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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事情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坠入这不见底的深渊的?

南晏舟后背抵着墙壁,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进鼻腔,冷意顺着衣料缝隙往骨头缝里钻。不远处,铁链拖过石面,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锐响,他却只是垂着眼,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飘游。手腕与脚踝上的镣铐泛着冷硬的光,锁扣松垮,没有半分实质束缚力。

可他连抬手解开的念头都没有。

解开了,就得逃;逃,就得费力气规划路线,就得应付沿途的追兵,就得处理一堆没完没了的麻烦。

而南晏舟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他在心底无声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那点不该有的恻隐之心扇醒。早知道当初在破庙里遇见那个少年时,就该把他丢那,转身就走,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把人暂时带在了身边?

那孩子醒来时,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一双墨黑的眸子亮得像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全然的依赖、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生怕下一秒就被再次抛弃的惊惧。

他哑着嗓子,一声接一声地叫 “哥哥”,声音软得像棉花,却偏偏戳中了南晏舟那颗早已沉寂多年、本该对世间万物都波澜不惊的心,让他莫名生出了一丝陌生的、酸软的情绪。

哭包少年自称是慕曦。

南晏舟偷偷用术法探查过,这少年确确实实是活生生的人,身上虽有股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但根基纯净,并非邪祟。

或许……真是他忘却的过去里,某个重要的存在?

于是,他带着这份迟疑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继续前往人间下一个需要行医的小山村——清水村。

慕曦则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他身后,眼神几乎一刻也不曾从他身上离开。

清水村坐落在山坳深处,青瓦白墙嵌在翠绿的山林间,民风淳朴。南晏舟在此借宿了几日,替几位老人调理了陈年痼疾,连村口玩耍的孩童见了他,都会甜甜地喊一声 “南大夫”。动身上山采药前,他特意蹲下身,对着慕曦叮嘱:“山路陡,雾气重,你身上旧伤还没好,就在村里歇着,帮我照看下张老伯的药炉……我日落前准回。”

慕曦当时乖乖点了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南晏舟看在眼里,却只当是少年怕生,没再多说,背着空药篓便进了山。

山中雾气浓重,湿冷的水汽沾在衣摆上,沉甸甸的。好在药材长势极好,他专注地在林间搜寻几味罕见的药草,指尖拂过带着露珠的叶片,连时间流逝都忘了。

等他背着半满的药篓,踏着夕阳的余晖往山下走时,心里还盘不断算着:张老伯的风湿腿疾换了新药方,得叮嘱他煎药时注意;李婶家小孙子的惊厥之症,再针灸三次应该就能稳住……还有慕曦那孩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听话。

可临近村口,预想中的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并未出现。空气中反倒飘来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着焦糊的气息,像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压得人喘不过气。

南晏舟心中猛地一沉,加快脚步。

村口的景象撞进眼帘时,他骤然僵在原地,药篓“啪”地一声落地,药材散落泥泖中也浑然不觉。

残垣断壁立在夕阳下,未熄的烟火从焦黑的木梁间冒出来,卷着灰黑色的烟,呛得人眼睛发疼。村民的尸骸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上,老人的拐杖、孩童的布偶散落在旁,鲜血浸透了脚下的泥土,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顺着田埂往下淌。

整个村子死寂得可怕,连一声鸟鸣、一丝风声都没有,只有血腥味在空气中疯狂弥漫。

“张伯……阿宝嫂……小豆子……”南晏舟声音发颤,指尖冰凉彻骨。这些年来虽早已见惯生死,但目睹此等惨绝人寰的屠杀现场,依旧触目惊心,一股巨大的悲恸混着寒意,从心底猛地窜上来。

慕曦呢?!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回神。

南晏舟踉跄着往前跑,脚步踩在血污里,发出黏腻的声响:“慕曦!慕曦!” 他的目光在尸骸间慌乱地扫过,生怕看见那抹熟悉的墨色身影。

“什么人?!站住!”

一声凌厉的呵斥如同惊雷,突然从身后炸响。紧接着,急促杂乱的马蹄声与脚步声迅速逼近,南晏舟还没从震惊和悲恸中缓过神,便被疾驰而来的官府人马团团围住。冰冷的刀锋在残阳余晖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齐刷刷地指向他毫无血色的脸,刃口的杀气几乎要割破皮肤。

总捕头是个面色冷硬的中年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上下扫视着南晏舟。视线先掠过他沾着泥污与暗红植物汁液的衣袍——那汁液在暮色里乍看之下,与血迹别无二致;再扫过散落在地的药材,最后落在他那副因震惊悲恸而越发苍白虚弱、几乎不像活人的面容上。

“现场唯你一个活口!衣衫染血,神色惊慌,不是凶徒是谁?!” 总捕头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容置喙的笃定,根本不给南晏舟辩解的机会:“屠村手段如此残忍,定是邪魔外道!拿下!”

“官爷,误会!”南晏舟急忙开口,“在下是行医的大夫,几日前进村借宿,方才上山采药归来,这衣上的‘血’只是……”

“采药?”总捕头厉声打断他,马鞭指着地上的 “血迹” 和药材:“证据确凿,还敢巧言令色!带回大牢,严加审问,定要问出他同伙的下落!”

那群官差立刻一拥而上,粗暴地反剪住南晏舟的双手,冰冷的铁链“哗啦”一声缠上他的手腕脚踝,锁扣“咔嗒”扣死的瞬间,寒意顺着铁链直往身体里钻。南晏舟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差力气极大,手腕被攥得生疼,根本毫无挣脱的可能——或者说,他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挣脱。

他就这样被推搡着,在一片焦土与血腥中,一步步远离了清水村。回头望去,只有浓烟在暮色里升腾,将最后一丝夕阳的暖意彻底吞没。

……

阴湿的县衙大牢深埋在地下,终年不见阳光,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重的霉味、干涸血污的腥臭混在一起,呛得人几乎要呕出来。墙壁上挂着的刑具在昏黄跳动的火把光芒下,投射出狰狞扭曲的影子,像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嘴。

“说!你的同伙在哪?!为何要屠戮清水村!”膀大腰圆的狱卒手里挥舞着浸了盐水的皮鞭,鞭子带着破空的“咻”声,狠狠抽在南晏舟身上。

南晏舟配合地闷哼一声,眉头微蹙。物理刑罚于目前的他而言,其实无异于隔靴搔痒,痛感微乎其微,只是觉得吵闹——狱卒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发疼,扬起的灰尘呛得他想咳嗽,还有这满牢房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在下……冤枉……”他垂下眼,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倒省了刻意伪装,“只是上山采药归来,未见过什么同伙……”

“还敢狡辩!”狱卒狞笑着,从火盆中抽出烧得通红的烙铁,烙铁尖儿泛着刺眼的橘红色,骇人的热气扭曲了周围的空气,直逼南晏舟的面颊:“看来不用重刑,你是不会招了!”

南晏舟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红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玩意儿要是真烙在身上,虽不至于让他魂飞魄散,但修补起来,既费香火钱,又耗阴德,实在麻烦,而且烙出来的疤痕,肯定很难看。

他开始认真思考:是现在就捏碎沈辞寂给的传讯符,让那家伙来救自己?还是再等等,看看能不能从狱卒嘴里,套出点关于屠村凶手的信息,或者是关于慕曦的下落?

就在那烙铁即将触及他皮肤,灼热的气浪已经烫得他睫毛发颤的前一瞬——

异变陡生!

“噗!”

牢房内所有的火把,几乎在同一瞬间同时熄灭!不是被风吹灭的摇曳,而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凭空掐灭,连一点火星都没剩下,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牢房,连指尖都看不见。

紧接着——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恐怖到极致的威压,如同万钧冰山轰然倾塌,骤然笼罩了整个牢房。时间仿佛被彻底冻结,连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黑暗中,狱卒们连惊叫都发不出半分,脸上的狞笑、挥动烙铁的动作,彻底凝固在原地,只剩下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最纯粹的恐惧与绝望,顺着冷汗,一点点从毛孔里渗出来。

南晏舟在这突如其来的威压下,也感到一阵压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远比面对烙铁时难受百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强大、充满绝对主宰意味的意识,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扫过这片狭小的牢房。

有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来了。

强大到超乎想象。

而且,目标似乎……是他?

那恐怖的意识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南晏舟甚至能感觉到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然而,就在他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这无形的东西撕碎或带走之时——

那威压猛地一滞。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道存在似乎犹豫了极短的一瞬,锁定南晏舟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紧接着,笼罩一切的黑暗和威压,也如同来时一般突兀地消失了。

火把并未重新亮起,牢房依旧漆黑一片。但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已荡然无存。

“噗通……噗通……”

狱卒们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骨头,接二连三地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兀自心悸不已,连伸手去重新点燃火把的勇气都没有。

几乎就在那恐怖威压消失的后一秒,另一道相对温和,却同样精纯凌厉的鬼气,悄然弥漫开来,如同青烟拂过,带着熟悉的檀香气息。

一道红色身影迅疾如风,快到几乎看不见残影,那人出手如电,指尖只是轻轻一点,便将那几个尚在瘫软惊惧中的狱卒彻底放倒,连哼都没哼一声。

“阿舟!”沈辞寂带着急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动作快而稳地解开了南晏舟身上的镣铐和束缚,铁链“哗啦”落地,他的声音里满是后怕:“你怎么搞的?!才几天不见,就弄出这么大动静!你的传讯符……怎么不早点用?”

“沈辞寂,”南晏舟打断他,声音带着还有深深的困惑,他抬手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刚才……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先你一步来了?”

“是有东西来了。”沈辞寂的语气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他拉着南晏舟迅速隐入牢房的阴影里,指尖凝聚起一缕鬼气,隔绝了外面的动静:“那股气息……非常可怕,远超我所知的任何鬼怪或修士。我感知到你的气息不稳,赶过来时,它刚离开。先带你走,这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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