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千事涌,苏泽晓和郝持德是彻底睡不着了。
苏泽晓还在床榻边搂着自己这一米七多哭唧唧的闺蜜哄了半夜。
这半夜,那是寒月照青丝,十分让苏泽晓的脑袋焦灼啊。
苏泽晓一边思量着这皇上的真实身份,一边想着该如何带自己闺蜜逃离皇宫,免她受苦。
一桩又一桩事摆在面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剪不断,理还乱。
苏泽晓满面沧桑,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烈阳透过冬雪照进窗里、洒在苏泽晓脸上的时候,她才想明白了。
逃,先逃是最要紧的!
苏泽晓才刚起身,预备要做planB,就见屋外小宫女忽然端着水盆,推门进来,满脸惊喜之色。
而且还是十分惊喜,难掩笑容。
这是怎的了?
苏泽晓眨了眨眼睛。
怎么这样着急忙慌的?
宫里发了月银,她涨工资了?
那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主子,主子大喜啊!”
“皇上今早上刚来了旨意,说是解了您的禁足,还要即刻封您为贵妃呢!”
听了小宫女这话,苏泽晓吓得甚至后退了两步,险些跌撞在桌角上,脚步踉跄飘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什么????
贵妃!?
不对不对。
苏泽晓掰着手指头开始算。
贵人之上是.....嫔。
嫔之上是.....
天娘嘞。
她这到底是越级晋了几个位份啊??
晋位有这么晋的吗??
而且,为什么啊?
昨夜她不是才逃跑失败了吗?
这不是大错吗?
怎么今日不仅不罚,还解了禁足、直接晋为贵妃了呢?
皇上傻了?
.....这很难说。
苏泽晓吓得发愣,那小宫女却十分欣喜搀着支支吾吾的她,扶她在妆台前坐下。
“瞧您高兴的,都说不出话了,您的宫室也换了,从此不必住在这偏僻的雪秋阁了,就就换到皇上紫凌殿后的辰璇宫了!”
“那是离皇上最近的宫殿,住在那,可以想见主子您今后的恩宠有多盛了!”
“本朝从未有过贵妃呀,主子,从今往后,您就仅次于皇后娘娘之下了!”
“皇上终于注意到您、宠爱您了,您这就熬出头了!”
小宫女边欢声笑语,边为她用珠钗簪起一头乌黑青丝。
然而苏泽晓却满心慌张。
什么意思?
要让她搬离这个离皇宫角门出口最近的宫殿,住到侍卫最多、最严加把守的宫殿里去??
还让不让人活啦??
而且....贵妃?
她未婚夫这孪生兄弟皇上,是昨天夜里出她宫门时不小心磕着脑袋了吧?
不是不宠爱原身的么?
怎么,难道她一穿越过来,就赶上好时候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忽然给她升职,她压力很大诶。
该怎么当贵妃?
本科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啊!
“不过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唔....”
苏泽晓半句话都未说完,便被小宫女用口脂捂住了嘴。
苏泽晓一双眼睛来回咕噜转,看着这小宫女十分手熟地装扮自己。
“您解了禁足,又抬了位份,得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呀,过几日还有册封礼呢!您得宠,府里也跟着风光呀!”
小宫女是她自幼用着的,跟她进了宫这么多年,看她备受冷落,直到今日才翻身起来,可不是要打心底里高兴了吗?
“这贵妃之荣,您是独一份,说不准的,今夜皇上......还会传召您侍寝呢!”
小宫女这话一出,可了不得,苏泽晓起身便想逃。
她不要!
她不是真正的嫔妃,她才不要侍寝!
她绝不要像史料里那些妃嫔一样在后宫空度一生,被虚浮的荣华权力压的透不过气,最终惨死宫中呢!
苏泽晓忽然起身,却被力大无穷的小宫女一把摁住。
又让她坐了回去。
“主子这是做什么呀,都是贵妃娘娘了,可不能再没规矩了。”
苏泽晓一脸颤抖地抬头看着小宫女。
这小宫女是耕牛转世的吧?
怎么劲儿这么大?
想跑不得,想趴在桌上哭会儿又被小宫女抓着脑袋抬起下巴,扑胭脂。
苏泽晓算是欲哭无泪了。
瞧小宫女高兴成这样,这侍寝给她,她要不要啊?
反正,自己是不想要。
且不说苏泽晓还无法确定这皇上的身份,就是皇上顶着那张脸,她也.....
她也没法子接受啊!
何况他白月光还是皇后呢,他们俩才是帝后,才合该是一对儿啊!
自己算什么!
插足其中的第三者??
这样不明不白的......侍哪门子寝!
苏泽晓心下还没想个明白,没想好若真被传召侍寝该如何应对,便被小宫女拉着出了门,叮嘱她给皇后请安要迟了。
两人匆匆离去,宫里就剩下郝持德,边趴在床榻边酣睡,边嘿嘿傻笑。
唉。
苏泽晓临出宫门还吐槽。
下次穿越能不能匹配个好点的队友。
这和带着女儿有什么区别!
——————————
因苏泽晓才封贵妃,轿子来不及赶到她宫门口,她只能带着小宫女一道匆匆地走。
封了贵妃,却穿的十分单薄,头上钗环也不多,就是给苏泽晓急出了一身汗。
比上早八还紧张。
上早八迟到,顶多被老师瞥两眼。
给皇后这种地位的角色请安迟到,那下场应该不会很好吧......
苏泽晓抿了抿唇。
她是十分不愿意见皇后的,一见着她那张脸,苏泽晓就想躲。
这皇宫她尽让皇后皇上他俩自由自在还不行么?
还偏要解了她的禁足放她出来......
真不知这皇上怀着什么心思呢。
叫她干看着?
偏苏泽晓现在住着的这雪秋阁离宫里要紧的地方都远。
火急火燎走了半天,忙不迭到皇后宫门口时,皇后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已经站在那,等候她多时了。
一见了她,满面不悦,却又不敢不尊她似的,不情不愿走过来,对着她潦草行了个礼。
“贵妃娘娘安,您是来请安的么?皇后娘娘早已在里头候了许久了。”
大宫女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声调里带着冷哼。
然而苏泽晓却并未在意。
这顶多就是个“纪律委员。”
还是赶紧去跟里面的“老师”打个招呼才最要紧。
苏泽晓身侧的小宫女还想与那大宫女叮当两句,却被苏泽晓拽住手,快步往这华贵宽大的宫殿里走。
宫殿廊下站的全是人,原本还瞪着苏泽晓,可见她走过来,却又都低下脑袋,不敢言语了。
或许也是忌惮她如今的贵妃之位吧。
这位份,可是直冲他们主子——皇后娘娘来的。
贵妃这位份可不轻易封人,如今被苏泽晓得了,大家都摸不清圣意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泽晓如一阵风似的掠过他们,一进中宫大殿,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就使苏泽晓不适。
她不是妾。
她也不想做妾。
更不想来拜见什么所谓的正妻。
可在宫内所迫,苏泽晓只得闻着宫里这腻的过了头的燃香气味儿,硬着头皮往上凑,压着心里那悲春伤秋的情。
苏泽晓往左边一转道,便见这宫里坐着许多穿着华丽的女子,想来都是妃嫔,苏泽晓见着她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妃嫔们大都横着眼睛、挑着眉毛看她,苏泽晓只怜其困顿愚昧,又可叹封建制度害人,只知与同宫女子一争高下,却不知自己也可展翅翱翔。
可她们是古代女子,又怎能用现代人的眼光批判她们呢?
她们本也是受害者。
苏泽晓抬头望向顶座皇后时,便更觉胸中郁闷。
一是因着她这张脸。
二是因着,皇后是个将封建制度发挥到极致、享受剥削权力的人,苏泽晓便不喜这样的人。
却见到皇后冷脸瞧着她,依然赶忙走到宫殿中央,跪了下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苏泽晓跪下,皇后却没有立刻让她起身,而是缓缓开口。
“昨夜你受了罚,今日晚起些也是有的。”
听着皇后这话,苏泽晓暗自腹诽。
真是会说话啊,当着开大会的时候数落她的不是,还让人挑不出错。
“皇上恩典你,解了你的禁足,还许你贵妃之位,妹妹,本宫与诸位姐妹们,可都要恭贺你大喜了。”
苏泽晓似乎能听着皇后咬牙切齿的。
想来也是生气。
原本独自一人专宠,却突然冒出个贵妃来争权夺位,可不是要紧张起来?
苏泽晓还未回话,就见一旁两侧的嫔妃们纷纷起身,不太情愿地向她道贺。
“恭贺苏贵妃!”
苏泽晓抿了抿唇。
何谈恭喜呢。
逃出宫变得愈发难了。
又要被众人虎视眈眈。
还得瞧着前男友与他白月光卿卿我我......
她究竟是作了什么孽?
“只是,你还未行册封礼,便先忙着挪宫之事吧,等到册封那日,再好好受恭贺。”
皇后这似是话中有话,苏泽晓却没听出来,只自顾自坐在一边给她留的那把高木椅空位上。
众人纷纷不拿正眼瞧她,她也毫不在意,不过苏泽晓瞧见还是有几个正常人的,都悄悄对着她笑,却也没都多说什么。
六宫的嫔妃凑在一块也是无趣,不是说说这事,就是说说那事。
苏泽晓也听的无趣,只觉着十分扰耳朵,心下只想着该要如何躲过新宫苑的侍卫逃出去。
以至于这其中有妃子阴阳了她两句坏话,她都没听出来,还伙同大家一道心不在焉地笑两声,引的皇后一阵得意发笑。
似乎是听够了旁的妃子对苏泽晓的阴阳怪气,皇后才终于缓缓起身,叫晨安散了,许她们各自回宫。
临走时独自念叨着太后祈福要回宫了,便没再说旁的。
苏泽晓没在意这消息,只想快些回宫,于是迫不及待,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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