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雾市,并不适合游玩,这里的旅游最佳时间是春天,虽不算很热门的旅游城市,但胜在春暖花开时节,到处鲜花烂漫、清新宜人,城市不大又极具乡土人情实在是个适合散心的地方。林潋也不知怎的,却偏偏在雾市旅游业最萧条的时候来到这,当然,好处也是有的,因为林潋路痴,恰好不用怕预约不到地陪。
“林小姐吗,在这里!”一个当地打扮的男孩子叼着狗尾巴草大喇喇地朝林潋挥了挥手,看见林潋点了下头,快速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走向大巴车停站点。
林潋将行李箱拿下车后还来不及礼貌地向他打声招呼,已经控制不住了,拿着袋子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暗地,男孩子在旁边局促地双手擦了擦裤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林潋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连忙漱口含了三片薄荷糖才开口说话:“您好,不好意思,我非常的晕车见笑了,怎么称呼您?”
“我叫李晓天,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们看起来差不多大。”
“好,你也叫我林潋就行了。”
李晓天是这里不算出名的地陪,不过他是当地人,网上评价是他话多不会冷场,林潋看中的就是他这一点,因为林潋实在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如今这种阶段又不喜欢处于一种冷场的环境。
坐在前往酒店的三轮车上面时,林潋确定网上评价很写实,李晓天这一路上从当地特色景点美食到自己为何毕业在家乡就业、甚至是自己的梦想都跟林潋说了个遍,而且也不需要林潋回答什么,不过林潋也不觉得聒噪反倒觉得他确实是个让人觉得自在的人,乐得清闲,懒散地看着两边绿油油的稻田,再听着他一口当地口音,让林潋觉得短暂的逃离了喧嚣的世界躲进了世外桃源,不过李晓天不知道她是不爱说话,只当她还是在晕车余韵中没有缓过劲。
“好啦,到了,你看是不是坐我的三轮车很快到酒店,而且你还可以吹吹风缓缓你的晕车感。”
李晓天手捏刹车,两脚踩地,背过身和林潋继续嘚瑟他炫了一路的三轮车。林潋笑了笑:“是啊,你开得很好。”
对于林潋这种晕车人士来说,三轮车确实是很好的交通工具,不仅可以直接全方位的接触这种大自然的风且还挺安全的。李晓天听着她的夸奖乐了,开心的帮忙拿行李又扶着林潋下了车,叮嘱好明天七点过来接她去吃早餐走路线,便又风风火火的开着他的三轮车回家了,林潋意思的目送了一下便转身去办入住了。
“您好,我是在网上预定房间的,我姓林。”
“好的,林小姐,麻烦身份证给我一下。”
酒店前台接过林潋递来的身份证,迅速地将身份登记后又连同房间卡一起递还给了她,“这是您的房间卡,请拿好”。林潋谢过以后,拿着房间卡上了楼。
房间中规中矩的不过相对来说比较干净,林潋是没有洁癖那么严重,不过对卫生条件也比较看重,简单擦了擦桌椅便换起了床单被套,林潋想着毕竟还要在这里待一周所以还是换自己的床单被套更舒服。待简单清理了一下房间的卫生后,林潋拿了换洗衣物便去洗澡洗头了,想着等会点个外卖刷刷手机就早点睡觉吧,明天一早还得跟着李晓天跑一天的路线。
第二天李晓天如约而至,林潋一出酒店大门便看见他双手插着裤兜不停地在跟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打着招呼,林潋心想这可真是找对人了,外向这一点李晓天可真是一而再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当初定他做自己地陪确实是没错,至少不会出现场面尴尬的时刻。
林潋一直在他身后等着他跟大爷寒暄最近卖菜生意好不好、西瓜种得怎么样……看他终于结束了话口才叫了他一声:“李晓天。”
李晓天似被吓了一跳,先拍了拍胸口再转向林潋:“吓死我了你,你怎么不出声呢?”
“你不是在和那个大爷说话,我想着等你说完再打招呼。”
林潋将手上的水递给他,李晓天接住时看着她有瞬间愣住:今天的林潋跟昨天好像不太一样。其实也还好,最多也仅仅是化了个妆穿了一条长裙、头发也从高马尾随意戴了个头箍搭在肩上。可是李晓天就是觉得很不一样了,因为今天的林潋他觉得太好看了。
林潋侧头避了避他的眼神,这种眼神她看过了很多次,了然这种代表着一种乍见之欢的爱慕,因为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成年工作这种爱慕都在林潋身上发生过太多次,但是无一例外的最后都变成了惋惜,林潋既习惯这种爱慕的眼神又不喜欢看到这种惋惜的眼神,因为这会将她拼命给自己造的面具击碎,直到逃离才能缓解。
以至于最近她都悟出了一种逃避这种由爱慕到惋惜的眼神——默认喜欢女生,因为在一个圈子待久了,看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女生单身久了,又经常可以看见又一个女生在她身边,他们便自发的产生了这种结论,林潋第一次听说这个谣言也是无语的笑了笑,可在其他人眼中这是一种默认,林潋也懒得多作解释了,甚至觉得是一个好理由。
李晓天接过水很快掩饰了过去,林潋也如以前一样假装毫无察觉,两人简单问候了一下便开始了今天的行程,照样是李晓天天南地北的聊,林潋偶尔答应,有时提出一点疑问,场面也算是轻松愉悦,因为雾市实在不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所以一天的行程下来也将这里的经典景点逛了个大概,林潋最喜欢的还是离酒店不远的一条大河,那里的构造与老家的一条河很像,以前经常会去那里,一坐坐几个钟,不过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因为林潋一家已经很久没有再回过老家了。
今天林潋特意化了妆是为了拍一张经典旅客照,想着以后万一还可以遇见他,也许可以告诉他,自己没有食言,尽管有些晚了。
“李晓天,帮我在这里拍张照片,可以吗?”
“好啊,多拍几张也行,女孩子出门旅游哪有不拍照的。”
林潋笑笑,表示一张便好,摆出了跟平常相差无几的姿势,李晓天尽管觉得很好看,也还是提醒了一句要不要换一个其他的姿势,林潋不以为然,让他主要拍风景,人是次要的。
拍完后,林潋只简单检查了风景是否已经全照进去,看见风景拍到了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后,林潋觉得有点累,毕竟工作时虽然是站着的但是也不会走这么多的步数,所以还是有点吃不消了,跟李晓天说明天自己在酒店休息一天,到时候自己去随便走走好了,李晓天倒是还是一副早上精神的样子没有太累的感觉,关心几句后便将林潋送回了酒店,自己回家去了。林潋回房间赶紧卸妆洗干净自己后便躺倒了床上,本来想再点个外卖放着晚上醒来吃,又实在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谁知一醒来直接已经大亮了,连夜加班时的睡眠质量都没这么好过,林潋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有精神了,放了一首曲子边哼边开始了洗漱护肤,给自己收拾好以后,点了满满一桌的早餐开始了这自寻快乐的一天。
因为今天并没有安排行程所以林潋悠然自得的吃完早餐后又躺在酒店打开平板刷刷剧,回了一些信息:
“子昂妈妈,抱歉现在看到你的信息,我们的开课时间是在一周后。”
“是的,涵涵妈妈,我们的语文科目主要是补习阅读和作文,我看了涵涵以往的试卷觉得阅读方面还是有所欠缺,这个暑假可以报名学习一下,等开学以后肯定是有帮助的。”
“各位家长你们好,我是续航机构的林老师,也是学校的教学主管,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私聊问我,数学课有基础班和奥数班,可以根据孩子成绩自由报名的,我们还有一对一,会更全面的辅导学生。”
终于将所有家长问题全部处理好,林潋一倒头又睡了过去,起来以后已经是下午了,林潋醒醒神换了一身衣服便出门准备去吃点当地的特色菜,出门时林潋看到这么好的天气又是傍晚,认为这种时候实在很适合去昨天那条大河坐坐。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附近,林潋看到河边有一个人在烤鱼,她想起来昨天是听李晓天说过这里有时会有当地爱钓鱼的人摆摊,钓到好鱼又多便会直接在路边卖烤鱼,说完还意犹未尽的跟林潋说味道非常美味,林潋心想自己运气是挺好的第二天就碰见了。
林潋赶紧走过去买了几条老板推荐的当地特色雾鱼,这种鱼不算大、长长的身子几乎都是骨头,林潋疑虑这种鱼会不会非常容易卡到,实在太多骨头了,但是老板说这种烤起来才香嘞,入味!紧接着老板便将林潋选的那几条鱼放上了烤架,林潋在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着老板的熟练操作,眼看着鱼皮终于被烤得微微卷曲,呈现出了诱人的焦糖颜色,有些地方冒着细小的油泡,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老板麻利的将它们拿下烤网,迅速的又再撒上了一把孜然粉辣椒面,递到林潋面前,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林潋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好吃!朝老板竖起大拇指。
平常林潋是不爱吃鱼的,因为吞咽每一口时都要小心翼翼地害怕有未察觉到的细刺,她还是喜欢大口大口吃饭,不过这里的烤鱼确实是让人意外,林潋几下吃完一条鱼又开始了下一条,本来是当作零食的后来直接当作了晚餐,吃饱以后跟老板道别,去了那条河间大道坐着。
河间大道是由水泥加大块的石头砌成的,因为常年被河水冲刷,上面此刻光滑无比,最近这里雨水不多,河道上只有浅浅的河水在慢慢地往下流着,河水看起来清澈甘甜,李晓天说要是不怕裤子湿透也可以脱了鞋坐在河道上面,感受河水从身体处流淌,夏天这样很舒服。
林潋左右看了下人流,因为是晚饭时间只有稀拉几个人路过甚至连烤鱼的老板也已经收摊回家吃饭了,林潋觉得天时地利人和,果断脱了鞋挽起裤脚去了河道上,坐下后将脚浸在了水里,身体最开始接触河水时还有点冷后来习惯了水里的温度后又觉得舒爽至极,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透露出一种放松的气息……难怪都说这里是散心的好地方。
林潋工作已经五年了,作为一名老师,放假也是足够宽裕的,通常在快放假时同事们便开始计划假期去哪里游玩,在朋友圈中也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全国各处的身影,问到林潋时,林潋也只是推辞说需要回家,同事们都笑她是个恋家的人,不过其实林潋除了过年时不得不回家,其他时候都是能少回便不会回去的,但是即使不回去她也照样忙得不可开交,因为除了正式的职业以外她还有一份写小说的兼职,偶尔还有时间剩余的话也还会接一些文案之类的快活。
世间凡夫俗子各有各的磋磨,林潋长到27岁,还是觉得亲人带来的折磨是最痛苦的,逃不掉躲不开,不知道该怨怼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切断,要不怎么会有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连赵秉公如此清廉公正的人都会难断,真正有血缘牵绊的当事人又该如何自处。
林潋想到自己的父亲,一贯冷淡的面具也有裂痕,似乎有很多的委屈需要倾诉,可说来说去却只有一句:为什么自己的日子刚好过一点点,他又会来砸个稀烂。
林潋吸了吸鼻子,走了神,思绪逐渐飞散开来,又想起了那一段让自己既觉温暖又实在难堪的过往,也想起了那个让她觉得有所亏欠的人,觉得自己实在欠了好大一份纯真感情债。
“乔顺安……”
林潋咂咂嘴似自己随意嘟囔又好像学着以前的自己在小声地喊他。思绪越跑越远,林潋很想立刻停下来,却不料它实在是个顽皮的,你越想控制住它,它便越难以停止,林潋觉得既然避无可避索性随记忆乱飞,回到那年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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