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施梧所说的“求偶亭传闻”是真。
“暗恋他”的人，难道是越云洲吗？
莫虞浑身一激灵，也太惊悚了，要真是，又得换宿舍。
心事重重地从旧校舍回到公寓，莫虞掏出钥匙开门。
“起开！”打开宿舍门的同时，越云洲烦躁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猛地迎面撞上越云洲，莫虞有些尴尬。
文宁反倒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的样子，对莫虞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说吧。什么事值得您亲自审问啊？”房间里只剩二人，越云洲坐回沙发上，问他。
莫虞递出自己背在身后的衣服，自认为委婉地质问：“你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越云洲却反应很大，突然站起来，手伸向莫虞的脸颊。
莫虞吓了一跳，敏感地后退，小腿磕上茶几，一阵锐痛。
越云洲收回手，指尖捻了捻，原来是莫虞的发间挂了一枚花瓣。
“怎么回事……”越云洲嗤笑，“听说过求偶亭的传闻吗。”
……
原来利用求偶亭对莫虞下爱情咒的，不是越云洲，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越铮宜。
一年S级生，莫虞敢保证自己与他从未产生交集，这又是闹哪出？
越云洲的神经程度一点也不比他弟弟低，竟然提出要合作，让莫虞勾引越铮宜。
莫虞简直气笑了：“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莫虞几乎是厌烦地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直的，我是直男，我不喜欢男人，我不是gay——
“听懂吗？你们自己的恩怨，别扯上我！”
……
次日下午，莫虞结束实验课，和申在允一起前往拳馆，边闲聊边走。
他现在的水平能和申在允对打两个回合，再多就不行了。
不过莫虞坚信，这只是因为他上个月疏于锻炼，彻底压制申在允于他而言是早晚的事。
对此，申在允除了表示期待之外，没发表任何意见。
莫虞感到对方心里并不认可自己说的话，正欲质疑，申在允接了个电话。
“我的实验出了一点问题，我要回去看看。”申在允有点遗憾，“你先去，等不到我就自己练。”
莫虞只好独自走了。
“啪嚓——”
快要到场馆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碎在莫虞脚边。
莫虞低头，是一个陶瓷花盆。
再抬头，旁边这栋楼的四楼露台处，两个人正僵持着，一人掐住另一人的脖子，将其向下推。
被掐住脖子奋力抵抗的人，正是莫虞的同班同学，苏洛。
“喂！”
莫虞大喊一声，上面的人停了动作，苏洛趁机挣脱。
又有几个人涌上前，与苏洛缠斗，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露台。
莫虞冲进楼内，追上去。
赶到时，只见到打人者匆匆跑走的背影，以及地上，蜷缩成虾米的苏洛。
“你怎么样？”莫虞只能优先顾着挨打的苏洛。
苏洛在地面摸索到自己的眼镜，戴上，脖颈有一道明显的掐痕，声音嘶哑：“是你啊……”
苏洛摇摇头，边说边不住地干咳：“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赶到……他们……不会放过我……”
莫虞愣了一下，突然感到这一场景、包括面前人说的话，都似曾相识。
但这分明是他第一次，在教室以外的地方碰见苏。
来不及细想，莫虞将人扶起来。
苏洛站稳，见莫虞神思飘忽，向远处看，连忙抓住他：“你要去哪儿？”
苏洛似乎心有余悸：“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去什么，先跟我去医务室。”
即使再怎么不想扯上关系，但真实地生活在这里，就没办法把任何人当成角色去对待。
顺其自然吧。先顺其自然。
*
-0-跳进兔子洞-致德雾岛-闲聊区-当前热议-
【主题：莫莫最近在哪里潇洒
1L
你要不要看看这什么领域？帖主的皮掉了
2L
承认吧，你们现在辱骂人家其实都是因为内心里想要得到他的关注，小学生都爱用这招，深柜一群呀
3L
但是比起挑衅他的，我主人似乎更喜欢顺从他的人哦。
4L
@管理员公共领域沦陷了你管不管？？
5L
们公共领域最高管理员沈会长就是最先沦陷的。
6L
哇楼上这都敢说是打算明天退学了吗？
……
21L
没人给帖主答疑吗[大哭]
22L
帖主和楼上疑似自导自演，说吧你们是他身边的哪一个，是不是特别享受被所有人嫉妒但又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感觉啊[龇牙]
23L
说实话林崇跟在他身边我能理解，毕竟他从开学前就在勾引林了，我在尾鸢酒吧亲眼看见他对着林崇的耳朵说悄悄话真是手段了得为什么林崇不是我就因为我不是林崇吗……
24L
又魔怔一个
25L
接一下23L的话，咋没说完就疯了。
我猜他想问为什么申在允那条疯狗以及那个平常跟人机一样偶尔还表演型人格大爆发的转校生，也围着后悔哥打转，我去都忘了后悔哥以前有多low是吧现在装一下就爱上了[疑问]【本条申请删除中，已折叠】
26L
笑死楼上赶紧自删吧，申在允这个疯子马上就顺子网线来刀你了，他现在不接代打了，专门到处揍找过后悔哥麻烦的人，有的人走到路上多看后悔哥几眼都要被申在允铁拳警告…
不过后悔哥也是训犬有方，申在允教训别人他就教训申在允，教训多了发现申在允会爽，干脆就把人晾着，三个人坐一起的时候永远只跟林崇说话，给那疯狗急得，瞬间就老实了…
27L
我们后悔哥身边也是有一员文臣一员武将了，支持原地成立特招生帝国
28L
文臣武将暗地里互掐得比我家争家产还厉害[白眼]
29L
别忘了还有个能让林崇和申在允一致对外的转校生，也是值得单开一楼的奇人，刚转来就去b少跟s会面前刷存在感表演弱智，现在跟后悔哥一起进A班又莫名其妙巴上后悔哥了，打着朋友的旗号给自己谋了多少福利了。林和申两个人烦他得很，后悔哥还得在中间协调他们几个的关系[心碎]
我说你们这些肺雾就知道让我主人为难[心碎]莫莫我就不会让你烦[心碎]我主人呢求带我回家[心碎]
30L
@管理员公共领域沦陷了你管不管！！！】
*
日子像翻书一样哗啦啦地过去，夏天越来越热，学生们越来越躁动。
躁动的情绪即将达到沸点时，三年生毕业了。
下课后，莫虞与林崇约好一起逛毕业生集市、看烟火大会。
然而人群拥挤，半路上，二人就走散了。
给林崇发了消息，莫虞先独自前往海滩。
从狭窄的集市一路直走到沙滩，视野逐渐开阔。
太阳落在海面，熔化进水中，海天交界处，一片烧红。
一线烟花自对岸窜起，划开落日，爆炸，银光粼粼，如雨般散落。
“你在这里。”
嘈杂的交谈声与惊叹声中，莫虞却精确分辨出郁斯河的声音。
“这一幕是不是发生过？”两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然后哑然失笑。
郁斯河说的话，一路走来看到的场景，都令莫虞感到似曾相识，每一帧画面都分毫不差，可集市分明是今天才建立，烟花也是今天才开始放。
更巧的是，郁斯河有一模一样的感受。
海平面上，烟火开始噼里啪啦地炸，巨大的背景音下，无论说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莫虞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放弃，做了个“等下再说”的口型，竖起食指抵住唇中央。
郁斯河似乎觉得有趣，也学他的动作，无声地说了句什么，接着用食指轻点上唇。
莫虞疑惑地分辨他的口型，但实在没看懂，无奈地摊摊手，便扭过头看烟花了。
天空、海洋，和土地，都随着烟火变幻颜色。
对于郁斯河而言，是很无聊的景色。
所以他静静地转头，看向莫虞。
身边的人的侧脸，明明灭灭，长而微翘的睫毛，随着抬眼的动作，颤动，如蝶翅般优美。
郁斯河的叹息，融化进烟火声，海浪声，和人群声里。
烟火表演还未结束时，莫虞扯了扯郁斯河的衣摆。
像相约逃课一样，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从海滩撤退。
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拥挤，但二人一前一后，一个紧跟另一个的姿态，还是引来不少目光。
都是陌生面孔，却能肆无忌惮地打量，间或低头发消息，再抬头眼神紧追。
这待遇不亚于砍头前游街示众，莫虞默默地想，笑出了声。
背后的郁斯河拉住他手臂，硬生生带他转了个方向。
七拐八拐的，绕进无人后巷，才终于找到喘息的空间。
莫虞一看面前的小门——这不是巧了。
开学前打工的酒吧后门。
*
“想起来了。”莫虞说，但并不是放烟火前的话题，原本打算说的话，早就像灵感一样稍纵即逝了。
“我在这见过你，”莫虞跳上台阶，倚靠在门框上，“怪不得后来在医务室，觉得你眼熟。”
郁斯河感慨道：“被我帅得太难忘了。”
莫虞说：“被你装得印象深刻。”
郁斯河不吭声了，一步跨上台阶，狭窄的门洞勉强容纳下两个人。
郁斯河手掌撑在莫虞脸侧，躬身缓缓凑近莫虞，鼻尖都要挨到一起，声音凉凉地开口：“你看仔细了，要不要换个答案。”
相处以来俩人这样玩闹也不是第一次了，莫虞毫无波澜，只随意推了一把对方的脸：“更装了。”
旋即抽身走进酒吧内。
昏暗的灯光下，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注意，接连撞见几对接吻的男人，莫虞都麻木了。
来到吧台附近，调酒师还是莫虞打工时认识的那位，莫虞跟他叙旧，问他借口罩。
“我脸上有，要不要？”调酒师挑眉调笑道，作势要把自己的口罩摘下来。
“噫……”莫虞知道对方开玩笑，配合地假装恶心。
调酒师却看到莫虞身后，表情一僵，不敢笑了。
郁斯河自莫虞背后探身过来：“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
……
最终二人人手拿着一只调酒师自愿赠与的狂欢面具，从酒吧前门出来。
当时郁斯河挑了一个很丑的，莫虞便仔细巡视，挑了一个更丑的，才满意离开。
然而，走出酒吧后，谁都不愿意戴了。
“这也太丑了，”莫虞走下台阶，细细打量手中的面具，“丑得不怀好意，戴上直接万众瞩目了。”
“嗯。”郁斯河心不在焉的，下台阶时突然伸手搭住莫虞的肩。
莫虞反手扣住郁斯河手背，开玩笑要给他过肩摔，嘻嘻哈哈的。
*
“……回菩州再聚。”“好。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尾鸢酒吧对面是酒店，沈业文同前学生会的毕业生们吃完饭出来，虽然不是饭局的主角，但仍被一行人簇拥着走出大门。
抬眼看向对面，沈业文脚步顿了顿。
“怎么……”前学生会长托夏沿着沈业文的目光，看见街对面的二人，霎时兴致勃勃，“那不是郁少爷和你那位……莫同学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莫虞和郁斯河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收敛了动作，立在原地看过来，都很气定神闲。
沈业文微笑，意味不明的弧度。
颜色张扬的跑车刹停在两方人中间，蛮横地打断对峙。
——柏由打开车顶，故意道：“这么巧，都在呢。”
莫虞却越过他，看向紧随其后开来的跑车。
那辆跑车的副驾门打开，里面的人被推出来，脸色发白。
是苏洛。
集合，准备团战！
谢明尘：？[小丑]
【本章重复内容没有放错哦 是叙事需要
相当于上一章离开旧校舍后的时间线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莫虞从旧校舍出来没有在槐树林遇见苏洛，是次日才遇见的苏洛。
以及为了不重复太多，这章里小虞和越云洲的对峙，更侧重写了小虞的视角，
而上一章的这部分剧情更侧重越云洲视角。
对比下来就会发现，越云洲的视角是悸动和略微自卑。
小虞的视角是：（慌）男人补药暗恋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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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烟火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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