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你……你不是老说想娶媳妇吗,这是什么时候找的汉子?”
楚齐反应过来,推开白昶道:“原伯,你别误会,不是那么回事……”
“我明白,我明白,”原伯一脸了然,捡起蘑菇道,“阿七啊,你也大了,是该找个归宿了。不过你怎么不让我见见,拿我当外人是不是?”
原伯笑呵呵走过来,对着白昶一番打量:“模样真是周正,比村长家的儿子还好看哩,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啊?”
楚齐正要解释,原伯又道:“不过你俩还没办事儿,就这么住在一起不好,让外人知道会说闲话的。”
楚齐欲哭无泪:“原伯,你误会了,他不是……他是我远房亲戚,就来我这暂时住几天。”
“瞎说,你爹当年把你托付给我,可没说还有什么远房亲戚。”原伯笑道,“我知道你是害臊,不好意思说,没事儿,原伯不笑话你,你也大了,也该找个人过日子了。不过事儿还是得办,不能这么没名没分得在一块。”
他对着白昶一番打量,道:“你是哪个村的,没见过你啊,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亩田地啊?”
白昶道:“我与他并非……那种关系,我受伤他救了我而已。”
原伯眉头一皱:“胡说,他一个哥儿,屋里藏了个男人,这传出去让他怎么做人?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哪能这么没个担当。”
白昶无言以对,看向楚齐,楚齐也是欲哭无泪,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岔开话题:“原伯,你那还有什么缺的吗,我给你送去。”
“没,我就是来给你送几个蘑菇,早上山里摘的,可新鲜。”原伯笑呵呵把蘑菇递给他,“什么时候办事儿告诉我,我给你们挑个好日子,这终生大事可不能马虎。”
“是是是,一定告诉您。”楚齐敷衍着把人送走了,对白昶尴尬道,“你别放在心上,等你伤好了离开这里就好了。”
白昶不语,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楚齐坏了声誉。
虽然刚才千叮万嘱让原伯别往外说,但楚齐知道最迟明天,整个大祥村就会知道这事儿。
算了,明日愁来明日忧,原伯拿来的蘑菇很新鲜,楚齐洗了,和苋菜一块煮了锅鲜蘑汤,加了点猪油更加鲜美,两人都喝了两大碗。
小时候娘亲就会去山里采蘑菇,和菘菜一块剁碎做成包子,楚齐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只是从没做过,想着什么时候也去做来试试。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村里人来他家串门,葛二叔家里还在坐月子的赵婶都来了,都想看看楚齐找的汉子是个什么模样。
都是平日里对他不错的,楚齐不好把人赶出去,虽然他再三解释,但没几个听进了他的话,因为大伙的注意力都放在白昶身上了。
“哎呦,这怎么还是个残的,胳膊不能动怎么干活?”
“是啊,模样是不错,可惜了。”
“模样再好看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不能干活这怎么过日子。”
“就是,不能白养着吃闲饭呐。”
几个大婶围着白昶左看右看,好心劝楚齐趁还没成亲赶紧换一个。楚齐为白昶解围让他进屋去,又费劲口水解释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走,解释得口都干了。
他刚坐下喝了口水,赵金花就带着刘全来了,一进门就到处打量,嘴里阴阳怪气:“呦,听说你小子悄摸着找了个汉子,人呢,也让咱们看看呐。”
楚齐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道:“那是个人又不是牲口,还带牵出来溜的?婶子来晚了看不着了,回去吧。”
赵金花啐了一口,道:“你一个哥儿,在屋里偷偷藏男人,也不害臊,平日里还装的三贞九烈的,原来骨子里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还嫌弃我们家刘全呢。嘁,我倒要看看你找了个什么货色,听说还是个残的,啧啧啧……”
“我找了什么样的不劳婶子操心。”楚齐习惯了她这副嘴脸,也不如何生气,只想赶紧让她走人,“该做晚饭了吧,婶子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刘叔回来了没饭吃,又拿你娘俩出气。”
“是啊娘,我们回去吧,我饿了。”刘全拽着赵金花胳膊,又对楚齐憨憨道,“阿七,我爹昨天打了头鹿,可好吃了,你来给我做夫郎,我给你天天吃肉好不好?”
楚齐嗤鼻:“算了吧,我天生贱命,吃不得那些好的。”
“不要嘛,阿七你来我家吃,我一定对你很好很好的……”
刘全说着就去拉楚齐的手,楚齐躲开,不客气道:“刘全,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会去你家给你做夫郎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少让你爹娘来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刘全还是个孩子心性,听他这么说就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不要嘛,阿七,我就要阿七……”
楚齐被他缠得不胜其烦,往回拽腿想挣脱他的手,偏偏刘全不松手。赵金花心疼儿子又觉得脸上无光,把刘全拉起来,反给了楚齐一脚:“你个不识好歹的,我们家刘全对你多好,你真是狼心狗肺!亏你爹还是个读书人,我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就是随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娘,有娘生没娘养的……”
楚齐被踹得小腿生疼,听她这话更是气冲头顶,一把将这娘俩都推了出去:“不许你说我爹娘!”
赵金花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刘全更是一头撞在了桌角,额角立马就红了一块,哇哇哭得更厉害,直跟他娘喊疼。
“好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动手了你!”赵金花爬起来就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楚齐衣襟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劈头盖脸得骂起来。
楚齐一时被打懵了,耳边只听到刺耳的辱骂,却又听不清究竟都骂了些什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
忽然耳边安静了,叫骂声戛然而止,转为赵金花的惊叫:“哎呦疼疼疼疼疼疼……”
楚齐抬眼,看到白昶正抓着赵金花的手腕,看着没用什么劲,赵金花却叫得跟杀猪似的,脸都煞白煞白的。
“放手,胳膊……胳膊要断了……”赵金花一改方才的凶悍,眼泪鼻涕都快哭出来了。白昶用的还只是左手,如果是右手,她的胳膊或许真的就被拧断了。
“滚。”
白昶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也并不重,却有一种逼人的压迫感,连楚齐听了都心里犯怵,别说赵金花了,简直跟见了阎罗王一样,除了捣蒜似的点头,哪里还敢有别的话?
“娘,我疼……”刘全指着额头的包还在跟他娘叫苦,被赵金花一把拽着走了,一边胳膊还耷拉着,一时半会怕是没法动了。
“杀人啦!!你……你们青天白日的打人,没天理啦!!!”
不知走出多远了才听到赵金花的叫嚣,楚齐都没听清说了什么,他也无暇理会,刚才实在是太丢人了,他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呆会。
见他捂着半边脸蒙头就走,进了那个上锁的房间,白昶没说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安慰人,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没过一会原伯探头进来,问楚齐怎么样,让白昶好好安慰安慰他。赵金花的泼辣全村皆知,刘屠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可不想惹了他们,只能这会来表达一下关心了。
过了一会,白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啜泣的声音,他能听得出来楚齐在极力压制,只是还是被他听到了。他的耳力似乎很好。
天慢慢黑了,白昶点起油灯,在如豆的灯光下,楚齐慢慢走了出来,低垂着头一句话没说,径直去灶台生火做饭,只蒸了几个粗粮饼,两人就着咸菜吃完了这一顿。
“那个,刚才谢谢你……”楚齐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白昶嗯了一声,话比他还少。楚齐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觉得这人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好歹也要谦虚谦虚安慰几句吧,还是刚醒时傻乎乎的样子可爱些。
两人吃完就各自洗漱歇息了,楚齐翻来覆去睡不着,脸上那一巴掌余威犹在,一时万分懊悔,怎么就挨打了呢?
那时候就应该薅住那婆娘的头发使劲拽,要不咬上一口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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