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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夜色已深,东廊灯火未歇。

姬阳负手立于廊下,夜风拂起他玄色披风的衣角,一众侍卫分立两侧,个个不敢出声。

“府内寻遍了吗?”他问。

一个婢子前来回话,她低着头立于一旁,轻轻点头:“东院、西偏、书斋、藏阁……皆未见。”

姬阳神情更冷一分,目光犀利:“池边、后园、暗井都查过?”

一名亲兵立即应声:“是,属下亲自查过,未发现少主踪迹。”

竹娘跪在一侧,已是惊慌失措:“都督,奴婢、奴婢该死,请都督处罚我。”

姬阳未理她,只低声道:

“此事暂且莫惊动母亲。”

“若叫她知道了,今晚别想安生。”

他眼神一转,语气一顿:“姜辞的院子……查过没有?”

众人皆是一怔。

竹娘沉吟半息:“她那里……不太可能吧。”

姬阳眯起眼,冷声一笑:“不太可能?谁知道姜家人来到丰都安的什么心。”

语毕,他衣袍一振,大步转身:

“走,亲自过去看看。”

而此时,东侧内院。

姜辞穿着寝衣,倚靠在床榻上,发未完全束起,一缕垂在耳边,被夜风吹得微微摆动。

床榻上,姬云梵已抱着她给的小枕,缩在榻角,眼睛半睁半闭,睫毛扑闪。

姜辞一手覆在他额头轻轻抚着,声音低缓如夜间的炉火:

“……后来,小将军就把那只掉队的小鹿送回了山里,再也没让人打扰它。”

姬云梵咕哝一声,手里的被角揪了揪,终于彻底沉入梦乡。

他呼吸绵长,面颊带着一点孩童才有的柔软和天真。

银霜坐在外间,压低声音道:“姑娘,他睡着了。”

姜辞轻轻“嗯”了一声,垂眼看着怀中那熟睡的孩子,眼中浮起一点淡淡的情绪。

就在这时——

“砰。”

院门被人猛然推开,一声怒喝落下:

“姜辞。”

银霜猛地起身,脸色骤变:“是都督!”

屋门被他一脚踹开,撞得门扇重响,姬阳大步入内,玄袍扫地,气势逼人。

姜辞被吓得朝他望去,姬阳束发高绾,他立于门口,整个人仿佛从战场中刚刚归来,煞气未收。

夜色顺着门扉倾泻而入,将他整个人映得沉如寒铁。

他的目光像刀,迅速掠过室内,最终落定于床榻之上。

榻上红烛尚燃,帷帐半垂,一男一女共处一床,只隔着一道小小的抱枕。

姬云梵睡得极沉,脸颊埋在姜辞的手边,呼吸均匀。

而姜辞,已经抬眸看向他,神色恢复淡定,眼含微凉。

她坐直身子,语气平平道:“他梦中惊醒,寻我投宿。”

“我拦不住。”

此时刚睡着的姬云梵因为姬阳的动静也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做起身来,糯糯喊了一句:“二伯……”

姬阳立在榻前,黑影投在地上,沉如铁幕。

他眼神森冷,死死盯着姜辞,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嘲弄的弧度,声音低沉压着怒意:

“你才来府中两日,竟能哄得我那侄子与你如此亲近。”

“姜辞,你安的什么心?”

“你真当我不知?”

语气一寸寸逼近,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寒霜。

而他话音刚落,脑海中却轰然掀起了回忆。

那年他为质的第二个冬天。

西凉军营,大雪漫天。他被关在辎重营后,身上只穿着一件破了口的旧襦,脚底**,冻得发青。

那日有人扔下一只馒头,在他面前滚了一圈。

他当时饿得眼前发黑,正欲伸手去捡,却被人一脚踢飞,笑声哄然。

“啧,堂堂东阳姬家子,也不过如此。”

“狗都不如,连馒头都得抢。”

他们围着他,嘴里骂着“贱种”“孽子”,一个人端着米汤走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将整碗汤水一倾而下,污浊的汤汁从头顶泼下,顺着脖颈一路流入衣襟。

冰冷彻骨,屈辱入骨。

而他那时抬眼望去,不远处的营台上,站着一身戎装的西凉将领。

姜怀策。

他居高临下看着,没有动,没有阻止,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姬阳那年不过十四岁,被西凉人抓到送入营中。

三年。

他吃过牲口盆里的残渣,被绑在树下淋一夜的雨,被迫跪在旌旗下听人辱骂姬家祖宗十八代。

夜里,他蜷在马圈角落,冻得四肢僵直,眼神却从未熄灭。

他知道,只要活着,总有一日他会回来。

会以仇人之血洗他所受的一切耻辱。

而此刻,眼前的姜辞,眉眼间竟有几分姜怀策的影子,那种在寒风中站得笔直、目光清明的神色,仿佛再一次将他钉回那个肮脏而狼狈的冬夜。

姬阳手握剑柄,指节微颤。

他胸膛起伏,眼神几乎化作实质的锋刃,恨不得就此拔剑,将她一剑刺死。

将她挂在城门之上,暴晒三日,以解旧恨。

可他的剑,终究没有拔出。

姬阳站定于榻前,俯身一把捏住姜辞的脖子,眸色漆黑,浑身气势如冰川压顶,他喉咙滚动,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你们姜家,一个都不干净。”

他的力道不轻,姜辞呼吸一窒,脸色瞬间泛白。

银霜惊呼一声正要冲上来,却被他身上的煞气逼得僵在原地,不敢妄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榻上的姬云梵随即猛地爬起来,一把扑上来推开姬阳那只掐着人的手。

“你干什么!”他一脸不悦地张开双臂,从榻上下来,挡在姜辞身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

“是我做噩梦,是我想娘亲,是我自己要来找姜姐姐一起睡觉的!”他仰着头,语气里带着小大人的责备,“二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姬阳低头盯着那张和自己大哥几分相似的稚气脸庞,咬牙道:

“你到底是姓姬,还是姓姜?她不过是个外人,你年纪小,看不清,她只会迷惑人心。”

“她不是你娘亲。”

可姬云梵却一点不怕,皱着鼻子扭头看向姜辞,认真地说:

“姜姐姐,二伯太凶了,你不要嫁给他。”

“你嫁给我爹吧。”

那稚声稚气的一句话,在夜里格外清晰。

“我爹脾气可好了,他总是笑,还会给我讲故事,从来不这么吼人。”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结。

姬阳的脸色霎时间难看至极,唇线紧绷,眼神一沉,猛地上前,一把将姬云梵提了起来,像拎只猫似的夹在腋下。

“你跟我走。”他语气冷硬,“再不走,你回头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银子。”

姬云梵被拎着,手脚乱动,小脸涨红,眼圈一红,忽然放声大哭。

“二伯你坏!我要跟姜姐姐一起睡!她身上香香的,和我娘亲很像……我想娘亲……”

他忽然哭了起来,姬阳脚步一顿,神情微微僵住,他的手还拎着姬云梵,却没有再迈步。

他想起那一年,兄长姬栩病倒在床,寻了许多大夫接连束手,连夜下了重判。

姬云梵那年才三岁,没有母亲,是姬夫人将他一手带大。

姬阳低头看了看那哭成一团的姬云梵,手渐渐松了些,却没说话。

良久,他只冷冷丢下一句:

“今晚随你,明日起不许再踏入她院门一步。”

他将孩子放回姜辞面前,冷着脸转身离去。

帘幔微动,夜风吹过,姜辞低头看着已扑进她怀中的姬云梵,哭得抽噎不止,紧紧攥着她的袖子不放。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背,声音温柔如水:

“没事了,姐姐在这。”

姬阳走出姜辞的院子后,停住半晌,他没好气的吐出一句:

“真会挑时候……驯人心。”

夜更深了。

竹娘快步跑来,在院外止住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急切:

“都督,可是找到小少主了?”

姬阳从廊下阴影中转身,他点了点头,语气平稳:

“找到了。”

“他在姜辞那儿,睡得很好,一切无事。”

竹娘顿时松了口气,微微佝偻的身子这才舒展开来。

姬阳又道:“你回去禀告兄长,就说阿梵今晚在我这儿借宿。明日一早,便送他回去。”

竹娘连连应是,退下前又小心翼翼看了姬阳一眼,见他神情未动,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去。

姬阳立于原地片刻,望着前方灯火,一语不发。

片刻后,他转身,遣散了还未退下的巡夜士兵,命人休息,一人折回内宅,独自前往府中祠堂。

夜色沉沉,烛火微弱,祠堂内香烟袅袅,姬阳一身甲衣未卸,他立在父亲灵位前,久久未语。

他又想起了那年,西凉营帐,大雪纷飞的夜晚。

他跪在湿冷的泥地中,脚上戴着粗重的铁镣,手腕早已勒出血痕。

那夜不知是何人偷偷解开了他脚上的镣铐,他来不及多想,咬牙抢下一匹马,撞破营墙,纵马狂奔。

身后箭如雨下,一支穿透肩头,他强忍剧痛,死死撑着才未晕厥,勒紧马缰趁夜雪掩踪,一路向东。

他几乎是九死一生回到的丰都。

却只见长街之上,白幡飘飘,万人送丧,父亲的棺椁缓缓前行,钟鼓悲鸣,锣声震天。

他跪倒在人群中,眼前模糊一片。

母亲站在送丧队伍前方,仿佛一夜老了十年。

兄长姬栩那时还身健体强,见他归来,失声痛哭,扑上前一把将他抱住,语不成声。

“子溯……你活着回来了……我们以为你……”

他跪在地上,对着父亲的棺椁磕头,磕得额上渗出血来。

风声飒飒,他低声说:

“孩儿……回来了。”

送葬的队伍在他身侧前行,姬阳没有说话,只默默上前,接过那人的位置,肩膀一沉。

他站在队伍最前,咬紧牙关,硬生生将整副棺木扛稳,走在雪地之中,步履不乱,一步未歪。

祠堂里烛火跳了一下。

姬阳缓缓抬起头,望着父亲的灵牌,眼中没有泪,只有深不见底的沉沉夜色。

他低声道:

“孩儿还在走那条路……只是这一次,背上的,不止是棺。”

“是姬家和未来的天下,我一定会完成父亲的心愿,让这版图全部都插满姬家的旗。”

姬阳语调平淡,说完这句,他伸手将香插正,直起身,缓缓退后一步,俯身,重重一拜。

翌日天光微亮,朝霞尚未尽染。

姜辞早早起身,替姬云梵理好衣襟,又唤银霜端来温水替他洗漱。小少主虽年仅八岁,却已懂礼数,举止间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我爹最不喜欢人衣裳不整。”他对姜辞说。

姜辞忍不住笑了笑,牵起他的小手,领着他往西侧而去。

那是姬家大公子姬栩的院落。

院中遍植翠竹,细雨初停,竹叶尚滴着未干的露水。小径石板缝中长着细苔,几丛修竹随风摇曳,冷香幽远。

走到廊下,姬云梵忽然回头,抬眼看她,眼里带着几分期盼,又似担心她拒绝:

“姜姐姐,要不你进来见见我爹吧?”

姜辞原本想婉拒,可看着那双干净亮澈的小眼睛,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

姬云梵欢快地提着袍角先一步跑进屋内。

姜辞缓缓踏上阶石,刚至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道温润低缓的男声:

“阿梵,你又跑去打扰你二伯了吗?”

声音不急不缓,含着笑意,带着清晨才起床的慵懒沙哑,却温润极了。

片刻后,一道修长身影自内室缓步走出。

他约莫而立之年,身形颀长,面容如玉,鬓发略乱,还未来得及束冠,只以素带松松挽起。面上带着些晨起未退的倦意,眉目温雅,却藏着一抹长病之后的清瘦之气。

皮肤极白,透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病态苍白,但眼神极清,是那种一眼看去便令人安心的神色。

他一眼望见姜辞,脚步微顿。

微不可察的一瞬,他的目光仿佛被什么惊了一下,凝在她脸上。

这一眼不是轻浮,不是炽热,而是带着几分欣赏。

姜辞心下一紧,连忙盈盈一礼:“见过大公子。”

姬栩也回过神来,收敛情绪,微一颔首,还了一礼:“姑娘不必多礼。”他声音温和,唇角微弯。

姜辞本想告辞离开,刚要背身退下,身后却传来他轻缓的话声:

“是紫川来的姜姑娘吧?昨日方才得知母亲接人入府,未曾亲迎,是我之失。”

姜辞一时有些意外,旋即轻声道:“大公子言重了。”

“冒昧前来,还望勿怪。”

他摇头一笑:“阿梵顽劣多言,姑娘愿照拂他一二,倒是我该谢你才是。”

姜辞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侧身站定,眼帘微垂,神色澄净如水。

而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这姬家,有人如姬阳,是寒锋铁壁,也有人如姬栩,是清风朗月。

正当屋内氛围安静,晨光映在竹影之中,姬栩与姜辞初见的寒暄尚未落定,站在一旁的姬云梵忽然一蹦一跳地跑上前,仰头看着父亲,童音清亮地来了一句:

“爹爹,我看二伯对姜姐姐凶得狠,要不你把她娶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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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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