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程盼他们还在吃早饭,就听青玉禀报,王家来人了,只是这次来的不是昨天的那个管事,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程盼与沈星澜对视一眼,就让那人进了屋。
“给两位公子见礼。小人王充,乃是王家王老太爷的随侍,老太爷听闻二位龙章凤姿,卓彩不凡,故而想要邀请您们前往王家一叙。”老者神色恭敬,姿态放的极低。
程盼没说话,眼神却看向沈星澜,去不去王家他都无所谓。
“哦?只是说说话吗?”沈星澜故作疑惑的问道,这王老太爷果然是个老狐狸,找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小公子果然聪颖,我们确是有一事相求。”说罢他看向程盼:“这位公子想必是出自药神谷的神医,昨日是我们硕少爷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老太爷知晓后雷霆大怒已然申饬了他一番。老太爷说了,硕少爷他从小被娇惯坏了,给些教训也在情理之中,这并非二位的错。只是如今罚也罚了,硕少爷他疼了整整一夜,二位也安然从城主府脱身,不知可否请公子解了他腿上的毒?”
沈星澜不由看向程盼,不是说只是软骨散吗,怎么成下毒了?
按捺下心中疑惑,沈星澜嘲讽的对老者说:“我们白白受了无妄之灾,差点就要挨板子,怎么在您口中就轻飘飘的揭过了?看来贵府是想舍弃自家嫡孙了。”
“您应当知道,齐城主抓您二位过去,可不单单是因为我们少爷的事,此次我们少爷也是受人怂恿才会犯下大错。我们老太让我转告,这临川城能与城主府抗衡的只有王家,只要您能救我们少爷,王家保证能将你们平安送出城。”老者说的情真意切,低头时眼神却闪过寒芒。
沈星澜晾了他半晌,似是在权衡利弊:“好,那我们就去找王老太爷讨杯茶喝。”
王家此时已经是兵荒马乱。程盼以为他们会先到王老太爷的院子,寒暄过后再来给王小少爷看病,没想到,直接就被带到了王小少爷所在的祥福院。院中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和咒骂声,下人们来去匆匆噤若寒蝉。
正堂里王老太爷已然等候多时,正闭目养神。老者将他们带进正堂恭声回禀:“老太爷,人已经请来了。”
王老太爷此时才睁开双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是你们伤了硕儿。”一抬手,一队护院就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王老太爷,下马威这种老土的手段,就不必搞了吧。”沈星澜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看着王老太爷慢悠悠的问:“还是说,你们不打算要王小公子的命了?”
王老太爷心中暗恨,他王家三代单传,王硕是他唯一的嫡孙,怎能不救!他昨日被抬回来时只说腿痛的要命,可今日凌晨,竟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们请遍了城中的医师,甚至去城主府求助,结果竟连病因都找不到。还是一名曾在药神谷外门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老大夫看到了他膝盖上微小的针眼,猜测可能是药神谷的秘术。
两人对峙片刻,王老太爷率先开了口:“年轻人倒是好胆量。”见计谋被拆穿,便索性让人都退了出去:“还没问二位小友名讳?”
“我们姓程,这位是我哥哥。”沈星澜张口胡诌。
“原来是程氏兄弟,果然是少年豪杰。这次是老夫的孙儿顽劣,如今他已知错,还请程神医高抬贵手,救救他吧。”王老太爷是个识时务的人,见恐吓不到二人,也拉的下脸面为孙儿求情。
“救自是会救,只是这救人的条件?”沈星澜想让王老太爷亲口作出承诺。
“想必王充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老夫虽不是什么大家,但向来也是信守承诺之人,只要你们能治好硕儿,我保证,送你们安全的离开临川城。”
“好,既如此我们还是去看看王小公子吧,早治好,也能让他少受点罪。”
王老太爷点头,让王充带他们去了卧房。
他们刚走,就有一名中年男人从侧门进来:“爹,何必跟他们说那么多,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府内,那就是瓮中之鳖,还怕他们不就范?”
“糊涂!”王老太爷呵斥:“若是他们对硕儿动了歹心,想玉石俱焚,你是想让我王家绝后吗?且就算他们不是出自药神谷,身份也必然不简单,不然你以为齐朝辉那老匹夫能这么轻易就放他们走?必然不会是因为忌惮硕儿的伤势,肯定有别的原因。”
说到这,王老太爷更加愤恨:“想我王家这么多年来给他送了多少银子,背地里也替他干了不少事。可他竟然找人怂恿硕儿当枪使,还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哼!也不想想,我王家在这临川城屹立百年,他的那些小动作还想瞒过我?此次硕儿无事便好,若是硕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他好看!”
再说卧房这边。
程盼他们来到卧室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个妇人抹着眼泪,哭哭啼啼,两三个医者在床边摇着头唉声叹气,床上的王硕不停地怒骂吼叫,丫鬟仆人战战兢兢的收拾满地的玻璃碎片... ...如此混乱,怪不得王老太爷直接坐镇祥福院,不然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王充轻咳一声:“夫人,老太爷让我将神医带来了。”
“充叔,他们就是伤了硕儿的人?”那个不停哭泣的妇人猛然抬头,红肿的眼睛迸发出浓重的恨意:“敢伤我儿,我跟你们拼了!”说着,不管不顾就向沈星澜扑去。
沈星澜不由瞪大眼睛愣住了,他自出生起见得就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哪里见过这阵仗?更别提他坐着轮椅,想避也避不开。
眼见那妇人就要碰到沈星澜,程盼反应迅速,上前一把她推开。
那妇人惨叫一声被推翻在地,怒骂到:“一个男人却长了个狐媚样,都残废了还这么不安分,也不怪我儿着了道。怎么,勾搭我儿不成,这是又换了个人吗?”
“贱人!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万人骑的婊子!充叔,你把他们抓起来,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王硕听见他娘的话,立马跟着叫嚣。
“你和你娘都是我伤的,有本事就冲我来。”程盼脸沉的要命,他有些心疼沈星澜,他们这些人不就是看见他坐轮椅,觉得好拿捏吗,一个两个都冲着他去。他后悔答应来王家了,不如就由这王小公子自生自灭去。
王充见场面已然不可控,赶忙让人去请王老太爷。
“都给我住口!”王老太爷被人搀扶着快步进入卧室,对着王硕娘俩就是一声怒喝:“还不快向两位程公子赔礼道歉!”
王夫人自是不愿,拿起手帕就开始抹眼泪。王硕看到她娘如此,也扯开嗓子哭嚎出声。
王老太爷见他们如此,重重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对程盼二人颤声说:“是我王家家教不严、教子无方,老夫在这里给二位赔礼了。”说着,对着二人就长长一揖。
屋中人均被老太爷这一举动惊的不轻,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嚎啕大哭的王硕也被吓的不敢吱声。
程盼二人没有说话,王老太爷也就维持着作揖的动作没有起身。良久,沈星澜才缓慢开口,声音里尽是冷意:“王老太爷何必如此。您这是在逼迫我们二人吗?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王老太爷仍旧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声音有些哽咽:“我王家到第这代,仅有硕儿一个嫡子,确是娇养废了。发生如今之事,均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老夫就这一个孙儿,只得恳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救他一命!我知晓二位与齐城主不睦,我手中有一物能掣肘于他,我愿将其献给二位。你们放心,此事过后,我就将硕儿搬到我院子里住,由我亲自教导,必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沈星澜听到他手中有齐城主的把柄,不由眼眸微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王老太爷说的哪里话,王家能有您这样的家主,想必能走的更远。”
王老太爷听他这样说,才站直身体。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脸上尽是无奈和悔恨。
“那就有劳二位了。”
当天夜晚,临川城西侧城门被人拉开了半扇,两辆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中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他给了你什么?”临走时,王老太爷命人将一个包裹交给我沈星澜。
“账本。一本记录了这些年来齐城主贪没民脂民膏的账本。”沈星澜眼中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这齐城主可真是个好城主,短短三年,就吞了五百万两。可叹边关的战士军饷都难以筹集,这城内的人却躺在银子上过日子!”
“你要去告发他吗?”程盼抿唇,他不懂这些。
“不,我要拿着这账本做更多的事。”沈星澜眼眸幽深,有寒光从中闪过。
... ...
程盼:敢伤我媳妇,看我不打你!
沈星澜:(斜瞥他一眼)你说谁是你媳妇?
程盼:(糟糕,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呵呵,没,没谁...
沈星澜:哼(有贼心没贼胆的胆小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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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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