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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解脱

第九十五章:解脱

平鸽在外听着,那声哀嚎痛喊的泣声陡然响起,她便知里头那人大概是生还不了了。

如她预料中的,失去同伴的姑娘无声悲伤许久,才缓慢出来。

平淡的双眸暗含几分赞许,平鸽静待她有话想说。

“您将我送出去,我能给您什么?”

“是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常悦露出些微疑惑,有事央求她,在鲜卑还有什么事是平鸽做不到的吗?

“我想请你在我死后将我的骨灰带回西夏。”

她轻言且笃定了自己将会身死,常悦心中惊诧,面上亦有所表现。

平鸽噙着笑弯唇,懒懒道:“常悦,我知晓你不会多言劝我,加上你的身份故而请你来做这件事,我本是西夏人,如今落叶归根,魂归故土,你该是很乐意帮我的。”

常悦口中有些干涩,迟钝发问:“我能问问,您为什么吗?”

“不想活了可不就该死了吗。”

似呢喃的一句话将她的内心想法袒露无遗,平鸽觉得如此直白怕不会吓到她,换了个语气道:“因为我想通了,与其不快苟活,期待那些不可能的泡影,不若用死亡的痛苦来结束这一切。”

“您若是想回西夏,我可以帮您!”

听得出她话中的转圜,常悦急急提议。

死亡对常悦的影响非常,裴良刚在她面前没了呼吸,难道还要看着平鸽再来一次吗?

“我刚才还说你不会劝我呢。”

迎上她急切忧思的眼眸,平鸽温和的摇了摇头,眼中是早已下过决心的绝然。

“常悦,是我渴求这个结局许久,如今不过是想通了,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你不愿答应我吗?”

“…好。”

既是平鸽所愿,常悦会相助她。

得了承诺的女人弯眉,很浅的露了个发自内心的笑,诚恳道:“多谢。”

胸中的悲伤情绪难抑,常悦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沉静转身间掉下泪来,右手抬起狠狠压在心脏处,深蓝色衣裙的姑娘浑身颤抖,紧紧咬着唇不愿表露。

“常悦。”

被唤的姑娘停步,面上泪迹斑驳无法示人,常悦没有转身。

“常悦,旁人于你都是过客,将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你要想的事,我知晓你悲痛难解,但每个人都要向前看,可以悲伤,莫将自己困在名为悼念的囚笼中。”

拓跋楼身为主帅最早接受兵败的消息,真正令他慌了神的,是那些射向王帐遍地燃火的箭矢。

将战场上一应事宜交给丘林唁,拓跋楼孤身驾马快速回返,帐篷挨得近,一旦起火便不可控,穆澜虽然是他安排到平鸽身边保护她的,出了事故肯定会第一时间保护她。

但拓跋楼还是不放心。

将常悦二人带到战俘营,平鸽散去帐内婢女,喝下最后一盏产于西夏的茶,拿起了帐外燃着的火把。

拓跋楼急马回奔,便看到平鸽亲自引燃了帐篷各处,她一个人处于火势最旺处,简直快要和火苗融为一体。

“母亲!”

想都没想的弃马冲进火海,却被里面之人狠厉的喝住:“站着!”

母子俩隔着几十步,拓跋楼完全有把握在此时火势不盛时冲进去将平鸽带出来,可他了解平鸽,她是真想自尽呐。

“噗通”一声,高大的男子双膝跪地,痛声哀求道:“母亲,请您出来,鲜卑虽败了但儿还是部族首领,儿子定护您往后富贵无恙,求您快出来吧,切莫做傻事。”

临了了,平鸽倒愿意同这个亲子多说点话。

“阿楼。”

这个称呼太过陌生,在那些需要他们母子和睦慈爱的假象里她才会说,那些时候没有一次是真心实意,如今也是。

“到死了,你也不懂我,连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平鸽眼神冷淡,拓跋楼理解她与否都对她无关紧要,只是想感慨一下。

拓跋楼自诩孝顺亲母,掌权以来物质上从没短缺过她,但他们二人的隔阂依旧在日渐加深。

鲜卑王族长大的狼崽子理解不了平鸽的恋乡情节,还以为她是怕往后享不了尊贵不如及早自杀。

无论西夏胜败与否,平鸽都没打算活着经历完此次战争。

或许是常悦西夏人的身份,亦或者是那些时间的相处令她心境开阔了不少,平鸽不愿再过着不明不白地束缚生活。

与其身处这个困顿局面得不到解脱,还不如撒手离去,了结痛苦。

“母亲!您想儿子理解您您也要活着才能阿,求您快出来,火势愈渐加大您有危险啊……”

拓跋楼又怎么敢违抗平鸽下的严令,若他不听她的话执意闯进去,平鸽只会发更大的脾气。

平鸽已背对了过去,在旁人看不到的视线里,姿容倦怠的女子扔了火把,看着越来越大的火苗眼中浮现疯狂。

那声喝响大概是困不住拓跋楼,后者在尊她听她话,也不可能亲眼看着她去死。

无妨,她还有别的手段,算算时辰,也该发作了。

拓跋楼在她身子不稳栽倒后便直接冲进火海,捞起地上的人立刻冲出,绕是如此,俩人还是被火烟熏得黑了一圈。

平鸽状态看着很不好,拓跋楼坐在地上揽着她,颤抖着手流着泪去触摸她的手,嘴里哀求着:“母亲,母亲……”

不就是一场火吗?为何母亲口中还在流出黑色的血?

拓跋楼察觉异样,何尝不知这是什么了,就是不愿相信,傻子一样在心里反复问这是怎么了。

“没用的,我用了雷公藤。”

“母亲!”

她宁愿服毒自尽,也不愿在世上好好活着。

雷公藤的毒性无人不知,拓跋楼抱着她忍不住发抖,颤声泣问道:“您就这般不愿和我相处吗,您直说儿子离您远远的,您又何至于这样?”

为人子方面,拓跋楼总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以至于心里总埋着一颗定时的雷。

他知道平鸽心不在此,从前他还小母子俩活着都困难,现在他掌权说话有用,平鸽是不想回去了。

致命毒药的作用挽回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身边离世而毫无办法,拓跋楼不免悲怮低喊出声。

平鸽动动手指都困难,闻言却笑了声,“我不恨你。”

“可您也从没爱过我是吗?”

平鸽默认不语,拓跋楼吃吃讽笑出声。

外人皆道他有平鸽为母是他修来的本事,得她庇佑长大夺权,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这对母子的貌合神离。

“就因为我是老可汗的种,就因为您不爱他,可我是爱您的啊,我是您亲生子,自幼受您教导,我的本事谋略都是您教的,我是您一手培养出来我是无辜的啊!母亲……”

男子哀泣的泪珠滴到她手背上,平鸽眼神已然涣散,夹杂着丝丝向往。

“这局我解不开,这些话也别对我说。”

拓跋楼捧着她变僵的手,一遍一遍说着请求她活的话。

望向这世间的最后一眼平鸽看着前方,那里是西夏方向,平鸽心里想,若再来一世,她还想投身西夏,长大后一定听父母的话,不乱跑不好奇,尤其不要在西鲜边境逗留玩乐。

再来一回,她不要和鲜卑沾上关系,她要在自己的朝代好好活着,承欢父母膝下,觅得一和美亲事。

“母亲!母亲……”

草原矫健马背上骄傲的可汗垂下了悲鸣的头颅,怀中的女人早已没了呼吸,衣着容貌狼狈的男子紧紧抱着那具尸体,不愿松手。

西夏军占领鲜卑,其势喧天,溃败之兵不堪一击。

李僖找到常悦时,她守在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旁,眼神寂寥,和他看到的战胜回来势颓的士兵一样。

急切下马来不及栓绳,李僖走近她的步子蓦地变缓,很轻的在她旁边蹲下。

许久不见的姑娘脸上沾了血,李僖细细看了她好久才确定她没有受伤。

“阿悦?”

常悦眨下眼回头,看清了李僖的脸,还是那副失神的模样。

“阿悦。”

“李僖,是我们胜了吗?”

远处激烈的叫喊声好像是西夏话,可她身处鲜卑太久,耳边的都是鲜卑语,此时听着也有些不肯定了。

“是,阿悦,西夏赢了,这场仗是我们胜了。”

常悦缓缓扯唇,眼底是疲惫的笑意。

“李僖,平鸽夫人是西夏人,收粮被算计后我被她所救,直到今天也受她庇佑得以安全,如果没有她,我性命堪忧。”

李僖盯着她的侧脸,回应道:“我们厚葬她,阿悦。”

“夫人说想要火化,要我将她的骨灰带回西夏。”

“好。”

怕眼前的情景是梦,李僖眼睛不敢闭上,直到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是真的,他真的见到了常悦,才敢动作。

干笑了一声,李僖有些前后言语不关联道:“阿悦,阿悦。”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疏忽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阿悦,对不起。”

“与你何干,是我一意孤行要来,遇上了危险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你。”

身边的男子似轻噎了一声,便听他缓声庆幸道:“阿悦,还好你没事。”

常悦察觉到不对,不等她转身,一滴热泪啪嗒一声流到她的手背上。

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后者双眼血红脸颊沾泪,手背下巴眼中都有他情难自抑的泪珠。

常悦抬手,温热的手心捧过他的脸,手指拂去他眼睫上的晶莹,前倾肩胛,将人揽到自己怀中。

“李僖,我无事了,很平安,你别多想。”

李僖无言哭泣口中带笑,断续道:“好,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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