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国庆假期,高一全假,不过好在高二也有四天。
假期最快乐,试卷也痛苦,每科老师只说就三张,累计起来已经不见课桌颜色,只有统一密密麻麻白色黑字试卷。
李似安班每次都最快放学,他也以最快速度赶到理科二班,双臂张开:“嘿!朋友们我来了,终于放假了!”
兰常青从他身旁走过,大步走远。
林礼撇一眼李似安:“哦”
林礼快速收拾书包:“小关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吧。”
关过委婉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吧。”
林礼:“那好吧”拎起一旁李似安后领:“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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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过背书包,熟练走在那条人烟稀少的小路,经过周围唯一一家超市,走进认真选,一箱纯奶,一袋鸡蛋,与散称零食。
结账时从口袋拿出褶皱不平零零散散钱。转到荷中前,在别的学校奖学金都是她赢得,可人外有人,关过也没因此沮丧。
路途些远却每一步都走在愉悦之上。
'花朵福利院'院长婆婆所取,意为院中所有孩子都似花儿一样美丽纯真,也应受到同样的爱护与珍贵。
福利院朴旧黄色,大门离近看已经微微生锈,墙壁攀爬藤蔓,迎面涌向她一群孩童,衣服虽比不上外界孩童,至少每个人看去是朴素的干净,都笑得欢快。
小元抱紧她小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关过捏捏她脸蛋:“我也想你。”
关过:“嬢嬢”
院长是位年龄略大阿姨穿着粗布,连忙上前迎接:“小关来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给孩子的,不多,连带一张卡塞入院长婆婆手中”
婆婆惊愕要还给她:“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关过眉眼弯弯侧身躲开:“我已经给了,您可不能再还回来了。”
关过每次得奖学金都一学期给院长婆婆一次,只不过这次是从初二到现在一起。
院长婆婆握紧掌心卡,眼中含泪:“你这孩子…你留点没。”
关过:“我有,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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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院长去给孩子分东西,关过脚步停留在福利院那颗常青树,随岁月漫长,常青树枝叶茂盛。
儿时记事起,常青树便陪伴她身旁,关过只记得常青树使福利院一年四季长青。
“这常青树也算是我们院中老人了”院长缓步站在她身旁。
“是啊…一转眼长这么高了”
关过记得很清楚,儿时常常因没有父母,眼睛的不同,被别人嘲笑欺负,每次都会跑到常青树面前诉苦。
常青树对于小小的她来说,是许愿神灵,是神树爷爷,是她心中寄托。
院长:“小元马上就要被新家庭接走了。”
关过笑容僵住:“小元年龄还很小。”
关过脑海闪过小元肉嘟嘟脸庞,低声:“她喜欢新家庭吗?”
院长语气沉重:“她说了,她喜欢”
“她喜欢就好”
院长神色愁容,她清楚关过担心小元,从前多少夫妇想领养关过,关过死活抱住常青树不走。
关过名义是院长所取,实则是小关过自己选,关关难过关关过。
院长也明白,她是想等…等那从未见过的父母…等他们来接她…等一个解释。
院长:“关过你父母我会帮你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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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常青家很大总让人觉得空荡荡,住在最好的地段,价格不菲,他的房间在顶层阁楼。
阁楼空间狭小门框低矮,每次进去都要弯曲背脊。
兰常青指腹轻触照片上笑容可掬的女人,女人面容清秀怀中搂着同样灿烂的男孩。
兰常青换上一身黑衣,走下阁楼。
楼下传来后妈和他儿子的声音。是纪陈刚接回的老婆,刚接回来就揣着初中的儿子,说不定早早便好上了。
只不过他们的儿子结合了两人所有缺点,又胖又矮,脾气暴躁,甚至随地吐痰。
“喂!你干嘛去!”矮子趾高气昂指他。
兰常青连眼神都懒得给,对视一眼就觉得被泼屎般污染。
“喂!”矮子提高音量:“沙币,我跟你说话呢?怎么真成完整的聋哑人了,今天我们一家人可是去吃饭了。”
兰常青冷淡看他。
后妈上前打和善,搂住儿子:“常青你别生气,你弟弟不懂事,我想你应该要学习,就没叫你。”
兰常青轻笑一声:“我很庆幸没和你们一起。”
兰常青跨过门槛,矮子高声来句:“没妈要的野孩子,活该!”
兰常青转身大步上前踹飞他,怒声:“闭嘴!再说一句试试!”
后妈连忙上前扶儿子,矮子紧捂肚子,哀声不断:“我要告诉爸爸,让他打死你!”
后妈对他吼道:“兰常青,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面对这对母子的心心相依,兰常青胃内一阵作呕。
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能提及母亲坏话,纪陈没资格,后妈更没资格。兰常青指节紧握泛白:“我警告你们,还有你胖子!”眼神戾气扫视两人压声:“把嘴给我放干净,不然我让你们后悔来到这家里。”
——
墓碑前兰常青将浅粉色百合花放下,轻抚墓碑边缘。
“妈,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百合花…怎么都不来梦里看我了…”
墓碑刻制兰音二字。
女人长发披散在枕边,病服因窗外晨光衬得刺眼,小常青双手紧紧包裹兰音手掌,眼眶蕴含泪水,倔强不肯落下,不让妈妈伤心。
房间内,机器冰冷声音回荡。
兰音气息微弱,像翅膀破碎的蝴蝶,轻轻挨及便会破碎:“小常青…妈妈要走了…以后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小常青拼命摇头,攥紧她手掌:“妈妈…妈妈再等等,我不要你走,爸爸会来的。”
兰音嘴角含笑,很淡很淡就像她下一刻眼角无声滑落泪滴。
双手内手掌瘫软,机器嘀——,尖鸣刺耳,小常青双腿瘫软,踉跄跑出病房,喉咙堵塞艰难开口:“来…来人…”用尽所有力气喊出:“来人呐!救救我妈妈!”
兰常青恨他,恨纪陈更狠自己,兰音去世前一个小时,小常青给纪陈打几十个电话与上百条信息,没有一条回复与接通。
兰音出殡全过程纪陈都未出面,外公外婆早已离世,宽大冰冷灵堂内,唯有他一人披麻戴孝,因为改性,右耳彻底损坏,左耳只能依稀模糊听清,从那天起,再无纪常青,只有唯一人的兰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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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兰常青回到家中,大门紧锁短信只有纪陈短短一句回复:【我和你妈还有弟弟去吃饭了】
没有多余的话,兰常青自嘲般轻笑,眼前紧锁大门,此刻他更像是外来人,来打断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时刻的外来人。
兰常青视线落在联系人框架内,一串从未拨打的数字。
电话铃声响起,嘟嘟——
一秒…两秒…正准备挂断时对面传出声音
“喂?您好哪位?”
兰常青并未说话,手机内再次传出声音…
关过再次重复:“您好哪位?”
“是我”
“兰常青?”
兰常青声音很轻:“嗯…你能来找我吗…”他不确定但只想问出。
“现在吗?”关过望向窗户昏黑天空:“那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这样,你在学校旁的公园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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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常青莫名怀带期许坐在亭中,晚风拂过携带凉意。
关过走进公园踮脚张望,昏黑夜色,仅有几许余晖投射枝叶,穿撒长亭,少年腿间光斑渐渐褪去。
关过轻手轻脚坐在他身旁:“兰常青…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你真的来了,陪我坐会儿吧”兰常青抬头,眼角泛着淡薄红晕,嘴角扬起勉强笑意。
“好,那我们就坐会儿”关过从口袋拿出照旧的香蕉牛奶,塞入他手心,抬头望向那仅有将要褪去的光线:“今天夜晚很漂亮。”
他低眸,握紧掌心牛奶。
“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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