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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棋局方开,四座却已肃静。

姜辞落座之后,只看了一眼那案上的棋盘,便不急着动手,而是抬眸向围观众人问道:“不知此局是否有人留下解式?”

有人嗤笑:“此局乃是东阳第一士子设下,谁敢轻言破法?”

“前后已有六位落子,全军覆没。”

姜辞听后,神色未变,只伸手拂过棋盘,十余颗残子错落其间,黑白交叠如云卷水涌。

她指腹轻点棋盘,缓缓而语:“此局看似困兽犹斗,实则藏锋于弱……此处三子若非故意让空,怎会留这么一线生机?”

言罢,她落下第一子,一子封喉,竟将角落原本困守的白子连通成势。

众人面面相觑,局势开始转动。

她第二子、第三子皆如抽丝剥茧,落子不急不缓,却每一手都精准切入,原本被视为死局的棋面,竟在她手下慢慢生出一线清河,横流出奇。

帘后,一道修长身影起身。

那人身着深青直裾,佩玉无声,缓步走出。

他眉目清隽,气度从容,手执一柄白纸折扇,立于众人之后,目光静静落在棋盘之上,又落回姜辞脸上,眸中多了几分意味未明的打量。

“此局,是我所设。”

“夫人,妙手。”

姜辞闻声缓缓抬眸,正对那人。

他手执折扇,面容清俊温润,气质从容有礼,正是那日她入丰都城门时,言出“美人误国”之人,差点因他一句话,定了自己的生死。

她垂眸敛神,微微颔首,语气不轻不重:

“原来是陆司马。我不过是因一物起意,倒是扰了您的清趣。”

陆临川神色不变,只含笑:“扰倒不敢言,夫人落子极妙,解我困局,是我陆某之幸。”

姜辞唇角淡淡一抿,目光微凉:

“司马大人既知是困局,何必设之于市?”

陆临川轻摇折扇,淡笑:“困局原是用来破的。若无高人一落,困局永远是困局。”

“更何况,有些局,是设给懂棋之人看的。”

姜辞听罢,只淡然应声:“可惜我不通兵谋,只懂些旧书冷局。倒叫司马大人白白折了一子。”

这话一出,语带讽意,是对那日初见他一句轻描淡写的“美人误国”的回应。

四周文士听不出端倪,陆临川却听得明明白白。

他眼中神色微动,忽然想起那日初晴,她将剑横在脖子上,视死如归的模样。

今日落子如风,字字不退,唇锋如刃。

他收了扇子,低声道:“夫人心中,果然不止棋理。”

姜辞并不接话,只略一垂首,拂袖转身。

姜辞淡淡对着银霜开口:

“我们走吧。”

她步履不疾,两步已出门。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陆临川的声音,依旧温文却不失分寸:

“夫人,您的笔。”

姜辞脚步微顿,稍一偏头,回身折步而回。

她走近,未言谢,只伸手接过那支玉笔,手势利落,更像是夺,而非取。

指尖碰触的一刹,她眸光微冷,眉间一线疏霜,眼也未多看陆临川半分。

转身,衣袂掠起一线冷风,她未留下只言片语,亦未回眸。

陆临川立在原地,折扇垂于手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喃喃一句:

“性子倒是……个辣的。”

丰都督军署,暮色已深。

姬阳正倚在案前,右手支颊,左手执笔轻敲舆图,眼神落在西北边境一线,眉间褶痕未展。

陆临川披着暮气入内,手中仍转着那柄白骨折扇,一进屋,便笑吟吟地说道:

“主公,你猜我今日在棋社遇见了谁?”

姬阳懒懒地回一句,眼皮都未抬:“你向来挑剔,能让你亲口说起的人,想必不是寻常角色。”

陆临川轻摇折扇,笑意半真半假:“确实不是寻常之人。是个妙人。”

姬阳手中动作顿了一下,目光仍未动,只淡淡问道:

“你向来不喜多言,如今却连‘妙’字都说出口……说来听听,是谁?”

陆临川将扇子轻敲掌心,“可我记得,你说她是个呆板无趣的人,如今,我瞧着倒是有趣。”

姬阳眉头轻动,终于抬眸看他一眼,语气凉淡:“我何时说过别人呆板无趣?”话音刚落,姬阳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始终念不出那个名字。

陆临川挑了挑眉,笑意不减:“看来你猜到了?”

“不错,我遇到的——就是你那位新近娶进府的夫人。”

姬阳目光一顿,指尖在舆图上一滞,语气仍稳,却难掩眉锋中一丝凌厉:

“怎么,一盘棋就夸上她了?若是再肯陪你饮两杯,你是不是要请她入督军署,纳为贤士了?”

陆临川轻笑未语,只折扇轻摇:“就算我要用,主公敢用乎?”

话音未落,姬阳冷哼一声,语气锋利: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被她那张脸给骗了。”

话一出口,他似觉多言,起身舒展了一下肩背,语调一转:

“别聊她了。”

“现在真正要紧的,是宁陵近来的水患。”

他指着舆图上丰都南侧的水道开口:

“今年自春起降雨频繁,芒种未至,水位已高过去年同期半尺。若这势头不止,到了仲夏一场暴涨,极有可能冲垮南堤,浸没东集与两处军粮仓。”

陆临川闻言收了扇子,走到他身侧,目光扫过图上标注的水系河道,沉吟片刻,开口道:

“宁陵位于洛渠之南,背靠密林丘陵,雨多则汇水急。若强筑高堤,未必挡得住突发水暴。”

“不如仿照溪陵旧策——分渠引流,外泄洪势,再于南堤与东南角各开一引水口,引入旧渠,再通入西岸弃田,使水有去处。”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至于军仓,可筑夹堤双层,夹心掺沙卵石,加筑瓮口排水,虽耗人力,但若能撑过一季,秋收时再全面修缮,便无大患。”

姬阳闻言点头,拇指轻叩桌面,眸色微深:

“你说得对,强堵不如巧引。调兵调民都需提前布署,明日你拟个章程出来,我批了交由司农、工曹。”

陆临川作揖一礼:“诺。”

夜色沉沉,丰都东阳侯府内一片寂静。

姬阳回府稍晚,踏入中庭时天已深,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他并未直接回房,而是缓步走在回廊间,袍袖微扬,月色将他身影拉得细长。

恰在转角处,他无意间朝右手侧一望,便看见姜辞的院中灯火未灭。

院内一盏宫灯摇曳在门口,微风拂过,光影斜落院内的石板上,映出一道纤细的人影。

她竟趴在院中案几前睡着了。

案上摊着纸笔,几页信笺被风翻起,披风落在地上,袖口微卷,鬓发凌乱。

姬阳脚步顿了顿,本不欲理会,转身欲走,却在提步之际忽而想到,如今母亲不在府内,府中能主内务之人也只剩她。

若是当真着凉生病了,后宅失了管束不说,传出去也难听。

他回身走进院中,沉步未响,立在她身侧片刻,本是想叫她起身,却瞥见案几上一幅舆图。

他眉头轻蹙,低头细看。

那是东阳水道图。

笔墨未干,山势走向、水脉分布,皆绘得精细有致,不输工曹所造。

一旁还有几本翻阅过的地理古籍,封面字迹清晰:《洛渠旧水志》《宁陵灾记》。

最上方,压着一叠摊开的手记,字迹沉稳娟秀,写的正是关于宁陵分洪的设想。

他翻开一页,目光逐行掠过。

她写得极细:堤口水压如何分段,西南弃田引流若设栅闸,如何调民分力,何处添仓囤粮,甚至连调兵防御雨中盗袭的应急预案都想到了。

姬阳神情渐沉,手指也不觉紧了几分。

这女人……怎会知得如此之详?

片刻,他似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冷笑一声:“呵。”

她倒是深思熟虑,可惜,未必是为了他。

他将手记啪地一声丢回案上,想着,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

没准儿她是要将这些送回凉州,好让那边来扰他治水。

砰——

那一下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的姜辞。

她猛地抬头,睡眼朦胧间,便撞上一双如寒冰般森冷的眼。

她怔了怔,神情还未回神,姬阳已经收回视线,冷冷开口:

“你倒好算计,连我大营未定之策都未必筹得这般周密。”

“说,你究竟在图什么?”

姜辞被那声重响惊醒,尚未完全回神,便对上一道冷得几近森然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将案上的笔收好,整了整袖口,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如水:

“我只是瞧着近些日子雨水增多,今年东阳极可能雨势过重,恐有水患。”

“若水患成灾,田土被淹,仓谷不济,百姓便要背井离乡……一旦变成流民,哪里还有余粮可发?现下战乱,粮草本就短缺,他们哪里还有地方可安?”

她看着姬阳,语气并不激烈,却字字带着分量:

“所以,我才想了这些法子。”

“至于你疑我……我知道你从未信过我,也不必信我。”

她顿了顿,轻轻一笑,眼中却透出几分疲惫后的清明:

“但你若真要问我在图什么,我图的是,那些人别再因为水患无家可归。”

夜风轻卷,灯火摇晃,那一刻,她眼中没有求情,也没有讨好,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笃定。

姬阳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望着这张素面朝天的脸,神情微怔,一时竟哑然无语。

他本想冷笑,嘴角却迟迟未扬起,憋了半晌,才终于吐出一句:

“说得倒是好听。”

“凉州怎么没给你立个庙?叫百姓天天焚香供奉,拜你这位为民请命的活菩萨?”

话音刚落,空气还凝着,他肚中却“咕咕”响起两声,十分响亮,在这静夜里格外尴尬。

姜辞抬眼看他,眼里不见讥讽,只淡淡开口:“正巧,晚娘和银霜刚去厨房替我备宵食。”

“都督若不嫌弃,不如……一起吃点?”

姬阳脸色微变,原本抬脚就要走,可一步迈出,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他平日里回府无定时,吃食多在督军署凑和,这会儿回得晚,府中下人大多都歇下,连他屋里都没留热水,更别提膳食。

犹豫片刻,他冷哼一声,面上勉强,声音却低低落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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