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只能是罗刹鬼吗?”盛回忱问。
“是的,但罗刹鬼可以抢夺任何人的木牌,使他也变成罗刹鬼。”
“那如果最后大家都是罗刹鬼呢?”宁作我听到他的解释,不解道,“这个游戏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游戏没有输赢。”那人重复道,“意义就是它会直接决定你们今晚谁能进入松屿涧。”
边苏豫借着他俩问话的空档看了自己手环的投影,得知了身份自然便问:“每种身份的人数是多少?”
“除罗刹鬼外,三个身份各两人。”
“初始筹码是怎么算的?”祝语关掉投影,将手环和信息一并隐入袖口内,小臂传来一丝凉意。
“这是游戏的一环,请自行探索。”蒙面人眼睛迅速地眨了几下,似乎很开心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人最多能拿几个木牌?”祀璧也已经看完了身份,也并不遮掩,反其道而行之地将身份开诚布公。
姓名:祀璧
现身份:掠剩使
筹码:72
曾用身份:无
“不定。”蒙面人说,当看见宁作我又举起了手,他照常请她开口,但在她出声前却提醒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宁作我顿时紧张起来,她本想问“人间人可以变成走无常或者是掠剩使吗”,仔细想想觉得有些过于简单,游戏规则还有很多漏洞,而这个问题的答案远远填不满。
她憋着想问题,蒙面人也不急,站得板正等她开口。
倒是盛回忱开了口:“小宁,这么难想的话让晋哥问吧,正好一人一个问题。”
梁晋西对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盛回忱反以安慰一笑,意思是这都是应该的。
应该你爹个头。
祝语在宁作我旁边将她的窘迫看入眼中。
她现在骑虎难下了,就算是让了也难免要被说几句“过于自我”“不尊师长”。
即使在她举手前蒙面人没有提醒是最后一个问题,梁晋西也并没有表现出想要提问的意图,但盛回忱说了,梁晋西答了,这事就只能这么定了。
面对着直播,宁作我甚至不敢叹口气,直接就将提问权让了出去:“对对,晋哥问吧,我还没想好问什么,晋哥想了这么久,肯定能问到点子上的。”
“那我问一个。”梁晋西得了被别人亲手奉上的提问权,露出一个他当年风华正茂时被吹捧至上的笑容,想装作淡定,又带着能够被察觉的油腻。
“这个掠剩使,还有那个……?”梁晋西忘了词,祝语恰逢其时地提醒他,“走无常。”
梁晋西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接着道:“走无常,这两个身份都是可以转换的吧?”
“互相转换吗?”蒙面人第一次发出反问。
实在是梁晋西的问题太过模糊,不知他问的是互相转换,还是转换成其他身份,但他本身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
记住掠剩使,记不住走无常,也不提及其他两个身份,明显只是想知道对自己身份有利的信息罢了。
奸佞的小人。
祝语站得有些腰疼,低头垂眸盯着鞋尖。
要是西装能配运动鞋就好了,虽然会被大造型师揍一顿,但能假装蹲下系鞋带也值了。
“对,互相转换。”梁晋西说。
不可以。
祝语在心中替蒙面人答道。
梁晋西这问题跟放屁一样,还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屙裆里了一定要脱裤子。
“不可以。”蒙面人拢起桌上的东西,挥一挥衣袖,东西便怎么来的怎么走了,他整理好衣服,提醒道,“各位,游戏开始了。”
“其实我们还……没弄明白要怎么玩。”边苏豫有些混乱,这游戏没有输赢也就没有目标,就像一篇散文,形散神聚,虚实结合,找不到主线。
“我也不知道怎么玩……”盛回忱弱弱道。
“我也。”宁作我也举起手,她本来没搞明白,刚刚得了个除梁晋西外大家心知肚明的答案,脑子一时更混乱了。
“不明白?”蒙面人垂了垂下巴,似乎并不明白她为什么听不懂。
梁晋西:“再说一遍吧,给大家再介绍一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蒙面人看了他一眼,并不搭他的话,只说:“规则已经讲完了,其它的请各位自行探索,祝各位玩得愉快。”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离职的不怕找事的。
祝语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假装优雅其实暗自顶着腰窝,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理念使了很大劲揉,人前还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态。
祀璧没有转头,眸色却暗了暗,眨眼间隐去情绪,指间又被佩戴上的玉环缓缓转动起来。
机械音突然返场:“请各位绕过六艺房,后面为大家准备了新的场景。”
六人零零散散地走到屋后,祝语站在边上,走在最前,自然是第一个看见屋后景象的。
繁华一条街。
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摊位都是新的,看来和松屿涧一样,都是节目组为了拍摄专门布的景,后面也会投入市场成为打卡点。
灯火通明,人间烟火,但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其间一位顾客也没有,外加上空盘旋的数架无人机,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感。
简而言之就是,
不是给活人玩的。
边苏豫和宁作我凑到一起研究入口处放的门牌,盛回忱在她们边上站着等她俩出结果。
祝语左顾右盼观察各个摊位的位置,一个转头和梁晋西对上脸,礼貌一笑把他吓得够呛。
怕什么?
他才懒得理他,上班时间没必要给自己找不快,算账也要等到下班后的私人时间。
有PTSD就去治,天天抖抖抖,老年痴呆不知道有没有,帕金森是可以确诊了。
再说他当时也没下死手,开了个瓢而已,至于吗他。
“语儿,来,来这看个字。”边苏豫喊他过去,明显是遇上麻烦了。
祝语走到她边上蹲下,问:“哪个?”
“这个。”边苏豫指着一个单字,下面还跟了两行字。
诔
今日耽乐,
诪张为幻。
“不认识。”祝语摇摇头,“只知道右边的耒是农具的意思。”
“啊……”宁作我有些失落,“小祝老师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呀。”祝语说,“或许别人知道呢?”
“念lei,和耒同音。”祀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祝语下意识地抬头,直直撞进他眼眸。
宛如墨玉,祝语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不自觉放缓了呼吸,恍然回神,忙转过头与边苏豫道:“那就是念lei。”
“这么相信我?”祀璧蹲到他旁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强势地利用镜头逼迫祝语与他对视。
“嗯。”祝语应下,如他所料的转过头道,“我相信你。”
个大头娃娃菜。
祝语在心中闷闷道。
祀璧不知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还是单纯因为这句话,眯眼起笑,透着得逞、餍足,还有若有若无的宠溺。
“诔,是什么意思,用嘴干活吗?”边苏豫试图分解研究道。
“是哀悼,也是一种用于哀祭已故人的文体。”祀璧说,“下面这两行字的意思是,这里都是幻境,今日只管享乐。”
“哦——!”边苏豫和宁作我对上彼此的脸,不约而同露出一个憨笑。
盛回忱脚蹲麻了,站起身弓着腰比四人高出一截,问:“那今晚真没任务啊,纯玩?”
宁作我回道:“不是说让大家熟悉熟悉,应该就是让我们自己玩吧,布置这些游戏应该是看咱们玩游戏的能力怎么样。”
“有可能,那我们先分开去逛逛吧。”边苏豫率先起身,又扶起身侧穿高跟鞋的宁作我,“卿卿走路不方便,我跟她一起。”
“啊?”祝语刚回过神,听到她的提议应和道,“好,那我们先分开吧。”
“晋哥呢?”盛回忱看了眼站在一处的祝语和祀璧,自然地把他俩划为一组,两两分组,就剩他和梁晋西了。
“他先一步进去了。”祝语说,“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着你们都两两分好了,我也找个伴一起。”盛回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们不是一组。”祝语澄清道,眼神在祀璧和盛回忱之间打转,明显是想让他俩凑一组,自己单独行动,“要不……你们?”
“那……我们?”盛回忱征求祀璧的意见。
“我都可以。”祀璧对盛回忱笑一下又转回盯着祝语。
祝语被他盯得毛燥,撂下一句“我先走啦”就钻进摊位之中了,留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走吧。”祀璧说,转身走了相反的方向。
边苏豫和宁作我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终决定跟着祀璧和盛回忱一起走,于是两两分组便变成了“只”型分组。
祝语一路走到暗处,蹲在角落里等FPD一同蹲下,问道:“拍到了吗?”
FPD把摄像机上下晃了晃。
祝语粲然一笑,对着镜头活人观众说小话:“刚刚,这个地方。”
他指指自己的小臂处,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措辞:“……祀璧,他的手环没关,上面的筹码本来是72,他讲完门牌上话的意思后,变成了81。”
“这个筹码不止可以从我们之间抢,还有别的途径可以赚。”祝语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分析,“他的身份是掠剩使,掠的是商家钱财,所以他掠的第一笔,就是这个场地供应商的筹码。”
“不知道其他身份能不能这么干,我感觉可能是身份的特异性。”祝语把手环打开,将投影的内容对上镜头,“这个筹码太少了,不知道是怎么算的,对我应该没什么用。”
“哥哥,买束花吗?”一个穿着素色背带裤的小姑娘带着花闯入了镜头,双手将唯一一束花递给祝语。
她只有一束花,祝语看见了绑花的唯一一条红绳。
他蹲着比小朋友还矮些,问:“我应该付给你多少钱呀?”
“10个筹码。”小姑娘左手比一右手握拳,比出一个“十”的手势,“哥哥你把手靠过来就好了。”
她把花塞给祝语,从背带裤的上口袋里掏出一个像缩小版的扫描仪的物件,一扫,祝语的筹码便变成了“2”。
“谢谢哥哥,你是我的遇到的第二个人,我的花很香的,叔叔阿姨们很喜欢,一定要带在身边哦。哥哥再见。”小朋友的童音在这个氛围中显得格外诡异,但她因为紧张,词说得磕磕绊绊,倒是冲淡了异样感。
“再见。”祝语看着小姑娘完成任务一蹦一跳地跑走,垂眸开始研究起这把花来。
这不是花。
祀哥:骗所有人[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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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先导片(三)这不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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