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处都出现了不知名的黑雾层层叠叠盘旋在天空中,已经引起了气象局的强烈重视,也有人好奇,拿出了专业的设备蹲点拍摄。
这些黑雾从一开始高高的一个小团,逐渐压低,有的甚至快将高一些的楼屋吞噬进去了。
“是不是有台风要来了?”这种自然景观虽然稀奇,可对于现在见多识广的人来讲,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毕竟随着时间,天象已经越来越怪异,今天暴雨,明天冰雹,后天再下雪,大后天暴晒,都有可能,有的城市甚至能体验一天四季,更有东边暴晒西边冰雹的情况。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居委会,本来和睦的邻里突然变得狰狞。
平日里可能也会有些小摩擦,但文明和面子永远是最后一层遮羞布,很少有人愿意直接撕破。
但今天不一样,同一个小区的高楼住户都疯魔了。
那状态不得不用疯魔来描述。
各个张牙舞爪,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而且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发现,这些人聚集过来后,他们磨练许久,已经变得平和的心态也急躁起来,越来越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柯嫂,消消气,先喝点水,您和您家先生一直是模范夫妻,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没有什么事情非要闹成这样,何至于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急躁,耐着性子安抚。
“模范夫妻都是虚的,日子要靠自己过,谁乐意跟他过谁跟他过,你要喜欢你把他带回去好了。”柯嫂说话夹枪带棒,她用力踢了一脚椅子,发出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这一声像是点燃了什么导火索,直接把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也惹火了,原本拼命压抑的怒气被黑雾牵引,腾升出一大片,直接笼罩了她全身,双眸变得更深不见底,连一丝光也无了。
接下来就是非常混乱的混战,全都变成了原始的动物。
靠着本能驱使,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一情景出现在各个居民楼中,从最先遭殃的高楼用户到中层,很快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已经有很多看守所里聚满了人,而这些人也影响了警方的工作人员。
一瞬间,世界上好像再无一片净土。
独孤尽彻底将画里的黑雾驱散挤走后,他想带着春渐满去现世,却发现自己心念转动后,无法瞬移。
如果他丧失了这些能力,那他就与普通人无异,一个普通人,又如何拯救世界?
再次被迷茫笼罩,春渐满看了他一眼就发现独孤尽陷入了低沉,立马抓起独孤尽的胳膊在上面咬了一口。
“满哥你干什么?!别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对我……”独孤尽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了春渐满眼中深深的担心。
那份浓重的情绪一下子化解了他的阴郁。
轻咳了两声,正了正自己的语气,“你别担心,我没事,我们一起努力肯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说实话,独孤尽的胳膊除了被咬的有点疼之外,之前被绑在树上那才叫真的痛,到现在就有点儿不灵活。
“别得意忘形,时刻记得自己该做的事。”春渐满冷冷地提醒独孤尽,他只能用这种语气,否则他怕自己也火起。
时刻记得……
独孤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重点。
他之前看到神兽们是从一条裂缝中出去的,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也能这么出去?!
即便不靠着他的能力,也能找到其他方式出了画的世界。
“跟我走。”独孤尽扣住春渐满的手腕,牵着他朝自己印象中看到的地方过去。
春渐满强压下那股不耐,没有甩开手,每次想要甩开,他就暗暗掐醒自己。
这种提醒对他很管用,原本就是极度自律的人,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格外靠谱。
相反独孤尽很不适应,他随性惯了,尤其有了这幅画之后,更加随性,很多事情都由着自己了,现在被黑雾影响起来也就更加轻易。
内心的怪物很容易跳出来,只不过这怪物碰上了春渐满就不得不老实了,缩头缩尾。
刚冒头就要被一拳打回去的。
眼冒的不是金星,而是桃心。
“满哥!找到了!我们从这里出去,回现世,把那些崽子都抓回来!”独孤尽说出这句话后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几千几万年前,他也曾对着谁说出过这句话,也曾经历过这一切。
但山石移转,是海不是海,是山不是山,哪里都变了。
这股熟悉也一闪而过,独孤尽想要抓住,抓了许久都没抓住。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出去。”春渐满继续用平静且冷淡的语调催促。
独孤尽紧紧扣着春渐满的手,踏进裂缝的那一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他,比之先前更甚,就像是有什么即将离他而去,且永远都夺不回了。
那种遗憾感让他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随着空间挤压,化作碎星,留在了春渐满手中。
春渐满看着空空的手掌,他的指尖微湿,心脏猛地生疼,随即大脑一片空白。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是必须完成的事。
是非他不可必须完成的事。
这里是哪里?他很熟悉,又好像不属于他。
春渐满看着空旷的世界,拥堵的空气闷在他的心口,像是连呼吸都不会了。
独孤尽怅然若失地看着在他身后闭合的裂缝。
他没有把他该保护的人带出来。
一切都是虚妄,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他的保证,他的决心,都像是假的。
不对!
不对!
要相信自己!
一切还没到最后,他还有机会!
他和春渐满还有机会!
“好冷。”喃喃自语很快被飓风吞噬。
这个世界是苍白的,冰冷的,没有人情味的。
不是他所认识的世界。
糟了,太迟了,他出来的太迟了。
独孤尽看了眼大雪覆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封了,街上被一层层透明刺目的冰笼罩,独孤尽踩了一脚,差点滑倒。
他现在简直寸步难行。
“有人吗?!”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呼啸的寒风很快盖过了他的声音。
季节不对,天气不对,路不对,什么都不对。
他继续心念转动,试图定位到认识的地方,可他闭眼,再睁开,甚至试图升腾起水汽,都成了无用功。
“九尾狐!”
“蛊雕!”
“葱聋!”
“文鳐鱼!”
“耳鼠!”
“猲狙!”
“合窳!”
独孤尽将一个个神兽的名字都喊出来,眼角的泪已经干涸。
“你们在哪里?!速速归来!否则就不是小小的惩罚了!”
“再不出现,我必将你们一个个抓回,严惩!”
吓唬完后,独孤尽自嘲地嗤笑了一声,一旦他失去了那些力量,神兽们也就失控了,哪里会听他的。
可就在他这么认为是,脚踝处有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在蹭他,只不过不是熟悉的温暖,是冰冷的。
“主……人……救我……”耳鼠的皮毛上全是鲜血,且结成了冰,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灰雾。
独孤尽僵硬了一瞬,蹲下身将耳鼠轻轻抱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们……被追杀了……”耳鼠忍着疼痛,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出口。
“你们……”不是自己逃出画的吗?
独孤尽脑海里全是怀疑,可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忍再怀疑,他轻轻抚了抚耳鼠的耳朵,那双长耳朵上的毛全没了,不知道是被什么弄得血肉模糊,凹凸不平。
而神奇的是,神兽被他安抚后,竟身上莹润出了一圈光晕,身上的伤痛开始修复。
速度不快,但过了一会儿后,竟修复如初了。
耳鼠变得温暖,瘫软在独孤尽怀里,“主人,谢谢……谢谢……”
“其他神兽呢?它们在哪?”独孤尽现在不想管它们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意愿出逃了,只想把每一只都找到,塞回去,之后怎么惩罚之后再说。
“我不知道,我们出来之后就都分散了。我被塞入了其它生物体内,进入了屠宰场……”耳鼠回忆了一瞬,耳朵都害怕得抖了两下。
可仍旧没放弃回忆,只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我被宰杀了,但是我有一定的灵力,没被杀死……分离出来,跑走了。”耳鼠又开始发冷,它从来做的都是治愈他人的事,当被需要他治愈的人拿着刀对它一下下割肉分骨时,它崩溃了。
“主人……我不想再治愈人类了。”耳鼠把耳朵都垂下了,它不敢睁开眼看主人的神情。
“连你们的春老师也不救了?”不知怎么,独孤尽突然感到一份安宁,心里没那么焦躁了,也能好好说话了。
“春老师怎么了?!春老师受伤了吗?!”耳鼠没了先前的敌对情绪,在它的世界里好像直接把春渐满分离出了人类的范畴。
春渐满就该是单独分类的。
“他被留在画里了,一个人,可能会受伤,你救不救?”独孤尽没那么绝望了,好像他治愈了神兽,自己也被治愈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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