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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戛然而止的自杀(乱太)

港口黑手党顶层的办公室,悬于横滨之上,像是一尊冰冷昂贵的棺椁。太宰治陷在宽大的皮椅里,指尖夹着一支钢笔,无意识地在摊开的文件边缘划着无意义的圈。窗外,横滨的霓虹流淌成一片模糊的光海,绚丽得虚假,如同他此刻唇边挂着的那点弧度。

他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绷带在深色衣袖的衬托下白得刺眼。新换的绷带掩盖着底下尚未结痂的旧伤,和可能正在酝酿的新伤。

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药味和血腥气,混杂着纸张与墨水的气息,称不上好闻,但也不算特别难闻。

桌面上,一份摊开的文件标题格外醒目——《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资产及权限继承预案(绝密)》。

他停下笔,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迹。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终将落幕的戏剧里,提前写好的谢幕词罢了。

别人要什么,他都可以给。

权柄、财富、这条随时可以抛弃的性命,都是筹码。

只要能换来片刻麻痹神经的欢愉,哪怕那欢愉短暂如朝露,虚幻如蜃楼,也值得押上一切。

反正,他从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过什么,自然也没什么可害怕失去的。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打破了死水般的寂静。

江户川乱步站在门口,胸膛微微起伏,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孩子气与狡黠的绿眼睛,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深潭,锐利得几乎要穿透人心。侦探帽下的额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他的目光精准地扫过太宰治苍白得过分的脸,滑过他腕上刺目的绷带,最后,钉死在那份摊开的文件标题上。

空气瞬间凝固,沉甸甸地压下来,连窗外城市的喧嚣都仿佛被隔绝了。

“怎么?名侦探的出现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吗?太宰。”江户川乱步看着办公桌后坐着的人,语气沉沉。

太宰治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那份满不在乎的慵懒重新挂上眉梢。

“哎呀呀,”他拖长了调子,声音轻飘飘的,“这不是我们的大侦探吗?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他甚至还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坐下:“港口黑手党的茶,味道还不错哦。”

乱步没有按他所说的去做。

他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回响。每一步,都让办公室里无形的弦绷得更紧一分。他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死死锁住太宰治鸢色的眼睛。

“太宰。”他的声音低沉,像绷紧的弓弦,每一个字都淬着冷意,“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又到底准备玩什么游戏?”

太宰治微微歪头,笑容无辜又凉薄:“游戏?乱步先生真会说笑。首领的工作,不就是处理这些枯燥乏味的文件吗?确保组织在我……嗯,万一不小心睡着了醒不过来的时候,还能继续运转。”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份预案:“未雨绸缪罢了。像我这样轻浮的人,总得给认真活着的人留条后路嘛。”

他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点自嘲,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那双鸢色的眸子深处,却是一片无光的死寂,任何东西投进去,都激不起半点涟漪。

“未雨绸缪?”乱步重复了一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穿透力,撕裂了太宰治精心维持的假面,“‘沉睡’?太宰,看着我!”

他猛地伸手,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抓向桌上那份刺眼的文件。太宰治的眼神终于波动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想按住,但乱步的动作更快、更决绝。

纸张被大力抽起,发出哗啦一声刺耳的脆响。

“这就是你所谓的后路?”乱步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那份文件,目光扫过上面那些冰冷而详尽的条款,关于组织权力移交的步骤,关于庞大资产的切割分配,关于谁接替哪一部分的职责……条分缕析,冷静得让人害怕。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文件末尾,那个属于“太宰治”的签名上——

笔迹依旧带着太宰治特有的、漫不经心的华丽,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终结意味。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乱步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完美得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目标是你自己!连‘意外’发生的时间、地点,甚至后续一切可能的反应和应对预案都考虑进去了吧?太宰!”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安静地坐在椅子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精美瓷器,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无声地回望着怒火中烧的侦探。那份被看穿、被彻底剖析的寒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掠过他眼底。

“名侦探说过的,”乱步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更沉重的压迫感,他俯视着座椅中苍白的人,“你完全没有必要把什么都自己抗下,那么多人,总不至于只有你一个能动……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他握紧文件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太宰治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短促而空洞,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哦?我像是在逃避吗?作为笼罩在横滨上空的阴影,我需要逃避什么?”

江户川乱步急急地扫视了整个首领办公室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横滨传说里……那本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书」,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太宰治瞳孔骤缩!

“看来名侦探猜对了?那么,为什么不说出来?嘛嘛,原来如此!「书」的存在,不能被太多人知晓吧?否则就会毁灭世界什么的?具体是多少人?是三个人啊……”江户川乱步盯着太宰治,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那么,现在名侦探和你都知道这个秘密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真是……瞒不过乱步先生啊,既然已经满足了好奇心,那为什么,聪明绝顶的乱步先生,”太宰治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是纯粹的、冰冷的困惑,如同孩童询问一个不解的谜题,“还不走呢?”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下一秒,江户川乱步做出了一个太宰治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的动作。

刺啦——!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骤然响起,狠狠划破了死寂!

那份凝聚了港口黑手党庞大权力更迭秘密的绝密文件,那份太宰治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谢幕词”,在乱步的手中瞬间被撕成两半。

锋利的纸边划过他的指尖,留下细小的血痕,但他浑然不觉。

紧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裂帛般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疯狂回荡。纸片像垂死的白色蝴蝶,纷纷扬扬地从他指间迸溅、飘落,洒满了昂贵的地毯,也落在了太宰治僵硬的肩头和摊开的掌心。

太宰治彻底怔住了。

他脸上的那点凉薄笑意瞬间冻结,然后碎裂、剥落,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近乎空白的愕然。

他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一般,瞳孔骤然紧缩,死死盯着那些飘落的、象征着他所有“后事”的碎片,仿佛无法理解眼前这荒谬绝伦的一幕。他维持着那个微微抬手的姿势,僵在那里,像一个突然断了发条的木偶。

飘落的纸片中,有一片特别大的碎片打着旋,正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上面清晰地印着几个字:“……中也,可堪大任……”

“走?你还不明白吗?”乱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强硬,瞬间将太宰治从短暂的空白中狠狠拽回现实。

他猛地抬头。

江户川乱步已绕过巨大的办公桌,几步就逼到了他的座椅前。带着室外寒意的风衣衣角几乎扫到太宰治的膝盖。乱步俯下身,双手重重地撑在太宰治座椅两侧的扶手上,将他整个人困在了椅背与自己身体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距离太近了。太宰治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乱步绿色瞳孔深处燃烧的火焰,那里面翻涌着愤怒、焦灼、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还有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人眼中见过的、复杂到令他灵魂震颤的东西。

那火焰如此猛烈,几乎要将他精心构筑的冰层瞬间焚毁。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不走?”乱步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太宰治的神经上。他紧紧盯着那双骤然失神的鸢色眼眸,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下: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以为看穿了你的把戏就结束了?太宰,我曾经确实告诉过你,靠近你是场灾难!你的深渊会吞没一切!但我没说过我会走!”

“你之前问我想要什么报酬?”乱步深呼一口气,“那么,把你的余生交给我吧,太宰。”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在太宰治死寂的心湖上,试图激起一点微澜,哪怕只是绝望的涟漪。

办公室内的时间仿佛被这惊心动魄的宣言冻结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文件雪白的碎片,像一场不合时宜的、仓促的葬礼。窗外横滨的光流依旧无声地奔涌,将室内对峙的两人映照得半明半暗。

太宰治的身体彻底僵硬在宽大的皮椅中。乱步那斩钉截铁的宣言,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凿在他冰封的壁垒上。

余生的时间?这算什么?一个侦探心血来潮的施舍?还是另一场更残酷游戏的入场券?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反而在眼底激起了最后一丝尖锐的防御。

他扯动嘴角,那点弧度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的嘲讽:“哈…乱步先生,这玩笑可开大了。”

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浮在冰面上的羽毛,柔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我这种连明天都懒得期待的人,哪还有什么‘余生’值得估价?你的推理,这次恐怕是出了大差错呢。”

他试图用惯常的轻佻筑起堤坝,抵挡那汹涌而来的、名为“索取他未来”的洪流。

然而,江户川乱步撑在扶手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更加泛白,指腹甚至压得微微凹陷下去。那双翡翠般的绿眸深处,翻涌的火焰并未因太宰的讥诮而熄灭半分,反而烧得更烈、更沉,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明澈和不容置疑。

他无视了那层薄冰般的防御,身体再次压下寸许,两人之间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微澜。乱步的气息带着一丝奔跑后的急促和室外的微凉,拂过太宰治的额发。

“差错?”乱步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贴着耳廓滚过的闷雷,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共振,“太宰,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目光像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太宰治试图闪避的视线。

“名侦探已经看透你了,”他的语速极快,每个字都精准地点明着太宰治试图隐藏的真相,“你选择明天下午三点,是因为那是重力使航班落地横滨机场的精确时间,误差不超过十分钟!

“你选择西南角,是因为那里下方是废弃的旧码头,是重力使的异能最难以在急速下坠中精确缓冲的刁钻角度!

“你那份该死的文件里,甚至标注了‘遗体回收建议由重力使亲自执行,以稳定组织情绪’!你甚至还专门选了我要去北海道出差的时机!”

乱步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每一个被揭露的细节都像鞭子抽在太宰治的灵魂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狠狠剖开太宰治精心设计的死亡幕布。

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连他自己都几乎要遗忘的细节——一个模糊的约定时间,一次早已尘封的意外探索,一份出于某种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冲动而留下的隐晦指引——此刻被乱步**裸地摊开在刺眼的灯光下,如同展览出的罪证。

“你算计好了一切,太宰!”乱步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嘶哑,“你甚至算计好了,让那个最恨你、却也最无法拒绝你的重力使,来当你的收尸人,来接手你抛弃的一切!你把这份‘发现’和‘责任’……强塞给了他!也强塞给了我!”

他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才挤出来的。

太宰治脸上的所有伪装彻底剥落。他的身体似乎更单薄了几分,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枯叶。那份被彻底洞悉的寒意,比高空的风更冷,直刺骨髓。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扯出一个破碎的、空洞的弧度。

“所以呢?”他轻声问,声音飘渺得如同叹息,“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乱步先生,游戏快结束了。结局已经写好,演员也该退场了。”

他微微侧身,视线投向窗外那片璀璨而虚无的光海。

“休想!名侦探已经看穿你的计划了!芥川已经在前往北海道的路上了,织田和他一起。你的告别对象、你的托付对象都不在横滨了……你已经无法继续实施你的计划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和看穿的巨大痛苦与愤怒,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回音。

太宰治脸上的讥诮彻底凝固了,如同被敲碎的冰面,一片片剥落。他那双总是笼罩着迷雾、深不见底的鸢色眼眸,此刻清晰地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近乎狼狈的震动。

他精心构筑的堡垒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轰然击中要害,露出了底下脆弱的、从未示人的内里。他下意识地想蜷缩,想后退,但身体被牢牢困在椅背和乱步的双臂之间,无处可逃。指尖无意识地收拢,攥住了扶手冰冷的皮革,细微地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隐秘期待——期待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最终能发现他,哪怕是在最不堪的结局之后——此刻被**裸地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飘落的纸屑如同凝固的雪片,无声地堆积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横滨永不熄灭的灯火无声流淌,将办公室切割成光与影的碎片。

太宰治僵在椅中,乱步灼热的质问如同岩浆,将他用以自保的冰冷外壳寸寸熔化,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颤抖的内核。

他指尖的颤抖愈发明显,紧紧抠住光滑的皮革扶手,指节绷得发白。喉咙里堵着沉重的铅块,那些惯于伪装的轻佻言语此刻碎成了齑粉。

他只能看着乱步近在咫尺的眼睛,看着那里面翻涌的愤怒、痛苦和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执拗,即使它们仿佛烫得让他的灵魂都在瑟缩。

乱步撑在扶手上的双臂,肌肉线条因为极致的用力而绷紧,仿佛在压制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几乎要触碰到太宰治的额角,逼人的视线没有丝毫退让。

“把死亡当作最后一件玩具?”乱步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咆哮,却比之前更加沉重,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疲惫和洞悉,“用终结来测试……有没有人会在乎?有没有人能阻止?”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每个音节都像沉重的鼓槌,敲在太宰治摇摇欲坠的心防上:“太宰,这就是你赌上全部筹码,最后想换来的‘答案’吗?”

太宰治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否认?辩解?在乱步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下,任何言辞都显得苍白可笑。他精心设计的死亡剧本,每一个伏笔,每一处“巧合”,原来都是投向深渊的回声,渴望着一个不可能的回音。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只有窗外遥远城市传来的模糊嗡鸣,如同背景里永恒的叹息。

良久,太宰治才极其缓慢地重新睁开眼。鸢色的眸子里,那片死寂的冰湖仿佛被投入了巨石,碎裂开无数道细密的纹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剧烈地挣扎、翻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沙哑得不成样子:

“是……又如何?”他扯出一个破碎的、近乎挑衅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脆弱,“游戏结束了,乱步先生。你赢了。看穿了我所有无聊的把戏。然后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绝望:“你撕掉了剧本……难道就有新的戏码可以演了吗?这盘棋……早就死局了。”

“死局?” 乱步重复着,声音里那沉重的疲惫感忽然被一种奇异的、近乎尖锐的力量取代。

他撑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抬起一只,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指尖微凉,紧紧扣住了太宰治的下颌,迫使他无法再移开视线。

那力道强势,却并未带来疼痛,反而将太宰从自我沉溺的漩涡中狠狠拽出。

“是谁规定的?”乱步的声音斩钉截铁,绿眸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灼伤太宰治的视网膜,那里面有一种太宰治从未见过、也从未相信自己能拥有的东西——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蛮横的笃信。

“太宰,看着我!棋局还没结束,只要执棋的人……还活着!”

“我管你什么剧本!管你什么死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回音,“你把自己当筹码押上赌桌的时候,问过庄家了吗?”

他扣着太宰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皮肤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我告诉你,太宰,”乱步的呼吸急促,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你的命,连同你那该死的‘余生’,现在……是我的‘报酬’!”

他死死盯着那双骤然失焦的鸢色眼瞳,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下最后的宣言:

“我赢了。所以,你——归——我——了。”

最后的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太宰治的脑海中轰然炸响!那强势的、不容置疑的宣告,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占有欲,粗暴地撕碎了他所有关于“不被需要”、“不被挽留”的预设。

他像被一道强光直射而过一样,瞳孔骤然缩紧了,整个人也剧烈地一震,仿佛灵魂深处某个一直紧闭的、锈死的闸门,被这不顾一切的蛮横狠狠撞开了一道缝隙。

“你……!”太宰治的嘴唇翕动,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扣在下颌的手指力道清晰,带着乱步指尖的微凉和他自身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那触感如此真实,如此具有侵略性,将他从虚无的自我放逐中硬生生拖拽回现实的地面。

窗外横滨的光河无声流淌,将室内切割。散落的文件碎片如同被遗忘的祭品,在昂贵的地毯上泛着冷白的光。空气好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太宰治的指尖在冰冷的皮革扶手上蜷缩得更紧,细微的颤抖沿着指骨蔓延至全身。

乱步扣在他下颌的手指并未松开,力道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指尖的温度却似乎比刚才更凉了几分。那翡翠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的火焰并未因宣告而平息,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沉重、更执拗的东西,紧紧攫住太宰治试图闪避的视线。

太宰治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有惯用的嘲讽、推拒、自我贬低的言辞,在乱步那燃烧着“所有权”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如同投入烈焰的纸片,瞬间化为飞灰。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心构筑的防御,连同那份“无人会在乎”的自毁剧本,被对方以最蛮横的姿态撕得粉碎。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爬行。只有两人交错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良久,太宰治极其缓慢地、几乎是试探性地,抬起那只未被禁锢的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僵硬的迟滞,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生锈。指尖迟疑地、微微颤抖地,伸向近在咫尺的、乱步撑在他身侧的另一只手臂。

不是推开。

那微凉的、带着细微薄茧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近乎触碰禁忌的犹豫,落在了乱步深色侦探服的袖口边缘。指尖下的布料传来人体温热的触感,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实地灼烫着他冰凉的皮肤。

只是一个微小的触碰,却仿佛耗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力气。

他垂下眼帘,避开了乱步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点燃的灼灼目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极轻、极哑的回应,带着浓重的鼻音,更像是一声疲惫至极、放弃了所有抵抗的叹息:

“……随便你。”

那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却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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