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便没有人对司泠序动手了,想来事情败露,对方也有所畏惧,暂时隐匿了起来。
九天通告下来,半个月后正式举办仙门内试。
校场上,楚凭御问:“你父亲他们外出调查还没回来吗?”
司泠序:“大概五日后。”
楚凭御:“想来也是,仙试肯定要在场的。我要回一趟江都,可能陪不了你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司泠序凝噎,手指攥紧:“可以一起吗?”
楚凭御:“这,好吧。”
来去不过两日,他就是想带贺筠看望一下家人的,不过司泠序跟他一起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想了想,楚凭御也去找了沈既白,“师弟,我要回去一趟,要一起吗?”
沈既白:“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楚凭御眼睛上翻:“还在生气呢,那天没有怪你的意思。”
沈既白道:“你最近和司泠序走得很近嘛,你们和好了?”
楚凭御哑口无言:“说那么多,你一起吗?”
沈既白冷哼,楚凭御拉他起身,恰巧司泠序从另一边出来,沈既白皱眉:“怎。他也一起?”
楚凭御:“额。”
沈既白挥手:“再见。”
楚凭御没能拉住他,有些无奈,司泠序眨眼道:“我没说话。”
楚凭御叹道:“不是你的错。”
远处贺筠跑来,兴奋道:“我收好了,何时出发?”
“现在。”楚凭御打了个响指,几人一同坐上仙车,仙鹤环绕,奔向江都,江都是三都中离九天最近的地方,因此也算方便。
蓝天白云下,绿树成荫,江都多湖,宽广无垠,湖水清澈若温润的翡翠,而周府便是建在湖面之上的。
仙鹤鸣叫,几人下了车,有两个侍童前来迎接,将三人的行李安置好。
府内多桃树,郁郁葱葱,这里的桃子比九天山上的熟的要快,大半圈粉红粉红的,挂在枝头如娃娃般可爱。
贺筠一进门,老人就抱住了他:“嘿呀我的乖孙,终于来看我们了啊!”
贺筠嗓音喑哑:“爷爷,你过得怎么样?”
老人道:“有吃有喝,好得很,楚小仙人把我们安排的很好!”
楚凭御轻声一笑,老人连忙上来握住他的手:“感谢您对我们小筠的照顾,哎,这位是?”
司泠序微微低头,楚凭御道:“我的朋友,也是贺筠的朋友。”
老人又过去和司泠序握手,司泠序眼眸闪了闪,似乎明白了楚凭御为何帮助贺筠。
那边贺筠将小叶抱起来旋了一圈,女孩咯咯咯地笑,紧紧环着他的脖颈,楚凭御上前道:“小叶,腿好些了吗?”
“楚哥哥好,我好多了。”小叶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楚凭御揉了揉她的头。
贺筠看向楚凭御,有些感慨,是他寻了许多的药材和仙丹花在小叶身上了,正要开口,楚凭御打住道:“又要说谢谢,我听腻了。”
贺筠无声浅笑,道:“我还是要说,谢谢。”
楚凭御摆了摆手,将司泠序拉了出去,不打扰他们叙旧。院子里传来几人的笑声,老人更是如顽童般大喊:“哈哈,小筠太厉害了,居然进了内门,哎呀呀...”
屋外几个侍童在打桃子,见两人走来笑问要不要尝一尝,楚凭御取笑道:“就贪吃吧,还没完全长熟呢。”
随即摘下一颗在手中扔了扔,轻咬一口。
司泠序跟在楚凭御身后,眸中尽是温和,楚凭歪过头,将桃子递给他:“甜的。”
本以为他不会要,谁知司泠序接过桃子,不避嫌地在他咬的旁边又咬了一口,楚凭御的耳朵瞬间烫了起来,慌忙将桃子夺回:“我骗你的,涩的。”
司泠序的喉结一动,便将果肉咽了下去:“尚可。”
楚凭御不说话,两人默默走着,看向天边的风景。他心中胡乱想着,司泠序对他的态度愈发不同了,如果这辈子在一起,也许不会和前世一样吧。
不知道,真是心烦意乱。
两天的叙旧过后,三人便又回了九天宗。
————
崇道盟。
庄飞舟半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书籍,一卷又一卷滚落在大殿上,循着路线至起始页,上面写着:楚凭御人物志。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呼喊:“参见盟主!”
大门打开,一个男人身着玄袍,气质不凡,唯独手指指甲枯长,有伤风雅。
庄飞舟起身拱手:“盟主。”
庄连川慢悠悠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来吹了一吹:“本座已经知道了,那名贺筠是什么来头?”
庄飞舟:“没什么来头,要说特殊,经猜测,他是楚凭御此世的一个变数。”
庄连川磨了磨手中的佛珠:“真是有意思,楚凭御又是怎么知道他会是自己的变数。”
庄飞舟:“不是还有那些个人在插手他的事嘛,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贺筠所使用的剑法来自楚凭御。”
“啧,真是个坏消息。”庄连川将茶一拍,叹气道:“那几剑,本座至今都忘不了。”
他摸了摸胸膛,衣衫之下是触目惊心的疤痕。
庄飞舟道:“这是否说明,楚凭御已经恢复记忆了?”
庄连川摇头:“如果他想起了第一世,就已经杀了过来,别说崇道盟和九天宗,整个大千界都在他麾下。”
“尽快拿回逆天剑,一并夺得鬼仙。”庄连川再次开口吩咐道。
庄飞舟俯首:“是。”
庄连川抬起头,看向空中被光芒照射定住的光圈,乍一看若眼瞳,不断蠕动着,又道:“我讨厌万象剑法,更讨厌它的门派,我不想有人再举起剑来。”
庄飞舟:“明白。”
他默默退了出去,白光一闪,去往了九天宗。
九天宗的树林众多,这一片尤其茂密,风吹过林,绿叶如波,四周皆是阴影,仰头却是阳光。
底下有人将树枝掰断,恶狠狠地朝石头上挥去,庄飞舟悬在空中看了一会。
沈克喊道:“凭什么?!真是给他脸了!”
顾治冷哼:“他既然被楚凭御看中了,你就别玩了。”
沈克挥手:“哪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顾治:“你真喜欢那贱人?”
沈克嘲讽:“你不也喜欢的很?”
顾治耸耸肩:“呵,我无所谓啊,换一个也行。”
沈克转身:“好,到时候人在我怀里了,你可别抢着要。”
附件有弟子走过,看衣服也是内门的,庄飞舟思索着笑了笑,手中飘出一根线,直接插在了那个弟子的脑中。再一看,空中已经无人了,只有一个弟子躺在地上,悠悠地睁开了眼,勾唇一笑。
那边沈克找到了萧冉景,商讨着怎么对付楚凭御,忽而有一个人敲了敲门:“两位,我有一个好主意。”
————
夜色已深,屋外蝉鸣与蛙鸣交织在一起。
楚凭御躺在床上,手指绕着头发,将从大厨那里获得的符纸仔细地看,自言自语:“符箓,除了我还有谁会如此精通符箓?东方禾?不是,师父?三都?好像也不是。”
他想不通,索性把符纸塞了回去。
窗外有一只萤火虫飞了进来,落在他的枕边,楚凭御眨了眨眼,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尾巴:“哪里来的虫子?丑丑的。”
那虫子扇动的翅膀一顿,楚凭御惊疑:“嗯?能听懂人说话?”
萤火虫继续一闪一闪,楚凭御要被自己的话逗笑了,翻了个身准备睡觉:“罢了罢了,也许在灵地修炼个几百年,就能变成人形了。”
他渐渐地进入梦乡,萤火虫闪烁间缓缓沉下,月光照在墙壁上,缓缓映出一个人影。
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无人知晓。
“下次还是变成蝴蝶吧。”
隔日。
天色晴朗。
九天仙试即将举行,众人更是加紧修炼。
下学后,贺筠继续去山洞修习,他作为从外门中上来的弟子,本就比寻常弟子薄弱些,更要抓紧练习。
楚凭御和司泠序则避开人群,约好在桃花山崖见面。说来命运弄人,每次来桃花山崖,两人都是不同的心境,此地偏僻,山崖陡峭,已经口头禁止进入了。
两人寻得当初的地点,楚凭御问:“就是这里吗?”
司泠序点头,楚凭御并指召剑,两人御剑而下,司泠序在前:“小心。”
剑气呼啸奔向下端,在空中留下两道划痕,飞了有百米远,楚凭御慢慢看到底下一片又一片厚重的雾堆积在一起,当真是瘴气。
司泠序寻找着那日在岩壁上留下的剑痕,奈何寻觅各处也找不到了,两人环着岩石飞了一圈,最终悬在上方,楚凭御道:“九天宗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吗?”
司泠序摇头。
楚凭御叹道:“要不下去看看?”
司泠序:“危险。”
“看看嘛。”楚凭御的好奇心爆发:“说不定下面有什么惊喜。”
底下的雾成团,风都无法吹动,不像是什么惊喜的地方,楚凭御则掏出两张法符,一个贴在自己头上,一个贴在了司泠序的头上。
司泠序:“……”
楚凭御:“防身用的,金刚铁罩符。”
司泠序:“哪里来的?”
楚凭御想了想,总不能说是自己做的,道:“我师父给的,留了好多呢,三都之主都是术士呢,尽管用。”
司泠序没有多言,楚凭御俯冲向下,他随即催动灵力一同坠去,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瘴气里。
四周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楚凭御刚想让司泠序抓住他的手,又后知后觉尴尬,便不开口了,司泠序道:“好浓的雾。”
楚凭御:“嗯,要小心。”
司泠序往他这边移了移,两人的手臂刹那靠在了一起,楚凭御顿了顿,默默往旁边缩去。
司泠序:“我看不清。”
两人现在漫无目的地前行着,楚凭御又掏了一张符挥去,大风刮起,也只能在眼前开出一点路。
司泠序:“可以拉手的。”
楚凭御顽强一笑:“不用。”
不知现在飘到了哪里,忽然有一支箭“嗖”地飞来,好在司泠序及时发现,在其到达两人面前时徒手折断,箭的射程很远,冲劲使他不由得脚下一晃,楚凭御慌忙抓住他的手将他扶稳,“有人在下面!”
司泠序回握紧他的手:“追。”
两人就着箭的方向奔去,又一道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楚凭御瞬间捏起法决,一道光刃撞去,轰的一声绷开,他就被余力冲到后方,若不是有司泠序的胸膛挡着,他怕是要掉下去。
这下两人分不出方向了,司泠序道:“敌人不止一个。”
楚凭御有种不好的预感,司泠序忽然揭开法符,楚凭御:“你干什么?!”
司泠序闭眼吸了一口气,又迅速贴上法符:“闻到了。”
“什么?”
“有浊鬼。”司泠序的鼻子很灵:“不止一个。”
楚凭御怔住:“那这岂非是浊气?”
“仍是瘴气,但我闻到了浊鬼的味道。”司泠序肯定道,楚凭御信他,上一世司泠序连是死人活人,甚至是什么级别的浊鬼都能闻出来,丝毫不用灵力勘测的。
“速速离开。”楚凭御抓紧他的手,袖手一挥将瘴气褪去,即刻奔向了远方,又是飞了数千米,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瘴气也稍稍淡了一点,两人这才松口气。
毕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级别的,楚凭御的实力只恢复了前世的一半,不敢贸然出击。
“下面好像是森林。”司泠序倏然开口,楚凭御低头,果真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看起来有些熟悉,他瞳孔放大,这不是入百求谷的那个地方吗!
蝴蝶是谁呢(狗头歪嘴)
抱节篇24结束,存稿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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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抱节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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