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这一点刘卿柳早就知道了。
因此当李清月说出当初她和徐意明分开的真相时,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她只是有些佩服李清月,能抛下一切,从头再来。
“毕竟我的母亲去世了,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她轻笑着,将做好的食物递给刘卿柳,“说起来惭愧……我自认为很爱那个拉扯我到大的母亲,但再深的感情在长久却不致命的疾病前似乎都会显得很不堪一击。”
剩下的李清月没能说出口。
因为她们身后的客人已经对这略显长久的等待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但刘卿柳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
临走前,刘卿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正在忙碌的身影,眼眸中的情绪道不清也说不明。
陶桃还在一旁好奇地问:“小柳,你刚才和老板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好像听到一些很沉重的东西……”
“嗯……确实很沉重,”刘卿柳用竹签戳了一口冷面塞进嘴里,确实味道很不错,真不知道李清月是在哪里搞来的秘方,居然能把普普通通的地摊小吃做得这么有特色,“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继续讨论那个话题了吧?”
陶桃心里抓耳挠腮地痒,但毕竟当事人不愿意,她也只好作罢另起话题。
“我刚刚听你说,你有男朋友啦?”
刘卿柳笑了笑,说是啊。
陶桃这才说:“那这个话题不沉重了吧!快让我看看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高不高?帅不帅?”
刘卿柳忽然有些好奇:“你觉得高和帅,哪个更重要?”
陶桃心里一惊,斟酌着回答:“呃……不会你男友……哎呀,其实我觉得还是帅点儿更重要吧!毕竟矮就矮了点,但不至于亲了嘴大晚上脑子里还得做噩梦呀!”
“是吗……”刘卿柳叹了口气,显得有些不赞同,“可是你想想,我一米七多,要是找个男友才一米六出头,接吻的时候还得我低头,或者他站在台阶上,这场面不也很滑稽吗?”
陶桃顺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
但是刘卿柳既然会这么说,难道是……
陶桃忽然正色,用安慰一样的话对刘卿柳说:“这么一说的话,还是高更重要吧!”
刘卿柳又摇摇头,一屁股坐在陶桃电动车的后座上,交叠着长腿,一边吃东西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但长得太丑了,睡觉时是真的会做噩梦——”
陶桃便只好再说:“那还是帅更重要吧!”
刘卿柳又否认:“不对,不对。”
陶桃被搞得一头雾水:“那小柳你觉得什么更重要啊?”
刘卿柳凑近她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当然是都重要啊!”
陶桃:“……”感觉被耍了是什么回事!
刚好趁着插科打诨的这段时间,刘卿柳已经迅速把小吃解决完,随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给你看。”刘卿柳把手机丢给她。
陶桃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儿摔在地上——这可是最新款的iPhone!摔了她可赔不起!
不过刘卿柳都没给她解锁手机,难道是没有设置手机密码的习惯,还是……?
手机屏幕一亮开,陶桃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卧槽!”
险些被闪瞎24K钛合金单身狗狗眼。
只见手机屏保上是一个男人——当然是刘卿柳的男朋友,的睡颜照。
“你从哪儿掏来的明星照片当屏保?”陶桃不可置信地问。
帅气是最基本的,看样子很年轻,应该和她们是一个年纪的人,但眉目之间又显得很成熟,只有睡着完全放松的时候才透出一点稚气,旁边柔软的枕头和白色毯子又把这个人锐利的气质衬得柔和,完完全全就是顶级优雅大猫一只!
刘卿柳笑着,说是随便找的个十八线小明星照片。
陶桃半信半疑:“这人叫什么啊?我去搜搜。”
刘卿柳随口胡诌:“沈小山。”
陶桃拿出手机快速搜索,搜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不相关人物,她说圈子里不可能有人长着这样一张脸还只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因此,她认定了刘卿柳是在说胡话。
事实证明,她也没猜错。
可她并不怀疑刘卿柳真的会有这样一个脸蛋帅气气质尚佳的男朋友。
“难道他真的是不高?”陶桃在启动车子回学校之前,忍不住问。
刘卿柳歪着脑袋从她身后探出头来说:“挺高的。”
“多高?”陶桃忍不住问。
“大概,这么高——”她比划了一下,“一米八五左右?”
“这世界不公平啊,”陶桃叹气,“都说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哪儿有又开门又开窗的,你不要告诉我他还是个性格好脾气好声音好听的富二代!”
刘卿柳但笑不语。
陶桃心肝儿都颤了一下:“不会是真的吧?”
刘卿柳慢悠悠地说:“这世界上就是会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
陶桃仰天长叹:“不要啊——!!”
-
“不要啊!不要跳——!这位同志,还请你先下来,我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讲不行吗?”
楼下戴着红色帽子的工地甲方拿着大喇叭朝着上面喊。
但回以他的只有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京城流溢地产消防管道未按图施工,导致我母亲在火灾中未能及时得到救援而丧生!流溢地产害人不偿命,我上诉无门,只能以死相逼求个说法!”
他处于的位置很微妙——在临近大楼的第十层,这个位置不至于太低,让那些人一下子就摸上来;但也不会太高,让自己的声音足以让底下的人都听到。
他拿着喇叭,站在空旷的阳台上,身形犹如风中残烛,好像一吹就倒。
这幅摇摇欲坠的模样,简直让下方的负责人员吓得魂飞魄散。
“流溢地产不给个说法,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正好死在你们工地上!做鬼我也要缠着你们,我看你们谁还敢买这里的房子!”维权者声音沙哑,却仍旧有力。
而楼下的围观群众也越发多了起来,几乎将外围堵得水泄不通。
人们看到这幅场景,都忍不住拿起手机拍起了照,甚至还有人直播现场过程,一时闹得线上线下沸沸扬扬。
“不要拍!不要拍了!!”
其他施工人员遵照指令连忙叫喊着阻止人群散播负面信息,可架不住围观人数众多,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除了部分看好戏的人之外,现场大多数人都是同情这位维权者的遭遇,并大骂流溢地产资本家无情,要将可怜百姓敲骨吸髓,直到最后一刻仍旧不肯停息。
在这一瞬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以死相逼来求一个说法的男人迅速成了网络上的热门,而人们对抗资本家的情绪也格外高昂。
更有甚者立马扒出了当年负责审批通过违规工程的高管就是如今流溢地产的总裁赵某某,因此也将人骂了个体无完肤,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
而在施工工程这边,正好撞上早高峰,警察姗姗来迟,又因围观群众太多而不得不率先疏散人群以免对无辜群众造成伤害,因此整个救援工程进展得相当缓慢。
工程甲方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他的内心很纠结,一边只想楼上的人马上闭嘴,一边又觉得这人还真不如三二一跳了好了他们赔钱也算痛快,还觉得这事儿影响太大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又怨恨警察来得太慢耽误他们施工进度。
总而言之,恨天恨地,就是不恨当初那个通过违规建设工程的负责人。
而那位维权者只是想要个说法,但也不是真的想跳楼,毕竟他已经失去一位慈爱的母亲了,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让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
正因如此,他也只是一直站在高层拿着喇叭大声喊叫,直到看见地下的充气垫铺设得差不多了,才心一横闭上眼睛在人们的尖叫声中往下跳去——
而这惊险刺激的一幕也在互联网上迅速传播,人们对流溢地产更是怨声载道,更有甚者很快就抓住流溢地产当初为卖房推出的7天无理由退换活动将已经订购好的房子退款。
房子卖不出去、名声又差、上下双重施压,蜀地的房屋建造工程算是彻底停摆了。
而就在这危急关头,流溢地产的副总裁竟然辞职了!
-
“小山,最近怎么样呀?”母亲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沈遥岑把盖在脸上的书拿开,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回:“还好。”
“呵呵,还好就行,”母亲轻笑着说,“我还怕你在那边过不习惯呢。”
“怎么会?”沈遥岑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生活了。”
母亲那边叹了口气,话语像是安慰,又像是劝诫:“……小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父亲也不是愿意这么对你的,他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也知道沈家和EO公司那边的合作出了点问题,你父亲那边忙得焦头烂额,他好几天都没吃好喝好,好不容易安排好你的事情,你又……”
她顿了顿,不忍再说。
沈遥岑没有办法过分苛责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知道母亲很好,她愿意为所有人着想,只是这着想也分亲疏远近,担心和关心一方的过程中总要有另一方吃亏,这些都是沈遥岑早早就明白的道理。
“嗯,这些我都知道,”沈遥岑垂下眼,平静地说,“但我们今天不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吗?妈妈。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呢?你在家里过得还开心吗?”
母亲闻言,却并没有再次笑起来。
她话语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些负面的消息再强加给自己已经远在他乡的儿子。
但思考过后,她还是慢慢地说了:“不太好……家里最近丢了些东西。”
她有点拿不准主意,不知道是自己把那些昂贵的首饰落在什么地方了,还是说家里真的进了贼。
她以往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富太太,可最近丈夫在生意场上的接连失意和同床共枕时的窒息沉默让她不得不注意到这些事情——她也查过监控,但监控什么都没告诉她,这更显得她大惊小怪起来。
因此,她的情绪也变得不大好。
沈遥岑抿了抿唇,只能慢慢地安抚她:“妈妈,也许你只是不小心把东西落在朋友家了,不要太在意,等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买过。”
沈母勉强一笑,说了句“好”,随后母子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沈遥岑把书重新摁回脸上,默默地待了会儿,才再次拿起手机,迅速滑动通讯列表,把电话拨给了一个人。
“喂?”但回应他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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