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的霍格沃茨城堡蜷缩在铁灰色的天空下,寒风从禁林方向横切过来,带着刺骨的湿冷和松针的凛冽气息,把猫头鹰棚屋的窗户拍打得咯咯作响,仿佛有看不见的拳头在不停捶打。
把冻僵的鼻子更深地缩进围巾里,我在寄完信后就赶紧往城堡跑,靴子踩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回响。
一些学生们裹着厚厚的围巾和斗篷,匆匆穿过高耸却灌满冷风的门廊,呼出的白雾挣扎着还没升到拱顶就被无情的穿堂风吹散了——
这种天气连连幽灵都会抱怨太冷,我想到前几天差点没头的尼克夸张地讲起他冻僵脖子的悲惨故事。
但这也不影响学生们出发去霍格莫德的热情,炉火、黄油啤酒和三把扫帚的温暖诱惑足以驱散任何严寒。
“你好——马尔福...”很突然地,一个男孩推搡着一个高挑瘦削的男孩来到了我前面,我停下了脚步,偏头看了看那个拼命朝他挤眉弄眼后走开的男孩,又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很紧张的男孩,他呼出的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小小的、急促的白云。
“你好。有事吗?”我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我...天气太冷了,对吧?”他说话像是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脸颊和鼻尖被寒风刮得通红。
我打量了一眼他的外袍——一个拉文克劳,蓝色的镶边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有些黯淡,看起来拉文劳克的学生也不总是冷静聪明的。
“哦,是的。”我简短地回应,脚趾在厚重的靴靴里冻得有些发麻。
“我...我叫艾伦·邦德——不是混血,也不是麻瓜出身,我——下周四斯拉格霍恩教授鼻涕虫俱乐部举办舞会,你能跟我一起去吗?”他说完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呼吸又浅又快。
也许马尔福的姓氏就是会造成这样的误解。
我思考着该说些什么,寒风沿着脸颊钻进围巾里,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哎!马尔福!”一个高大结实的男孩突然从走廊拐角飞奔过来,带起一阵冷风,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我裹着厚重衣物的手腕,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的目光一瞬落在邦德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点点……不高兴?像扫过一片碍事的枯叶,很快又锁定在我脸上,“喂!你们说完了吗?有急事,跟我来!”他说话时喷出大团白气,额角却似乎有奔跑带来的薄汗,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我的心提起来,望着他——
“我们边走边说。”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他拉着我离开,匆忙间我抱歉地对那个愣在原地的男孩点点头。
“发生什么了啊?”脱离那尴尬的境地,我赶紧问他,努力跟上他的大步子,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部。
他猛地停下脚步,皮鞋在石地板上“吱”地一声刮响,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几乎把我笼罩在走廊的阴影里,“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眨眨眼睛,“...唔——一些私事。”
他突然松开握住我手腕的手,双手环臂,下巴抬得很高,“嘁!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他呼出的白气在面前激烈地翻滚。
他顿了顿,见我没什么反应,只是挑眉看着他,他倒是激动起来,”他瘦得跟根被施了缩小咒的扫帚柄似的!风一吹就能把他从天文塔吹到黑湖里去!你们没说什么吧?”
他太夸张了吧...“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我蹙眉,“到底事啊?不说我回去了。”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你是变成鼠鼠烟火了吗?”易燃易爆,噼里啪啦的。
他被我噎得一滞,安静了一瞬,随即像是为了找回场子似的,再次不屑地、非常刻意地轻嗤一声——那神态,活脱脱就是西里斯的翻版。
“行行行,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啊。”我拖长了调子,“但是——”我故意停顿,“伟大的追球手先生,你不是说有十万火急的急事吗?我着急呀。是联名信的事吗?”我抬头问他。
果然,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多了,紧绷的肩膀放松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哼——是西里斯的事。”他似乎终于想起正事,忍不住笑了笑,眼睛是细碎的琥珀色的光亮,“别磨蹭了,快跟我去医务室。庞弗雷女士那儿暖和。”他补充道,又拉起我的手腕,这次力道轻了些,但步伐依旧飞快。
我轻轻咬住下嘴唇,努力抑制自己的笑,小跑着跟上他。
这下不用任何一个人提醒,我也知道自己脸上扬着一个笑脸了...
穿过几条同样寒冷但相对避风的走廊,推开沉重的橡木门,医务室特有的消毒水混合着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壁炉燃烧松木的暖融融气息。
我敢说谁也没有想到西里斯会有这样一天。
“詹姆,你不是说带阿达琳过来吗?她人呢?你把她藏起来了?”波特一踏进温暖得甚至有些闷热的医务室,西里斯就立刻奔了过来,热切地搜寻着他的身后。西里斯的头发乱糟糟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与医务室窗外铅灰色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西里斯,她有事耽搁了,马上就到了——”波特很艰难地说——西里斯企图立刻动身去找那个女孩,动作大得差点撞翻旁边小推车上的药瓶,波特则抱着他的手臂连同腰部,拦着他。
“詹姆,快放开我——我得立刻去找她,我太想她了!我得立刻见到她!”西里斯面红耳赤地挣扎着。
“西里斯,你先过来,看看你的样子,你得整理好仪容再去见她。过来坐下,我给你整理一下。”我拍了拍身后的一张病床,示意他过来,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西里斯怎么了——真可怜,他中了迷情剂。
炉火在他身后跳跃,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白色的床帘上,不安地晃动。
西里斯听到后果然不挣扎了,波特松开他,他很焦急地跑到床边坐下,笨拙地整理着自己的围巾和凌乱的衬衫领口,“你说得对,莉娅,我现在的样子太糟了——像个在雪地里滚过的地精!幸好她没有看见,快帮我整理一下。”他仰起脸,眼神热切得能融化窗外的冰锥。
我装模作样地慢斯条理地帮他整理头发,波特也走到他身后,“瞧!你的衣服都卷成一团了。”他拍着他的后背,似乎在很认真地帮他把外袍的褶皱抚平,如果忽略他脸上止不住的、极力憋住的窃笑的话。
这时候庞弗雷女士和卢平、佩迪鲁一起过来了,卢平递给西里斯一杯澄清的液体,“西里斯,这是滋补神经的,把它喝了,能让你去见她的时候保持镇静。”卢平的声音温和,但眼神里充满了看戏的趣味。
“太棒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莱姆斯!”西里斯迫不及待地说,感激涕零地看了卢平一眼,咕嘟一声喝下了解药,杯口升腾的热气短暂地模糊了他的脸。
我们几个人好奇地观察着他。有那么一刻,西里斯笑嘻嘻地望着我们,然后,他的笑容很慢很慢地消失了,变成了极度的恐惧和羞耻。
“恢复正常了?”波特咧开嘴,笑着问,我们都再也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非常感谢您,庞弗雷女士。”西里斯说,声音干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西里斯,你不是要去找阿达琳吗?快去吧。”我故意说,拼命抿着嘴才没让笑声溢出来。
波特也立刻火上浇油地说,“哦,你现在看起来好极了,精神抖擞!可以去了。”他甚至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其他人纷纷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佩迪鲁笑得直抹眼泪,卢平也背过身去,肩膀耸动。
西里斯竟然有这么丢脸的时刻,多难得!
西里斯哀嚎一声,瞪了我们一眼,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倒在床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手掌挡住自己的脸,跟霜打了一样。
卢平和佩鲁姆强忍着笑意,回想今天早上西里斯都吃了什么。
但他们的早餐是一起吃的,而西里斯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食物——为什么只有西里斯一个人中了迷情剂?
——只有一份食物被下了迷情剂,而且下迷情剂的人并不在意是谁中了它——那么投药剂的人绝不会是阿达琳。如果是她,一定会有准确的目标。
“一定是罗齐尔他们!”波特脸上的笑容瞬间被一种混合着愤怒和“终于抓到把柄”的兴奋取代,拳头都攥紧了,斩钉截铁地说,“除了那群阴沟里的鼻涕虫还能有谁!”
瞧他这副表情,他最讨厌的事情一定是风平浪静的学习生涯。
“呵”西里斯从指缝里发出冷笑,声音冰冷缓慢,“詹姆,我们该认真了——那个包裹,罗齐尔先生藏去哪了呢?”他放下手,坐起身,眼神很锐利。
包裹?
他们还没忘记那个包裹啊。我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波特同样气愤,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有时间我们再去斯莱特林休息室找找——唉,又要跟一群发臭的毒蛇待在一起了。”
我吃惊地望着他们几个人,他们竟然溜进来过斯莱特林休息室,怎么做到不被发现的?
我问出了我的疑问,佩鲁姆正要说话,“闭嘴!彼得!”波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制止他。他看向我,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神秘和得意,笑得很神秘,又很得意,“想知道?除非你跟我一起夜游。”
“......”我不想理他了。
西里斯笑了,而卢平却用一种看“巨怪”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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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4 迷情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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