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别留在这里。”饭小鱼无力地推了一把小秋，小秋当然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在饭小鱼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弯腰堵住了笼子的门。
“不……小秋，不要这样小秋……”
用她单薄的身体为饭小鱼筑成了一小片坚不可摧的城墙。
小秋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吃了你这么久的饭，总得为你做点什么啊。”
饭小鱼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秋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笑自己要死了吗？
“不，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快走，我从来没有想让你给我什么……”饭小鱼眼里泛着泪花，几乎是爬到了小秋旁边，想拉着她一起往后躲，和自己缩在笼子里角落里。
“你不能这样，这是我的地方，要守也应该是我来守。”
后背撕裂的疼痛让她说话十分颤抖，为了不让自己脱力倒下去，她将手卡的更紧，面对饭小鱼却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多了许多忍耐，“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这么小气的人，小鱼，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谢谢你分我一半的饭，让你自己饿肚子，我拿这条命跟你换。”
她拉着小秋的手，想将她拉出来，但小秋却把手死死卡在铁网的缝隙之中。
她庆幸现在小鱼发烧了没力气，不然一把得把自己薅到角落去。
“我不想你死，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死了我就什么都没了……”饭小鱼几乎是哀求着，她知道会人都死，但她不希望小秋为自己而死。
“你终于承认……我是你朋友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啊。”小秋露出痛苦的笑容，她希望饭小鱼活下去，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饿死了。
剧烈的疼痛让小秋有些站不住，跪倒在地上，确死死用后背堵着整个门。
“小鱼，别难过，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别白费力气了，你不能把自己的命也搭在这里。”
直到许多身穿护甲，拿着武器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只是为了清理感染者，不在意其余任何人的死活。
他们径直掠过两人朝更深处进发。
两人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对于她们来说，这份希望来的太晚了，小秋还是说道:“运气真好……小鱼，活下去，别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小秋的头垂了下去，双手被卡在缝隙里又导致她无法倒下，只能被挂在那里。
什么样的人?地底赌场这样的人，还是联盟这样的人？
这或许压根就是小秋的一句玩笑，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玩笑。
“小秋!小秋!”饭小鱼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时，她的手臂已经骨折，弯曲的不成样子。
饭小鱼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怀里的小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嘿嘿的笑出了声，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被我吓到了吧。”
“这一点都不好玩。”
“小鱼……像真的鱼一样，七秒的记忆没什么不好的，随和一点……输赢，并没有那么重要的，多笑笑，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小秋伸手抵在饭小鱼嘴角，试图像之前那样为她挤出一个笑容来，但她没有力气了，“只是可惜，我看不到了……好想和你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小秋死了。
死在饭小鱼的怀里，饭小鱼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小秋连死之前都要对自己笑。
联盟姗姗来迟的救援解救了饭小鱼，她同其他幸存者一样，被带到一起，集中隔离。
她拥有的东西很少，什么也带不走，唯一带走的是朋友送的吊坠。
饭小鱼将小石头对着太阳，原来这东西这么好看，阳光穿透它，淡紫色的光映照在她眼里。
许久未见的阳光，驱散不了饭小鱼身体里的寒冷，饭小鱼只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反而惧怕阳光。
刺眼的阳光仿佛要将她灼烧殆尽。
没人能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对于饭小鱼来说明天永远都到来不了了。
联盟的人只是将幸存者聚集起来，不断地观察着，仿佛在挑选着什么。
这也是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很快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饭小鱼身上。
从那堆人里一个领队一样的人走了出来，走到饭小鱼身边，看着饭小鱼，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跟我去实验室吧，那属于联盟，而联盟是正义的，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为首穿着护甲的人说道。
饭小鱼无动于衷，联盟是正义的?多么可笑，小秋都死了，正义对她们来说太过遥远。
“联盟……是正义的?”饭小鱼喃喃低语，眼里看不见光，“……可是你们来的好晚，我站在擂台上跟感染者拼命时，见过你们身上的服饰，作为台下为感染者喝彩的观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
饭小鱼没去看那人的脸，只听见他说了句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话:“那只是个别，而且也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惩戒，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听到这句话的饭小鱼愣住了，她抬起头看着这人，看不见脸，也许是因为太阳反光，也许又是因为带着面罩。
究竟是哪一个原因？模糊了他的脸。
“正义会迟到……那我还要那迟到的正义干什么?是来嘲笑我的决定，来嘲讽我吃了不该吃的苦吗？”饭小鱼说道，随后情绪高涨，冲着他骂道:“那我他娘的还要什么正义!”
情绪激动，牵动了伤口，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冷汗的来源并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饭小鱼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联盟也许是正义的，但这份正义不会出现在饭小鱼身上，这个被感染不断侵蚀当然身上。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坚持着，没有失去理智，用自己的意志不断对抗着侵蚀，这会是实验室需要的研究对象。
“只需要小部分的牺牲，造福的将会是千千万万的幸存者。”带着面具的人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说道:“这就是正义，你该庆幸自己的幸运，其他人没有这个机会。”
联盟没有给饭小鱼选择的权利，饭小鱼也知道公平正义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她被带到实验室，成为了异能者。
认识了卡兹、辛格特等人，在那之后饭小鱼如同变了一个人，变得爱笑了，仿佛不在乎任何事。
她的异能是无视疼痛，她知道的时候很惋惜，异能者不会被感染，如果早一点，她是不是就能够救下小秋，是不是就能带小秋看见地上的阳光。
她那么开朗，和阳光肯定很适配，只是她再也看不见了。
自己既没有能力救下小秋，也没有手段保护雾秋。
她想如果在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肯定会做得更好，事实是她什么都做不到。
当饭小鱼得知雾秋是从地下斗角场被救回来时，名字里还同样有个秋字，饭小鱼迫切的想去看看这个人。
万一……
期待落空，但总会时有时无关注雾秋。
实际上雾秋在饭小鱼第一次听到吴婶叫她小秋这个称呼时，明显看见她愣了一下，这似乎是她心底隐藏的秘密。
饭小鱼对雾秋关爱有加，雾秋很感激她，那么她愿意成为饭小鱼心底那个人的替身，如果可以她不介意成为小秋。
只是因为小秋对饭小鱼来说特别的存在，饭小鱼对于雾秋来说同样的特别的存在。
至此联盟夺走了饭小鱼两个朋友。
饭小鱼收拾好情绪，站起身来，蹲的太久腿都有些麻了，她知道一直有人陪着自己，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小秋不希望自己这样，雾秋也同样。
她回头看向辛格特，露出了和以往一样的笑容，说道:“我们去找卡兹吧。”
辛格特上前拍了拍饭小鱼的脑袋，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卡兹也一定很想你。”
饭小鱼笑着，说道:“那我还要和卡兹说你被一巴掌拍飞的事情。”
辛格特面露尴尬，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驳回这个话题:“这还是算了吧，我那么多帅气的高光时刻你们看不到，怎么每次出糗就能被看见。”
饭小鱼无视辛格特的话依旧说道:“我肯定会和卡兹说的。”
辛格特无奈，他也不是怕丢脸，只要她们高兴就行，“随你，你开心就好。”
现在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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