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角兽的幼崽在我膝上睡着了,它的小角还不到拇指长,却已经能精准地戳破我的茶叶罐。
帐篷外,雨林的大雨敲打着帆布,像无数细小的爪子挠着门帘。
我蘸了蘸墨水,笔尖悬在信纸上:
亲爱的G.C.
这只小家伙的角会发光,像你去年在芬兰见过的极光......
笔迹突然洇开——不是雨水,是毒角兽的鼻涕。
我叹了口气,换张羊皮纸重新写,却发现自己画起了霍格沃茨的黑湖,画到一半才惊觉,那其实是加布总爱坐着发呆的岸边那块石头。
燕尾狗突然叼走我的笔,尾巴扫翻了墨水瓶。也好,反正这封信永远寄不出去——三天前猫头鹰带回消息,说加布正带着学生研究欣克庞克,没空远征南美。
人们说我行踪成谜,其实我有固定的航线——总会绕回霍格沃茨。
去年春天,我在喜马拉雅雪人的巢穴里发现一种会结冰晶的藤蔓,下意识回头想说“加布你看”,却只撞见驮行李的嗅嗅偷溜的背影。
三年前在埃及,当斯芬克斯猫问我“什么东西既是起点又是终点”,我脱口而出“霍格沃茨礼堂的钟声”。它不满地甩着尾巴:“错,是斯卡曼德的行李箱。”
但箱子里的世界,有一半是加布帮着搭建的:
澳洲蛋白眼的栖息地。(他用三个月给我寄火山岩,结果被皮克特偷走铺窝)
月痴兽的舞蹈平台。(按他描述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地板纹路仿制)
甚至那个总漏雨的:临时人类客房。(现在堆满了他寄来的无用纪念品)
忒修斯说我该安定下来,他却不懂——我的锚点从来不是某个地方,而是那个总能一眼认出毒角兽孕期症状的人。
......瑞典的隐形兽种群开始戴你织的围巾了,虽然它们隐形后围巾会飘在半空,吓坏了不少麻瓜......
写到这儿,我仿佛看见加布读信时皱鼻子的样子。
他总说我的字像护树罗锅爬过的痕迹,却能从潦草的“月痴兽”三个字里,精准寄来一箱发光的月长石。
嗅嗅突然从箱子里窜出,往我怀里塞了颗发霉的柠檬雪宝——去年圣诞加布塞进行李的,早被压成了糖饼。
“不能吃了。”我掰开糖块,里面居然藏着张字条:
给Newt:
如果遇到会跳舞的毒蘑菇,别吃。
——P.S.皮克特又偷你袜子了吗?
字迹被糖渍晕染,像他总也系不好的领带一样歪歪扭扭。
罗马尼亚的火龙保护区新来了批澳洲蛋白眼,我站在观测塔上给加布写速记:
第13号鳞片变异与你十三年前在......
笔尖突然顿住。十三年前是我们一起追踪的那只,它翼膜上的星斑像极了他眼睛的颜色。
而现在,保护员告诉我霍格沃茨刚派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来学习火龙习性——是加布,但上周已经离开。
燕尾狗蹭我的小腿,叼来一根闪着蓝光的羽毛。不是火龙的,是霍格沃茨猫头鹰的尾羽,不知何时落进行李箱夹层。
帐篷外,新来的小护树罗锅正试图用偷来的银扣子搭窝——那分明是霍格沃茨教职工制服的纽扣样式。
《神奇动物》再版时,出版商坚持要在作者栏只印我的名字。
“但第7章‘欣克庞克的社会结构’是加布写的。”我指着那些充满个人风格的批注,“还有第13章的护树罗锅饲养指南,他甚至画了示意图......”
编辑眨着眼:“读者只想知道纽特·斯卡曼德的冒险。”
最终我们折中处理:书末小字写着“特别感谢G.C.教授的贡献”。这行字小得像是某种秘密,只有知道的人才会注意。
今天在伦敦的魔法书店,我看见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指着那行字问:“这是不是我们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我低头整理箱扣,假装没听见。但嗅嗅出卖了我——它偷走了那本书,非要我买下。
现在我又坐在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壁炉前,加布正和学生们演示如何用快乐咒让刺猬跳踢踏舞。
他的袍角沾着泥土,头发里还插着根刺猬的刺,但眼睛亮得像嗅嗅发现了金库。
“纽特!”他转头喊我,“这只像不像我们在挪威遇见的那只?”
根本不像。
挪威那只刺猬会织袜子,而这只连拍子都踩不准。但我还是点点头,因为此刻炉火的光映在他脸上,和五年前北极极光下的侧影一模一样。
箱中拾遗:
后来在燕尾犬的窝里发现一沓未寄出的信,每封开头都是“亲爱的G.C.”。
嗅嗅至今收藏着那颗发霉的柠檬雪宝,当宝物供在偷来的茶碟里。
《神奇动物》最新手稿扉页写着:“给G.C.——你才是第一个发现毒角兽会脸红的人”。
友情向(但是我也爱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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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远方的锚点(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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