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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和亲

盛枝醒来后已经酉时了,是时候该用晚膳了。可他基本上不吃晚饭,蒋晚清和大大小小的宫女都劝过盛枝,可他总是这么说:没有胃口。仅仅四个字就将该用晚膳的事情,说了过去。人吃不下,总不能强迫吃下去。时间一长,蒋晚清也就习惯了,便让人免了他的晚膳,以后就不用再准备了。要是哪天想吃了,就在准备。

“哎呀,这么晚了。母后也应该用完膳了?!”盛枝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婳棉,南鑫,过来一下。”

两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了来了殿下,您这么着急喊我们做何事啊。”待两人缓口气后,南鑫开始问道。

“我在睡的时候母妃可有来过?”盛枝揉揉眼睛说着。

“娘娘倒是没来。但太后来了,进来后看了几眼就走了,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婳绵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床边说。“对对对,然后太后娘娘身边的椿姑姑还给了我一把长命锁,但是也没说什么。我接过来放在了木桌上的小匣里,就想着您醒了之后再给您。”南鑫补充道。

南鑫从一边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刻有‘枝’字的长命锁。盛枝拿过来一看,这不就是自己小时候,皇祖母送自己的那一把。当时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皇祖母的手里。

太后曹氏曹书梅非常喜欢盛枝这个皇子。就算是皇后生的皇子,也没这么用心过,只不过是草草了事,敷衍了过去,便觉得行了。

即便身体不行。生病的时候,太后每回都会带来上好的药品和补品,来的次数比皇上还多。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南鑫,你陪我去趟鹤宜宫,我想皇祖母了。”说完,穿上外套就走了。

“是,殿下。”

......

天色濒临黑至,月亮挂在空中,晚风微啸,但好在有对方陪着自己。不会感到害怕。

宫门口的守卫一看是七皇子来了,就赶快把宫门打开:“参见七皇子殿下,快快请进。”说完就想着给太后通报一声。却被盛枝拦住了:“诶,不用了,谢谢。”

盛枝又满脸开心的朝康殿跑去,还边喊着:“皇祖母,皇祖母。是儿臣来看您了。”

曹书梅一听是自己最爱的孩子来了,脸上都止不住的开心。就紧忙叫椿姑姑出去迎接盛枝。掀开帘子说着:“快来,太后娘娘刚才还念叨你呢。结果你就来了,可把娘娘高兴坏了。”

这会儿屋子里还照着炭火呢,可暖和了。

“哎呦我的宝贝儿呀。”曹书梅一模盛枝的手,惊到:“手怎么这么凉,怕是在外面冻久了。来来来,到皇祖母的身边。”

“嗯好。”盛枝坐下后,又问道:“皇祖母,为何儿臣的长命锁,在您这儿。它不是已经丢了吗?”

“其实是丢了。”曹书梅看着盛枝问,就觉得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可是被皇祖母的人找到了。”

“那您为何不还给儿臣。因为这件事母妃可是把我骂了一通。”

“钰儿是怪皇祖母了。”曹书梅现在瞧着盛枝傲娇的模样,心里啊,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喽。

盛枝撇撇嘴说着:“儿臣不敢。”

曹书梅摸摸盛枝的头顶说:“我这宫里哪有你不敢的呀。”又说:“不给你是因为,皇祖母怕将来你出嫁或是娶了谁走了,没个念想。心里该不舒服了。”

“现下眼瞅着你马上就要被你父皇安排嫁到精博,我这心里呀,就可难受了。可皇祖母也没办法阻止。你说那帮妃子这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啊。”不过一会儿,眼里就积满了泪水。

闻言,盛枝低下头久久不说话。

“娘娘,咱不是说不谈这个吗。”椿姑姑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安静,又端着茶走来。放下后,抚摸着曹树梅开解道:“小殿下,现在在这儿呢。您就多多陪陪小殿下。”

曹书梅擦擦眼泪,说:“是,皇祖母得好好陪陪你。”

一轮明月当在空中,而我对你的想念却已浮在心里。

“皇祖母莫要难过,您在儿臣的心里屈指可数。儿臣都不难过,您应该为儿臣高兴才对呀。”盛枝一点点安慰着曹书梅的心说道。

“好好好。”又看了眼窗外,说着:“钰儿今晚换你陪着皇祖母好不好。”

“嗯。”说完,便很自觉的把外套脱掉,叫人放置在一旁。

夜晚,曹书梅又和盛枝讲起小时候发生的有趣事情:“钰儿你可还记得,在黎园的时候,你太像和景澜一起玩耍,可结果人家根本不想和你玩,你伤心地跑到我这儿哭诉。”

盛景澜是四公主,字妤歆。是盛枝同父异母的皇姐,比他大四岁。

盛枝细细说着:“记得,您当时还打趣道说,要不然你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去找她玩。结果,皇姐还真没发现出来,就陪我玩了一整天。之后每回找她玩,我都会扮成女孩子的模样。”

“钰儿长得好看,当时穿着女装,你母妃都没发现,还是婳绵说的她才知道啊。”曹书梅说到结尾的时候还笑了笑。

盛枝小时候的长相和女孩子可有的一比,只要仔细打扮打扮就和女孩子没区别。

两人聊着都到戌时了。

曹书梅释然道:“钰儿睡吧,将今日的烦恼抛在脑后吧。到了明日你就会有新的烦恼。”

曹书梅不知道的是,盛枝已经再来的之前睡了一个时辰了。怕是今夜难以入眠了。

...人大多数都是带着烦恼入眠的,这样往往对身体不好。可时间久了,这又不是轻易改变的...

昨晚曹书梅睡得早,今日便起得早。没过一会儿,盛枝也起来了,吃了早膳就回宫了。

“殿下,殿下。皇上来圣旨了。”婳绵一见到盛枝来了,就将今早卯时发生的事情全盘说出。

“圣旨在哪?”

“我把它放在了西殿。”

来到西殿后,盛枝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道黄闪闪的卷轴,那便是圣旨。

盛枝拿起圣职低头喃喃道:“即日起,七皇子盛枝不得随意出入祁檀宫...”神情怔住道:“直至和亲”。‘啪\'的一声,圣旨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

盛枝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父皇竟会做出这么绝对的事情来。心道:为了防止我逃婚,竟然连这个都做得出来。

婳绵见盛枝这样,赶忙上前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盛枝挥手说:“自己去看。”

“这...怎么会这样。您已经答应去了,皇上为何还要做这么绝?”婳绵满脸诧异说道。

“大抵是怕我反悔吧。毕竟我在他眼里他觉得我从来没有好的一面,全是坏的,还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盛枝绝望的自言自语道。

婳绵‘噗通’一声,跪下:“那您可以找太后,太后一定会帮您的。太后那么喜欢您。”

“没用的。要是找皇祖母管用,那就没有这件事了。”说完。盛枝不愿再多想,看着桌上的悬雕花瓶里摆着的木芙蓉。心里都忍不住嘲笑自己:没想到,我自己的婚姻大事,竟是这样完成的。真是可笑啊,我终究还是得做一个任人摆布、听天由命的玩偶。如果死在那年冬季里,让我病得越来越严重,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我是不是不会答应这件事。

那年冬季里,盛枝病了。只记得他整日以药相伴,以病痛为乐。整日如此,月月如此。太医来请过脉,喝了大量的药,却不曾见好,还是整日病咳咳的,玉减消瘦。蒋晚清站在帘子后面,看着孩子受这样的苦,实在不忍心。去求皇上让他的御前太医来医病,这下才有了渐渐转好的迹象。病好后,可是他身体还是落下了病根儿,太医叮嘱道,一定不能受凉。在病的严重了,恐怕神仙下凡也没希望了。

过了半会儿,盛枝调整好心态,安慰自己:精博只是比锦忠冷而已,又不是能把人冻死。而且,那里还有很多我在锦忠没见过的东西,还是挺好的嘛。只是...母妃不在身边。没关系,母妃都能克服,我也能克服。

......

和亲之日到了,整个皇宫都充满喜庆,但最为喜庆的还是祁檀宫。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红彩绸。仆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开心,祝福。

全宫上下无人不是,但只有盛枝的脸上没有开心的神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怎么会开心呢,别提不喜欢了,人更是连面儿都没见过。

木桃色的梳妆桌前,盛枝身穿大红色的婚服,身上绣满金雀凤凰,胸口前还有一条金黄色流苏,肩膀两边都各自垂下三条镶上浅绿色玉珠的流苏,腰封上挂满白翠玉佩。他以女子的妆容打扮着,但还是会显出他肌肤冰雪,红唇齿白。南鑫给盛枝挽起发屡,带上凤冠。那凤冠金银璀璨,形成凤凰的样子。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碧白色宝石,其他地方则都镶嵌着小颗红色宝石,两边落下挂坠。

这是,蒋晚清打开房门说:“钰儿,母妃来给你戴璎珞了。”话停。就从朔言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一根全身银色的璎珞。之后,走到盛枝的身后将那璎珞,戴在了盛枝白皙光滑的脖子上。戴完后,盛枝起身和蒋晚清面面相觑,眼里尽显出不舍的表情。

蒋晚清先开口说道:“真是委屈钰儿,还要以女子的样式出嫁。”说完,手就轻轻地抚摸着盛枝的头发。

“这没什么的。精博太子是断袖这件事情天下百姓全民皆知。但肯定还会有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这个是改变不了的。”盛枝不以为然地说道。

蒋晚清目不转睛地说:“钰儿,到了精博可一定要谨言慎行。你在母妃的身边随心所欲都没问题,可你在那里就只有你自己。犯错了,没人替你担保。”

“儿臣一定谨记,不枉母妃辛勤教育。”

不久后,婳绵在门外说道:“娘娘,时辰到了。殿下该启乘了。”

盖头盖了,人也该走了。这里值得留恋的也没有多少了。

蒋晚清一路扶着盛枝走出宫外,左边跟着盛宏斯。后面则是其他妃嫔带着皇子和公主。虽然盛枝不是最小的,但他的下面还有一位小皇子。

皇宫大门外,盛枝跪下,拜了三拜后说:“儿臣谢母妃的养育之恩,谢嘉妃娘娘的赐命之恩。”言毕。

盛枝进入马车后,又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从今天开始这里不再是自己的家,即使存有不悦,那也是按照规矩行事。

皇宫的那些人望着盛枝他们走出自己的视线。

马车挂上了喜庆的红绸丝带,就连车厢内也铺着重重的红色绒毯,盛枝端庄的坐在整中间。不言不语。婳绵、南鑫,一左一右跟在马车旁边。

......

精博镜内,对面迎来了两批队伍。一批是送聘礼的,另一批是迎接盛枝的。

双方停下后,对面那头骑着马,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袍,金钗束发的年轻男人开口道:“太子江入,迎七皇子盛枝进入边境。”说完,就从腰间拿出令牌,上面写:太子江入。

盛枝应了声:“好。谢谢了。”

江入下马后,来到盛枝所在的马车前,让车夫下去。这是微风吹起,盖头也随之飘起。他看见了那张蓝颜俏美,粉雕玉琢的脸,有些惊讶。心想:这人长得竟和女子般艳美,真是让人期待正脸长什么样子。又扭头对盛枝说:“冒犯了七皇子。”言毕。就骑上马,驾马前行回精博。迎亲的队伍跟在后面。

进了城之后,万民百姓们自动让出条道来。都想目睹一眼锦忠第一美人的容貌,看看能不能和五公主锦柔作比较。即便盛枝是男子,但他的容颜也不输女子。

接亲的整条队伍人群庞大,有江入和盛枝存在更是非同一般。江入长得属于那种英俊潇洒,但其中还带着一点严肃的相貌。而盛枝则是相反,眉眼间多了几分柔美,眼尾上挑。就像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样,给人一种很惊艳的长相。

在精博,太子江入要迎娶邻国皇子的事情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次这满城欢庆还是在当今皇后林氏嫁过来的时候。

接亲队伍在百姓的欢呼中越来热闹,还有人起哄到,想要看看太子妃的容貌。江入都不由得想到:这七皇子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都比过锦柔了。我回去可得好好看看,要是锦柔知道了,有该发小孩子脾气了。百姓都纷纷祝福两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可江入和盛枝都明白,这是一场有目的性的奉旨成婚。又怎么会百年好合呢?

到了皇宫的门口前,江入扶着盛枝下了马车。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心,这只是敷衍一下父皇母后还有诸位大臣,你不必紧张,反正我也没有当真。”盛枝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知道了。

大殿内,主位坐着精博天子江鹤安,右下方坐着太后王氏,左下方坐着皇后。两侧方则是前朝大臣。江入和盛枝在众人的眼中一步一步走向正中间。

随着婢女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跪下齐声说道:“儿臣谢父皇母后赐婚”。

“二拜高堂”。

两人跪下再齐声说:“儿臣谢皇祖母祝福”。

“夫妻对拜”。

两人转向对方,鞠躬相拜。

拜完后,江入在众人的眼下把盛枝的盖头摘下。终于,他看见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目光滞留在盛枝的脸上一动不动。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一直看着自己,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江鹤安这时‘咳咳’了两声,才将沉浸在盛枝那张绝美脸上的江入拉回神来。皇后意识气氛到不对,便走下台阶,转移话题对盛枝说道:“枝枝,母后可算是见到你了。在你没来前,我对你父皇就一直提及到你。现在见着了,也就不用再老是念叨到了。”皇后是真的很喜欢盛枝,在选太子妃的时候就第一个提到了盛枝,江鹤安顾及他年龄小,就没答应。盛枝比江入小三岁。但皇后怎么说都不行就想要盛枝,还说,小怎么了,我也可以拿他当我的孩子来养,只不过是让他嫁给辰儿而已。这不妨碍啊。江鹤安拗不过皇后,就只好答应让盛枝做太子妃。

盛枝出于礼貌谢道:“母后言重了,儿臣没有您想的那么好。况且,儿臣还有一身病。”

说着,就拉过盛枝那冰凉的手说:“没事没事,母后一定会让人医好你的。”

江入突然插来一句:“母后,七皇子身子弱。这大殿里又凉,寒气多。您要是没太多的事,我就把他带回府了。”

“是是是,我太高兴了。”皇后笑盈盈地说道。“那行,你先把枝枝带回去吧。好生歇息。”

......

太子府内,江入和盛枝一进门就听见,宾客热闹的声音。江入就赶紧让旁边的婢女带盛枝从后门进来。

精博有个规矩,凡是夫妻成婚,妻子是不能在当天见到夫家的亲戚。所以,江入才让人把盛枝带走。

江入赶忙上去招呼道:“各位达官贵人,今日是小辈的疏忽,还望见谅。”

“怎么会,太子今日迎娶娇妻。”胡制先开口说道,“本就是人生大事,耽误点儿无妨。”说完又喝点酒。

“就是说嘛。没想到你比敬儿还要先娶妻。”谭路章感慨道。

谭路章是正三品刑部尚书,和江鹤安的关系很好。江鹤安虽为皇帝但也是个开明的人,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就好,其他的随意。谭路章的儿子正是和江入从小玩到大的亲密好友谭敬。亲密到可以说,穿一条裤子,吃一碗饭里长大的。江入小时候经常出宫去找谭敬玩儿,有的时候就直接在谭府里住下。前几天会教训几下,到后面都已经习惯了。以后只要是天色变晚,不在宫里。江鹤安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谭府。

“谭叔,等谭敬那小子回来了,我一定请他喝酒。”江入喝了口酒,说道。

“好。”

江入招呼完这桌子的客人,又跑去招呼另外一桌。路上总会听到有人说,新婚快乐。

酉时,宾客们也都走了。他忙完这些,路过看见湘阁里的灯还亮着便过去,想一探究竟。

江入推开门走进来,就看见盛枝早已把头上重重的风冠、配饰摘下,放在一旁。缕缕青丝也随意地散着。

盛枝见江入进来,就上一步说道:“殿下,有些事情想必得说清楚才可以。”

江入慵懒的靠在卧椅上:“嗯,你说,我听着。”

“你我都是为了听从父母的话才去选择成婚的。想必你也明白这其间的利益。”盛枝正经的说道。

听到这儿,江入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美人儿,开口道:“明白。我娶你是为了利益。”

盛枝紧随其后说道:“而我嫁给你亦是为了利益。”

“你我都是为了利益,又何必动真情呢。”。江入伸手捏起他的下巴,盛枝的脸被迫抬起,江入慢慢地靠近盛枝说着:“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一点。”

“谢谢夸奖。没错,看来我们想法是一致的。”盛枝点头应声道,“殿下请把手拿开,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况且我并不喜欢男子。”

江入撒开手说:“你做你的太子妃,我做我的太子。你我互不相干,我不去打扰你,你也不能打扰我。”

“好,一言为定。”盛枝从容道。

江入走到床边,脱去衣物,躺在床的一半说道:“你不睡吗?给你留了地方。”

盛枝巡视了一眼,看到书桌的旁边还有一张罗汉塌:“没事。你睡你的,我去那睡。”

“随你了。”江入闭上眼说道。

盛枝脱下外衣,身着里衣躺下后,长舒了一口气。安静的屋内,江入没睡,只是闭上眼睛。他也听见那叹息声,心道:这人怎么和我想象的还真不一样。虽然他是个‘药罐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那种经历了千百件事情后心上的放松。

屋内,两个人都怀着重重的心事所入眠。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注定这一切都将会改变。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会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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