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言打车过去的途中通知了蒋飞沉，并给陈西柚打电话询问夏栀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陈西柚：“没有啊，栀栀没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了吗？”
顾嘉言：“没事，先挂了。”
陈西柚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眉头轻轻拧在一起。
为什么她总觉得顾嘉言这一通电话有些其他的寓意呢？
还是说，她想多了？
事情紧急，蒋飞沉骑着顾嘉言放在他家里的机车赶去那个废弃菜市场。
顾嘉言也正好到哪里。
周围很安静，两边的巷子灯红酒绿，废弃菜市场里黑得无边。
夏栀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顾嘉言表面还算淡定，但实际已经心急如焚。
他打开手电筒，准备朝废弃菜市场里面走时，衣袖被一个力道拽住，“诶诶诶，顾哥，真的要进去吗？里面那么黑……”
他瞥了眼这个力道的主人，“你在周围找找，我自己进去。”
蒋飞沉更不愿意了：“别啊，顾哥，我怎么能让你一个进去呢。”
顾嘉言没再跟他废话，直径朝里走。
蒋飞沉赶紧拉住顾嘉言的衣角，并跟在他身后。
菜市场里弥漫着腐臭和鱼腥的味道，很刺鼻。
蒋飞沉皱着脸捏住鼻子。
大片的黑暗之地里只闪着一个灯光，就是在这个废弃菜市场开的唯一一家酒铺。
顾嘉言按照亮光的方向带着蒋飞沉往那边挪动。
蒋飞沉用手电筒小心且带着一丝好奇地照着周围，越接近那个酒铺，那股腐臭和鱼腥的味道就越重，他忍不住做了一个干呕。
只是这一下，顾嘉言便和他拉开距离。蒋飞沉见顾嘉言走远了一截，便急忙去追。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嘎吱”的响声，吓得他差点腿软跪下。
他跑过去抱住顾嘉言的胳膊。
顾嘉言转身走过去查看地上的东西，是一支笔。
这支笔他认得，是夏栀经常用的那支笔。
他的双眸轻颤，手里紧紧攥住那只已经被蒋飞沉踩成两半的笔。
蒋飞沉看出了顾嘉言不对劲，他收起情绪，小声问道：“顾哥，这是栀妹的吗？”
顾嘉言轻轻应了声。
“栀妹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蒋飞沉瞬间浑身冒冷汗。
“不会的。”顾嘉言将那只断成两半的笔塞进口袋里，而后举起手机顺着手电筒光线加速往酒铺的方向去。
蒋飞沉也提速跟去，只是途中，他猛地拽住前面的人，他用手机照向一个方向。
“顾哥，那边。”他咽了一口唾液，“好像是个人。”
这五个字说完，蒋飞沉脸上的一个汗珠正好落至他的舌尖。
很咸，咸得他现在想哭。
顾嘉言顺着光望去，一个人披散着头发、嘴巴被封住且瘫坐在菜市场大理石铺里。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只是垂着头坐在那里。
他抬步往那边走去。
蒋飞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当他犹豫之时，他拿手机四周照了照，结果手机停在了平行的右边，他整个人呆住。
一个披散头发的人站在对面。
随后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蒋飞沉瞬间炸了，“啊！……唔唔！”
“假的。”顾嘉言捂住他的嘴。
他用手机照向蒋飞沉刚刚手机照的方向，随后拉着人继续往那个酒铺走。
“都是假人。”
蒋飞沉魂都快丢了，他紧紧攥住顾嘉言的胳膊。
直到抵达酒铺跟前，蒋飞沉都没再用手机再随便乱照。
两个人顺利进了酒铺。
酒铺已经歇业，只是亮着灯，但却没人在。
蒋飞沉喊了好几声都没人。顾嘉言越过阻隔来到前台里面。
他查看登记表以及电脑里的购买记录，上面显示：【夏栀，于七点二十五分购买一桶米酒。】
并且在夏栀下面，还有一个购买记录——
【张何，于七点二十六分购买一桶米酒。】
她来过。
张何……
他们买酒的时间很接近，是一起来的吗？
顾嘉言将手里的本子放下，从前台走出来。
他正准备朝外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谁在喊啊，这么晚了，没看到已经打烊了嘛！”
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紧接着，视线之内出现了一个扎着双马尾，两边马尾一个蓝色，一个粉色的小姑娘轻盈地走出来。
年龄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她一脸怒色地望着他们，“就是你们两个大呼小叫，来干嘛！”
蒋飞沉愣了几秒，而后道：“你们家大人呢，我们来买酒啊。”
那个小姑娘往前台的座位一坐：“小伙子，姐姐今天二十五岁了，我是这的老板娘！”
蒋飞沉：“啊？”
二十五岁！
长得比他还年轻！
“谁动我东西了！”老板娘怒视顾嘉言，像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顾嘉言脸色平静：“抱歉，我们来找朋友。她今天来买酒一直没回家，所以看了登记表和购买记录，抱歉。”
那个老板娘听了之后，收起生气的表情，她一脸欣赏看着顾嘉言模样说：“你……们再找今天下午来买酒的那个小姑娘吧。”
蒋飞沉：“你记得她？你知道她买完酒后去了哪里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不过和她一起过来的三个男生里，我倒是认识一个。他叫张何，混世魔王一个。我就知道今天跟他一起来的那小姑娘，肯定不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蒋飞沉：“什么！一起来的！”
老板娘点了点头：“对啊，你们不是看了购买记录吗，他俩一人买了一桶米酒。那小姑娘提不动，张何还给帮忙提了呢，我当时还觉得怪甜蜜的。”
“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顾嘉言脸色稍沉，紧紧攥着拳头。
“张何带小姑娘去了哪里……”老板娘思索着：“嗯……张何好像是说，要带那小姑娘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然后那个小姑娘不想去，最后到底去没去，我也不知道。”
说着，那个老板娘便从口袋拿出几个绿色的假眼珠子，蒋飞沉看到后瞬间弹跳到顾嘉言身后。
那个老板娘见状毫无形象地大笑着：“你这么胆小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
蒋飞沉嘴角抽了抽：“所以，那些假人是你放的？”
“什么假人？”老板娘十分从容地收起笑容，露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就……”蒋飞沉的汗珠顺着脸颊流至脖颈：“外面那些假人啊？”
老板娘语气悠然变得阴森森起来：“你们来的时候，是看到了什么吗？”
蒋飞沉被她吓得真的快给跪下了，他躲在顾嘉言身后，紧紧攥着顾嘉言的衣服。
而顾嘉言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淡声开口：“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老板娘打断他后面的话：“哎呀，来都来了，要不要来杯我们这里的招牌米酒呀，帅哥。”
话音刚落，房间内传来一道声音：“心儿，不可胡闹。”
蒋飞沉将头全部藏着顾嘉言帽衫下面，小声嘀咕一句：“怎么还有一个人。”
一个身着青色袍衫的少年操控着轮椅出来，他脸上的稚嫩犹如那个老板娘一般。
两个人看着都跟顾嘉言和蒋飞沉差不多大，只不过这个少年看起来明显要比老板娘稍微年长一些。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那个老板娘从趴在柜台上的样子恢复成安分坐在椅子上的乖巧姿势。
司雪看了眼她，继而将视线落在顾嘉言身上，他说：“你好，我叫司雪，是这家酒铺的老板。她是我的妻子，让您见笑了。”
闻声，蒋飞沉从顾嘉言帽衫下露出一只眼睛查看：“我去，他们这什么情况？未成年现在都可以结婚了吗？”
老板娘：“都说了老娘今年二十五，我家哥哥今年都二十九岁老龄了！”
司雪、蒋飞沉：“……”
二十九岁，老龄？！
顾嘉言微微晗颈以示尊重：“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等等。”司雪拦下他：“你们是不是在找今天下午来买酒的那个小姑娘，我或许知道一些消息可以帮到你们。”
顾嘉言眸色微深：“你知道她在哪里。”
司雪：“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小姑娘被一个叫做张何的男生带走了，应该是去了附近两边的小巷里。”
“谢谢。”
道了谢后的顾嘉言，拽着蒋飞沉就往外走。
蒋飞沉都没来得及反应，背对着那两人道：“谢谢啊，再……不是，拜拜！”
待两个人走后，司雪将目光缓缓转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眼神里夹杂着生气。
“哥哥，你别生气。”凌心冲司雪弯着眉眼笑了笑，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我就是出来看看他们长什么样，我心里只有你。”
司雪很显然没被她甜言蜜语蛊惑，他操纵轮椅后退了一点和她拉开距离，“关门，熄灯。”
凌心笑着回：“好嘞！”
司雪先进了屋内，凌心熄完灯将玻璃门关上，然后一蹦一跳往屋内走。
她进去的时候司雪已经坐在了床上，她脱了外套就往他身上扑。
“哥哥，我们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吧。”她将头埋在司雪的胸口前蹭了蹭。
司雪将她从身上推下去，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做。”
凌心郁闷地抬头，她将司雪的手抽出来反扣在她身后，往他身上重新挪，“哥哥，你别生气嘛。”
司雪没让她成功，单手将她重新推到原来的位置上，他往下滑了滑躺在枕头上，并伸手暗灭了床头的灯，“睡觉。”
凌心侧躺抱着他不撒手，她甚至开始伸手在司雪身上各个地方游走，撩得司雪火大。
“心儿。”司雪在黑暗的空间压着声音：“别闹了。”
凌心：“那你让我亲一口。”
司雪不说话。
心儿继续撩他，她作乱的手被桎梏住，她就开始用脚。
最后司雪实在没法忍，勾住旁边人的腰肢，在黑暗里精准找到她的唇瓣吻了上去。
凌心得逞地趴在司雪身上被他吻着，直到她有些呼吸困难，才轻轻推开身下的人，“哥哥，你好没有原则。”
说着，她就开始去扯司雪的衣服。
这次司雪没阻止。
司雪低沉着声音：“心儿，没有下次。”
凌心亲了亲他的喉结：“我心里只有哥哥，纵使别人长得再好看，也只有你。”
她往下挪动，轻吻司雪的心口，“你可以无数次来验证，我愿意无数次接受验证。”
司雪上下滚动了下喉结，压抑着舒了口气。
彻底败了，他任由着她来。
他总是无限次在她这里沦陷，而她也总是无限次没有让他输。
一阵狂欢……
凌心趴在司雪的心口处，她问：“哥哥，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那个小姑娘被张何带去了哪里？”
司雪抬起胳膊放在额间。
刚刚完事，这人就又开始了。他闭嘴不答，装作已经睡着。
结果听见趴在他身上的人小声嘀咕一句：“体力真差，还没我好。”
司雪；“……”
然后下一秒他便将女孩儿压在身下。
凌心：“嗯？”
被压着吻让凌心有些喘不过气，即将窒息之前压在她身上的人才离开。
凌心喘着气；“哥哥？你没睡着啊？唔？”
司雪只留给她换气的间隙，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吻完之后，他才起身抬步走向浴室，留下一句话：“别挑战我的极限。”
被吻得有些失神的凌心瘫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而后起身冲进浴室，“哥哥，你欺负我！撩完就跑。”
司雪：“出去。”
已经冲进浴室的凌心：“我不要。”
司雪咬着牙将人从玻璃门后拽进淋浴间，“行，一起洗，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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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废弃菜市场出来后，蒋飞沉撑着膝盖喘气，“我感觉我好像下了一趟阴间。”
顾嘉言拨打着电话：“森林，帮我找一下张何现在在千南路和香林路交接处的具体地方。”
森林：“啊？顾哥，你找张何。行，我现在找找，一会儿给你发消息。”
顾嘉言：“嗯。”
挂完电话后，他朝右边的小巷子走去。
见状，还没缓好气的顾嘉言立马追过去：“顾哥，等等我啊。”
小巷子里太多店，根本找不过来，更何况只有顾嘉言和蒋飞沉两个人。
几分钟后，顾嘉言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森林：【顾哥，张何在交接处左边小巷，“蓝”酒吧里。】
顾嘉言拍了下蒋飞沉肩膀，简单说明情况。
两人转身，毫不犹豫朝左边小巷最里面的那个酒吧狂奔。
“酒吧？”蒋飞沉一边跑，一边说：“栀妹被张何带去了酒吧！我看这小子真是欠收拾！”
顾嘉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到了“蓝”酒吧后，顾嘉言和蒋飞沉两个人开始迅速寻找夏栀和张何。
最后，在一楼右侧最里面的包厢内找到了张何。
顾嘉言大步迈过去，拎起张何的衣领，“她人呢？”
他的声线低沉且阴冷，令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何一脸懵圈，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包厢里因为顾嘉言和蒋飞沉的突然闯入而变得异常安静。
因为在座的，几乎没人不认识眼前的两人。
“顾……顾顾顾哥。”旁边有一个人哆嗦着：“你……你找谁啊？”
顾嘉言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人瞬间闭了嘴。
“别让我问第二遍。”
张何望着眼前的人阴郁眸子，吞咽了一口唾液：“在……她，那个妹妹，去……去去洗洗手间了。”
“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为你说的谎付出代价。”顾嘉言将人扔回座位，他转身朝包厢外走。
他浑身那股阴冷的气息将在场的人都给吓住了。
“顾哥，你去找栀妹，我在这儿看着。”蒋飞沉缓缓走到张何面前，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不同于平时的狠劲儿。
顾嘉言出了包间后，便直奔洗手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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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来的夏栀正低头洗手，刚想抬头整理一下头发，便透过镜子，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她差点以为是她出现的幻觉，直到她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那人渐渐红了眼眶。
她有些慌神，转身走到那人面前，“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被那人紧紧搂进怀里。
很紧，紧到她有些喘不过气，但身前那股温热且极具安全感的气息令她很心安。
顾嘉言抱了很久。
夏栀一动都不敢动，直到抱着她的人缓缓松开。
顾嘉言上下动了动喉结，他将手腕搭在夏栀肩膀上，掌心附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他的嗓音低哑：“夏栀，以后出来能不能刚我说一声，真的让人……挺担心的。”
男生的手很冰，脸颊那微凉的触感让夏栀有了几分清醒。
她挪开落在他鼻侧那颗淡棕色美人痣的视线，这大概率是她第一次主动移开这道视线。
她回视着顾嘉言的眼睛，轻声解释：“我以为我会很快回去的，对不起。”
顾嘉言猛然松了口气，他拽着夏栀的手腕离开了洗手间这边。
顾嘉言将夏栀带到一个人少的角落，这边有一扇窗户。
他打开窗户，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顾嘉言：“樊婆婆，我找到她了。”
夏栀抬眸看向旁边的人。
顾嘉言低垂着眸子坦荡地与她对上视线。
顾嘉言：“人没事。”
顾嘉言：“好。”
接着，顾嘉言便将手机放在她耳边。
原本夏栀是想自己拿手机的，但顾嘉言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她干脆就着顾嘉言举手机的姿势，唤了声：“外婆，我没事。”
电话那边樊采春那边情绪很激动：“你这丫头，你就知道给我惹麻烦是不是！那么一大桶米酒你咋拿得动啊，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夏栀：“我以为我会很快就能回去的。”
樊采春：“什么你以为！南城你熟悉吗，你就乱跑！你也没想过你跑丢了咋办！那地方你认识吗，你就去，那老头子三天两头厌恶你，你看不出来吗，你还帮他去买米酒！你是不是傻啊！”
夏栀低头挨着樊采春的“训”。
最后等到樊采春“训”累了，让她将电话还给顾嘉言。
夏栀推了下顾嘉言的胳膊，语气低低的：“外婆让你接电话。”
“樊婆婆。”顾嘉言将手机重新放在耳边。
顾嘉言：“不麻烦。”
顾嘉言：“没事。”
顾嘉言：“嗯，马上就回去。”
顾嘉言： “好”
挂掉电话后，顾嘉言将视线重新挪回旁边的人身上。
女孩儿还穿着校服，脸上表情有些低落与木讷，似乎是挨训后有些不开心。
他拉过女孩儿的胳膊让她站在窗口前吹风，而他则站在她身后，手搭在窗边将人圈住。
两个人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但距离却十分亲昵。
对于顾嘉言突如其来的动作，夏栀有些慌神，她愣愣望着窗外那些五彩斑斓的招牌。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张何有没有欺负你？”
夏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说：“他帮我一起去买米酒，买完之后非要带我到这里来玩。我拒绝来，他就把我买的米酒带走，我想重新回去买，但……”
说着，她脑海里便浮现出她重新进入那个废弃菜市场时，看到的那些长头发的，且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她不禁浑身一颤：“那个菜市场里有‘鬼’。”
顾嘉言知道夏栀在说什么，他没插话，等着她往下说。
夏栀：“然后我就又跑出来了。”
所以是那个时候掉落的笔。
夏栀：“我出来之后，天都黑了，我又必须买米酒回去。我想着，张何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就跟他来了，他说，最晚九点半让我走。”
说完后，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顾嘉言任何反应。她又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与不知所措。
少倾，顾嘉言直起身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夏栀肉眼可见松了口气，而后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用得着松这么大一口气吗？”
夏栀：“……”
大哥，你要不看看你刚刚那距离。她一旦有个大动作，两个人就会有触碰。
此时，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顾嘉言：“来这儿，他有没有逼你喝酒？”
因为这里是酒吧，酒精味弥漫，他闻不出女孩儿是否喝了酒，只知道她的眼神看着很木讷。
夏栀摇了摇头：“没有，我和他们玩游戏，我输了，张何喝酒。”
顾嘉言一顿，十分不爽地眯了眯眼眸，有种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以及有种莫名被人撬墙角的感觉。
夏栀看着顾嘉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定睛在那颗美人痣上。
“别看了，回家。”顾嘉言将人拽走。
夏栀眨了眨眼睛，收了心神：“我书包还有米酒都还在张何那里。”
顾嘉言：“嗯，过去拿了回家。”
夏栀：“哦，好。”
两个人来到包厢，里面依旧一片寂静。
蒋飞沉像个二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中央，张何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后面围着一圈人，且他的嘴角很明显地红肿了起来。
夏栀愣了愣，这不会是顾嘉言打的吧？还是蒋飞沉？
“栀妹！可算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你飞哥我为了找你，还下了趟阴间！”蒋飞沉看见夏栀立马弹起来。
夏栀：“……”阴间？
张何见夏栀回来，像是看见了救世主，立马就往那边跑，结果被顾嘉言挡住。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后退几步。
张何歪头看向顾嘉言身后的夏栀：“妹妹，你解释一下，我可没欺负你啊，好吃好喝都供着呢。”
夏栀也歪头越过顾嘉言看向他，而后看了眼沙发那边的蒋飞沉以及包厢内的其他人，她启唇道：“误会，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我也……挺开心的。”
如果能让她早点回家的话。
张何：“顾哥，你看！我真没欺负妹妹。何况妹妹是你的人，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蒋飞沉幽幽飘来一句话：“我看你挺有那个胆子的。”
他举起手里的一个正方形的小薄片扔到张何身上。
张何红着脸慌乱接住：“不是不是，这不是，这不是我的！”
说着，他便将那东西塞给后面一个人，“别给我乱塞东西！”
“哎呀，张哥，我不是看你挺喜欢这妹妹的嘛，就给你一点勇气。”
说到后面，他的分贝几乎为零。
因为顾嘉言整个人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在一旁安静听着他们对话的夏栀，大概搞明白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站在顾嘉言身后一言未发。
蒋飞沉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刚刚说“要给张何勇气”的那人旁边，单手搭在他肩膀上，“给点勇气？兄弟，我也需要点勇气。”
那人皮笑肉不笑将刚刚那个小正方形薄片颤微地重新举起来。
下一秒，蒋飞沉就直接将那人推倒按在沙发上，桌子上的酒瓶因为撞击纷纷倒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夏栀猛然缩了一下身子，她将整个人藏在顾嘉言身后，下意识揪住顾嘉言的帽衫。
“飞哥，不是飞哥，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不和他计较。”张何过去拦架。
蒋飞沉忽然将视线转向张何，冷冷道：“你觉得只有他一个人挨打吗？”
他腾出一个手将张何头按在沙发上，张何丝毫挣脱不开，但他依旧奋力解释着：“不是啊，飞哥，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是蛮喜欢夏栀妹妹的，但我知道，她，我不能碰，只是想交个朋友，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啊。”
突然冒出来一连串彩虹屁，令夏栀产生了一点错觉。
一定是因为顾嘉言和蒋飞沉，所以他们才不敢拿她怎么样。
但，除了让她九点半这么晚回家这一点，张何做得很过分，其他地方她的确没有受到任何欺负。
甚至去买米酒的时候，都是张何帮她提的米酒。因为那么大一桶，她的确提着很费劲。
夏栀歪了歪头，小声道：“他的确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放了他吧，我们回家吧。”
顾嘉言没看她，只是冷脸看着蒋飞沉“折磨”那两个人。
直到夏栀拽着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他的情绪才有了起伏。
彻底败了。
蒋飞沉放开了两人，夏栀走过去给张何道了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她总觉得得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张何明显很意外，顶着红肿的嘴角笑了笑，他说，没关系。
他将书包和米酒递给夏栀：“是我考虑不周了，女孩子的确应该早点回家。”
夏栀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他们只是担心我，你的嘴角，没什么大碍吧。要不我给你一点医药费或者是精神损失费？”
“不用不用。”张何连忙挥手：“嗐，都是小事儿，男孩子嘛，不打不相识。”
.
三人一起离开了酒吧。
当夏栀看见那辆载着她“噩梦”的机车，她瞬间提高声音：“我们不会要坐这个回去吧！”
顾嘉言提着米酒，稍稍抬了抬眉。
蒋飞沉率先开口说话：“栀妹，你还没坐过机车吧，要不要体验一把？这辆的机车可是顾哥自己精装改良的，性能一级棒！”
夏栀嘴角抽了抽，她真是谢谢他，她不但坐过，还不只一次！
她上次还当着顾嘉言面发誓过，这辈子再也不要坐机车！
“不用了，我想活着。”
蒋飞沉极力推荐着：“试试嘛，栀妹，真的爽翻了！”
夏栀：“我不试，我坐车回家。”
顾嘉言此时出声：“她害怕坐这个，我跟她打车回家，你把车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蒋飞沉见夏栀小小斜视了一眼顾嘉言，眼神中带着几缕幽怨，才确定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在思索什么，但最后好像也没想明白。
“那我先骑回去了，你们回家也注意安全啊。”
“栀妹。”临走时，蒋飞沉坐在机车上，冲着站在顾嘉言旁边的夏栀道：“下次出门记得跟人说一声儿啊，还蛮让人担心的。”
夏栀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蒋飞沉扬起一个笑，对他们摆手，“行，那飞哥我，先走了。”
.
顾嘉言将夏栀送到家门口，他把米酒递过去。
夏栀吃力接住。
“我今天说了什么，记住了吗？”
顾嘉言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夏栀提着米酒，转着眼珠子回忆。
良久后，她抬眸无助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在收到顾嘉言犀利且冰冷的眼神时，夏栀瞬间挪开视线，眨巴了几下眼睛，望着灰暗灯光下那颗有些看不清的美人痣。
她软声道：“以后出去能不能说一声，挺让人担心的。”
顾嘉言的原话，她照搬。
只是去了人称，但没换语气和字调。
顾嘉言低声道：“别闹。”
“我记住了。”夏栀露出一抹笑，她弯着双眼。
顾嘉言轻轻勾了下嘴角，抬手轻揉了下她的软发，“回去吧，晚安。”
夏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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