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平阳君的夫人那位女侠客姜余善!只见她孤身一人手持宝剑将众人击退,来不及与赵昱寒暄便又冲了出去,趁着刺客心神未定接连划过几人咽喉将其放倒,接着一剑弹开来人砍刀直直刺入其胸膛之中。只是一个照面就将来犯刺客打的阵型全无,四散开去。真不愧是天地渺渺仗剑行,山水迢迢斩英豪的江湖侠客!
赵昱见了来人顿时便定下心来,手持夺来刀刃与姜余善抵背而立。被囚禁府中的三年间赵昱除了跟裴遵学习治国之道,便是师从姜余善学习武术,他二人之默契也可算的上是动臂使指无需多言了。只是赵昱到底武功太浅,不过是能够帮姜余善处理一下边边角角罢了。叶瑞在空中见到姜余善二人在人群中杀进杀出,再不见其他人到来,便甩手一挥,深衣的大袖便带着强风与法力将前面苦苦鏖战的修士打飞出去,登时便落到山下去,不见了踪影。能活与否便只看他的造化了。
姜余善纵使厉害,可赵砾派来的刺客也非弱者,再有这许多人围攻,倒也叫姜余善负了不少的伤,反倒是赵昱除了一道箭伤一道刀伤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碍。叶瑞落在地面时便带起一阵风将那些刺客吹飞。或死或逃,叶瑞拦着姜余善二人没有再追赶他们。
叶瑞道:“你们如何?伤的可重?”他先是看向赵昱,接着看向姜余善,又顺着姜余善的目光看回赵昱。赵昱道:“我无大碍,只是存心她为了护我被伤了好几道,叶兄你快帮我看看她伤势如何,帮我救救她!”存心便是姜余善的字,她见赵昱说话间满是焦急之色,赶紧将剑收回鞘中轻拍赵昱的手,道:“妾身无碍,阳君尽可放心。妾身昔日行走江湖,比这重的伤受过不知凡几呢。”
赵昱道:“那怎么能比!你如今已嫁了与我为妻,我便当护你周全,怎可让你为我受了这如此的伤而漠视呼?再者,成亲那日我便与你约定不可叫我阳君,只唤我名便是,显得生分。”他握住姜余善的手,看向叶瑞,道:“叶兄,我求你帮我看一下存心的伤势吧。”
叶瑞与姜余善对视一眼,说一句“冒昧了”便将手搭上姜余善的手腕。叶瑞并不通医术,他所为看病验伤不过是将灵气往病者体内走上一圈,若哪里有了病变,哪里断裂不通便也就都知晓了。只是这种方式只能看些大伤大病,小伤小病反倒看不出来。至于搭上手腕也不过是为了男女之间的大防,他不好触碰其余地方。
“没有大碍,回去了让郎中看看便好。”叶瑞话毕,便见姜余善收回手,微微欠身致谢,赵昱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接着他转头看向姜余善的眼眸,道:“回去后我便请宫中的医官来为你看病。你何时启程来的?”
姜余善道:“我在府中接到你的来信时便来了,约莫是昨日午时。我察觉到了有人跟着我,有意将他们带偏你的回程路线,却不料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行踪。怪我太疏忽大意了。”赵昱把姜余善搂进怀中,“这不怪你,是赵砾他们城府太深了。你在皆暄这许久,赵砾可曾有对你做过什么?”
“未曾。只是当初兰江大战后一度传来你战死的消息,他便装似的派人来安慰我,还说要给你厚葬,被我拒绝了。我坚信子盈你不会死,你答应过我的。”姜余善看着赵昱的双眼,话说得坚定,但赵昱分明看见妻子眼中满是害怕与不舍。他道:“我回来了。如今皆暄局势如何?循之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来?”
叶瑞不逢时宜的插嘴道:“二位,我们先行上路如何?”赵昱好似这才想起身边尚有外人在,他松开搂住姜余善的手,道:“让叶兄见笑了。只是这马车已坏,坐不得了。存心,你可有骑马过来?”姜余善道:“骑了一匹过来。”赵昱正要讲话,便听叶瑞道:“马车坏了马还能骑,你骑那匹马便是。我踏风而行,不比你们慢。”赵昱作揖道:“那便辛苦叶兄了。”
待二人骑马入城依旧不见叶瑞落下,不知他踏风飞天去往了何处。只是他必然不会走远便好。赵昱不顾太多,他已回了皆暄,身边有姜余善护卫,还有裴相父子辅佐,也不是非要有叶瑞保护了。方才还是艳阳天,此时天空却乌黑一片,眼见是要下雨了,赵昱便入城后下马徐行,以免冲撞百姓。裴遵早早在此等候,见面便高呼“恭迎平阳君归来!”
周遭百姓甫一听“平阳君”三个字便躁动起来,更有几人跟着便跪下迎接。这仰赖于裴相父子这几月来不断地在街头巷尾传颂平阳君的大名,宣称平阳君身世之凄惨,却甘愿为了齐国再次犯险出使大邹,更是如何英明睿智、运筹千里之外为齐国夺来与楚吴分食郑国土地,如何骁勇善战,乃至被邹天子钦定协助太师剿灭霍乱天下的留兰匪寇。诸如此类的故事在皆暄可谓是传的家喻户晓,人人都知道了平阳君这个名字。赵砾起先还想阻止这等流言,却被扣上嫉贤妒能的帽子,又传来赵昱身死他便也就没再管。谁知消息才传来一日,又传来赵昱建功回朝!邹天子的嘉奖比赵昱来的还快,早在昨日便赏了不少宝物给他!
见到众人跪拜,赵昱忙忙招呼众人免礼,又说些家国大义之话,看着天色乌云中更有雷电闪烁便嘱咐众人赶快回家将衣物收起,这才与裴遵一同走回平阳君府。这一路上掀起不少的声浪,叫平阳君建功回朝的消息立时便传进宫里,传进诸公侯的耳中。赵昱回府尚未坐热,便接了宫中的旨意要往宫中复旨,汇报这一路的功绩。
赵昱换上冕服便坐车朝着齐王宫行去,雨水如倾盆一般打在马车顶上发出不小的“啪嗒”声。此时宫中并无朝会,却因着赵昱归来急召百官。赵昱在宫门殿外见着诸位公侯大臣,一一行礼见好。从前对他不置可否的大臣们如今念着他的功劳倒也一一回礼。更有甚者向其投去好奇的目光。从前那个稚子如今竟然变化如此,且不说出使大邹未曾犯错,反而引得邹天子嘉奖,更为珍贵的乃是活着回来了,还传来关键讯息使赵洵出兵从楚吴的嘴中夺得了郑国领土。这才是最最大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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