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今由烦躁地思考接下来要如何谋划的时候,大门处突然传来“咔嚓”的声音。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迫不及待地走进来,目的明确得直奔沙发上的沈今由。
沈今由微微抬头,面上平静地看向已经跑到他面前的人。少年有一头自来卷的红棕色头发,精瘦但不缺肌肉的手臂上缠了几层绷带。青涩阳光的笑容和那双无辜的狗狗眼让人一眼就觉得他单纯无害。
系统“咦”了一声,在沈今由耳旁说:“于家不是在罗曼区度假吗?怎么我们会撞上他!”于是沈今由抬头审视着眼前来人,于家对外宣称的小少爷——于溯。
于溯站在沙发背后低头看着沈今由,他习惯用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面对众人,因为这是长期形成的让他感觉最安全的姿态。
明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哇,塞尔特带回来的人!”
在沈今由微微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他的那刻,于溯半蹲下将半边脸靠在自己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手,然后露出充满活力的灿烂笑容和标志的尖尖虎牙,像只热情的大型犬类一样凑近沈今由。
他们隔着落地窗外透过的灯火层层交叠的光对视,于溯无辜的狗狗眼里带笑,闪着细碎的光芒。他的影子倒映在沈今由的眼中,仿佛让沈今由不带情绪的眼眸里也染上光亮。
“你可真好看啊。”他像是个完全的自来熟,小狗一样将鼻子附在沈今由脖颈处轻嗅,然后将脸贴在沈今由肩膀上,带着笑意开口:“……好乖哦,今由哥。”
于溯身上仿佛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即使是再愤世嫉俗的人也很难在那样洁白无垢的人面前狠下心来。但沈今由只是沉默着躲开于澈的触碰,耷拉着眼角,显出几分近乎冷漠的态度。甚至比面对塞尔特时更甚。
于溯面上摆出对着镜子过上百遍才有的笑容,纯然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恼意,继续开口:“今由哥,能不能理理我呀。”他没有任何负担地撒娇道“好不好嘛?嗯?”
他期待地看着对方,等待沈今由像他人一样沦陷于他无往不利的笑容中。
真是……沈今由嘴角上扬,歪着头兴味地露出一个笑。
恶心、虚伪、自私、冷漠,用谎言的碎片拼装起自己,好像只能从戏耍弱者中去组装自己残破的灵魂。他心情又跌到谷底了……
于溯……真是让人反胃。
如果你真的把它当作温驯的狗,他就会在你上当的那个瞬间脱掉伪装,狠狠咬碎你的头颅。
“你果然聪明……”虽然早就知道沈今由有种敏锐到怪异的洞察力,但是沈今由一眼看出于澈本质时,系统还是忍不住惊叹。
【于澈趁阮离不注意,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马上向远处跑去,爽朗笑声飘散四周:“离离!来追我啊。”他满眼都是幸福到要溢散出来的情绪,极富感染力的笑容让人不由的想与他一起欢笑。
他是天使吗?阮离不禁笑出了声,他就说小澈是贵族里最好的人。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为他出头,让自己感受到像阳光一样的温暖。大家都不了解小澈的内心,因为他是F4而远离他。
但阮离可不同,才不在乎什么阶级呢!普通生也是卡斯特学院的一员,为什么大家都畏惧着贵族们?这么一想,被普通生害怕的F4也很可怜呢!
大家本来就是平等的!有人误解阿溯,沈今由还说他不是好人,上次怂恿别人把我关在厕所的就是阿溯……怎么可能嘛!阮离看着于澈没有一丝瑕疵的笑容,满脸通红地快步向他跑去。】
“宿主你看啊!还有你的戏份诶!”系统用很贱的欢快语调说道:“快快快,我截出来保存了!”
好不容易才快清空大脑里狗血病毒的沈今由:……
他都快要被气笑了,再次咬牙切齿地在脑内对球球说:“快给我闭嘴啊!”
于溯抬起窝在沈今由肩处的头,细碎的发丝蹭过沈今由锁骨处,带来几分痒意。他一寸寸审视沈今由的脸。
苍白的皮肤,烟灰瞳孔毫无波澜,长长的睫毛轻垂逮住了空洞的眼神,虽然五官确实不错。
但是怎么看就是个没用的花瓶啊。
于溯在心里默默点评着,有些无趣地把玩着提线木偶一样的沈今由额前碎发。
还以为塞尔特那个怪胎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啊。
他烦躁地一下下抓拢又放下沈今由的头发,注意到沈今由眼角有个被新烫出来的水泡,猜测是塞尔特干的,但和他表现出的友好不同,他心中没有一点怜悯,心中想的是:
妈的,浪费老子那么多时间。那就给你个小教训好了。于溯心中满是不屑与鄙夷……等你到了学院,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内心轻蔑地想着沈今由,如果说塞尔特把下层人当作躁动不安的奴隶,于溯则是完全把他们当作任自己玩弄的蝼蚁。
他最喜欢的戏码,就是装作他们最单纯无害的守护者,让那群蝼蚁自以为见识到了太阳。然后在他们毫无防备、沾沾自喜时让他们发现。
他们所以为的同类、挚友、守护者,才是那个一直以来、无时无刻威胁着他们性命的庞然巨物。
但他对“温暖”沈今由倒是没什么兴趣,他最讨厌的就是像沈今由这样平静沉默,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他的前半生最懂的就是下层人了。
那些本来就没有希望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摧毁的东西。
他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得戳着沈今由眼角,终于戳破了那个水泡。胀开的水泡流出粘稠的液体,他指尖被沾染上一点,心中感到恶心,但脸上就连微笑的弧度都没变。抱歉的向沈今由露出一个适时的恹恹表情:“今由哥,对不起啊都怪我不小心,你痛不痛啊?”
他心中当然毫无抱歉,只想立马离开。那种浪费他时间的垃圾,他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他等着沈今由说“没关系”,想完成这无聊戏剧的最后一幕。
他在厌烦中听到了一声烦躁的“啧”,正当他怀疑自己听错的时候,恍惚抬头瞥见的,是那“花瓶”面带恶心的讽刺笑容。随着头皮处传来撕扯感,他一直靠在沈今由头身上的头正被那个“乖顺无趣的花瓶”扯开。
他听到“花瓶”狰狞地笑着,一字一顿地说:“你他妈能、别、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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