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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惊险

自从乐天那夜在酒吧见识过辛儿的“凌乱”后,又是晃晃一个月。漫长的四周,不论是在航班上还是在去飞行的路上,辛儿总是不经意间瞥下手机屏幕,没有未接来电或是未读信息。在通过英文口语考核后,辛儿争取到了飞更多国际航线的机会。辛儿拿到的第一条国际航线是飞越南当日往返,虽然只是经停越南过站,但是辛儿对每次有机会到国外的任何地方看不一样的人文风情感到期待。心理有所期盼,便暂时将等待乐天出现的焦虑缓和了些。

依旧是早晨五点多起来洗漱化妆,整理好行装后,在公司飞行会议处与同事们例行开飞行简会。因为飞国际航班的机型与平时多数接触到的飞行型号不同,辛儿在前晚也多复习了飞行注意事项和公司要求在国外过站时乘务言行规定。果不其然,这日的当班乘务长比平日里提出了更多关于安全和服务问题。尽管如此,辛儿依旧对答如流,同时也帮助了新乘在服务上的注意事项,并用自己的经验帮她们做了些补充。辛儿一直将在飞行基地学到的团队合作的精神铭记于心。在服务行业,她相信团队的力量比一枝独秀重要的多。

和同事们一起愉悦地用过早餐后,大家拉着各自的行李箱整齐地登上了从基地到机场内场的机组车。与每次夜航归来时疲惫又放松的心态不同,坐在开往即将开始新飞行任务的机组车上,大家总是一致地保持沉默。对于新乘来说,接下来可能又要应付之前从未发生过的状况。而对于经验丰富的前辈来说,重复的工作又即将开始。这时候的心情也说不上沉重,因为知道这是工作,只有做与不做。

从机上航前安全检查到迎客登机,辛儿渐渐地投入到工作中,短暂地忘却了压在心头的与乐天的情感纠葛。开始空中餐饮服务后没多久,机长突然广播通知接下来会有一段轻度颠簸,并且提醒乘务员立即停止客舱服务,返回安全座位,扣好安全带。辛儿对突然的广播怀揣不安,虽然之前也经历过类似的颠簸广播,但是这一次却充满了强烈的不安感。辛儿推回餐车,确认后舱设备都已经固定,刚坐到安全座位上,一阵强烈的颠簸让所有人猝不及防。乘务长的广播立即响起,提醒在座的旅客务必扣好系紧安全带。

辛儿不安地看着机舱上方,突然发现一片面板上的螺丝正随着颠簸而振动起来。辛儿提示身旁的前辈注意上方的螺丝,前辈也着实吓了一跳。随着颠簸的程度加深,客舱中的旅客已经传来不安的声音,年纪较小的孩童已经被吓得直哭。乘务长的广播一下子成了大家的定心丸,但是辛儿仍然感到不安和害怕。在害怕到极致时,辛儿紧握安全带,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母亲,嘴巴里不自觉地低语着“妈妈”。前辈们也紧闭着双眼,应该也是被这一次的阵势吓到。

经过约莫半小时的紧张飞行,颠簸终于缓和,飞机慢慢地趋于平稳。随着机长的下降广播,辛儿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舒缓。等飞机稳稳地落在停机坪后,旅客们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辛儿和前辈们也相视微笑。能够平安活着,真好。

从越南机场返回基地的航行很顺利,虽然还心有余悸,但是辛儿和乘务队员们都一致相信自己的飞行员们会平安地带大家回家。有时候,生死只是一瞬间,但在最难的时刻,也要有会生还的信念。回到基地的宿舍后,辛儿第一时间给父母打电话,听到他们的声音,倍感安慰。因为明日还有早班,简单地在员工食堂用过晚餐后,辛儿便独自来到机场附近的海边散步。

夏日总是短暂,九月初的傍晚已经有了凉意。晚风轻拂,海平面与天空相印,晚霞带来了不同颜色的光辉。夕阳照应下的天空中渐变的橙蓝红色,如幻如真,像极了一副墙上挂着的海报。不远处,许多家庭带着幼童和长者在海滩上休憩玩乐。暑假为所有家庭提供了美好的亲子时光,毕竟一年总要有那么一段时光,不为生活打拼,不为红尘抹泪,只为了合家团聚,其乐融融。辛儿正沉醉于橘色的温暖中,小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辛儿看着屏幕上显示着“乐天”两个字,迎面吹来的晚风更温柔了。

“喂”,两人同时说道。

“现在哪里呢”,电话那头的乐天静静地问道。

“在吹海风”。

“不回头看看吗?” 乐天有点调皮地说道。

身后不远处的乐天捧着一束满是紫色小花朵的手捧花正缓缓靠近她。辛儿能够想到的是他能从做调度的朋友那了解自己的航班行程,但还是很疑惑他怎么能猜到自己今晚会出现在海边。看来,乐天对自己的了解,远多于自己对他的了解。

“今天飞行还顺利吗?”

辛儿回想起白天的惊心动魄,抿了抿嘴唇微笑着说,“还好,我还能出现在这里”。

乐天怔了几秒钟,“嗯,能再看见你,真好”。

辛儿接过手捧花,“又是一年九月,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第一次送我花。原来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

乐天再次怔住,第一次领会到辛儿式的“甜言蜜语”,虽然没有夹杂任何肉麻字眼,却字字铭心。

两人沿着沙滩漫无目的地走着,辛儿时而走在乐天身后的影子上,时而又绕过他走在前头。也许是劫后余生的情绪波动,她真切地感受到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位常常让自己感到温暖又幸福的人。忽然看见一个孩童指向后方,待两人回头,遥远的海平面上有一团红光正跃跃而上。

“海上升明月吗?” 乐天惊喜地看着天边说。

“古人诚不欺我。” 辛儿调皮地补充道。

月亮从刚开始的半圆缓缓地跃出海平面,周围的人群也都安静地欣赏着。这一刻连时光都静止了,只有缓慢移动地月亮提醒着世人,日月如梭,流年似水。

辛儿不自觉地从身后抱住了正认真赏月的乐天,她能感觉到他先是一怔,然后心跳逐渐加快。很快,乐天转身将辛儿环抱住。贴近乐天的怀抱,连指尖都能感受到温暖。

“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不开心的过往,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乐天紧紧拥着辛儿,温柔地说道。

辛儿没有回应,此刻只想紧拥这怀抱。世事变迁,当下的温暖,愿日后如影随形。回基地宿舍的路上,乐天紧紧握着辛儿的手。在楼梯转角处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上辛儿,她也不顾是否有同事和领导在附近,忘情地回应他。宿舍的床上,衣衫缓落,他刻意在她脖颈上深深地吸吮着。彼此轻拂着对方每一寸肌肤,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天地间只有两人,恍恍惚惚,又实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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