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源,那光芒幽蓝,冰冷,如同鬼火般摇曳。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谨慎地靠近。
光源来自一扇巨大无比的青铜门扉,门扉高达数十丈,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苔藓类植物,那些古老的纹路在苔藓下若隐若现,门扉微微敞开一道缝隙,那幽蓝的光芒正是从门缝中透出。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青铜巨门之前,竟杂乱地倒伏着数十具尸骸!这些尸骸早已风化,只剩森森白骨,身上的衣物和法器也大多腐朽,但从残存的碎片依稀能分辨出,这些死者分属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势力,甚至有些衣饰风格古老得吓人。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批被意外传送到此地的人。”谢云舒声音干涩,这些枯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危险。
萧临渊目光扫过那些尸骸,在其中几具旁边,看到了一些被暴力破坏的机关陷阱残骸,以及一些挣扎打斗的痕迹。
“他们是死在了门前。”他沉声道,目光落在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上“这门,恐怕不好进。”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枯骨,靠近青铜门,越是靠近,那股庞大的威压便越是清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和怨念,经年不散。
站在门缝前,向内望去,里面似乎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大殿,幽蓝的光芒正是从大殿四壁和穹顶镶嵌的某种奇异晶石发出,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看清大殿中央似乎矗立着什么东西,影影绰绰。
“进去看看。”萧临渊凝神感知片刻,门内并无明显的生机或杀机波动“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四周。”
他率先侧身从门缝挤入,谢云舒紧随其后。
踏入大殿的瞬间,一股更加古老、苍茫、带着蛮荒气息的威压扑面而来!大殿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石柱支撑着望不到顶的穹窿,石柱上雕刻着早已失传的远古图腾。
而大殿的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由某种漆黑的巨石垒成,共有九级,而在祭坛的最顶端,并非供奉着神像或牌位,而是悬浮着一枚约莫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不断流淌着如同星河般璀璨银沙的碎片?
那碎片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正是整个遗迹庞大威压的源头!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亘古如此,散发着令人神魂悸动、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的碎片?”谢云舒震撼地看着那枚碎片,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天机血脉,竟在与那碎片产生一种极其微弱的、源自本源的共鸣!
萧临渊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凝重,他死死盯着那枚碎片,沧雩血脉也在微微沸腾,那是遇到同等阶甚至更高层次力量时的本能反应。
“不知,但此物……绝不简单。”他缓缓道,目光扫过祭坛四周。
只见祭坛的每一级台阶上,都刻满了比门外更加复杂深奥的古老阵纹,这些阵纹似乎构成了一个极其庞大而恐怖的封印阵法,将那枚碎片的力量封锁在祭坛顶端,仅有丝丝缕缕泄露出来,便已形成了如此可怕的威压。
而在祭坛下方,同样散落着十几具相对新鲜一些的尸骸。这些尸骸的死状极为凄惨,有的像是被巨力撕碎,有的则化为了焦炭,还有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变成了干尸。他们似乎都是试图靠近甚至登上祭坛,而触发了可怕的禁制。
其中一具尸骸,距离祭坛仅有一步之遥,他手中紧紧抓着一块残破的玉简,身上服饰的风格……谢云舒瞳孔猛地一缩——那竟是数百年前,谢家一位惊才绝艳、却离奇失踪的先辈!
就在谢云舒注意到那具尸骸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枚悬浮的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表面流淌的星河银沙骤然加速!一道无形无质、却磅礴浩大如同天威的意念,猛地从那碎片中扫出,瞬间锁定了谢云舒!
“呃!”谢云舒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抓住了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凌空提起,朝着祭坛顶端拽去!
“小舒!”萧临渊脸色剧变,反应快到了极致,一把抓住谢云舒的手腕,反手将龙纹战枪钉入地面,沧雩血脉之力轰然爆发,想要将他拉回!
但那意念的力量太过恐怖,仿佛是整个遗迹的力量都在与之对抗!萧临渊竟被带得一个踉跄,两人一起被拖着飞向祭坛!
“放手!”谢云舒急道,他感觉到祭坛周围那些古老阵纹正在疯狂亮起,毁灭性的能量正在汇聚,萧临渊若再不放手,会被一起拖入死地。
萧临渊却仿佛没听见,手臂青筋暴起,周身金光爆射,龙纹战枪嗡鸣作响,死死抗衡着那股巨力,甚至试图将谢云舒往回拉。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
嗡!
祭坛第一级的阵纹猛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一道蕴含着极致毁灭气息的暗红色光柱,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猛地轰向两人。
这一击的速度和威力,远超想象,根本无法闪避!
萧临渊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猛地将谢云舒往自己身后一扯,同时身体强行扭转,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迎向那道毁灭光柱。
“不——!”谢云舒目眦欲裂。
轰!!!
暗红的光柱结结实实地轰在萧临渊的后背上!
即使有沧雩血脉之力护体,即使他身穿护身内甲,萧临渊依旧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洒在谢云舒脸上,温热而刺目!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倒,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而那道光柱被萧临渊挡下大半,残余的冲击力依旧将两人狠狠掀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一根石柱之下!
“临渊!”谢云舒顾不上自己气血翻腾,慌忙扑到萧临渊身边。
萧临渊面如金纸,嘴角不断溢血,后背一片焦黑,衣衫尽碎,内甲也出现了裂痕,显然受伤极重!但他却强撑着睁开眼,看到谢云舒无恙,似乎松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是一口血咳出。
谢云舒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他手忙脚乱地取出所有疗伤丹药,不要钱似的往萧临渊嘴里塞,同时疯狂地将自身灵力渡入他体内,帮他稳住伤势。
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为了护住他,萧临渊绝不会受此重伤。
那个碎片……那个该死的碎片。
谢云舒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向祭坛顶端那枚再次恢复平静、缓缓流淌银沙的碎片,无尽的恨意和杀机汹涌澎湃!
然而,就在他杀机升腾的瞬间,那碎片似乎又微微一动。
谢云舒心中一紧,正欲阻止,却惊讶地发现,在那银光的笼罩下,萧临渊背后的恐怖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焦黑的死肉脱落,新的肉芽滋生,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也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紊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这……这碎片是在治疗萧临渊?
谢云舒愣住了,完全搞不懂这诡异的碎片究竟想做什么。
银色光晕持续了约莫十息,便缓缓散去,萧临渊虽然依旧昏迷,但伤势已然稳定,性命无虞。
谢云舒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丝毫未减,他紧紧抱着萧临渊,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枚碎片。
碎片再次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死寂的大殿中,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谢云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萧临渊重伤昏迷,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目光扫过祭坛下那具谢家先辈的尸骸,以及他手中紧握的残破玉简。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他小心翼翼地将萧临渊安置好,设下几个简单的防护禁制,然后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那具尸骸。
这一次,祭坛再无反应。
他走到尸骸旁,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枚残破的玉简。
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内残留的信息已然不全,断断续续,却依旧让谢云舒看得心神剧震!
【……昆吾……非镜……乃钥……】
【……极北……镇……渊……】
【……谢血……启……】
【……大凶……亦大……】
【……勿近……祭坛……封……】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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