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妖有什么关系?”宁桓峰才说完,就听围着他的人群之中传来这么一声。说话之人乃是个衣白甚雪的女子,撑着一柄伞蔽了天上日光,乌发如瀑垂至腰间,眉眼似画中仙娥,偏生腰间别了把玄铁短刀。宁桓峰一时没反应过来,妖道妖道,就是借妖的恶名,形容如妖一般邪恶的修真道人。宁桓峰道:“就是,就是,也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说山上那个岑温不是个好人,诸位需得多加小心,早做打算。”
那白衣姑娘道:“不是说这与君山是天下第一仙门,掌门真人犹如天上神仙吗?”姑娘身旁修士回答道:“的确如此啊。”宁桓峰道:“从前与君山或许还称得如此,但如今的掌门岑温行事霸道,诸位若还当他是仙门而非魔窟,那便在此等候他们下山将你抓去祭旗吧。而且那个岑温固然手段了得,却也是远远比不上天庭神仙的。”
白衣姑娘又道:“那山上还有没有其他神仙?”自有人回答:“听闻与君山这等大门派凡有大典,都会有天庭的司天显圣荡邪真君到场观礼,司天显圣荡邪真君是个真仙人。”宁桓峰也知道这位天庭仙人,传说是天庭凌霄殿那位大神的下属,若是有一天那位大神作古,便是司天显圣荡邪真君上位了。
不对,这样想太过于冒犯那位大神。宁桓峰晃晃头将这般大不敬的想法抛诸脑后,只想着可惜今日来的不是那位真君,来的是个叫彰牯元君的仙人,没有人介绍彰牯元君,也不知道尊名是什么。不过宁桓峰不打算纠正他们,说出来徒惹中人问询耽误了功夫。
宁桓峰与众人告辞离去,走得远些再回头看那帮人并不感知危险,还在山脚门外闲谈抒情,宁桓峰只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宁桓峰一路行至原先下榻的店家,却见叶瑞早已坐在门口的桌上等他。他道:“叶兄!你下来的如此之快。”叶瑞笑道:“未比你快多少。喝茶吗?”叶瑞提起桌上茶壶给宁桓峰倒了一杯。宁桓峰坐下道:“叶兄你这眼睛当真瞎了吗?连茶都倒的如此之稳。”
宁桓峰喝了一口茶水,这里虽然是山野之间,但仰仗过路的都是各家修士,这茶不仅不差,反倒还比宁桓峰在清风县时喝的要好上不少。宁桓峰道:“方才我出山门时围了好多人过来,我跟他们讲了山上的事,可惜没一个往心里去。还遇到个白衣姑娘,她听说山上有神仙,更是打算上山去。”
叶瑞道:“若她上的去早便上去了。只盼他们早点醒悟,赶快离去吧。”“离哪去?”突的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来人将手上长杆倚着木桌放下,坐下后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宁桓峰不知所以的看着眼前老者,只见老者身旁长杆上挂着一个白色布帆,上写着“迷谷仙人”四个大字。
叶瑞道:“老神仙好久不见。”来人正是叶瑞从前在韩顿郡结识的卜算老者迷谷仙人,后来又在安义城一道住了许久,教了叶瑞不少卜算符箓等法术智慧。迷谷仙人将手中茶杯放下,道:“渴死我了,一路上都没有好心人请我喝茶,还好发现了你小子在这里。刚才说到哪了?离哪去啊?等会儿,你这眼睛是怎么的了?”
宁桓峰很有眼力的提起茶壶又给迷谷仙人倒上一杯。叶瑞道:“老神仙怎么来这了?”迷谷仙人道:“我听说与君山有新掌门了,本想来凑个热闹,谁知道路上信众太多,非缠着我,这不就来晚了嘛。山上大典结束了吗?”叶瑞笑道:“信众多怎么连杯水都没得喝?老神仙那点钱财就这么不舍得花吗?”迷谷仙人“诶呀”一声,说道:“你别打岔,快说说那山上大典如何,有什么好玩的没?”
叶瑞于是将山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迷谷仙人讲了一通,宁桓峰偶尔在旁附和补充,连带着山脚门外那些不听劝的人,宁桓峰也顺口讲了。迷谷仙人听后道:“这天下要有巨变啊。俗世间诸国攻齐,修真界只怕也要来这么一出。”
“诸国攻齐?”叶瑞问道,宁桓峰也将目光凝聚过来,听的更仔细些。迷谷仙人道:“你们二人不知此事?”他故意拿腔,“可惜可惜——天机,不可泄露也。”叶瑞道:“宁兄,给他一镒金子。”
“啊?”宁桓峰猛地一愣,接着才想到什么,苦笑着递出一镒金子。迷谷仙人登时将金子收入囊中,故作悲切道:“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之上,我便冒着天谴与你说道说道。便是在两日前,那天下诸国,从前的五雄不知怎得突然开始联手攻齐,吴楚两地联手进攻丈崖关。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大邹居然也出兵攻打齐国,直叫那萧武关兵败惨烈呐。至于从来不参涉其中的卫国,如今仍旧是坐山观虎斗,稳坐诸国中心,毫无动静!呵呵,只不过……”
叶瑞道:“莫要在我面前卖关子,有话就说。”迷谷仙人嘿嘿笑了两声,“我不说你身边这位富贵的小哥想必也知道。那卫国固然没有出兵,可却私底下遣出了数百人在公孙鞅的麾下,助他游走在各个郡县之间。熟悉了路线,将来或还可送些粮草什么。”
叶瑞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几息他才问道:“宁兄,你知道发生了其中情况吗?”宁桓峰道:“知晓。这……”说到此处他忽地停下,转头看了一眼两眼放光凑过来的迷谷仙人。叶瑞道:“放心,他不会乱说的。”这位迷谷仙人才要了自己一镒金子过去,宁桓峰多少有些不放心他。迷谷仙人看他眼神就知道宁桓峰在想什么,吹胡子瞪眼的将方才的金子逃出来还给宁桓峰,道:“哼!老夫才不屑于你的这点腌臜之物!还你!”
宁桓峰收了金子才道:“大王的身体叶兄再清楚不过,多则一月,少则明日便不行了。一旦大王倒下,平阳君便是任由赵砾宰割的鱼肉。所以平阳君只能兵行险招,他必须得奉天命、清王侧。然平阳君手上的兵力只有我这里区区两万。赵砾能驱使的则是数倍不止。”
叶瑞接着道:“所以赵昱与吴国楚国,乃至大邹通信,令他们出兵攻齐,牵制住丈崖关与萧武关的兵力。不对,裴遵与我说过还有两边驻军在国内。所以他们不只是牵制,还得攻破丈崖关和萧武关,逼得那两地驻军不得不前往支援。此时再由你率领的两万兵马攻打皆暄,夺王位!”
叶瑞说完,凌厉的目光透过面上的厚实的布条刺向宁桓峰,宁桓峰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避开目光道:“是。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迷谷仙人在旁听的直冒冷汗,他虽然不是朝堂中人,但这件事其中的弊害他也能猜想得到,这个平阳君实在是太大胆!太冒险了!他道:“你们可知这无异于引狼入室?丈崖关萧武关等地想来是易守难攻的边疆要地,除了当年郑国出了个毛穗,几乎不可能轻易攻破。你们要他们在短时间内攻破,平阳君定然向他们透露了边防图乃至更多军事要务。是与不是?”
迷谷仙人虽然也有责备之色,但他到底比叶瑞慈祥多了,宁桓峰抬头看了一眼迷谷仙人,他道:“就只是两关的边防图。”叶瑞问道:“入关之后呢?破了关入内便没有那般地利,若是他们两地援军赶过去还是守不住呢?你们要让大邹,要让吴楚齐聚皆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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