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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思绪回到千年前。

彼时的我,还是天河谷之上飘荡自在的一缕风,后机缘下化成人形后,便在不周山山脚,拜入了来巡山的青华大帝座下,做了大帝的小弟子。

后又以师傅之名,入得卿好的昭圣阁修习。

而当年我最最喜爱的,便是用灵石灵料,制作各种法器。

不周山虽然灵气充沛,但可以修炼灵器的原料却缺乏至及。

而那昭圣阁有数不尽的法器宝物灵石,可供我随意折腾。

帝师见我痴迷于灵器修炼,逍遥四海前,便将我送去了昭圣阁,托付给了卿好上仙。

昭圣阁除了各种灵石宝物,又还有灵丹仙元可助长修为,不胜欣喜之下,也自然是乐的逍遥。

这一呆,便施施然过了百余年。

百年脩忽而过,我也就在此处,相识了磐若与谷苏。

每隔百年,昭圣阁都会从四海各处,挑选一批新修炼得人身的仙神鬼怪妖魔,作为弟子入昭圣阁修习,只不过经过我当年那场战乱过后,昭圣阁便改为只招收新得道的仙神为弟子了。

在入阁前,来赴试的四海弟子,还需要再在云辉殿前进行择选,最后通过选拔之人,方可进入昭圣阁修习。

磐若年长我八百岁,在昆阳山修得人身,为天地神识之灵,高于世间万物之上。

后入三十三重天,真武帝师门下修行。

当年虽无大战,但仙神鬼怪魔几界,看似平和往互,但背地里却也始终摩擦不断。

磐若便跟随真武帝师征战四处,后真武帝师应劫归隐,又代真武帝师统御门下仙军。

而真武帝师和仙界主君人古,都是一株千年睡莲同根双生的上仙,一脉相承,磐若有了真武帝师与人古主君扶持,后又以战成名,在三十三重天早颇有威望,诸仙神对磐若亦是颇为尊崇。

在我与磐若相识之时,磐若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敛劫阁上尊了,自然是不需要再参加比试的。

磐若此番前来,是应昭圣阁阁主卿好之请,来帮忙监督选拔入门修习的新弟子。

只因卿好即将应劫,劫期与昭胜阁遴选之日相抵触,卿好需得专心准备应劫之事,不日便将要去南海闭关,临走时,将昭圣阁托付于我与磐若。

谷苏年小我两百余岁,是龙尊殿下凤主之子,师承长生大帝,修得一身驭灵之术。

那时的谷苏还只是仙格,离上仙神还差得好些时日,龙尊殿下凤主又仅有谷苏一子,因而对谷苏期望很高,教导方面,更是颇为严格。

平日里凤主总会时不时,便来昭圣阁检查谷苏的修习进度,瞧凤主盯着谷苏课业的那样子,已然是要在谷苏千岁成礼之际,便让谷苏成为掌管族事的主君。

然而在龙尊凤主的严加管教之下,谷苏性子却依然活泼得很。

在昭圣阁遴选之时,因谷苏同我一道为一被欺小仙出头,更是因此与我一见如故。

我虽然在敛劫阁修行,但托得却始终是帝师青华大帝之名,昭圣阁阁主乃是我帝师青华大帝的师弟,按理说,我得唤他一声师叔才是。

至于我,也只是在昭圣阁研修法器的同时,帮忙阁中修补一些上古法器罢了。

例如修修什么宝塔啊,画画镇妖符咒啊,补一补斩妖剑啊这些。

偶尔空闲之时,也会帮月老的红线加入一些新的石料,例如给他在红绳之中,植入有情人的发丝,好使得姻缘线更牢固些之类的。

此次遴选,我便是负责设置选拔阵法,召唤些凄风苦雨,也顺便帮忙提供些兵器法器之类的。

后谷苏通过遴选入昭圣阁,卿好一直也未归,磐若便一直在应与友人之诺,帮忙看守在昭圣阁,教导一众子弟。

昭胜阁弟子在修习之时,无论弟子亦或师尊,都必须出席,因此,我虽是挂名在昭胜阁,亦需在听席之列。

修习之时,唯我与谷苏两人闹腾些,反观磐若,领了这代阁主之职后,倒更像是我与谷苏的兄长,时时刻刻,总要敦促着我与谷苏。

偏我和谷苏是两个臭皮匠,磐若说一,我们应一。

然而待得磐若飘然离去,我与谷苏自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再后来......

便是我神死魂消了。

离开大泽之境后,我回到了万骨山,取出了师子语所言,我当年打造的,放在此处可以看到前尘往事的往日镜。

我在昭圣阁之时,打造了诸多法器,而最令我满意的法器,除了送给谷苏的山河图,和我的狻猊神鼎外,其三,便是这往日境。

当年打造这往日境之时,还是磐若帮我生的火。

从这往日境里,终是看见了我还是天念时的前尘过往。

原来,当年我与磐若受人古之请而入大泽,而我不慎被烛龙所伤,磐若尽心救我不能。

最后磐若以相助真州为大泽新君之诺,换得云荒为我换魂骨以求我得生。

经此一事,云荒元神尽灭。

随之而来的,是大泽封印云荒元神的结界也随之被毁,远在天柱山的阵眼也随之破裂。

天柱山阵眼被破,倾轧而裂,山石倒入不周山,引起不周山生灵涂炭。

而真州为大泽魔族少君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四海之中,一听说魔界出了新的少主君,自此四海各界人人自危,更是四处兵变不止。

仙杀神,神堕魔,妖行鬼伥,各界乱作一团,人人草木皆兵。

待我和磐若从大泽返回三十三重天,带回云荒魂灭的消息不久,我却因在平反妖族之战时,催动狻猊神鼎时因杀业过重,而体内魂骨本就为云荒魔骨,最喜杀业虐气,因而在魂骨吸取杀戮之气后,体内横气暴涨失控入魔。

后更因失控,催使狻猊神鼎伤了许多仙友,致使有人死去,从而被人古以此为借口,关入了死水牢狱之中。

在死水牢狱时,受尽人古逼询,要我交出驱使狻猊神鼎驱使之法。

人古巧言令色,说是可以此来保全我性命。

在死水牢狱之中,我方知,人古要我与磐若去大泽寻找云荒元神,寻找石料锻造修补法器,只是借口。

放出云荒复归,要为犀落主君之死报复四海的消息,造成四海战乱动荡,才是人古真正想要的。

人古想收御四海,坐上四海主君的位置。

无论魔族新任主君是何人,对人古而言,都无所谓。

人古要的,便是这一个因魔族卷土重来,而即将兴起的四海之乱。

若能顺利借平战乱以稳四海,人古便可以名正言顺出兵。

届时,有了这个由头,人古统御四海便正式师出有名。

只是人古一直苦于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之法,始终无奈于大泽之中,那方与困锁云荒元神相连的结界。

仙神之人因法术与困锁住云荒的结界法术同源契合,倘若强行破界,也只是源源不断的为结界输送法力源泉,加强结界罢了。

以仙神自身之力无法动摇结界,凭仙族之兵力,也更难以在进入大泽之境后一举歼灭魔族,何况魔族自身携带的魔气对仙族来说,也是强大的克制力之一。

天柱山阵眼本就是仙神两族上古密法所设,只要云荒存活一日,结界便永远存在。

除非与结界相克之力高于结界之法力,或结界自身不稳时,那结界才有被打破的一日。

因而天柱山阵眼存在一日,人古便一日无法举兵进攻大泽之境。

这才有了后来,人古让我寻找石料炼制法器,用来补天柱山阵眼法力的缺失,以阻止云荒元神复活为借口,将我和磐若骗入大泽一事。

而当年人古让我和磐若看到的所谓天柱山阵眼法力流失的景象,也不过是人古提前命人制造出来的虚假幻象。

只不过当时我一直住在三十三重天,平日所见的人古不说刚正不阿,对待他人也是谦逊和气的,众仙对人古都是颇为尊敬。

加之人古与磐若又关系匪浅,我与磐若便对人古所说之事,没有生出丝毫怀疑来。

没成想的是,入大泽时还未寻得云荒,我却先出师未捷,更未曾料想到的是,云荒会为了保全真州,选择与我以命易命。

更没想到的,便是大泽之境一行,云荒身死后,我会机缘巧合练得狻猊神鼎。

然而最后的这一切,却已是早在人古的算计和监控之中。

想当初,我和磐若,本是为寻找补天柱山阵眼的石料,以阻止云荒元神复活,求的四海和平方而入的那大泽之境。

谁曾想,便是这一去,从前清闲岁月,一去不返。

而人古与央鹤,也早在当年的战乱之中,被狻猊神鼎重伤后,疗愈不得,而落得个魂飞魄散。

后师子语护送磐若后归来,遍寻各处找不到我,又在其他小妖口中听闻我身死,愤恨之下,于三十三重天大战了一场。

师子语为我复仇不得,被三十三重天众人合力,锁真身在狻猊神鼎之中,囚于天念阁不得出。

磐若与谷苏领兵平下了四海战乱,四海复归平静,仙界也于天启柱中,按照指示指引,于方外之境,请得了新的主君。

自此,战事既定,仙神妖魔等各族元气大伤,隐匿的隐匿,闭关的闭关,才堪堪有了这千载短暂的海晏河清。

直到百年后,我终于重聚出一片残灵,附着在一具将死的梦貘躯体中,后被一直寻我踪迹的磐若找到,才将我带回旭峰山日夜照料看护。

只是那时的我只是一片残灵,魂灵法力皆是弱得难以启齿,有关当年前尘,也早已不复存在记忆。

磐若找到我后,怕当年人古与央鹤后人报复于我,故而便不再返回三十三重天,而是将我养在身边,回了旭峰山,就连谷苏也未告知。

而磐若也从不对我提当年之事,就这般任由我在旭峰山自由自在了许多年岁,做了他身边这许多年逍遥闲散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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