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荣攥紧了手机,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违约?”
“对,你这绑架了人在这儿,我们和你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吗?”独孤尽顿了顿,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合同条款里有这项,企业形象有损的一方属于违约,需要支付……”
“你把人给我。”刘向荣没跟独孤尽谈违约的事情,他紧张地恨不能从听筒里钻过去。
“这是谁的孩子,让我猜猜。”独孤尽没理会刘向荣,反正对方也不好好回答他,那他也没必要回应对方。
独孤尽压根不需要费劲去猜这个男孩是谁,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侵入男孩的精神世界去查看。
可他只是端详了一下,就没再多关注男孩了。
原本被当作人质的男孩眼里都是惊恐,他现在脖颈处已经有了一丝血迹,之前绑架他的人对他是极尽小心的,可再小心,在绑匪的手机脱离他那一刻起,就没法再小心了。
刀刃是极其锋利的,而他又从小娇生惯养,别说脖颈那儿的皮肤极其细嫩,就连脚丫子都没茧子,那都是能代步就代步,累了就有人背的。
现在骤然遭受这样的待遇,是他从未想过的。
男孩可怜至极,可他也很聪明,知道自己从小就一直被人保护着,就是因为可能有一天会落入敌人的手里,现下,他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他稍微朝旁边侧了侧,让刀刃远离自己的脖颈。
“刘老板这是要跟谁对着干?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但也不是什么钱都得赚的,这点你应该明白啊。”独孤尽的声音仍旧那么干净,像江边吹来的一缕清风。
刘向荣很喜欢春渐满和独孤尽,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种纯白的,快乐的时光。
好像什么都只要往上走,往前就好。
可现在,他在向下,他甚至在自己的工地里挖了地道,甚至建造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阴暗地方。
不过,他并没想过要主动害谁,只是有些人不愿意放过他而已。
他必须反击,只有反击才能保下现在拥有的一切。
“如果我猜的没错,刘老板,你快到了吧。”独孤尽转身朝外面看了看,虽然他们身在地底,根本看不到路面上的情景。
但这些绑架男孩的绑匪却被吓得不轻,着实吓得不轻。
尤其是独孤尽先前那神乎其技的隔空取物。
现在他和他们老板的对话,自然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更加让人畏惧了。
“你看这样可以不,人我给你们放这了,饶我们一命。”刘向荣还没到,他的手下就已经返水了。
可见,人心,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
独孤尽勾了勾唇角,又对电话那头道,“刘老板,你的人要跑了,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看着?”
刘向荣脚下生风,他还有几步就能到通道。
“不回答?不回答那我就擅自作主帮你把人看着了。”独孤尽歉意地朝着他们笑了笑,“你们在做这些事之前就该想过后果,别把什么都赖在别人身上。”
“来,你过来。”独孤尽朝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现在目不斜视,头也不能转动,他的脚倒是想往前迈,可左右两边的人怎么会放他过去呢?
“信我,往前走。”独孤尽鼓励他,脸上的笑容堪称和蔼,不太像他。
春渐满多看了独孤尽几眼,他还从没见过独孤尽这副狼外婆的样子。
男孩鬼使神差还真信了独孤尽,没管身旁两人对他的挟制,往前走了一下,还真能走。
一步、两步、三步……
他朝着独孤尽跑过去,那么短短几步,他还在中间咳嗽了几声。
原本还在后面跟人火拼的队员看到男孩被顺利解救,手下更不留情了,一个个全给他们拷上了手铐。
“春队,回去吗?”有队员小步上前来悄声问春渐满。
“等会儿,还有人没到。”春渐满很不希望见到刘向荣,可再不想,对方也会来。
来自投罗网。
“怎么不进来?”独孤尽的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空间,他不是对着别人,正是对着脚步沉重的刘向荣。
“现在想跑可来不及了,刘老板。”
刘向荣被扣住了,他作为主谋之后不会好过,但临走前,刘向荣还是申请跟独孤尽和春渐满说两句。
“你们救的也不是好人。”刘向荣提醒了一句。
“你是说男孩,还是男孩的家人?”春渐满一针见血。
“他背后的人。”
“既然是他背后的人,为什么要牵连无辜之人?”春渐满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错了人,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刘向荣。
这目光倒是让独孤尽不爽了,他挡在两人之间,“干嘛呢,当着我的面这么看别人,我是会明着吃醋的。”
“我在这办正事,别胡搅蛮缠。”春渐满拍开独孤尽,独孤尽满脸写着不高兴,“我都帮你把正事全办完了,你说好的奖励呢?还怪我胡搅蛮缠,春警官才是真的不讲道理。”
“他既然享受了这一切,就不无辜,就该背负这些风险。”刘向荣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拿一个小孩开刀没错。
而且,只有抓了那人的孩子,那人才有一星半点儿的可能妥协。
“我没想到你们是警察,但能认识你们,我不后悔。”刘向荣看向两人,继续吐露心声,“务必深入调查,这件事不向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你倒是直接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情啊。”独孤尽最听不得打哑谜,他继续挡住刘向荣的视线,“你把事情告诉我,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
“这座城市,每天都有人在失踪,尤其是孩子,这些人赚的钱,都跑他口袋里去了……”刘向荣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愿再说。
有些事情,只要起个头,明白人自然明白。
春渐满和独孤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那些乞讨者。
难不成,刘向荣倒是在为那些乞讨者求一条生路?
左不过现在乞讨者也好,刘向荣的人也好,男孩也好,都在他们手上。
谁也跑不了。
如果警方让他们直接把男孩放走,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先回去,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交代。”春渐满想拍拍刘向荣的肩膀,可这手还没拍上去,就又被独孤尽扣住了手腕,“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你家这位……醋劲这么大。”刘向荣看着独孤尽有些后怕,他可从没想过对春渐满不利,不然这位非得把他剥皮拆骨了不成。
“其实你还算红娘,于情于理,我都该帮忙。”独孤尽咂摸了一下,还是说了句人话。
“要是之后事情解决的顺利,我们的合作不是不能继续。”
“不过这个利润得重新算,我可不吃亏。”独孤尽目送刘向荣被押上车,自己也跟着春渐满重新上了车。
“我们帮完忙,估计他们不会让我们呆在局里。”春渐满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可独孤尽不是什么要面子的人,“他们不让我们留,也不会明着赶我们走吧,欠我们这么大的人情,他们不好意思,我好意思赖着不走啊。”
“只要我不要脸,非要插手他们的事情,总不能把我也扣下吧。”独孤尽说得混不吝,可却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来吧,你说说,你家是干什么的。”独孤尽终于舍得把男孩嘴上的胶布撕下来了。
男孩那柔嫩的唇周被胶布贴了一段时间已经红肿起来,他只是用舌头顶了顶脸颊就有点儿疼。
“这么疼?脖子上的血都干了,再过会儿伤都要好了,嘴上的这个没办法,不给你摘了一直贴着也受罪。”独孤尽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我,我爸不让我说。”男孩摇了摇头,他听了这么几句已经明白自己家估计惹什么事了,不然对方也不会非要来抓他。
“不说也有办法知道你家做什么的,你自己说还能给我们留点儿好印象,不然等会儿飙车,让你知道什么是生死瞬间。”独孤尽说着说着这嘴就开始恐吓小孩儿了。
春渐满没好气地瞪了独孤尽一眼,“好好问话。”
“我又不是你们系统里的,可不能拿你们的那套职业规范来要求我啊。”独孤尽满不在乎把头扭到一边,表示抗议。
男孩到底年纪还小,不经事,被这么一说,就把自家的基本背景情况说了,可这背景一说,春渐满和独孤尽又开始头疼了。
“画有给你新的预示吗?”因着有男孩在场,春渐满只能含糊地问了一句。
“有没有,这事儿都得在我手里结,不然有好果子等着我。”独孤尽头疼地叹了口气,如果真有可能,他压根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太危险了。
“跟你师父说声吧,如果有万一,能兜个底。”独孤尽暗指曹鸿盛。
“我知道了。”春渐满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师父也会处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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