不醉人,少喝些吧小弟弟。”
闻言,建宁看向白玉:“你应叫他小侄子。”
“为什么?”
一时间,莹乐也没懂。
只有绿萼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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